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家
就我那绣工,绣废了几十条,好不容易才得了一条勉强能够看过眼的,他是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给别人看的啊!
这个憨憨,真的不是故意让我成为笑柄?还是生怕我还不够出名?
原本以为那些姑娘知道她是太傅夫人以后,那一个个奇奇怪怪的眼神,是因为去年宫宴跟长公主架的事儿,居然是为了她那惨不忍睹的绣工!
李元歌此刻内心一万只土拨鼠在尖叫,叫声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惹得她脑袋疼。
“你是,很多人都见过我绣的帕子了?”抱着最后一丝无用的幻想,李元歌捏着手指头,这句话更像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一般。
可惜秦妙并不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反倒是笑着点了点头,还补了一句:“昨儿我去时,亲耳听见有许多人都吵着要图样呢。张姐姐也在,不信你回家问她去!”
啧,又是社死的一天!
“哎,你那图样回头给我描一份儿,我家阿勇瞧着很有趣味呢,我也学学去。”瞧她神色不对,秦妙却只当是害羞呢,笑着问她要图样。
秦妙神补刀,让李元歌差一点儿被当场送走,缓了好一阵子才呆愣愣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从裴家的马车上下来,李元歌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是软的,幸好伸手撑住了树干,这才勉强站稳了,摆摆手跟秦妙道别。
后头跟着的陆府马车很快就赶了上来,玉珠有些意外,她这么快就下来了,没等开口呢,就收到了死亡凝视。
直觉不妙,玉珠忙跳下车去,一溜跑到了她跟前,伸手要去扶她:“这是怎么了?”
“气得我头都大了,回家!”李元歌晃了晃脑袋里的一团浆糊,算立马杀回家跟陆绪一架,问问他到底跟自己什么仇什么怨。
玉珠实在是一头雾水,见她七手八脚地上了马车,顾不得想太多,忙追了上去。
车里,为了弄明白到底为什么事儿这样生气,玉珠什么法子都用上了,真是好不容易才知道了帕子的事儿。
还听她咬牙切齿地要回去找陆绪一架,玉珠没忍住笑着回了句:“爷怎么舍得,只有挨的份儿呢。”
“哼……我看他很舍得,让我把脸都丢完了!”不能想,一想李元歌就觉得脑袋嗡嗡的,早知道她死都不会出门的。
现在可好了,颠颠儿的出去晃了一圈儿,恐怕原来不知道的,现在也都知道了。
李元歌觉得,她现在的脑袋顶上就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京城第一大笑话!!!
忍不了,忍不了,回家必须找陆绪算账,然后把手帕要回来,然后把他撵走,撵走。
想到撵人走这事儿,李元歌又是后悔,要是早前儿狠狠心,把人撵走,看不着他天天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儿,估计她也没那个恒心整天坐在屋里扎手指头。
定了主意后,任玉珠再什么花言巧语,试图给陆绪开脱,她都捂着耳朵叫着不听不听。
怕过犹不及,玉珠只得先按下替自家爷好话的心思,转而安抚她:“想来爷尚未回府呢,咱们不如先去张姨娘那儿,听听她怎么的?”
“哼,我必须找他一架去,立刻,马上!”李元歌轻哼一声,抱着手丢下一句后,叫赶车的厮跑快点儿。
厮哪里敢怠慢,忙快马加鞭往家里走,等马车停稳了,才跳下车来到了。
李元歌提着裙摆跳下车去,瞧见开门的厮,抓住他就问:“你们家爷回了没?”
什么叫你们家爷?
厮听着她如此称呼,愣了愣,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正待开口回话,却听玉珠先开了口。
“爷起走时交代了,是晚些才回,至少也得过了巳时。”玉珠边,边在李元歌身后朝着厮微微摇了摇头。
那厮也是个机灵的,会意忙低头回话:“回夫人,爷……尚未归家。”
不等她再问,玉珠忙了声:“当真未归呢,咱们先去瞧瞧张姨娘。”完了又吩咐厮,是爷回来了,速速待听雨轩来报。
“是,的记下了。”那厮忙点头哈腰地应着,等两个人走远了,才直起腰身来悄悄松了口气。
好险!
听雨轩
岳轻吟领着团哥儿也在屋里,瞧见她回来,忙笑着迎出去,却瞧着她黑着一张脸,像是不大高兴。
瞧着大人们的神情有点儿严肃,团哥儿抿了抿嘴,决定担负起活跃气氛的重要任务来,松开岳轻吟的手,啪嗒啪嗒跑向李元歌,仰着头一双溜溜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张开手来求抱。
谁能拒绝软萌萌的团子呢,李元歌转脸就喜笑颜开了,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笑着逗他:“妈呀,团团你在家偷吃什么了,这么沉?”
