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A+A-

    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可眼底的忧色却是泄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虽然别人可能瞧不出来,可时若是见惯了这种,不过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他伸手抚上了庄容微红的眼角,细细轻抚了片刻,才道:“那药被这么一闹也有些凉了,喝下去确实有些不好,等明日再喝也不迟。”

    “抱歉。”庄容知晓这番话的意思,可心底的愧疚仍是未散,反而还越发重了,这也使得他眉宇间又染上了忧色。

    时若见状叹了一声气,搂着人轻哄着,直到将人哄入睡后才算消停。

    第二日天未明,屋外的凉意缓缓而入散去了些许热意,连着下了几日的雨非但未停反而是越发厉害,隐隐还有继续的趋势,落在屋檐上传来了淅淅零零的声音,很是悦耳。

    相较于屋外的阵阵雨声,屋内却显得平和了许多,只偶然传来了浅浅地低喃声,犹如醉酿一般惹人怜惜。

    “唔。”浅淡的低喃声伴随着雨声缓缓而来,床沿边上露出了他白皙圆润的脚趾,许是低喃声重了下意识蜷缩着,漂亮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时若听到了声音将人往怀中抱了一些,这才低眸瞧着,见庄容眉宇间染满了暖意,笑着道:“没良心的师兄,就只顾着自己高兴。”着才伸了手抚上了他微红的薄唇,指尖下的水润也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染了上去。

    虽只是染在上头,可多少还是顺着入了他的口中。

    许是那股子气息太重,庄容不由得皱起了眉,可他并没有抗拒而是微启着薄唇任由那浅浅的水润涌入口中。

    瞧着这一幕,时若才压下来的暗色却又在瞬间涌上了心头,片刻后才伸着指尖随同一块儿探入了庄容的口中,感受着那独属于他的香甜。

    也正是这一举动,庄容猛地侧过了头,恶心的想要将口中的气息都吐出去。

    时若见了哪里会让他如愿,低眸倚在了他的耳畔用着轻柔的话音哄着:“乖,你身子不好,这些补身子的,乖乖咽下去,听话。”着才又往他的喉间探了一些,势必要这人全给咽下去了。

    庄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闹得浑身轻颤,明明厌恶的想要全吐了,可听着耳边缠绕的轻哄却又乖巧的顺从了起来,眼角的清泪也随之一同落下染湿了面容。

    “有这么难吃吗?”时若看着那抹清泪心尖微疼了起来,本还想继续可却终究不舍得再欺负,哑着声道:“真拿你没办法。”话间才无奈的收了动作,低眸吻了上去。

    浅浅地亲吻拂去了方才的疼意与气息,庄容也终于是不再皱眉就连眼角的清泪也止下了,乖乖地迎合了起来,同时还将口中残留的气息都咽了下去。

    只是即使都咽下去了,可那些气息仍是极重,时若多多少少也陪着吃下去了一些。

    若放在以前他怕是得恶心多日,可如今竟然觉得好似还能接受,当然这也仅限于庄容一人,换作他人还是觉得恶心。

    抱着人又闹上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开始清理,期间还招呼了伙计准备热水,替庄容清洗了一番才算完事。

    许是方才闹久了,庄容睡得越发沉了,竟是到了正午也没有醒来。

    时若因着昨日的事情也就没有出去了,就连药也都是伙计煎了送上来的,不过他不放心别人经手,所以这药他自己还尝了。

    索性也没什么事,这才摆了汤碗去了床边上,看着这人一脸的倦意,笑着摇了摇头,才道:“算了,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就不唤醒你了,可是药还是得喝。”

    他着才去端药,随后将人从床榻里头抱入了怀中,这才开始喂药。

    想来是药苦了,庄容也有了醒来的迹象,微挑的凤眸轻颤着,好半天才缓缓睁开了。

    时若见状将汤勺给收了回去,又将人往怀中抱了一些,他才出了声:“醒啦。”

    “师弟......”庄容哑着音唤出了声,接着还哭丧着搂上了时若的颈项,一颗脑袋枕在了颈窝处,委屈了起来。

    而那一声带着哭腔的话音落在时若的耳中愣了片刻,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抚着这人的后背,疑惑地道:“怎么了?是药太苦了吗?”

    他倒是没想到庄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抱怨药苦,反而是哭哭啼啼了起来,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这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起那会儿,这人也是同现在一样哭着不想咽下去,娇气的很。

    咳——

    他慌忙轻咳了一声,同时又将脑海中那些有的没的全给拂去,这才再次去哄庄容,低声道:“可是做噩梦了?”

