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一:夏哥哥历险记 又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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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春天的时候, 夏犹清有宝宝了。

    沈徵知道第一天就到处给人家发喜饼,送了一个月还没送完。

    夏家父母自然也高兴,但也有些惆怅。

    晚上夏渝正在算账, 沈徵又笑嘻嘻进屋, 夏渝便烦道:“你那喜饼就不用发给我了。”

    沈徵嗔道:“谁给你发喜饼,我是找你有事。”

    夏渝放下笔看他:“什么事?”

    沈徵道:“这不是爹娘看我和阿窈有了娃娃开始惦记你了, 要给你找个姑娘让你去见见。”

    夏渝无奈道:“哎,罢了罢了, 这有什么急的。”

    沈徵翘着二郎腿道:“我也觉着不急,但爹娘急啊, 若不是和阿窈成亲,我觉得我一辈子也未必会成亲,一个人多自在啊。”

    夏渝突然一笑, 沈徵反应过来赶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许瞎, 我是自愿的。”

    夏渝哼了声道:“知道了, 爹娘那你替我应付了我就不告诉阿窈。”

    沈徵嗯了声起身离开,回头又和夏渝道:“你不许瞎啊。”

    然而看着沈徵离开后,夏渝看着桌上出神,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话还要到很久以前。

    那天夜里, 他被番贼捆着, 沈徵和阿窈却不见了,可他倒松了口气,沈徵虽有时看着二了吧唧其实心眼子多得很, 他们两个逃出去最好不过,而这些番贼拿他当沈徵,便暂且不会杀他,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沈徵的手下什么时候找过来了。

    番贼们拖着他好容易从山里出来,便开始一路往西去,越往西走越荒凉,甚至已经开始下了雪,夏渝开始有些慌了,沈徵的手下们行不行怎么还不来?

    不过番贼们也不行了,终于这天,在黄沙大雪里找到了一个路边的土屋客栈。

    这里已经接近了中原和西番的交界,分不清来往的是哪里人,还好现在暂在停战阶段,边境的百姓便又来来往往。

    在这住下后,他们便不太拘着夏渝了,毕竟放他走他一个人也回不了家,身无分文的别人也不会帮他。

    夏渝自己也从不乱走,只每天坐在土屋门口晒太阳,可心里自然也在盘算怎么求救。

    这日吃完早饭,其他那几个番贼都去另一边看番娘跳舞去了,夏渝正坐在土台上闭目养神,忽听见一阵阵银铃声,他睁开眼一看,见远远一列陀队过来,骆驼身上都驮着货物瞧上去是个商队,可为首的竟是个姑娘,头脸上蒙着艳丽的纱布,只露出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

    他们竟也是奔着这客栈来的。

    番贼们见有人也十分警惕派了个人回来,夏渝远远看见便干脆起身自己回了那屋,边走路时听到门外一个略有些娇憨的女子着不大利落的汉话道:“我们,住店,三天。”

    今天看店的恰好是汉人老板娘,便也用汉话回了她,还随口与她搭话问道:“姑娘这是往中原去?”

    那姑娘又道:“是,卖香料和玉器,你是中原人?我第一次去,中原好不好?”

    老板娘笑道:“怎么不好,虽没有大漠的风光,可也有大漠没有的繁华热闹。”

    这姑娘似乎很是期待兴奋,可夏渝却把她的话也听在了,去中原啊……

    午后那群番贼又看跳舞去了,客栈里住的大部分都是男子,几乎都去了,屋里只剩下个老板娘,夏渝便靠在屋外的大树下乘凉睡盹儿。

    虽老板娘也是汉人,但她未必会帮,且也不一定有办法,再被番贼发现了岂不是连累她?

    可若是找个去往中原的商人替他递消息,谁也抓不到,但是这样的人也不好找,那些滑头的万一转身把他给卖了……

    他正想着,突然觉得身边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睁开眼便见一身红衣的姑娘站在他面前。是方才那个要去中原的商队女首领。

    “你是中原人?”

    夏渝睁开眼坐起来,点头笑道:“显然是。”

    姑娘却忽闪忽闪大眼不满道:“长得像不一定是。”

    夏渝便又认真道:“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

    姑娘这才笑了笑,蹲下来问他:“你怎么,会在这?”

    夏渝竟直接道:“我是被绑来的,你再和我两句话,就有人来我了。”

    果然,这姑娘还没容起身,那边的番贼便过来一个怒气冲冲扬起鞭子,夏渝在他挥鞭子前便先起身进屋去了。

    可晚饭时,夏渝竟然听到有人敲窗,他开一看,又是那姑娘。

    “我让我的人缠着他们,喝酒,你别怕。”

    夏渝道:“你有话和我?”

    姑娘点点头:“我对中原不熟悉,想问你去哪里生意好做。我爹他们以前去的不远,就在近处中原地方,我想去好地方。”

    夏渝便道:“自然还是去洛阳京都,这些东西卖到洛阳比卖给近处的中原商人可赚得多多了,但路途远也有危险,你可要心。”

    姑娘点点头,与他道:“你是他们抓的奴隶?我把你买下来,你和我们去,好不好?”

    夏渝笑着摇了摇头:“不成,他们不会卖的,我可是有身份的。”

    姑娘似懂非懂,可还是有些遗憾,这时夏渝突然对她道:“这样,我也来和你做笔生意如何?”

    姑娘好奇道:“什么生意?”

