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请叫我厨神
等两个人出了屋子,瞧见陆绪正在廊下跟长夜话,也没扰他,领着玉珠就往厨房去。
事实证明,厨神跟她实在是没半点关系,就在她差点儿炸了厨房时,玉珠搬来了救兵,这才阻止了一场食物之间的惨事。
脸来的太快,让李元歌像只霜了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陆绪身后,老老实实地下手,做替油盐酱醋的工具人。
半个时辰后,捧着脸坐在饭桌前头,李元歌望着满桌她爱吃的,唉声叹气地认了命:“我还是躺平做一条咸鱼好了。”
“阿元有我,万事不愁。”听她一声跟着一声,哎呦个不停,陆绪只觉得好笑得紧,一边儿将她面前的碗堆成了山,一边儿笑着叫她宽心。
这话怎么听怎么顺耳,李元歌心里头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了,拿起筷子来戳了只鱼圆却没往自个儿嘴里送,反倒伸手怼到了他那儿去。
陆绪正忙着给她盛汤,只笑着了句:“匀出去了那些,总共剩了没几只,我可不跟你抢食。”
“有我一口,肯定有你一口,张嘴。”听他语气里满是哄孩子一般的宠溺,李元歌倒是不甘示弱,着话就要喂他。
瞧她如此坚持,陆绪只得轻轻一笑,听话照做,鱼圆鲜香味美,还有些甜。
他甜,李元歌就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味觉来,很认真地讨论了半天,才知其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点了点手中筷子了句:“吃饭,吃饭。”
一顿饭下来,又是肚子圆圆,李元歌仰头长长叹了口气:减肥是不可能减肥的,这辈子是别想了。
又是十来天过去,陆绪近来忙得很,早出晚归,还往京郊巡营去了两三天,这样李元歌却是得了清闲。
这天傍晚她从街上逛回来,领着玉珠先往栖霞阁去了一趟,等回到院子里时,却见长夜正抱着长剑从廊下走过来。
“见过夫人。”长夜倒是比从前温和了许多,跟人话时表情也生动了不少,瞧见她时忙拱手行了个礼。
李元歌只随意摆摆手,笑着与他话:“回来啦,今晚火锅可以安排了,正好玉枝才制了蘸料,蘸鞋底都好吃。”
虽然她这话夸大了些,可玉枝的手艺,长夜心里还是有数的,闻言瞬间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唇角牵起浅浅弧度,在旁人看来就算是高兴得很了。
听他还有事要办,李元歌也没多牵绊,等他走了,转身儿从玉珠怀里接过锦盒儿来,叫她跟玉枝去。
她自个儿拎着盒子回了屋,挑了水晶帘进了内间,瞧见陆绪正伏案办公,也不扰他,挨着桌前做了径自给自己倒了盏茶,慢悠悠地啜着。
陆绪早听见她在院子里话了,奈何手头事就差了一点点,只敢瞧了两眼,按下满心相思意,等折子上的墨痕晾干了,收起来才道:“阿元都不想我。”
一句话叫他得幽幽怨怨,不知道的,只当是谁家受尽了委屈的媳妇儿呢。
“恶人先告状是吧,那咱们就来捋一捋,到底是谁忙得人影子都抓不着,还好意思我?”李元歌却不依了,等他到了跟前,丢下茶盏起身两手勾住他的肩,抬眸横他一眼。
她声音又甜又软,还带着撩人笑意,听得人心神微漾,陆绪只觉得梦中所闻不及如今万一,两手扣在她腰间轻轻揽入怀中,温香暖玉,好不勾人。
半天未见他回应,李元歌有些纳闷儿,正要抬头去瞧,谁知他的唇却先一步落下来,无尽相思全在辗转缠绵之中,若不是她实在招架不住,如何舍得轻易罢休。
差点儿就被他吞了,骤然得了自由,李元歌却半点力气都没有,软软塌塌地倚在他怀里,抚着心口道:“我看你不是去巡营,倒像偷师学艺去了。”
“喜欢你这件事,我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阿元可歇好了?”自然知道她是何意,陆绪却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凑在她耳畔浅笑低语。
实在不想再次落入魔爪,李元歌闻声忙将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没有,没有,我今儿在街面上逛了一天,腰酸腿软。”
为了让这话听起来可信一些,她还特意拧了拧眉,又怕他不肯轻易罢休,忙将话题扯到了裴家的满月酒上去。
瞧她委委屈屈的,虽然明知是哄他的,却还是忍不住要心疼,也就暂且放下了心思,与她一道去看礼物。
锦盒儿里装着一对儿灿灿金锁,下坠几只巧的铃儿,别只精巧,一枚镌着麒麟,一枚镌着如意云纹。
又听她,给团哥儿也买了一只,望着她眼中盈盈笑意,陆绪只觉得一颗心满满的都是柔情,重又拥她入怀,珍而重之地开口:“阿元,等满月酒之后,你我就离了这是非地,云游去可好?”
