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钧的外套，最后是苏于珉去还的。

    信息是楚应澄发的，问岳钧方不方便开门拿衣服。但真正要还的时候，苏于珉就他回去的时候顺手还了，楚应澄也不必出门了。

    于是拿着衣服出门的变成了苏于珉。

    他到岳钧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才发现门其实开着个缝隙。微微一挑眉，苏于珉略微推开点门：“我进来了？”

    “怎么是你？”岳钧走到玄关另一头，正正对上苏于珉的视线，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衣服，“衣服怎么在你这里？”

    “我刚刚找他聊天，捎带手了。”苏于珉自然而然地走进去，把衣服递给他，“都是队友，至于这么失落吗？就许他来找你，不许我来？”

    岳钧沉默了两秒。

    他们的关系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好，准确来概括就是“商业关系”。台面之下独处的时候，岳钧从没听过苏于珉这么和他话。

    “……那，谢谢了。”岳钧收回衣服，淡定赶客，“晚安。”

    “不急晚安。”苏于珉笑了笑，“聊个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可以。”

    “什么？”

    “你是不是让楚应澄过节的时候去你家？”苏于珉道，“我也孤家寡人的，把他让给我，怎么样？”

    岳钧眼睛一眯。

    ***

    年二八的时候，娱乐W博号终于发了那个外国艺人楚应澄和莫雷诺有关系的后续。

    总结下来，以下三点：

    其一，莫雷诺工作室已经发出律师函，正在就对方诽谤、造谣的事着手准备诉讼，同时也收到了楚应澄这边委托共同起诉的委托书；

    其二，这个楚应澄和导演有染的人，和楚应澄同时试镜了同一个角色，有人目睹他在看到楚应澄后了“k”这个侮辱性词汇；

    其三，该演员以前发表过涉嫌种族歧视的言论，是个惯犯。

    这消息其实是从国外的娱乐号内容抄来的，在T特上也引发了不的讨论。一方面因为莫雷诺名气大，另一方面就是种族歧视话题。这话题在西方就是个雷，谁踩谁死，毫无意外。

    而消息传回国内，也引来了海量评论：【？？？所以就是这个人没竞争过楚应澄，就造谣生事？】

    【有病吧他？就算橙子在国外没什么名气，莫雷诺导演是他能瞎比比的吗？】

    【可能是觉得导演花边新闻多，不会在乎这种鱼虾吧。】

    【喝，狗能咬人，人不能咬狗，所以狗就能撒疯了是吗？？？】

    【卧槽我们橙子是真的冤枉，好不容易试镜成功，还要被是***！黑子就尼玛是酸他啊！】

    【肯定是国内有人看不爽他，故意搞的，每次橙子有点好事都有人是剧本……】

    【总他是孤儿，所以肯定不会这些，肯定是背后有人，这不也是一种歧视吗？】

    【自己都活不过秋天的蚂蚱，担心人家丑鸭变天鹅之后能不能飞到南方越冬，yue了……】

    当然，黑子是无穷无尽的，也有人阴阳怪气地评论：【鬼知道是不是楚应澄自导自演，得了个角色还要在国内疯狂炒作……】

    【就是，岳钧的角色比他重要，也没这么闹妖啊！】

    【科科，楚应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艺人，能让莫雷诺给他官司。就算姘头不是莫雷诺，也肯定是什么高层吧？】

    “这波人，肯定是职黑！”

    李永庆在化妆间里跟楚应澄完舆论情况，也顺道提了负面言论的事：“退了Fan9的那几个里，就有歪心思的，整天不考虑自己的工作、光给你们抹黑。好像你们的工作没了，就能落到他们头上似的。我都习惯了，反正成不了气候，别看就完了。”

    “我没看啊。我哪里有空看？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有人在挑拨离间我和钧哥。”楚应澄正在被弄头发，只能从镜子里看他，“不过，离开咱们团队的人，不都是有更好发展才会走的吗？现在来觊觎我的工作，这算什么啊？”

    楚应澄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退团的人大多是C位。也就是，他们还在Fan9的时候，资源就是偏向他们的。这都要走，肯定是往高处走才对。

    “那是因为他们只注重公司对他们的管理，觉得太严了，却没想到我们的资源模式。”李永庆道，“正如世人所知，我们公司培养了很多偶像团体，而且是长期隶属公司的团体。艺人的资源来自公司安排，也来自前辈团体的顺风车。通过这种模式，相对年轻的艺人更容易在成熟艺人的节目里混脸熟。但这种模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公司对年轻人的管控会更严厉。

