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太傅大人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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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醒来时,李元歌只觉得身上寸寸都叫石碾子滚过一遍,连呼吸都是痛的,龇牙咧嘴地想要翻个身,谁知却仍在某人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阿元莫动了,不然,少不得一会儿又要哭着跟我求饶。”陆绪其实早醒了,只是一双眼睛落在她眼角眉梢,只看着就觉心中无限欢喜,如何舍得离开。

    他沉沉低笑中透着十足的危险意味,落入李元歌耳朵里,脑袋里瞬间放烟花一样,不用一会儿了,她现在就想哭。

    瞧她瞬间没了动作,乖乖地回了句不敢动,陆绪反倒故作失落般微微一叹:“阿元不听话的时候,似乎更惹人喜欢。”

    我可去你的吧!

    不听话,可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借我十个……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

    这一点,李元歌昨夜已经切身体会过,人还在他怀里呢,哪儿敢不听话?

    “呵呵……我瞧外头天都亮了,阿绪再不起身可就误了早朝时辰了。”她实在不想时刻处于被动挨的状态,隔着芙蓉帐子望了望窗子上洒下的灿烂阳光,笑得别提多乖巧了。

    听她此言,陆绪倒是不甚在意,拿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来,看着她一双茫茫然无措的美眸,低头在她唇上辗转一阵后,方开口道:“春宵一刻,我如何舍得。”

    没防备他会忽然动作,等回神时已毫无招架之力,反正躲是躲不过了,她想着总不好让他这样轻易得逞的,所以转被动为主动,两手撑在他肩上,侧身轻轻一跃,转眼间两个人已换了主次。

    ““求我,就饶了你。”居高临下,李元歌笑得有些得意,以手比刀轻轻搭在他喉间,压着声音给自己显出几分气势来。

    瞧她气势汹汹的,全然没了之前乖乖巧巧的兔子模样,陆绪只是沉沉一笑,而后云淡风轻地了句:“阿元只管放马过来,我绝不反扑。”

    箭在弦上,若这会儿怕了,那往后可就只有被他按着欺负的份儿了,这么一想,李元歌觉得坚决不行,怂也得上。

    她实在莽得很,陆绪却很信守承诺,丝毫不抵抗,予取予求,任她攻城略地,乘胜追击,自是乐在其中,余韵无穷。

    到底还是她先求了饶,生无可恋地窝在他怀里,拿手指绕着他的头发丝哼哼唧唧地跟他讲条件。

    自然是她什么,陆绪只有听着的份儿,却偏偏爱极了她撒娇耍赖,连哄带蒙,还要张牙舞爪的模样,到底坚持了半天才应了。

    李元歌可不知道他是存心的,只当是自己的法子奏了效,往后算一招鲜吃遍天,还毫不吝惜地夸自己真是个机灵鬼。

    瞧她正沾沾自喜呢,陆绪但笑不语,伸手撩开帐子往外瞧了一眼,与她了句:“时辰不早了,再不起,你一会儿阖府都要知道了。”

    知道什么?

    李元歌没明白,茫茫然看了他一眼:“知道什么?”

    对上她眼中十足的好奇,陆绪却卖了个关子,披上外衫朝着外间走过去,开了门瞧见两个丫头顿时分开一些,低着头忙欠身行礼。

    “往后无需提前候着,等开了门也不迟。”瞧两个人原本欢欢喜喜的模样瞬时收敛起来,陆绪略一颔首,话时声音比往日缓了许多。

    听惯了他冷冰冰的语气,这会儿两个丫头都是一愣,好在玉露反应快些,忙点头应下:“谨遵爷吩咐。”

    玉珠也忙跟着学话,瞧他转身回了內间,忙又悄悄地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笑得那叫一个高兴。

    见他回来了,李元歌又要问他,到底知道什么。

    谁知他却还不肯,正要故技重施撒娇耍赖,不等开口就见玉珠捧着盆子走进来,忙收了回去,讪讪笑了笑:“早啊。”

    “夫人,已经不早了,梳洗罢就该进午膳了。”玉珠放下了盆子就到了她身边儿,看着她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到底没忍住轻轻笑着回了一句。

    吃……午饭?

    这回李元歌笑不出来了,只听着玉珠这话,瞬间老脸一红:大型社死现场,救命!

    陆绪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照常自个儿梳洗穿衣裳,临走时还不忘问她要早点吻,话的时候那态度要做自然,就有多自然。

    玉珠还是很知道规矩的,忙停下手里的活儿,往后退了退,悄悄地侧了侧身,还装模作样地抬手挡了挡脸,可却一点儿不耽误她近距离磕CP。

    “你是魔鬼吗?”不用看,李元歌就知道玉珠这会儿是个什么表情,在他凑过来时,咬牙切齿地拽着他腰间玉带低低吼了一声。

    陆绪却一点儿不觉得哪里不对,反倒趁势朝着她迎面就往她身边儿坐下来,算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

    李元歌哪里肯让他得逞,两手撑着床沿儿往后躲了躲,抬脚就要踹他:“你信不信,等会儿我就把你的普铺盖卷儿扔出去,往后还抱着那些书和折子睡去!”