    夏渝四处瞧了瞧,赶忙回头找个根碳条,撕下一块衣摆来写上了字,交给这姑娘道:“你到中原后把这个交给官府或者路上找人的中原兵,如果我能被解救,你家日后所有的香料玉器我都包了。”

    姑娘一脸惊讶看着他道:“若是我没送成呢?”

    夏渝叹道:“那我也不怪你,日后见到写着夏字的铺子,便进去问问认不认识夏渝,如果认识,你就夏渝让你来,让他们招待你。”

    姑娘乐呵呵问他:“你叫夏渝?我叫阿丽娜。”

    夏渝还未答,那群人便醉醺醺走回来了,阿丽娜也赶忙跑走了。

    之后两天阿丽娜又趁机过来,夏渝与她画了简单的地图,告诉她怎么与中原人交道话要价,还教她:“中原的礼仪和你们那是不一样的,正经的男子是不会一直盯着姑娘看的。”

    阿丽娜道:“这我知道,我们族里虽然可以看,但是他心里想不好的,我可以看出来,我就会拿鞭子回去,我阿爸很凶,他们不敢还手。”

    夏渝摇头道:“在中原随便人他们报官了你要吃亏的,碰到那样的人,你就看着他们句话,万一他们急了先动手,便是他们的错了。”

    阿丽娜好奇道:“骂什么?”

    “看你爹。”

    阿丽娜认真记住了这句话,可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明早便要离开了,她对夏渝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帮你!不用你把我家的香料全买了,只请我在洛阳最大的酒楼大吃一顿就行了。”

    夏渝认真点点头,笑道:“好,吃到你满意为止。”

    第二天天没亮阿丽娜就走了,夏渝有些忐忑,她一个没去过中原的姑娘,不会连官府的大门都找不到吧。

    那边阿丽娜带着商队直往洛阳去,却碰到了一群夏渝形容的那样找人的中原兵,她赶忙拦了一个下来把布片递过去,沈徵的手下自然以为是沈徵写的,激动得要哭了:“姑娘多谢你救我们沈指挥使!”

    阿丽娜:“他姓沈?”

    手下:“没错……是姓沈。”

    阿丽娜再仔细问,这个人的和夏渝自己的全都对不上,大骂一声骗子便抹着眼泪走了。

    沈徵的手下一头雾水赶忙去救人,可没想到把人救下来傻眼了,只有夏渝一个人。

    夏渝被救以后赶忙问是不是一个西番姑娘来送信,手下们便把那天的事一,夏渝才知道她误会了,可怎么找也没有再找到阿丽娜。

    ……

    这天午间夏犹清正在香料铺子里看货单,沈徵又提着个陶罐过来了,夏犹清看他道:“你今日不是要去府衙嘛。”

    沈徵笑着进屋道:“午间休息,别看了,吃这个。”

    他坐下把夏犹清手里的东西拿下来,抱着她腻歪了一会儿道:“我去拿碗,给你盛鸡汤吃。”

    着沈徵便蹦跶到后院去了,这时金儿匆忙从旁边他们家的瓷器铺子过来道:“姑娘,方才过来一个女子,要找姑爷。”

    女子?估计是哪个同僚家的侍女,夏犹清便道:“找沈徵?让她来这话。”

    可不想进来的竟是一个西域大美人,沈徵就去过那仗,夏犹清突然心里一跳,面上仍温和问道:“姑娘找沈徵?”

    阿丽娜点点头,疑惑看着夏犹清道:“是,他我可以来找他的,我有话想和他。”

    夏犹清咬着牙假笑问道:“不知想什么?”

    阿丽娜委屈道:“我想问他为什么骗我,不过你是他什么人?他娘子?他和你都有孩子了?”

    夏犹清忍无可忍:“沈徴!滚出来!”

    沈徵一听这语气不对呀,怎么为了口鸡汤急成这样,赶忙抱着碗跑过来,一进屋只见夏犹清瘪着嘴红着眼刷刷掉眼泪,吓得他快跪下了,赶忙跑过去抱住她:“饿坏了,怎么哭成这样?”

    夏犹清差点把鸡汤扣在他头上,指着阿丽娜问他:“你骗人家什么了?清楚!”

    沈徵抬头看一眼阿丽娜,阿丽娜见他眼神不善,却不知他就是沈徵,叉着腰瞪回去:“看你爹!”

    给沈徵气得,好家伙,这是哪里来的什么人。

    夏犹清却觉得他们在眉来眼去,拿起勺子砸在沈徵脑袋上。

    沈徵赶忙道:“我不认识她呀!”

    夏犹清更哭了:“果然你不会承认,沈徵你完了!”

    沈徵急得道:“阿窈,我真不认识她!我真的不认识她!我要是和她有半点关系就是狗!”

    “你本来也不是人,狗东西!”

    这时一边吓呆的阿丽娜终于反应过来道:“对不住,我好像找错人了,他不是我要找的沈徵。”

    夏犹清抹抹眼泪,问她:“啊?重名的?怎么这么巧找到我们店里?姑娘如果他真骗了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阿丽娜赶忙摆手:“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他。我也有些晕了,不知哪个名字是真的。”

    不知哪个名字是真的,沈徵气道:“他另一个名字是什么!不知哪个王八蛋在外沾花惹草扣到老子头上来!”

    “他自己叫夏渝。”

    ……

    之后阿丽娜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沈徵气得五脊六兽,可也没办法,亲自去把夏渝逮了回来,夏渝一见着人心里窃喜,丝毫没感受到沈徵在旁要杀人的眼神。

    之后阿丽娜便带着一车蜜瓜做嫁妆成为了夏犹清的嫂子。

    夏犹清肚子里的娃终于在出生前有了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