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楚应澄跟着岳钧到了餐厅时，岳航就拿起手机晃了晃：“表现不错。”

    “呃……大哥中午好。你也看到啦？”

    楚应澄本来还在这种高格调餐厅挺拘谨，想着要么就不话了，结果岳航一开口就叫他破功：“这才刚发的，你怎么都看到了，难道这么快上热搜的吗……”

    岳航被他的疑惑给疑惑了，脑子转了一下才意识到什么，看向自己弟弟。

    岳钧毫无表情。

    岳航这就明白了，按亲弟弟这个守口如瓶的趋势，楚应澄一定是还不知道莫雷诺和岳家的关系。所以楚应澄也不会想到，岳航这么个和娱乐圈无关的人还能有莫雷诺的W信。看来待会儿莫雷诺的现身，能给楚应澄一个惊喜。

    不过亲弟弟那个无甚表情的脸，还是叫当大哥的岳航察觉出一丝异样：“怎么，谁又惹你了？”

    这话是冲着岳钧的，楚应澄也扭头去望他。

    岳钧冷淡回应：“没什么。”

    岳航知道这就是敷衍，但这个弟弟从就有主意，他不想，也逼不了。倒是楚应澄，跟着坐下时还转动着脑瓜，然后忽地想到了什么。

    ——岳钧……是不高兴导演发了我的视频吗？

    当时在车上，楚应澄一看到视频后没多想，顺手就给旁边的岳钧看了，还问这是不是自己通过试镜的意思。但现在转念一想，万一自己过了、岳钧没过，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代换一下，要是以前皇兄被父皇批评了，自己却被表扬，自己之后肯定安静如鸡好吗？谁敢那时候刺激皇兄啊！

    不过这种时候几乎不存在就是了，楚应澄可是从就认清自我定位的，绿叶衬鲜花的活儿干得很好。

    总之，楚应澄自觉想清楚了岳钧不高兴的理由，顿时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导演发视频的事，可不能在岳钧面前再了，自己也坚决不能再露出什么兴奋神色。

    退一步来讲，要是公司把楚应澄试到的角色协调给了岳钧，他也没什么怨言。

    捧岳钧和捧皇兄，是一个道理。Fan9三个人，总得先保一个人往前飞，然后他才能带着整个团队提升——楚应澄就是这么有全局观。

    现代的法，就是“先富带动后富”。

    好在岳航没在意视频这件事，他没继续追问，只是拿出两个盒子推给两个弟弟：“圣诞和新年的礼物。”

    岳钧收得心安理得，楚应澄却不敢伸手：“不用了大哥！”

    倒不是他知道了之前手表的价格，只是他觉得总从岳航手里拿东西，也太恬不知耻了：“之前大哥给的表，还有那把剑，都很贵重，我也很喜欢。不用再给我了，谢谢大哥的爱护。”

    着话，他就把盒子往回推了推。岳航看这个情形，也没多争辩，顺手就又推给了岳钧。岳钧转手再推给楚应澄。

    “……”楚应澄默默又推回给岳钧。

    岳钧不跟他来来回回了，只是道：“反正我总能找到机会塞进你包里。”

    楚应澄彻底没辙了。

    岳钧坦荡地收起了礼物，楚应澄看岳航没有一点叫上菜的意思，猜到应该还有人要来，乖觉沉默。岳航则是随口闲聊：“你们晚上在这里跨年？吃的住的定了吗？”

    这不是楚应澄一个“挂件”能回答的问题，岳钧随口回：“定了。”

    “哪儿？”

    岳钧报了名字。

    “怎么不定这里？”岳航指了指外边的高空风景，“这不是看烟花的好地方？吃饭也方便，这不挺好？”

    岳钧道：“临时定，这地方热门，哪有位置……”

    “嗨，各位亲爱的哥哥弟弟们！”

    一道声音忽然从不远处响起。楚应澄扭头一瞧，只见一个套着皮夹克、戴着大墨镜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楚应澄顿时惊了：“……梅导！”

    是的，快步走近的正是梅永宁——也就是莫雷诺！

    楚应澄都懵了，亏他还勉强记得要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惊诧已经很明显了。

    也幸亏他和莫雷诺都的是中文，没引起餐厅里其他人的怀疑。

    “嗨，橙子，好久不见。”莫雷诺直接在楚应澄的左手边坐下了，墨镜一脱，换了一副黑框扣上脸，“看到我刚才在朋友圈发的视频了吗？”

    楚应澄还懵着，问什么答什么：“看、看到了……”

    莫雷诺又把皮夹克脱了，递给走过来接衣服的服务员，继续问楚应澄：“什么感想？”

    楚应澄怔了好一会儿：“我……赔植物垃圾桶和笔的钱？”

    莫雷诺哈哈大笑。

    “安静点。”岳航在莫雷诺的左手边，反手在他面前敲了敲，“你这眼镜一脱一戴的，玩儿呢？”