云游?
“你那么忙,哪儿有时间呢。我可不能耽误了你拯救世界,还是让墨云带着我们去吧。”这人忙起来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人,这会儿什么云游,李元歌是不信的。
听她如此,陆绪却轻轻一笑:“我已安置妥当,陛下也允了,往后我只挂个虚衔,除了陪着阿元实在无事可做了。”
原以为他是随口一,谁知道却是早就算好了的,这回去京郊巡营其实是去交接兵权的,也是皇帝的最后一个要求。
手里没了实权,他这个权臣的算是有名无实了,李元歌又免不得要担心,皇帝当真能够心无芥蒂么?
知道她心中所想,陆绪倒是先为她解了惑,也免得她为自己担忧:“经过前世种种,陛下早知我无二心,所谓兵变也不过是场计,借此肃清异心者。这一世我所做皆作数,实乃大幸,何况有你,我自由随心,一年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事。”
“我阿绪真的好厉害,那还等什么,满月酒之后,咱们就组团出去玩。”听到这儿李元歌才知道,他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两手勾着他的肩笑意盎然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而后笑语融融地了句。
陆绪自然无不应的,额头相抵,四目相对间,沉沉笑道:“全凭阿元做主,为夫只听着就是。”
“得了吧,着事事我做主的,其实呢,你什么都想到了,只差我一个点头,还些好听的哄人。”听他又这话,李元歌却偏偏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耳边是她又娇又软的撩人轻语,陆绪听得心神微漾,一双眸子里卷起风云,如深渊一般要将她吞噬。
到底没逃过去,尝到了久违的粉身碎骨滋味儿,李元歌疼得龇牙咧嘴地捶床狂怒:“姓陆的,你绝对是属狗的。”
“阿元错了,我属虎,如狼如虎的虎。”按着怀中乱扑腾的人儿,陆绪眼角眉梢仍藏着无限爱意,拿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发丝,沉沉低笑着回了一句。
叫他这一句噎得半天都没想出来怎么回应,李元歌只好咬牙切齿地了句“不要脸”。
陆绪却不恼,反倒顺着她的话回了句:“阿元教过的,追姑娘家,最要紧的是不能太要脸,比人家姑娘还矜持,是注定要孤老终生的。”
再一次被堵得无话而,李元歌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差点儿把她送走,好半天才怼他一句:“我让你不能太要脸,没让你不要脸,一样么?”
“要什么脸,我只要你。”看她话时张牙舞爪的模样,陆绪只觉得可爱,托着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得了回应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又是极致缠绵。
自从他回来后,李元歌连着好几天都没能出得了院子门,害得她一遍遍尝着粉身碎骨滋味儿的罪魁祸首却该干啥干啥,精神得很,气得她咬牙切齿地筹谋着怎么才能扳回一局。
法子还没想好,转眼就是八月了,裴家的帖子也送来了。
初九这天一大早,李元歌就自个儿爬起来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衣裳发冠也不觉得沉了,盛装扮了一番,一手牵着陆绪,一手牵着团哥儿上了马车往裴家去。
裴家正是热闹时候,裴勇领着一众人在门口迎客,远远地瞧见陆家的马车转过街角,忙将手中礼物盒子教给管家,理了理衣袖忙往前走了几步。
赶车的厮瞧见他走过来,忙收了缰绳让车子慢下来,待他上前时已稳稳停住,跳下车来先朝着他行了个礼。
裴勇面上笑意正盛,客客气气地与他拱了拱手,就见陆绪挑了车帘子出来,又是一拱手欢欢喜喜地又是一拱手:“陆兄!”
“你自忙去,我们熟门熟路的,哪里用得上你招待?”陆绪拎着袍子下了车来,见府门前又停了辆车,也不跟他客套,只推了推手叫他招待客人去。
裴勇哪里肯呢,正要跟他话,却见团哥儿也来了,正笑吟吟地唤他一声裴叔叔,瞬时眉开眼笑地上前去抱起来:“景元也来了,许久不见,长大了不少呢。”
“景元恭贺裴叔叔大喜。”团哥儿抱着他的脖颈大大方方地了一句,听得裴勇别提多高兴了,又抱着他转了两圈儿。
几个人寒暄一阵后,瞧着门口的宾客越来越多,李元歌干脆给陆绪也安排了差事,让他跟着裴勇一道招待客人去。
陆绪倒是很乐意,也不管裴勇跟他客气,只背着手走了过去,眼看着他走远了,李元歌又与裴勇笑道:“去吧去吧,我领着团团先去瞧妙妙和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