    “没有......”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可也不知怎么得哭腔更重了,就连话音也有些沙哑。

    时若听闻轻皱了眉,指尖抚上了他白皙的颈项,细细抚了一会儿才道:“那是怎么了?”有些疑惑了。

    这一个早他可是连房门都没有出过,庄容也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至于会遇到什么才是。

    可庄容此时的模样却又告诉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然这人哪里会这般委屈。

    而就在他疑惑之际,庄容也有了动作,他往怀中倚了一些,这才呢喃着出了声:“喉咙有些疼。”着才抬起了头,用着染满清泪的凤眸瞧着时若。

    “额。”时若一听这话愣了一会儿,猛地就想起了早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时候他不仅仅让庄容咽下了那些痕迹,更甚至还坏心眼的把手指也探了进去。

    莫非是那时候闹过了头,所以才疼起来了。

    想到这儿他只觉得心里头有些愧疚,虽然仍然想看庄容哭哭啼啼的模样,可怎么都比不上这人一句难受。

    于是伸手抚上了他的唇瓣,低垂着眸,才道:“张口,弟子瞧瞧是不是哪儿伤着了?”

    “恩?”庄容愣愣地看着时若,显然是没回过神。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乖巧的张了口,随着时若的靠近,面色也微红了起来。

    时若瞧了片刻又点了点头,接着才一本正经的胡了起来,道:“有些肿了,应该是昨日夜里不心染了些寒意,一会儿我去备些药,师兄喝了就不疼了。”着还特别细心的将滑落的被褥又给盖回到了庄容的身上,哪里有之前作恶的模样。

    不过这事也怪不得他,若真将实情出来,怕是会惹来庄容的厌弃。

    所以他也就只能胡八道来哄骗庄容,起码忽悠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至于傻愣愣的庄容那是半分怀疑也没有,笑着点了点头,可却是不敢出声,因为一出声喉咙就疼了起来,显得格外乖巧。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才下了楼。

    这会儿已经是午后,外头的雨下的越发大了,若是下雨也就罢了偏偏今日还刮起了风,冷的厉害。

    只是冷归冷,这大堂用膳的人倒也不少,瞧着还有几副新面孔,想来应该是途径此地的人吧。

    时若见了也没太在意,而是领着庄容随意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只是他们才坐下来,这伙计都还未上来,反倒是石松与东方柠二人迎了上来。

    这两人也不知是专程在这儿等着他们,还是真的碰巧遇上了,笑呵呵的就坐在了边上。

    因着昨日东方柠的一番告诫,时若倒也没有摆出什么脸色,笑着问了两句,道:“道友可用了膳,一起吧,正巧我们也才坐下。”

    “那就多谢道友了。”石松倒也是不客气,笑着应答了。

    在两人的一番客套话下,边上的东方柠也有了动静,只见这人痴楞楞地瞧着坐在对面的庄容,憨笑着出了声:“白君昨日睡得可还好?”

    “多谢关心,昨日还好。”庄容因着喉间的疼意,出声时也不敢太过用力,也只得低声应答着。

    他的这份低声暗哑东方柠自然也是瞧了出来,面色低落担忧了起来,道:“可是喉咙难受了,我那儿有丹药,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吧。”

    “无碍。”庄容轻摇着头推拒了,接着才将筷子递到了时若的手中,眉眼间的笑意也越发深了,才道:“师弟,筷子。”

    时若见状伸手取了过来,又注意到庄容此时心情不错,将他散落在身侧的发丝顺到了身后,才道:“还疼吗?”

    “不疼。”庄容乖乖地摇了摇头。

    只是他不疼时若又哪里会信,只想着一会儿去熬些药来才好。

    索性出来的时候从碧浅仙子那儿要了许多药材,九宫珠内存的也不少,也就不怕需要的药材没有了。

    这般想着,他也没再什么而是由着庄容。

    又过了一会儿,伙计才上了午膳,大多都是一些普通菜肴,较为清淡。

    时若取过了边上的粥递到了庄容的跟前,随后又递了一两碟菜到面前,才道:“师兄你喉咙疼先吃些清淡的,等一会儿我熬去药,晚上在吃些其他的吧。”

    “好。”庄容也没有反驳,瞧着也是乖巧。

    两人这厢温情暖暖,可坐在对面的二人却是叹气连连,尤其是东方柠,失落不已。

    石松见状叹了一声气,哑着声道:“师弟这又是何必呢,人家两人你又何必撞上去。”

    “切。”东方柠什么都没有,可面色却是暗沉的厉害,好半天后也终究是什么也没做,只讪讪地坐在原位。

    很快四人便安静了下来,也没怎么话,倒也是显得平和许多。

    只是他们几人没话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就听见他们后头一桌传来了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我听前头梁家死了个丫头。”

    “死了个丫头有什么奇怪的,大户人家那不是连人命都没放在眼里嘛。”

    “不一样,我早从那儿路过时瞧见官爷们将人抬出来,那人同昨日死在这儿的人一模一样,也是被抽干了血。”

    “真的!”

    淅淅零零的交谈声涌来,时若正在夹菜的动作也停下了,下意识看向了坐在前头的石松。

    不知怎么得,他竟然觉得这事兴许东方家的两人知晓。

    只是,他才抬头却发现石松竟然也看着自己,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