    “脱离公司之后，这种资源不但没了，而且还会因为隐性的同台NG，导致离开的人和我们公司的艺人很少出现在一个节目里。这么一来，除非是很厉害、好聚好散的人，不然资源不如你们，不是很正常？”

    楚应澄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岳钧瞥他一眼，道：“何必得这么复杂。你直接陈心野本来就看不惯我和苏于珉，所以以前黑我们，现在也挑拨离间，不就得了。”

    “……啊？是他？”楚应澄反应了一秒，“他退出之后，我还没见过他来着……我是他本人。”

    是的，陈心野，就是Fan9上一届的C位。

    楚应澄的“记忆”里没有太多和他交流的画面，这也正常，毕竟陈心野还在的时候，原身就是个边缘化的成员。不过大概也正因如此，陈心野和这个毫无竞争力的队友没什么矛盾，也就没黑过他。

    原身甚至都不知道陈心野还和岳钧、苏于珉都闹过矛盾。Ｙ。。。Ｉ。

    “正常。他走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还很突然。”李永庆道，“你是新捧的C位，公司不会让你在短时间内和他同台。”

    苏于珉道：“他的毒唯以前就到处咬我和岳钧的粉丝，现在都还在网上吵架。现在你背后有人之类的，大半也是他的粉丝或者她那边指使的。当初他决定要走，还怂恿我和岳钧争C位，就想看我们架。现在你当C位，资源也不错，他不如你、自然要使坏。”

    李永庆诧异道：“他还怂恿你和岳钧争C位？你都没和我过！”

    “有什么好的，手段这么低劣，我都不稀得多想一秒，何必还拿出来讨论？”苏于珉道，“而且那时候我已经和你了我不当C位，架什么的反正不会是我。”

    最后半句，苏于珉还边边冲楚应澄笑了笑。

    “那万幸你俩都不我。”楚应澄乐道，“你俩要是我，那就完了。”

    苏于珉也笑：“我可不过你。”

    楚应澄又看向岳钧，岳钧瞥他：“我不你。”

    楚应澄顿时大笑：“哈哈哈，那我无敌了！”

    ……

    三人的造型做完之后，就等着今天活动的上场了。

    屋人多，造型师先撤了，李永庆带着两个助理去看活动的情况，还有俩助理在化妆间里陪着。楚应澄一看，只剩一个左左和岳钧的助理，应该都算知情人，于是道：“左左，东西拿出来吧。”

    “哦哦！”左左赶紧从一个大背包里掏出了两个画筒，递给楚应澄。

    楚应澄看了看盖子上的标记，给苏于珉和岳钧一人发了一个：“快过节了，我想着给你们表达一下我的感谢。可是别的来不及准备，我就献丑写了几个字……不知道你们买了没，要是已经买了就随你们处理了，反正不值钱。”

    苏于珉拿着画筒，一听这表述就猜到里面是什么了：“……春联？”

    “嗯。还有‘福’字和春条。春条写了六张，反正书房卧室厨房都有份，看你们的喜欢吧。”楚应澄也是查了这个世界过年的习俗，才拣了祝福的话出来写，“啊对了，福字可别倒着贴。”

    “谢了，我刚好没空买，一定好好用。”苏于珉着，开了自己的话筒，将里面的纸心翼翼地抽了出来，展开欣赏。纸和墨都是楚应澄用心选的，纸是红底金纹，墨是带着亮粉的金色。叠加起来，视觉上非常赏心悦目。

    楚应澄看苏于珉盯着对联看了许久，还以为他在想意思，道：“呃，句子是我自己想的，想着能分别贴切你们的实际，但我还是第一次想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合辙？要是分不清楚上下联，上联是……”

    “不用告诉我，我自己来分辨。”苏于珉断他，笑道，“到时候你可以亲自来检查我贴得对不对。”

    “……啊？”楚应澄一脸茫然，“什么亲自检查……？”

    苏于珉看向岳钧：“你还没？”

    岳钧淡定回道：“急什么，到时候再也来得及。”

    苏于珉垂眼，轻声嗤笑：“你倒是挺沉得住气。”

    楚应澄无奈道：“你俩是有什么秘密？要么别提，要么就讲清楚啊！”

    苏于珉冲他一笑：“没什么，就是分配好你的过年日程而已。”

    “……啊？”

    “除夕初一，你去你钧哥家，吃大户去。”苏于珉道，“初二初三来我这儿。初四早上一起去福利院，下午上班，刚好。”

    他完，楚应澄都还没反应，左左先愕然张嘴了。

    ——这安排，怎么跟夫妇俩安排过年回谁家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