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根铁柱 幕后是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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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到大夫不宜行房的时候, 颜茵整张脸都红彤彤的,顿觉无所遁形。

    一定是大夫从谢不归的脉象里看出这家伙最近索取无度,所以才特地交代这一句。

    毕竟一般都点到为止即可, 哪用得那般详细。

    颜茵觉得真是羞死个人了。

    当下也不管谢沉绛让她待在这里,转身就匆匆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 颜茵还听见谢沉绛在喊她,顿时脸上红意更甚,连白皙的耳廓都红了。

    要不是不好意思回去,颜茵真想拿手帕把那人的嘴巴给堵住。

    谢沉绛受伤是大事, 整个蓉苑为此警戒起来, 没多久,颜茵看看见周围的侍卫增加了。

    但奇异的, 直到夜幕降临,她都未曾见到岳氏兄弟回来。

    没回来的除了岳氏兄弟以外, 还有之前跟着他们一同进了食肆的侍卫。

    颜茵觉得有些不安,既是那种风雨欲来的紧张, 也是午时遇险的后怕。

    对方是冲着谢不归来的, 还是冲着她来的?

    应该是她吧,毕竟如果没有谢不归, 她大概会被砸到脑袋开花。

    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颜茵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 也想不起在京中与谁交恶过。

    这种莫名其妙的恶意让她想起了两个多月前, 她离京时被药倒在驿站。

    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颜茵胡思乱想着。

    不过并未容她想太多, 谢沉绛喊她进屋了。

    晚膳时分来临, 该用晚膳了。只不过某人肩膀处断的那块骨头恰好偏向右臂。

    谢沉绛只穿了件中衣,此时慵懒地坐在长椅上。

    长椅,绝对能容纳两人以上的长椅。

    “我用膳不方便,你来帮我一把。”男人的目光在她进屋后, 便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颜茵记得他以前话不会太明白,点到为止,让对方看着办。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连尾巴都得清清楚楚。

    不过颜茵还是过去了。

    对方到底是为她才断了骨头,把人扔着不管这种事,颜茵做不出来。

    晚膳已经摆好了,两人用膳,膳房里做了五菜一汤,菜式无一不精美,谢沉绛是皇子,文帝也不兴节俭之风,故而这五菜一汤其实还算是简单的。

    颜茵问他:“喝汤么?”

    谢沉绛:“喝。”

    完这个字,他也不动,哪怕喝汤用的是勺子,他用左手可以拿起来。

    谢沉绛就坐着等吃。

    颜茵无奈,只好盛了半碗汤,然后端到谢沉绛面前,用勺子舀给他喝。

    颜茵见他一个劲盯着她看,目光还是那种半点没掩饰的直勾勾,顿时恼得耳尖都红了,“喝汤!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听到后面一句,谢沉绛目光才敛了少许,只不过也仅仅是少许罢了。

    颜茵舀了一勺子的汤递到谢沉绛嘴边,男人凑过去喝,勺子不算大,眨眼就喝完了。

    颜茵又喂了他几勺子清汤。

    将半碗汤喝完后,颜茵给谢沉绛夹菜。

    厨房也知晓谢沉绛受了伤,故而今日做的鸡肉砍的特别细碎,倒是方便了颜茵。

    “你吃多点荤。”颜茵一连给他夹了两块鸡肉。

    谢沉绛眼眸含笑的看着她,他现在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了,把喂到嘴边的鸡肉吃了以后,:“我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布菜,专门给我夹素菜,如今进步不可谓不大。”

    “吃多点荤,骨头才长得更快些,到时候你便能自己吃饭了。”颜茵看他得意的模样,忍不住。

    要是一般人听到颜茵这话,肯定会被击到,毕竟人家都指明告诉你:看,这并非进步,只是如今情况不同罢了。

    但疯过几轮的谢沉绛已经不是一般人了,他牵起嘴角,“你果然在关心我。”

    所以在她心里,他肯定比那个胡人分量要来得重。

    颜茵没好气,又夹了一筷子的鸡肉,往他嘴里塞,“吃你的!”

    真是的,有吃的都堵不住他的嘴。

    颜茵本来想一鼓作气先把这家伙喂饱肚子,然后再解决自己的晚膳问题。

    结果谢沉绛吃了一点后他不吃了,一定要颜茵陪着他一同用膳。

    颜茵拗不过他,于是放下手中筷子,转而拿起边上一副未动过的碗筷,自己夹了些素菜吃了起来。

    她才吃两口,便听到身旁男人忽然:“我要吃肉丸子。”

    那碟肉丸子就在颜茵手边,属于她稍稍一动便能夹到。当下颜茵没想太多,伸筷子给他夹了一颗肉丸子。

    谢沉绛吃到嘴边时,停顿的时间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久。

    “今日的白菜炒得不错。”谢沉绛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颜茵听他这般,目光落在白菜上,那碟白菜被炒得油亮油亮的,连边上点缀的姜片也显得分外喜人。

