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师兄......”时若在意识到心中所想时,根本来不及多加思考便快步朝着自己的屋子行去。
虽然他知道以庄容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惧怕这些,可仍然是掩不去心底的慌乱,尤其是这人现在还睡着。
若是......若是......
他有些不敢继续多想,很快就到了屋门前。
而他方才瞧见的染水脚印竟也是停留在了自己的屋门前,可那东西却是不知在何处。
但脚印停留在此处没了动静,也就是恐怕已经入了屋中。
“那东西进去了!”东方柠也跟到了边上,一眼就瞧见了地上残留的痕迹,诧异的出了声。
时若听见了可他没有去理会,而是快速推开了门。
屋内昏暗一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里头染满了寒意。
他快步入了屋中,就见庄容卷着被褥盘腿坐在床沿边上,一双美眸里头还带着浓浓的倦意,诱惑的出了声:“师兄?”话音中还有一丝轻颤。
“恩?”庄容迷迷糊糊的应着,好半天后才清醒了过来,笑着道:“师弟你去哪儿了?”着才从被褥中挣脱了出来,赤着脚就迎了上去。
时若一见将药摆在了桌面,伸手抱住了迎面扑来的人,感受着怀中染满暖意的身子他才真正放下了心,低喃着道:“没事便好。”心里头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是落下了。
“师弟你什么呢?”庄容浅笑着出了声,可随后却又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东方柠,诧异地道:“你遇着东方家的人了?”话音浅淡根本听不出方才的娇气。
至于才悬下心的时若听着这番话回眸看了过去,果然见东方柠站在门边上,下意识又去看怀中的人。
这时他才注意到庄容只穿了一身里衣,恼着就将人抱起藏入了被褥中,瞧着这人眼里的诧异时索性将被褥连带着他的脑袋也给遮了起来,这才满意的起了身。
他起身后并未在原地停留,而是缓步去了门边上,看着东方柠疑惑的目光,低身行了礼,道:“今日多谢道友提醒。”
“额。”东方柠听着时若的道谢也愣了一会儿,可目光却是又看向了这只剩下一堆鼓鼓的被褥,才道:“你同我道什么谢,我又不是为了你,白君一人留着还真是令人担心,不如让白君搬来同我住吧,至少不会出事。”他着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这法子很是不错。
可这法子落在时若耳中却是有些难听,可偏偏他还不得什么,毕竟这次提醒还真是因为东方柠才注意到了。
于是他又行了一番礼,这才起了身,笑着迎向了东方柠的目光:“这就不劳道友担心了。”
东方柠虽然有些不满时若拒绝了他的话,可也不知是不是顾忌庄容还在屋中,只简单告诫了一番就离开了。
看着此人离开,直到瞧不见身影了,时若才关门回了屋中,可却是站在门边上半天没有动作。
许是这么好半晌都没有动静,庄容心翼翼地扯开了被褥探出了脑袋,一眼就瞧见了背对着自己站在门边的人,疑惑地出了声:“师弟?”
浅浅地轻唤声在这寂静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时若那是听得清清楚楚,身形也随着这一声轻唤颤了片刻。
他闭眸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庄容的轻唤声再次传来才醒转了过来,缓步走到了床榻边上。
明明屋中暗的厉害,可他就是一眼就瞧清楚了庄容的模样,低身将人连带着被褥抱入了怀中,感受着怀中浅浅地暖意,这才哑着声道:“师兄,怕吗?”
“师弟?”庄容被这么抱入怀中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可在听到耳边的话音时知晓是在什么了,低眸倚在了时若的肩头,轻应了一声。
而这一声轻应更是夺走了时若心底最后一丝理智,抱着人直接倒在了床榻上,低眸吻了吻庄容白皙的颈项,在上头留下了浅浅地牙印,低声道:“抱歉。”
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怕的心尖都在颤。
若自己没有离开根本不会让庄容一人去面对,更不会让这人害怕那东西。
心底的后悔占据了那一抹害怕,使得他搂着人的动作越发紧了,就好似一旦松开,怀中的人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屋中又陷入了寂静,唯有淅淅零零的雨声涌入了里头。
庄容笑着搂上了时若的颈项,亲昵的在耳畔嘶磨了一会儿,这才娇笑着出了声:“不过就是个探点的死物,师弟怎么还担心起来了,那东西连门都没能进就被我散去躯体了,怕是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散去了?
听着庄容的话,时若这才抬起了头,见这人浅笑涟涟着知晓定是没有胡。
想来那东西真的是连门都没有入,心底的恐慌也渐渐散去了许多,伸手捏了捏庄容的面容,直到这人喊疼娇气了才松开。
可随后却又对那句探点疑惑不已,搂着人往里头躺了一些,才道:“师兄的意思是?”