    “等回来补上,翻倍的。”瞧她当真要恼,陆绪倒是很识趣,故作失落般站起身来,揣着折子一步三回头,那模样要多不舍又多不舍。

    玉珠虽然忍着没笑,李元歌却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干脆破罐子破摔,抱着手嘟囔了一句:“想笑就笑呗,反正我的脸早就被他丢尽了。”

    瞧她翻身将自己埋在了薄被里,玉珠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可爱,倒是给了她足够的空间,悄悄地端着盆子退了下去。

    久久没听见动静,李元歌这才掀开了被子一角,瞧她不知何时走了,没忍住仰天长叹:“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告诉自己逃避没用,就坦坦荡荡地认了,顺便秀一波恩爱的,可对上一屋子人兴味盎然的目光齐齐注视之时,她还是很没出息地红了脸。

    不过她这模样,倒是让众人很放心,尤其是岳轻吟,当即抚掌笑道:“好了,好了,总算叫我等到了!”

    “大姐,你要不要这么高兴啊?”她这般欢呼雀跃的模样实在是让李元歌觉得心好累,生无可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两手捧着脸长吁短叹。

    岳轻吟却一点儿不收敛,反倒笑着问其他人,瞧她们个个儿都全是一样的盼望着呢,更是高兴了:“夫人瞧见了吧,都眼巴巴地求着呢。”

    未等她话音落下,众人就已纷纷应和,李元歌顿时悔不当初,早知道就该装死到底,只当听不见,看不着,随她们去。

    反正这会儿是没人听她话的,干脆一手做枕,将脑袋搭在上头,一手蘸了茶汤在几子上写写画画。

    等写完了才反应过来,又懊恼不已,重又蘸了茶汤将陆绪两个字涂抹掉了,改画猪,猪画得半点不像,倒是越来越像只狐狸。

    她这动作悉数落在张墨云眼里,拿帕子点了点上扬的唇角,也不点破,只是笑着为她解了围:“时辰差不多了,散了吧,一会儿爷该回来了。”

    “那咱们就撤了,别误了美事。”听她此言,岳轻吟忙跟着搭腔,着话就张罗着腾地儿呢。

    众人倒也配合默契得很,二话不就各自寻了借口忙去了,顷刻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屋里就静了下来,只听李元歌生无可恋一声长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等陆绪后晌回来时,进屋就见她横七竖八地歪在榻上,手里抱着只团扇晃晃悠悠地要掉不掉的。

    看着她沉沉睡着,只觉得一颗心瞬间就被填满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扇子来搁在一边,将人抱起来往內间去。

    等她睡醒时,望着头顶芙蓉帐子懵了半天,翻身爬起来往书案前头瞧了一眼,意外的连他的人影儿都没见着。

    “不应该啊,总不能是梦游了?”视线从案前挪开,在內间转了一圈儿仍不见人,李元歌就纳闷儿了,自言自语了一阵后,听见外间好像是玉珠在话,就叫了她一声。

    玉珠闻声忙挑了水晶帘走进来,原想着是要什么,却听她张口就问是不是陆绪回来了,瞬时眉开眼笑地回了句:“回来有一会儿了,正在院子里跟夜侍卫话呢。”

    “没事了,你可以往外边儿去放肆笑了,消失消失。”听的确是人回来了,李元歌这才放了心,只要不是莫名其妙添了梦游症就好。

    瞧她仍是羞答答的,玉珠还真不笑了,一本正经地抱着手跟她了句:“要是夫人不高兴,往后再不敢玩笑的,可好?”

    她这样一闹,倒是让李元歌觉得自己有些题大做了,咳了两声方开口道:“我才懒得搭理你们呢,爱笑就笑去,我只当看不见。”

    “那就好了,夫人晚膳想吃什么,这就叫玉枝制去。”瞧她如此,玉珠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笑吟吟地问她。

    李元歌想了半天,却要自个儿下厨,露一手。

    玉珠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总算可以瞧见夫妻俩又一次下厨房了,担忧的是她十指尖尖,两手不沾阳春水,着实怕她不留神伤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下厨房,又不是上战场。”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担忧眼神,李元歌觉得自己的实力遭到了质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瞧她信心十足地挽着袖子就要往外走,玉珠还是心里头直鼓,却也知道不该表现得过于明显,于是扯着嘴角笑了笑:“夫人出马,一个顶俩!”

    “这还差不多,走着,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厨神。”得了她的肯定,李元歌倒是一点儿不谦虚,笑意盎然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