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去当个龙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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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于珉的这个电话,确实带来了一个节目,但只是消息,还没敲定、也没推荐。

    他毕竟在电视台混,听到风声台里准备拍一个新的综艺,至少网综、可能上星。节目需要固定嘉宾,嘉宾之间要组队竞赛的那种。更重要的是,嘉宾队伍里很可能有2-3个偶像队伍。苏于珉一琢磨,指不定Fan9的三人都能凑一个队去,于是给李哥电话,提醒他“活动活动”。

    李哥哪有拒绝的道理?这要是成功了,那就算半个团综,可不比天天找机会发W博操团魂更好?

    于是,李哥跑去活动了。不过新综艺拍板没那么快,在此之前,李哥给楚应澄安排好了《夜巡博物馆》,还有一个在古装戏里客串的角色。

    这部古装戏是岳钧担的男主,其他配角也早就全定盘了。李哥不贪心,就给楚应澄找了个只出来几分钟,台词不超过三句的龙套。要是楚应澄不来,估计就随便找个特邀放上去了。现在楚应澄愿意来,也不花什么钱,选角导演没怎么考虑就给了这个人情。

    男主演的队友探班,也算看点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其实导演是不知道,楚应澄到现在也才上了三节表演课,李哥想到他跳舞和rap的前车之鉴,实在不敢把自家艺人放出去露怯。这才挑了一个不需要什么演技和台词的角色,露个脸就行了。再不济,岳钧还在组里呢,有个人照应也不错。

    想起岳钧最近对楚应澄的态度,李哥就要感叹:橙子救岳钧,救得好、救得妙啊!

    而且苏于珉和楚应澄的关系好像也还可以,早楚应澄能有这粘合剂的本事,李哥就早把他推出来了,可能Fan9都不会落到现在只剩三人的情况。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啊……”李哥感慨着,心里只希望剩下这仨能稳定一些,哪怕多个三五年都好。老是拆老是拆,李哥这个经纪人的名称也是稳步下跌。

    楚应澄不知道李哥对他“寄予厚望”,反正按照安排去了岳钧的剧组。

    他的戏是晚上,但他快中午的时候就到了。一进组,就看到岳钧正在监视器前和导演话,一身短、长发束在脑后,背后还背着一把剑,好一派侠士风度,看起来飒爽极了。

    楚应澄眼睛一亮。

    岳钧这身装扮,有点像以前皇兄在秋闱时纵马猎的模样。当然,皇兄贵为天子,岳钧的武侠装扮要比天子狩猎装浪多了。

    楚应澄就这么盯着岳钧看,不上前、也不话,左左以为他是不想扰岳钧工作,跟着一起看。看着看着,大概是这俩的视线化为实质扎到了岳钧背上,岳钧忽然就回头了。

    然后就看到楚应澄冲自己笑。

    “来了?”岳钧走到楚应澄面前,“晚上才有你,现在来干什么?”

    “李哥让我在现场学习学习,找找感觉。”楚应澄被岳钧“正面直击”,觉得自己好像就是看到了皇兄,“哥你工作你的,别管我。”

    岳钧还真是在间隙,没什么时间聊天。他一招手,助理就跑过来:“钧哥。”

    岳钧指了指楚应澄:“带他去我的伞下面坐。”

    楚应澄早看到外围有几把遮阳伞,赶紧道:“太远啦,我能坐近点看吗?”

    岳钧道:“我现在拍的和你那幕都不挨着,你看什么?”

    “看……哥的古装?”楚应澄心地摸了摸岳钧的袖子,“我没看、呃、我没在这么近距离看过,想要看看古装戏是怎么拍的。”

    岳钧看他眼睛发亮,好像是真的很喜欢。

    ——不对,应该是因为别的事而在意……

    岳钧心里转着想法,但面上一点不显,亲自去和导演商量了几句。结果就是,楚应澄得到了一个马扎,可以坐在监视器旁边看。

    来之前楚应澄被安排了造型,穿着的外套又长又飘,站着的时候好看得很。但一坐下来就怕扫地,他只能抱着。左左看了觉得好笑,拍了张照片发给李哥,以备不时之需。

    岳钧的戏很快又开始了。

    今早拍的好几幕都是连着的一整段,但楚应澄初来乍到,也没见过剧本,根本不知道这演的什么。幸亏左左看过原作,在旁边跟他声解释。

    “这应该是那段,程一玄——就是钧哥演的这个主角——在路上搭救了一个姑娘,救下来之后才知道她是滕岭门的门主女儿。滕岭门是武林成员之一,武林又正在召集各路英雄豪杰一起商议大事。滕岭门的人在路上被袭击,这个姑娘被冲散落单,自己赶去武林大会,路上又被袭击了,程一玄救了她。”

    左左的描述东一点西一点的,幸亏勉强能听懂:“救完之后,程一玄旧疾复发,姑娘就拿出伤药给他吃。姑娘自己也吃了,程一玄就没怀疑,吞下去。但这个药,看起来是药效奇好,实际上却是蛊。