“不是白日里听到的声音。”庄容轻点了点头,指尖又在时若的肩头玩闹了一会儿,道:“方才那东西是故意送上门来试探虚实的,应该是来探我的。”
时若一听这话皱了眉,眼里的不悦也越发深了。
午后那会儿也只是怀疑那死物想入自己的屋子,不是想寻东西就是想要杀人,却没想到真正的目标竟然是自家这个傻师兄。
只是,自家这个傻师兄连云中门都没怎么出过,为何会有人三番两次来寻上门,这会儿更甚至还放出了个幌子探虚实。
疑惑与不解之下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
可他担心了,被盯上的庄容却是连一丝担心都没有,反倒是倚在怀中笑的高兴,活脱脱一个没心没肺的坏蛋。
时若见了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微红的脸颊,接着才道:“师兄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心啊。”
“那倒也不是,不过有师弟在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庄容着便笑了起来,话音浅淡,里头还带着浓浓的娇气,动人心弦。
至于被自家师兄捧起来的时若听此有些无奈了,可偏偏什么都不得,也只由着这人趣。
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时若突然想起来自己煎的药还摆在桌上,快速就起了身。
可谁成想才起身,庄容却像只挂在身上的兔子一样连带着一同起来了,这可把他给吓坏了。
他慌忙伸手拖住了这人的身子,注意到没有摔下去才利索的往怀中抱了一些,恼着声道:“师兄这是做什么?”话音中带着一抹恼意,可面上却染满了无奈,无奈着庄容此时的模样。
“师弟要去哪儿?”庄容并没有去理会时若的问答,而是攀着他的肩头自顾自询问着。
时若一听也是愣了神,但片刻后却是直接抱着人去了桌边坐了下来,又取过了药碗,才道:“喝药。”
“恩?”庄容顺着看了过去,一眼就瞧见了摆在自己边上的药碗,见里头暗黑色的汤汁瞬间黑了脸,下一刻快速撇过了头埋进了时若的颈窝处,哑着声道:“没看到,没看到。”
这时他才知道刚醒来那会儿时若为何不在屋中了,原来竟是去煎药了,心里头一番嘟囔。
下回一定要将那些药全部都埋了,埋了。
师弟一点也不可爱,明明以前根本就不会逼自己喝药,现在怎么老喜欢逼自己喝这些。
难道是重生回来连心绪都变了吗?
一想到这儿,他只觉得心尖越发难受了,苦的比那汤汁还要厉害。
至于坐在边上看着怀中人撒娇闹事的时若却是轻摇了摇头,下一刻才浅笑了起来。
可每回庄容抬眸看来时他又会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吓着他。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闹了好一会儿,庄容几次都看到时若暗沉着脸知晓应该是生气了。
可他心里也不好受,一想到要喝药便觉得浑身都难受,可随后也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凤眸中染上了一抹亮光,才道:“师弟,这会儿都入夜了,喝了怕是会难受,不如明日再喝吧。”能拖一时是一时。
时若见了轻哼了一声,就好似本就知道庄容会出些什么一般,搂着人就消了他的念头,道:“不好,明日还有明日的药,莫非师兄想明日多喝一碗?”
“多喝!”庄容一听这话惊得就坐直了身子,下一刻更是手忙脚乱的将药碗端了过来猛地就喝了下去,他可不想明日多喝一碗。
如此急躁,时若见状轻摇了摇头,随后又将他落入颈项的汤汁给抹去了,道:“慢些喝,不然师兄这么一副模样会让弟子以为你还想再来一碗。”
“咳咳咳——”他的话音才落下,这喝药的人却是猛地咳嗽了起来,险些将才喝下去的汤药全给吐了出去,这可把时若给惊着了。
他慌忙将庄容手中的汤碗取过摆在了桌面上,接着才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背替他顺气,好半天才皱着眉道:“又没人同你抢,师兄怎得还这么急了。”话音里头的不悦诧然涌现。
庄容听出来了,他想要出声自己没事,可这被呛着了也是好半天缓不过来。
直到片刻之后,这轻咳声才渐渐减弱了,他又偷偷瞄了瞄时若,见这人面色暗沉,这才心翼翼地去拿汤碗,准备将里头的都喝下去好让时若顺心。
那曾想,动作还未出就被时若给按下了,好半天后他才愣愣的出了声:“师弟我没事,药还有一些,我把它都喝完吧。”
“算了,睡觉去吧。”时若无奈的收拾了一番,这才抱着人去了床榻上,可才躺下却瞧见庄容眼里暗藏的慌乱,知晓这人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笑着道:“师兄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