    颜茵不由夹了一片吃。

    谢沉绛瞧她筷子碰到嘴唇,眼里掠过一抹暗色。

    如今他们两人坐着的是长椅,长椅宽大,足够容纳二人,谢沉绛将手臂搭载长椅的靠背上,若从背后角度看,便是他整个把颜茵圈在怀中。

    而待在狂犬爪牙触手可及范围内的少女无所觉。

    这一顿晚膳吃得相当的慢,磨磨蹭蹭,一直到戌时,才真正落下帷幕。

    饭后,颜茵以消食为借口,溜达去庭院了。

    她此前未曾吃过避子药,但觉得用药时间大同异,一般都会在饭后,故而把服药时间点往后推了推。

    谢沉绛本来也想跟着去消食的,不过岳山却在这时回来。

    一看见岳山,谢沉绛眼角眉梢那点笑意迅速消失,如同沉入大海的巨石,再也寻不见踪迹。

    先前在食肆,谢沉绛把岳山留下,他心知他的这位下属是个心思缜密的,倘若没得到些有用消息,他是绝不会回来。

    岳山:“殿下,洪家食肆三楼包厢的所有人,属下都亲自审问过一遍。其中事发之时,处于门口正上方的那间包厢的客人,是雷家的四少爷。据他所言,他当时是与房中人发生了争吵,起了些摩擦,这才撞到窗台。”

    谢沉绛嗤笑,“我可不信他这种糊弄的借口,这人绝对有问题!”

    发生了争吵,所以起了摩擦?

    那怎会撞击窗沿两次,而且两次间隔的时间还如此短,短到仿佛是有一双眼睛时刻注意着楼下的人。

    所以对方的话,谢沉绛别一句,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谢沉绛眼里溢出些戾气,“雷家,哪个雷家?”

    岳山:“在京任职翰林院修撰的雷勇的那个雷家。而这位雷家四少爷雷兴旺,正是雷勇的唯一嫡子。”

    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的官员,整个雷家就只有雷勇一个是当官的。

    既然起雷家,岳山干脆将雷家的状况全部了,其中包括人丁,与一些寻常外人不可知的内部矛盾。

    谢沉绛仔细回忆。

    奈何对方官职太低,他对这人印象还真不深刻。

    “不可能是雷家!”谢沉绛一口否定,“雷家没有这样的胆量,也没有这样的动机。”

    岳山也觉得不会是雷家,但这位雷家的嫡少爷正正出现在那间包厢里。

    而且对方承认他一直在这包厢中,前一个时辰未离开过,后来经过认证,对方的时间与二的口供对得上。

    谢沉绛:“包厢中还有何人?”

    岳山:“雷家的一位表少爷,当时雷兴旺正是与他发生了口角。”

    谢沉绛又问:“这位表少爷有背景吗?”

    岳山:“没有,雷勇的正室夫人是商贾,且非京内的。”

    谢沉绛面无表情,“还有呢?”

    还是方才那句,岳山既然能回来向他汇报,一定是找到了有用的消息。

    倘若只是查到这点东西,他干脆别回来了。

    岳山面色一正,“在事发后,属下第一时间让人将雷兴旺的厮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后来属下亲自审问了他。”

    作为雷兴旺的厮,对方不时时刻刻的跟在雷兴旺,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的。

    所以雷兴旺见过什么人,大概没有谁会比他的厮更清楚了。

    谢沉绛眉梢微扬。

    也不用谢沉绛继续问,岳山径直:“厮四天前,贺家二姐来找过他家少爷。”

    贺家二姐,正是贺从霜。而“贺家”这两个字当真出乎谢沉绛的预料。

    谢沉绛以前被寄养在贺家,不熟悉,但贺家的两位姐他是接触过的。

    大的那个沉稳安静,对琴棋书画与诗书感兴趣。

    的那个性子则要吓唬许多,谢沉绛见过她用鞭子抽伺候不好的丫鬟。

    谢沉绛眼里阴沉沉的,“确定他的是贺从霜?”

    岳山点头,“属下以颈上人头担保,绝对没听错。”

    在岳山看来,牵扯到贺家这事还真的不好办,毕竟殿下曾经寄养在贺家,贺家的两位姐从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他半个妹妹。

    看来此事多半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但岳山还未曾清楚的认识到,自从那天回京后,谢沉绛其实已经疯了。

    谁也不能伤害他那块心尖肉。

    疯子可不会顾忌这么多,更不会与你讲道理。

    尤其是,谢沉绛算将刀尖对准的是贺从霜,而并非整个贺家,那就更不需顾忌这般多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谢沉绛不得不将此事稍微搁置。

    那就是——

    文帝查出他的三子确实想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因为谢高阳的侧妃真的诞下了个千金!

    帝王失望至极,突然觉得以前颇有建树的三子其实野心勃勃,置祖宗礼法于不顾。

    于是在这巨大的失望下,文帝在朝上忽然让总管宣布诏书:封皇七子谢沉绛为皇太子,五天后举行建储大典,大典后入住东宫。

    这诏书一出,满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