    “滕岭门门主早就暗中投靠魔教,他女儿也是魔教成员,用蛊控制人。后来滕岭门暴露,本来要炼程一玄的,但那个姑娘喜欢上了程一玄,放了他跑了。程一玄靠着百草门门主耗费三十年功力,才逼出的蛊……”

    这剧情,乍一听还挺乱。

    但楚应澄什么阴私没见过?觉得这还好,于是津津有味地看岳钧演戏。

    岳钧的戏一半自己来,一半上武替。姑娘的戏也上了武替,楚应澄发现替身是个男的,觉得场面有点好笑,所以武替的时候就一边看一边乐。

    当然,也有欣赏的地方。这些武替还要吊着威亚架,上下翻腾之间,跟真的能飞似的,楚应澄看了很感叹:“真好玩。”

    左左一下就猜到了他的心思:“祖宗,那可不是跳楼机。等你以后有机会上就知道了,磨皮肤的,痛得很!”

    楚应澄以前学骑马的时候遭过罪,乐道:“我不怕这个。”

    左左心没试过的都不怕。

    然后两人又看了岳钧的文戏。岳钧演技确实可以,不然也推不到这部戏的主演。他演旧疾的时候突发的也很有层次,楚应澄视野里明明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和机器,可看着岳钧捂着胸猛然一震,然后用剑插在地面强行立住的隐忍神色,他还是不由得屏住呼吸。

    而且为了从各个角度拍这一幕,岳钧做了许多遍这个动作,每一遍都神情到位、情感充沛。楚应澄一开始还是跟着一起紧张,次数多了,就逐渐变为敬佩了。

    每次都很精准,才不会穿帮啊……

    于是等到饭点稍过,岳钧这边终于收工了。一走到场外,就对上了楚应澄闪闪发亮的眼睛,比刚才还要闪耀,不由问道:“怎么?”

    “哥,你好厉害!”楚应澄夸还不敢大声夸,怕影响周围的人,于是凑在岳钧面前低声道,“你刚才过招的时候好帅,演心绞痛的时候好真实!我一开始真被吓了一跳!后面拍的好几遍,也和第一遍一模一样,好精准!还有……”

    他夸得真心实意,而且似乎还有很多能的样子,岳钧一下又听不得了。

    “……停!”岳钧断他,“让你早来不是为了给我监工,是要你学习。你不要看我了。”

    楚应澄怔了一下:“可是钧哥不是主演吗?我肯定要看你的。”

    “……那就安静地看,不要这些废话。”岳钧板着脸,然后强行转换了话题,“先去吃饭,不要杵在这里挡路。”

    楚应澄听着他的冷淡语气,却能从中感觉到他藏在冷脸下的反应。

    ——又害羞了啊,岳钧。

    怎么呢,楚应澄对岳钧的这一面颇感兴趣。毕竟他的皇兄向来是很冷静、从容的,夸他的人从上到下不计其数,所以他从就练就了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岳钧平常看着很冷静,可是一被人认真夸奖就会有点羞赧,这点可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楚应澄还是个比别人更能察觉岳钧真实反应的人,外加他性格里的一些“恶劣因子”,有时候就忍不住逗他一下。

    不是刻意的那种,反正就是在要夸他的时候,使劲夸、诚心夸、毫不遮掩地夸。夸到岳钧冷着脸喝止他不要了,楚应澄才悠悠闭嘴。

    然后在岳钧看不到的时候,楚应澄会自己慢慢品味,自己偷偷乐,这就完了。

    比如现在,岳钧先转身走开了,楚应澄先是露出个轻轻的微笑,然后这才追上去:“哥,我让助理先给你拿好饭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菜……”

    岳钧头也不回:“不知道就不要拿。”

    语气和内容听着都挺冷淡,但楚应澄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继续凑在他旁边道:“拿的菜都不一样,你先挑,总能挑到你喜欢的。”

    “叫你来不是要你做助理的事。”

    “我还没事嘛,不就和蹭你签书会的时候差不多嘛……”

    ***

    剧组的人很快发现,岳钧和自己的这个队友关系应该是真不错。

    他和楚应澄待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脸上依旧没啥表情,但偏头听他话、低声回话时都颇有耐心。路过的工作人员甚至听到岳钧在教楚应澄走位、灯光、镜头感,这种极其基础的事,岳钧都用简单清晰的话语解释得很清楚。看得出来,岳钧是对他的出镜上心了。

    傍晚的时候,楚应澄简单吃了点晚饭,终于去换衣服、弄妆发。

    他和岳钧的化妆室不在一起,岳钧确定他那边没问题后,也去换衣服、补妆。快完事的时候,有人敲门来了。

    岳钧的助理开了门,楚应澄探头进来:“哥?”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岳钧瞥他一眼,“进来。”

    楚应澄依言进门,岳钧这才认真地上下量他,一量,就足足看了五秒。

    这个队友,换上了长衫长袍,戴了头套,发冠、香囊、玉佩一样不少。他站进来,轻轻一撩自己的外袍,就像是个神采奕奕的富家公子。

    不知为何,岳钧心底冒出一个想法:……这种形象更合适他。

    楚应澄对这个扮当然没什么不习惯的,这样反而更自在。他看岳钧一直盯着自己,索性抬手,笑盈盈地一抱拳。

    “程少侠,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