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妖精 不知岑照怎么脱的身,没多时……
不知岑照怎么脱的身, 没多时便溜出来把他们俩从后门送到了去郊外的马车。
坐在车上晃悠时,夏犹清还在想画像,这画像实在有许多让人不解之处。
衣饰设色虽有些怪, 却均是本朝的样式, 画里的少女神态举止都像描摹的真人而非仿古的仕女图,最奇怪的还是, 若那画中人真是阿福的娘莲香,她都已到了让岑照的爹喜爱到在书房专辟一间屋子挂画像的地步, 何以在家中如此唯唯诺诺。
沈徵似乎也在想着什么。狼趴在他们俩脚底下尾巴甩来甩去,可越来越有个狗样了。
趴了一会儿又不老实, 拿爪子东刨刨西刨刨,扒拉沈徵脚踝咬住他的靴子,被沈徵一把扯住了耳朵骂道:“怎么这么饥不择食呢!”
完沈徵才觉得这话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恼羞成怒把它嘴捏上:“成天饿死鬼投胎似的,待会儿放你去山上逮兔子。”
这么一岔夏犹清便忘了方才的事, 挑开车帘见外头山上金红交映漫山秋彩, 时有大雁从天上成行而过。车轮碾着落叶过去,不知不觉竟便到了郊外。跟着来的侍人在前领路,眼前青砖高墙乌木大门,可并非是豪奢的模样, 院子不大屋舍简朴, 侍人过来道:“我家公子此处虽不华丽,却可以钓鱼爬山有趣得很,等老爷离开了, 他便来找二位公子。”
进到屋来见因此处不大也没人长住,平时只一对老夫妻在此处守着院子煮饭洒扫,屋里也布置得颇有些乡间意趣, 侍人指着屋门道:“我家公子吩咐把卧房给二位布置到了一间。”
夏犹清感到有些窒息,不过也只能认了,“你家公子真是有心了。”
侍人咧嘴一笑,又嘱咐院里的老夫妻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夏犹清把东西放进屋子里回到门口,见沈徵把狼把脖子上套了个绳圈栓在了大门口,在狼脑袋上拍了拍嘀嘀咕咕了半天,对她摆了下手便走了。
昨日沈徵去和人搭话得知近日有一伙丝绸商贩要往京城方向去,今日便去城里把信交给他们,至于岑照看起来虽是单纯,可不管对他还是对他们,真实身份自然还是不透露更稳妥。
……
沈徵去后院借了匹马来到城门附近,一个商栈附近已有一帮商人在绑车。
他翻身下马,走到近处问:“敢问哪个是领头的?”
一个矮胖的男子过来道:“兄弟什么事?可是要稍什么东西?”
沈徵将他拉到一边,取出封用腊封好的信来:“稍这个。”
那人笑道:“我们这捎东西贵呢,写信怎不寄过去?”
着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信封上一个字也无,沈徵这才抱臂笑道:“自然不是寻常的信。到了京城交给守城门的士兵,交代他拿给长官看便是了。”
那人一听和朝廷交道便有些犹豫,沈徵又道:“放心,不会叫你惹上事。”
那商人嘿嘿一笑,把信收了起来道:“如此便放心了,五两银子。”
沈徵笑了下点点头,把钱袋掏出来取钱,那商人一看乐了:“兄弟看着年纪不大,闺女都会绣花了?”
沈徵嗤道:“哪里看出是我闺女绣的了?”
那商人惊道:“嚯,这猪绣得这么粗糙,不会是你娘子绣的吧!”
沈徵瞪他一眼把钱塞在他手里,又另外拿了些散碎钱道:“路上个酒喝,人多口杂。此事只你一人知道便可,不要对旁人乱吹牛。”
那商人笑了笑,沈徵把钱袋收了回来问:“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有趣的东西卖?”
商人给他指了另一条街,沈徵便道谢离去了,回来时将一串纸包搭在马上,背上还背了个大大的蝴蝶风筝。
路上没什么人马便也骑得不慢,走过一段山路还顺手薅了一把野菊花,过了会儿远远瞧见不远处的房子便使劲儿抽了下马,往回赶去。
然到了不远处刚下马,正要叫夏犹清,便听见院里啊一声,是夏犹清的叫声。
“阿窈!”
沈徵丢下东西便冲进院里,便见狼满嘴是血在院子里徘徊,他霎时觉得全身都凉了,一脚将狼踹翻慌忙往里去却见夏犹清也一身血坐在地上。
夏犹清见他面色凝重,赶忙扶着门框爬起来道:“我没事。”
这时柴棚里嗷冲出一头野猪,沈徵还没来得及看轻是什么东西便被顶翻在地一头晕了过去。
这时狼又一轱辘冲过来一口下去,呲哇乱叫血又甩了夏犹清一身,夏犹清赶忙把沈徵拽到一边眼见着野猪扑腾扑腾便没动静了。
看院子的胡老丈听见动静拿着锄头从外边赶进来,夏犹清赶忙道:“阿伯烦请您去帮忙请个大夫来!我哥哥被猪撞晕了!”
……
夏犹清紧张看着胡老丈拽回来的老大夫,他拿着针在沈徵指尖一扎,便见沈徵狠狠拧了下眉轻轻哼了一声,但还是没睁眼,夏犹清用指尖在他脸上碰了碰,见他又皱眉便松了口气,可算有动静了,没死就好。
“没事了,待会儿便醒了。”老大夫又指了指她的衣裳道,“这位兄弟可受伤了?”
夏犹清赶忙摆手道:“无事,只是摔了下手划破了,方才我带来的狼狗本在门口看院子,我见院子里有半个南瓜就给它吃了解渴,可它不喜欢给扔到院外去了,这南瓜竟招来了一只野猪,野猪一见它吓得乱冲进了院子,它便挣脱绳子来咬野猪,溅了我一身血,然后我哥哥他回来被野猪撞晕了。”
听完两个老头乐得不行,好在也是有惊无险,送走了老大夫,胡老丈便去帮胡婆婆烧饭,夏犹清去换了衣裳洗了手,回来嘀咕道:“还不醒,不就是被猪撞晕了有什么丢脸的,猪都死了,人家还冤呢。”
沈徵一下坐起来气道:“夏犹清!你再提猪字我就把你炖了!”
可到了晚饭时才发现沈徵腿被野猪撞瘸了,只好又把老大夫请来,大夫无甚大碍只是筋拧了,日日换药休养便好,沈徵就更生气了,受伤还是其次,主要是被猪撞这件事一时半刻是掀不过去了。
屋里有一个炕,好在另一边还有个榻,晚上夏犹清正在抱着被子往榻上去,沈徵踮着脚一瘸一拐的进来,却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似惊疑又似难以置信一般,试探似的从炕上拎起枕头放在了她被子上,夏犹清被压得手一颤,也奇怪看了他一眼,抱着被子走了。
他眼神什么意思,好像谁想和他睡在一起似的。
这几日老大夫天天来换药,一来二去熟了,他又胡天胡地极好话,这日沈徵在这养伤哪里也去不得甚是无趣留他吃酒,他便欢天喜地答应了。
他们坐在外间厅里,夏犹清吃完饭,老大夫笑眯眯道:“兄弟,你不喝点。”
沈徵赶忙拦着道:“他不会喝。”
得好像你会喝似的。
沈徵拿起桌上一盘子酥饼又放了两个鸡腿对她道:“大人话孩子不要掺合,屋里吃去。”
夏犹清悄悄瞪他一眼进了屋,却听沈徵问道:“于老头,问你个事,你有没有听过什么妖精的血是绿色的,或者和野猪的血混在一起是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