第13章
念及上回捱的那顿毒,连天横一身伤疤至今仍在隐隐发疼,傍晚时分就蹑手蹑脚回家,赶上一餐晚饭。何斯至还是恹恹的。饭毕,莫氏便推开书房门,拿起他作的文章细看,何斯至忙站起身,讷讷道:“舅妈。”
莫氏扫阅了文章,微笑道:“别看我身为女子,也是读得几句书的。方才我看你这篇文章,心中有笔,笔下有口,不蔓不枝,譬喻层层叠叠,有大家之气。来年定是能高中的。”
“承舅妈的吉言。斯至还需发奋才是。”何斯至欠身,声音还有些低沉乏力。
莫氏手掌在他后背拍了一记,嗔怪道:“怎么这般垂头丧气!半点没有青年人的样子!”
何斯至被得窝心,勉强点点头,挺直了腰板。
“要我——那柳家,门户,算得甚么?一年到头拼死累活的,挣那点家业,还不够我连家的伙食钱!你是连家的外甥,又作得这手凤翥龙翔的漂亮文章来,二十岁的举人!哪样拿出来,不压他们一头?”
何斯至知道舅母是宽慰自己,心头并不见得多松快,只是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到鼻端,那股委屈有了出口。
“好了,”莫氏将他拢在怀里,轻轻拍背,“苦命的孩子,安心备考,等到来年,中个贡士给他们瞧瞧,京里的姑娘,不知比那丰谷县的强到哪里去了。”
何斯至鼻翼抽动,悄悄抹了把眼睛,无声地点点头。
近日何斯至心坚志笃,无论如何也不肯连天横近身,连天横心道没戏,嫌成天读书腻歪,哄他道:我去藏书阁寻些书来。何斯至正嫌他烦人得紧,叫门外的家丁放行。
连天横翻身掠过栏杆,绕过修竹数竿,转过回廊,出了连家后院门,有一六角藏书阁,底层供奉着周公旦画像,下头横一张香案,放着各色干鲜果子,木樨香茶饼儿,两只铜炉,香烟袅袅。又有一张金丝木长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俱备,左设紫藤椅,右边靠壁一张玉竹榻儿,壁上悬一柄冰弦古琴,是个清净所在。
这藏书阁是镇河读书人皆可进的,当初莫氏娘胎里带来的体弱,时常犯眩晕症,连老爷找个当地有名的批八字的,那瞎眼先生道:“阴随阴报,阳随阳报。”又道:“积善有余庆,多藏必厚亡。”连老爷听了,便着心积些阴骘*,在镇河筑起这座藏书阁,以飨乡里。不出三五个月头,莫氏的病症果然见好。
连天横大步走进藏书阁,上了二楼,那里尽是些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之类的正经书,一位红衣公子抱着卷书,聚精会神地看。
连天横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后,忽然在地上跺了脚,在他耳边呼地一声。将那公子吓得两手一松,书卷啪地掉到地上。
连天横弯腰拾起那书看,书页上画着一对裸身男女,贴面交股,眉目传情,阖了书,封上写着“风月机关”四字,那红衣公子要来夺,连天横举起胳膊,懒懒地:“我道你来做甚,原是看春画儿来了。”
“连天横!你这砍脑壳的!”红衣公子涨红了脸,俏眼怒睁,作势要咬。这才将书扔还给他。
“好端端发甚么脾气?”
“但凡你是个正经的,你家藏书阁里怎会有这种书?”
连天横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春宫图有避火之效,火灵圣母见了这春画册儿,怕羞不敢进来。”
“胡呲,”红衣道:“我若是那火神,不但敢进,还看得津津有味咧!”
“也是,你许抟云是何等人物,只是火神不见得与你脸皮一般厚——嘶!”
话音未落,就被许抟云抓住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脱。连天横吃了痛,哂笑道:“关公使一把冷艳锯,单雄信操一柄金顶枣阳槊,你倒轻松,甚么也不必拿,吐了骨头渣子,张起这只利嘴只管撕咬便是。”
许抟云瞪着他:“你敢骂我是狗?”
连天横无辜摊手:“这是你的。”
俩人自幼相识,斗嘴已是家常便饭,许抟云再要骂人,便被连天横一把抱起,放在书架上,道:“这么久不见,扯那些闲功夫作甚?”
许抟云被他盯着,已是霎时红了脸,凶巴巴道:“那你叫我来,为的甚么正经事?”
连天横食指屈着,指节在他脸蛋上慢慢划了一道,凝神道:“楼下贴着周公旦的画像,不行周公之礼怎生对得住圣贤……”
“每回都是这种事,你也不嫌腻烦……”许抟云嘀嘀咕咕的,便把衣裳解了,张望一番,道:“这里不会有人来罢?”
连天横埋头啃他露出一半的茱萸,先是用唇舌整个包住,上下齿缝咬着乳头细细地摩擦,许抟云抱着他的头,眯着眼,发春的猫儿似的,十分享受。连天横吸着他的左乳,将那尖尖吸得赤红,羞答答地鼓出来。
许抟云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把:“右边!右边怎么不吃?”
连天横被捶得不耐烦,指尖用力拧了把右乳头,道:“你倒使唤起我来了。”连天横下手不知轻重,拧得他生疼,许抟云“啊”地叫出了声,低头看时,右乳头已经红肿了,伸手摸了摸胸前凸起,心内思量:你不碰,我自己碰!
连天横玩够了左边,吐出来时,那东西胀得有三倍那么大,像被泡发了似的,被口水滋润得亮晶晶,滑溜溜。复又埋头衔着右乳细嚼,大手卡着细腰,将他抱下书架,站在地上。
不消得片刻,许抟云将鞋儿踢了,袜子挂在书架上,那裤子也被解下来,堆在白嫩的脚踝处,连天横大手握住两人的东西,并在一处,前后撸动着,调笑道:“便处恁般光滑,怎么还是半根毛儿也不肯长?”
许抟云不服气,很轻蔑地斜他一眼,道:“这有甚么,我迟早长得满满的,比你还多!”
连天横低了头苦苦忍笑,手上的动作便重了。
“哎呀!”许抟云拍掉他的手,自己两手握住两根鸡巴,嘟嘟囔囔地抱怨:“要你做这点事也做不得……”
那软绵绵的手握着他那根黑紫的性器套弄,那东西恐怕赶上他手腕子粗了,虎口张得极开,弄了半天,自己也累了,反倒喘起来。把连天横喘得下身愈发胀痛,眸色也深沉了。
许抟云便撒手,道:“不来了不来了!”
“今天站着弄罢。”连天横道。“你靠在墙上,不许动,动了我就饶不了你。”
许抟云道:“来便来,当我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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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骘,犹言阴德
着不更不更,暗地里又淫性大发,来了一章……抓住了今天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