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及笄啦
翌日醒来,闻冬全身酸痛,动都不敢动一下,但是因为昨日才请过假,今日是万万不敢再告假。
艰难的洗漱,换衣,上妆过后,闻冬缩在轿子里,前往成均馆。
她按照平日的时辰去,按理来,应该会是前两个到。但是当她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了,包括之前根本没来过的叶白竹。
闻冬步履艰难的走到前门口,弯腰向学究问好。
李学究点了点头,捋着胡子,“既然身子不适,不来也可。”
身子不适?她只是让红翘告个假而已,为什么今日别人看她的眼神如此怪异。
闻冬回过头望了眼红翘,红翘盯着地面,不敢看她。
一步步步履艰难的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路上经过叶白竹的座位,坐在赴寒前方的叶白竹还朝她扮了个鬼脸。
才刚一落座,闻冬就见林峥瞬间换了个座位,从余诃前排跑到余诃后排。
林峥用书遮住自己的脸,朝闻冬问,“昨日你家丫鬟你快死了,余诃要去看看,她也不让,就在哪儿一个劲的哭……”
“……”
她家红翘到底了什么话。
闻冬还没回林峥的话,又见赴寒侧着脑袋问她,“还活着呢?”
就连宋元清也回过头来,朝闻冬温柔一笑。不过不对呀,宋元清知道她昨日做了什么。
李学究见众人并没有静下心听学,他干脆放下手中的书卷,对余诃,“余生,你去给姜生看看诊罢。”
在学堂上,李学究总爱称呼学生为某生。
余诃拎起地上的药箱,林峥立马回了自己的座位,给余诃腾位置。
闻冬垂头苦笑,她伸出左手递到余诃面前。
在手腕上盖了块素帕子,余诃轻轻闭目感受手中的脉搏跳动。
“气血不足,体虚,劳累过度……”
余诃了一系列症状,闻冬人都快傻了。
众人的目光又多了一份怜惜,她突然感觉,这些人是又回忆起昨日红翘的话了吧。
赴寒探过半个脑袋,在闻冬耳边轻声,“你可别死,我还没欺负够。”
闻冬被吓到直接不敢动。
余诃写了个方子让红翘去抓药,李学究才重新上起课来。
课后,叶白竹跑到闻冬桌前,直接问,“你真的快要死了吗?那还挺可惜的。”
闻冬自己也不确定了,她趴在桌子上,闷闷的,“我也不想死啊,应该不会吧?还有十来天就是生日了,至少能让我再过个生日吧。”
“生日?是生辰吧。”林峥接过话茬,,“我记得赴寒也是再过十来天左右,难不成你们还同一天?”
不会吧?闻冬挺直了背,她记得原身与姐姐是同一天出生,且是在冬天,不过原书里并没有具体的日期。
但是她刚刚的是自己的生日时间。
不会这么巧吧?
“十一月初九。”
“十一月初九。”
闻冬与林峥异口同声。
还真是同一天,这不巧了吗?闻冬脸上挂着笑,但心底却没一点笑意,她这是不仅与原身同名,还同一天出生了。
太多巧合的相似让她有些害怕。
林峥啧了一声,朝赴寒看了一眼,,“这简直不要太有缘分。”
宋元清与荀一诚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走了过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闻冬与赴寒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赴寒单手支在下巴上,垂眸沉思。
每年大家送的礼物都大同异,不是金银珠宝还是金银珠宝,也就余诃,林峥与他爹送的东西稍微花了点心思。
眼下,他反正是什么都不缺。
一旁的闻冬倒是想了许久,她本来想直接,喜欢钱。
但是看到荀一诚一如既往穿着那件青色长衫,喜欢钱的话顿时吞回肚子里。
倒也不是她多为他人着想,只是不想无意中给自己增加一个隐藏的敌人。
半响,闻冬笑弯了眉眼,,“大家的心意我都收到啦,礼物真的不用呢。”
话才刚落地,就听见赴寒与林峥同时“嘁。”了一声。
闻冬心里苦,这两人也太不给面子了。
吵吵闹闹了一会儿,众人才散去。
宋元清在临走前还问了闻冬昨日后续是否顺利,闻冬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学堂外的赴寒透过大大的开窗看到宋元清与闻冬两人笑笑,脸上不知觉闪过一丝烦闷。
天一日比一日冷,那日从青楼出来下过初雪后,又陆陆续续的下过几场大雪。
国公府里白墙青瓦上时不时都会覆盖一层厚厚的积雪。
因为明天是闻冬与赴寒的及笄宴,李学究只上了半天学,下午就让大家各自回去。
看着天上洋洋洒洒飘着的雪花,闻冬坚决不要乘轿子,她一手抱着紫金浮雕手炉,另一手拿了一把鲜红的伞走在薄薄的雪地上。
红翘跟在身后,大声嚷道,“姑娘,你心点,别给摔着了。”
从开始下起大雪后,闻冬已经摔过好几次,胳膊腿摔的那是都青一块紫一块。