    “哎，我可是名人，可不得加点伪装？”莫雷诺支着下巴，“但是室内戴墨镜，这不是神经病吗？所以我就换一副。”

    岳钧道：“想多了，要不是你大声话，根本没人看你。”

    莫雷诺笑眯眯反驳：“那你是不了解我的魅力……”

    楚应澄左看看右看看，再迟钝也发现莫雷诺和岳家两兄弟的关系，比自己原本想的更熟稔。他满腹疑问，却因为自己“是外人”而没敢张嘴，生生憋住了。

    莫雷诺却又转头看他了，顺道还伸出食指往人脸上戳了一下：“橙子，你怎么一副懵呼呼的样子？看见我这么惊喜吗？”

    楚应澄一时不察被他戳个正着：“呃，是。”

    “哈哈，难得看到你这幅表情，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你都没这样。”莫雷诺乐道，“岳钧是不是没和你我们的关系啊？”

    岳钧道：“话就话，不要动手动脚。”

    “呃……”楚应澄也有点不由自主地躲开莫雷诺的手指，含糊回道，“我知道你们可能认识……”

    先前在岳家吃饭时，岳家三兄妹就提过莫雷诺的事。当时楚应澄已经隐约意识到岳家人认识莫雷诺了，但具体是什么关系，还不太清楚。

    更不会想到莫雷诺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型、私人饭局啊！

    “那就是还不清楚。”莫雷诺看一眼岳钧，“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嗯？你还是我？”

    岳钧直接道：“我们有亲戚关系。”

    楚应澄：“……”

    怎么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嗨，你得好像很远似的，实际上我们是表亲啊表亲！”莫雷诺乐道，“我头一回见你的时候，还不知道岳钧的队友里还有这么个人物，你可真是被埋没了啊！”

    楚应澄笑了笑：“因缘际会。”

    “你可够看得开的……”莫雷诺笑起来，正要什么，服务员来上前菜了。

    楚应澄和岳航的是奶油蘑菇汤，岳钧和莫雷诺是南瓜汤。楚应澄有点好奇地看了看岳钧的汤，因为那颜色做得很好看，黄橙橙的非常亮眼。岳钧看他这样，低声问：“想喝这个？”

    楚应澄的菜是岳钧点的，岳钧感觉他应该更喜欢蘑菇汤就这么点了，现在却有点自我怀疑。

    “不用。就是有点好奇。”楚应澄喜欢摆盘而已，看了两眼就缩了回去。然而他刚坐回去，莫雷诺就在旁边冲他道：“哎，橙子，我给你送个好消息，你把你的蘑菇汤给我当回礼吧？”

    楚应澄今天就没怎么跟上过莫雷诺的话题：“啊……啊？”

    莫雷诺一推眼镜，支着下巴冲他wink了一下：“选角表，我勾你名字了，橙子。”

    楚应澄：“……！！！”

    他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莫雷诺的是什么，眼睛一下圆了：“我……！真的吗？！”

    “当然，我跟你开这个玩笑干什么？”莫雷诺笑道，“送你这个跨年礼物怎么样？值得你的蘑菇汤吗？”

    楚应澄怎么会不知道“蘑菇汤交换”只是个玩笑？但是眼下就算是玩笑，楚应澄也毫不犹豫地端住盘子边缘，准备把蘑菇汤给人端过去。

    还是岳钧摁住了他的手：“不用管他。”

    楚应澄还没什么，莫雷诺却看向岳钧，露出个略带深意的微笑。

    岳钧只和他对视一眼，就转开目光，淡淡的语气出吓人的话。

    “他蘑菇过敏，你给他蘑菇汤就是给他送葬。”

    ***

    下午，楚应澄和岳钧总算能把行李先放到酒店了。

    只有一间，大床房。

    这天能定到房间已经不易，这个房间都还是别人退了之后岳钧恰好定到的。岳钧下单前问过楚应澄介不介意，楚应澄这个和士兵们滚过通铺的有什么介意的，直没事。

    楚应澄进门后，甚至指着房间里的沙发道：“我在沙发上睡一晚完全没问题哎，哥你睡床就好啦。”

    岳钧只：“别闹。”

    楚应澄笑道：“这不是怕你觉得两个人施展不开吗？”

    “我睡觉又不拳。”岳钧把行李箱放在一边，瞥他一眼，“而且……也不是没睡过。”

    “哈哈，也是。”楚应澄看他不在意，也开了行李箱把东西拿出来，“那要是晚上我‘夜袭’你，你可别我没提醒过你啊。”

    岳钧：“随便你。”

    “……”楚应澄终于忍不住挨到他身边。岳钧在整理行李，楚应澄就坐到他身旁的床边，望着他：“哥。”

    岳钧动作一顿，转身扫他一下：“干什么？”

    楚应澄凝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是因为我试镜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