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风恬月朗, 客厅灯光大亮，哈利波特还在电影里忙着跟好朋友勇闯魔法世界。

    周许望贴在祝也耳边完那句话后，抽身坐起来, 捞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触击。

    从侧面看, 他翻看手机的状态极其认真, 全神贯注, 半分钟过去，他像是已经从刚才的情潮里彻底脱离出来，自成一界了。

    祝也没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停下, 她缓慢坐起来，心底延迟地漫上几缕复杂情绪，空空的，夹杂着几许失落，几分疑惑。

    是不是她太激进了，周许望还没准备好？

    祝也抿唇，生出几分自责，甚至觉得自己刚才太放荡了。

    可身体明显还沉浸在被周许望撩拨起的余韵里，半身热汗, 衣服摩擦皮肤都会觉得痒，渴望触摸, 渴望亲近。

    祝也捂了把脸，起身往卧室走, 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许望挑选好后输入支付密码, 下好订单，抬眼看她：“你去哪儿？”

    “睡觉，”祝也, “很晚了。”

    周许望人高腿长，三步作两步把人堵在卧室门口，祝也背抵着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低头吻住，他咬她舌尖：“还讲不讲道理，把我招惹得睡不着觉以后你要去睡觉了？”

    “放荡”两个字蹿回脑海里，祝也一时间都不敢回吻他了，含含糊糊：“你不是……不想吗……”

    周许望蒙冤：“我什么时候过这话？”

    “你刚刚玩手机那么认真。”祝也手抵在他胸膛，推开半掌距离，有理有据，也有点儿委屈。

    周许望想笑没笑，把她横抱起来，暧昧地咬耳朵：“那是在买避孕套，不看认真点，买错尺寸了怎么办。”

    祝也瞬间满脸通红，幸好卧室没开灯，看不见她烧红的脸。

    被子柔软冰凉，被堆到一边，床陷下去，两人交叠在一起亲吻，腿缠着腿，胸压着胸，周许望喘息如灼烧，喷在脸侧、颈间，祝也尾椎骨窜出道电流，难自抑地低声哼丨吟了下。

    周许望咬她锁骨，牙齿隔着薄薄的皮肤跟骨头摩擦，祝也咬唇，头偏向另一边，她情态那样羞涩，手却那样贪婪，插丨进他头发里，扣着他后脑，想要更多。

    周许望：“刚才在想什么，怕我没感觉？”

    祝也语气含混，既怕他没感觉，又怕自己的表现太……她犹豫地吐出“放荡”两个字。

    周许望像是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停下动作，先笑了半分钟。祝也愈发不好意思，摸黑捂住他嘴：“别笑了。”

    周许望抓开手腕，压过她头顶，俯身贴到祝也耳边促狭：“你喊声我名字就算放荡，那我刚刚顶着你岂不是下流无耻、淫.乱龌龊、罪该万死？”

    祝也挡不住他嘴，干脆捂住自己耳朵。可她只有一只手，那些话从一边耳朵进来，在另一边耳朵被堵住，出不去了，全都盘旋在脑子里，羞臊无比。

    周许望轻抚她脸：“那些只是亲.热的正常反应而已，别用那么重的词自己。”

    他亲亲她，声音在寂静里倍显低哑：“真想把我眼睛借你看看。”

    “……看什么？”祝也稍怔，在黑暗里看着他。

    “看你在我眼里有多可爱。”他炫耀。

    祝也偏开头笑。

    黑暗里传来口水咂咂声和吞咽声，两颗心紧牵着，两个人紧拥着，情动的接吻。

    半夜没多少订单，骑手速度很快，从药房取货到送至周许望家门口只花了半个时。

    祝也消化这些商品却用了一个晚上。

    事后，祝也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裹了两三层汗，合着眼，泛起倦意，懒得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她不明白人体构造差别为什么这么大，周许望明明出的力比她多多了，反倒精神十足，那昂扬的状态，现在立刻下楼跑个三千米都不在话下。

    “要去洗澡吗？”周许望亲了下祝也额头，问。

    祝也不想话，轻轻上下挪动了下脑袋回答。

    周许望随手抄起件落地的睡衣，把人裹着抱到浴室里，浴缸已经放满半池水，水流温热，包裹住皮肤，疲惫一点点融化进了水里。

    周许望开花洒，用手试水流大和水温，空间里水蒸气升腾，为后半夜添了点温。

    祝也坐在浴缸里，左右看看，哑着嗓子咕哝：“你家浴缸好深。”

    放满水估计能没到她下巴。

    周许望抬眼看她，似笑非笑地贴在她耳边了句戏弄话。祝也一颗心胡乱跳，却埋头弹水，装没听到。

    周许望怜惜祝也嗓子都被折腾哑了，不再捉弄她。清理干净后，把人裹着浴巾又抱回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件T恤，给祝也套上，然后亲了下她嘴角，让她先睡觉。

    床单已经换过，祝也侧卧在床上，却没了睡意，盯着他问：“那你呢？”

    祝也可能自己不知道，她现在看起来有多粘人，周许望挑唇一笑，心情甚好地摸摸她头：“我去喝水，昨晚酒喝多了，口渴。”

    他只套了条长睡裤，上半身赤膊。周许望骨架大，看起来手臂长、肩膀宽，胳膊上肌理线条流畅美观，腰腹间肌肉浅却分明，精健而不显壮实，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祝也问：“你经常去健身房吗？”

    他一看就有练过。

    周许望：“以前去，现在不太去了。”

    “为什么？”

    “忙着跟你谈恋爱。”

    祝也扯唇笑了下。周许望喝完一大杯水，给祝也端了杯回来，她喝两口后放下，等周许望关上灯，老老实实缩进被子里。

    黑暗里，两人朝同向侧身，周许望从后面抱着祝也，她几乎是整个人都缩在了他怀里，踏实又安心。偶尔一动，周许望低头亲一下她肩：“睡不着？”

    祝也只是觉得，一切像梦一样。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兜兜转转又走到了一起。

    她轻声：“你之前，谢谢我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嗯。”

    其实用“重新出现”更为恰当。

    祝也：“我想，谢谢你喜欢我。”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谢谢你喜欢我。

    无论从前或现在，都非常感谢。

    一阵沉默后，祝也明显感觉到，罩在大腿的T恤滑到肚皮上了。

    半个时过去，周许望再一次把祝也抱下床，她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力气被彻底榨干，整个人魂飞天外，失神地瘫软在周许望怀里，身上指印和吻痕交错。

    祝也哪能想到，周许望会因为她一句话反应这么大。

    他这回不持久战，追求速战速决，有重无轻，祝也觉得自己被卡车撞了都未必有现在散架。

    她这边昏昏欲睡，周许望却截然相反，带着餍丨足后的闲散适意，耐心地把流程全部重复一遍。

    再一次躺上床，周许望依然是侧身从后面抱着祝也，他精神得像喝了十杯咖啡，眼里没有半点睡意，看着一片黑黢黢，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祝也再没有半点求知欲，闭着眼，劳累得只想大睡一场。

    半梦半醒之际，依稀听到周许望问：“为什么会来新城读大学？”

    祝也梦呓：“因为……想来看看……”

    带着一身疲惫沉入梦乡。

    祝也没想到，醒时见他，梦中还梦他。场景在梦中复现，一片朦朦水汽里，周许望贴在耳边对她，“因为随我”。

    祝也在梦里又重遭一回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