“糖葫芦,我就吃了一根,多的都是给圆圆留着的。”瞧她高兴了,团哥儿觉得自己棒棒哒,笑嘻嘻地要领着她去看糖葫芦。
一听有糖葫芦吃,李元歌就暂时不生气了,跟着他去瞧糖葫芦:“团团真乖,给我留了这么多呢!”
瞧她这会儿正忙着跟团哥儿笑,玉珠忙把帕子的事儿简单跟张墨云了,等她会意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趁着晴画下去备茶点的机会,玉珠也忙要跟着一块儿去帮忙,实则是为了赶紧回去给陆绪报信儿。
李元歌倒也没在意,等跟团哥儿俩人吃了串儿糖葫芦,才叫晴玉领着他去院子里喂红鱼去了。
“吧,是哪个惹了我家夫人生气?”等团哥儿离了屋子,张墨云将茶盏递过去,浅浅笑着问了一句。
岳轻吟也忙跟着了句:“是啊,管他是谁呢,只要惹了你不高兴,我这就找他去。”
“不要你,我自己的仇自己报。”瞧她俩一个还比一个生气,李元歌抱着手轻哼一声,“到时候,你们别帮着他就成。”
“咱们家上上下下可都是你的人,自然都是要帮着你的。”听她这么,张墨云实在没忍住笑了。
岳轻吟也忙跟着附和一声,这才听她自个儿气呼呼地了帕子的事儿,末了还指着头顶问她们瞧见字了没有,惹得两个人笑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来。
李元歌一口气完了,瞧着两个人笑得倒是开心得很,捂着脸闷闷地了一句:“我现在觉得脑袋上就顶着明晃晃的七个大字——京城第一大笑话。”
“夫人怕是会错了意,实在是冤枉爷了。”听她非陆绪这样做让她变成了京城第一大笑话,张墨云轻轻笑着与她了一句。
冤枉他什么?
岳轻吟也觉得有理,不等她开口忙跟着接了一句:“是啊,爷一片真心,怎么夫人就是不明白呢?”
啥一片真心,我看是一片黑心!
“我不管,反正我跟他没完。”瞧着她俩又开始暗戳戳给陆绪找补,李元歌才不听呢,捧着茶盏猛地灌了两口茶汤,站起身来就要走。
两个人忙劝着她先坐,反正人还没回来呢,现在回去也见不着。
“这也一年多了,夫人难道对爷,当真没有生出几分情意?”瞧她心心念念要找陆绪算账,岳轻吟到底没忍住,悄悄地试探她。
李元歌愣了愣,好半天才明白她这个情意是个什么意思,有点儿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听她毫不犹豫就否认了,反倒是有几分此地无银的意思,张墨云眼中光彩忽见,却不动声色地接过话来:“夫人以为外头人都将这事儿当做笑话,却不知,外头传的却是太傅宠妻如命,一方手帕爱不释手,足见用情至深呢。”
阿勒!
这又是什么话?
“别闹了,我跟陆绪,那是革命友谊,八竿子都不到一块儿去的。”李元歌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外头的人也就算了,这家里人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儿。
瞧她急火火的否认,还什么革命友谊,两个人却谁都不信的。
见跟她们不明白,李元歌干脆消了解释的蠢念头,反正是越描越黑,一甩手就要走:“算了,我还是回去堵人吧。”
“夫人,夫人!”瞧她二话不就要跑,岳轻吟哪里肯,谁知越是叫她,她越是跑得快。
等听见她一声走了,回见,这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跟张墨云唠叨着:“你怎么坐得住,若是一会儿回去闹了别扭,可如何是好?”
张墨云却不担心,瞧见桌上的糖葫芦纸包,抿嘴轻笑:“你担心什么,怕爷当真跟她起来不成?”
“起来倒好了,咱家那两位主子,你还不知道,一个炮仗,一个闷葫芦,真是叫人着急。”岳轻吟却没她这份淡然,捏着手担心来回踱步。
听她这比喻,倒是格外的贴切,张墨云没忍住笑开:“你快坐下,别在我眼前转悠,眼晕。”
岳轻吟虽然坐下了,可眉头却锁得更厉害了些,却也终是有心无力,差遣了砚儿悄悄去如意院听着点儿动静。
李元歌这儿,一出门迎面就碰上了才回来的玉珠跟晴画,听要回去堵人,忙刚才碰上了报信儿的厮,是陆绪才回来,这会儿应当才回到院子里。
瞧她倒是没多问,玉珠悄悄地松了口气,转身儿追上去。
才到了院子门口,就见几个人都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头坐着,为首的玉露一回头瞧见她,忙笑着迎上去:“夫人回来了!”
“你们家爷在屋里呢?”李元歌也不与她多,走过去略一点头,就问陆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