她想玩雪,又实在怕冷,矛盾到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半天假期,便不管不顾的玩了起来。
就是可惜这个年代没有照相机,不然就可以拍许多美美的照片。
下了学的赴寒没有直接回去,他让人搬了画具去了枕雪居假山石上的凉亭。
大抵是因为是在冬天出生,他从就喜冬天,每年逢下雪,都会画几张雪景。
目光远眺,青瓦上也覆了一层积雪,入目尽是银装素裹一片。
偶尔风过,树枝上的积雪抖抖几下,又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垂首提笔再抬头,又下起雪来。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着,银装素裹的画面里,不期然闯进一抹殊色。
樱桃红大氅把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手举着一柄鲜红的伞,在桥上又蹦又跳。
移开伞面,那人回头对自己的婢女笑着呼唤了声。
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唇色朱樱一点,笑弯了唇角。
赴寒隐约听到她在喊,“红翘,你也走快点……”
落笔在纸上描了一幅雪景图,只是水墨画上,比往年多了一个红彤彤的人。
十一月初九。
卯时,闻冬艰难的从温暖的被窝探出脑袋,她见碧禾与红翘都做好准备望着她,然后不得不起来。
今日是她的及笄宴,需要早早的起来做各种准备。
刚开始闻冬还蛮好奇,只是听到碧禾完整个过程,整个人都不好了。
整个仪式算是比较隆重,但也正因为隆重,过程繁琐又复杂。
让闻冬有所期待的也就两个环节,一个收礼,一个晚上的曲觞流水宴。
周媛下帖子的时候,明确的在帖子上写了两个姑娘的及笄宴,所以下午收礼物的时候,闻冬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独一份。
收礼收到手软的闻冬像个福娃娃一般,只需要乐呵呵的笑着就行。
她是开心的,不像一旁的赴寒,冷着一张脸,也就不得已的时候勉强扯了扯嘴角。
但是谁让他长的好看,送礼的人见着也没心情不好。
饿了一天,总算挨到晚上的曲觞流水宴,闻冬捂着肚子,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四周。
因是冬天,外边的水都结了冰,就在屋内弄了宴席。
宽大的堂屋开了大大的窗,堂屋四角都烧了上好的炭木,在堂中间有一个回字形的大长桌,长桌“回”的中间是摆了好看的盆景,环绕一圈的是流水,流水上放了一叠又一叠的食物。
周媛不想孩子们拘束,弄了好几桌,把长辈们与孩子们分开用餐。
一屋全是年轻的姑娘,赴寒坐在主位上,闻冬想也没多想,直接跑到赴寒身旁,坐他边上。
他的另一边坐着叶白竹,见闻冬坐下,叶白竹还朝闻冬哼了一声。
现在姐姐少对她哼哼了,但是这妹妹吧,依旧如此。
闻冬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没空管上许多,直接拿起筷子就吃。
还没吃上几口,就不断有人来敬酒。
最先过来的是永嘉侯府的纪真真与纪婉婉,赴寒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连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闻冬只好端起酒杯谢过纪家两姐妹,然后一口闷。
青玉酒杯的,就一口的量。
国公府的这酒比三生殿的更好喝,且闻冬素来酒量就好。她见赴寒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索性把过来敬酒的人全都拦了下来。
与一屋子的人都喝了一杯,闻冬没分清谁是谁,倒是了个酒嗝。
这点酒,她还醉不了,就是有点撑,想上茅厕。
赴寒拿了杯茶,茶盏抵在唇上,也不着急喝,他微微抬头,看着闻冬微红的脸,略带了点迷离的浅淡眸子,皱了皱眉。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拉了下闻冬的衣袖,迫使她坐了下来。
“你是傻子吗?她们过来跟你喝,你就喝?”
坐在椅子上的闻冬用手捂嘴又了个酒嗝。
“可是姐姐不喝的话,我就需要跟她们喝呀。”闻冬眨了眨眼,浅淡的眸中如横亘着一条星河。
这一桌子的人才刚消停,林峥又领了一大批人过来。
闻冬刚想站起来,就被赴寒死死地按住肩膀,不让她起身。
她见着赴寒手拿着茶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