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和你得太清楚，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

    楚应池居然还真解释了所谓“心目中的孩子”是什么意思：“他有一次喝醉了，和我他会领养我，是因为他在国内有个初恋。他原以为他会和初恋有个孩子，起名叫‘楚应澄’。但后来他去了国外，娶了个国外的楚家合作伙伴的女儿，一切都和他原本设想的不一样了。”

    楚应池这话得有些没头没尾，可能是楚敬培当时就没清楚，也可能是楚应池故意省略了重点。

    楚应澄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是知道我的存在，找不到了，才领养的你；还是根本不知道有一个我？”

    “应该是……不知道。”楚应池道，“他只是个念想，没是找不到了才领养的我。而且他要是知道真有你，应该当年回国的时候就想办法找到你，再找个由头领养你才对。领养我一个不相关的人，岂不是多此一举？”

    ——倒也是。

    只是这么一来，楚敬培领养楚应池的原因，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楚应澄疑惑道：“你真不是他的私生子？”

    “什么？”楚应池轻笑一声，“当然不是。”

    楚应澄有点搞不懂了。

    他想了想，只能归咎为楚敬培对婚配的隐隐不满。楚敬培现在的媳妇是外国人，那么楚金鳞就是混血。如果楚敬培原本的初恋是华人，他想象中的孩子就和实际上的不一样，领养一个楚应池，确实相当于一个念想。

    而且一个完全华裔样貌、一个自己提议领养来的孩子，总归比一个混血，要给楚敬培“归属感”和“掌控感”。

    楚应池又道：“他就算有孩子，也应该是和你的母亲。我年龄比你大，而且我记得我的亲生父母，不是他的私生子。”

    楚应澄听到一个关键词：“我的……母亲？”

    “抱歉，这个部分我不太清楚。他不愿意和我谈这件事，他应该不会愿意和家里任何人谈这件事。”楚应池道，“不过你要是亲自和他谈，他应该会。”

    “……再吧。”楚应澄其实不太明白楚应池为什么要这些，挑眉道，“你告诉我这些，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还能出去大肆宣扬吗？”楚应池笑了笑，“我相信你不会。”

    “高帽就算了。”楚应澄道，“不过你就算了这些，也不能证明他现在肯定会认我。”

    “认不认，都要等DNA报告递到他面前才知道吧？”楚应池道，“所以，楚先生觉得如何呢？要不要验一下DNA？”

    楚应澄沉默几秒，道：“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想办法给我点颜色看看了？”

    楚应池道：“当然不。为什么这么？”

    “因为你给福利院捐了二十万。”楚应澄径直道，“楚总，你不声不响地捐了这笔钱，我不得不多想一点。”

    “……你知道了？”楚应池顿了顿，忽而想起什么，“哦对，我看到你回福利院探望的报道了，那时候你就知道了吧？”

    楚应澄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

    楚应池想了想：“就……给弟弟以前生活的地方捐个款？”

    楚应澄道：“你觉得我会信？”

    楚应池笑了笑：“好吧，我其实想套套你以前的消息。不过上次去我没什么时间，还算以后再的。”

    “不要再搞这种事了。”楚应澄眯了眯眼，“要是你再去，我可能就要怀疑和你合作的可靠性了。”

    “OK，我不会再擅自行动。”楚应池干脆道，“那么，你是答应和我合作了？”

    “我还要再考虑考虑。”楚应澄回道，“但丑话在前头，你既然主动担当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想让这件事太扰我现在的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楚应池道，“正合我意，我会尽量帮你处理中间的事。”

    楚应澄道：“还有，我英文很不好，如果要去国外……”

    楚应池：“明白。”

    楚应澄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多少，但还没来及多问，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岳钧的司机发来的：【楚先生，已经半时了，需要我上去接您吗？】

    “……时间已经到了。”楚应澄正好也不想聊了。虽然还有很多细节还没定，但这都是答应合作之后，双方才应该详细磋商的事。楚应澄现在还不想给确定的回复，所以是时候告别了。

    “是吗？时间过得真快……”楚应池看了一下手表，问道，“那么楚先生，我们之后……？”

    “我了，再考虑考虑。”楚应澄晃了晃手机道，“W信联系。”

    楚应池笑了笑：“好吧，不是漂流瓶联系就行。”

    楚应澄刚站起来，闻言道：“楚总还学了不少国内的梗，真是了不起。”

    “见笑了。其实是关注了你的W博，评论区学的，哈哈。”楚应池也站了起来，“真的不吃点宵夜再走吗？刚刚餐厅的平板就一直提醒菜已经全备好了，只是我没让他们上菜而已。”

    “不用了，多谢。”楚应澄道，“那我就先走了，你……”

    “我送你。”楚应池道，“我也走了，一个人吃火锅，没什么意思。”

    他这么，楚应澄也不好拒绝了，人家本来就要下楼，还能拦着？楚应澄点点头，戴上口罩和帽子，这就准备出去了。楚应池还赶在前面给他开了个门，楚应澄道：“你不必……”

    楚应池笑了笑：“约你来却什么都没吃上，至少让我开个门吧。”

    楚应澄不管他了。

    出了门就是走廊，还挺安静的，两人几乎是肩并肩地走着。楚应池还找了句闲话：“莫雷诺导演的戏，你已经去拍了吗？”

    楚应澄瞥他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聊这些，但还是回道：“还没。”

    “这样啊……”楚应池道，“不知道你会去哪里拍。如果是欧洲一些我熟知的国家，倒是能给你推荐一些当地的……”

    着话，前面走廊忽然拐出来一些人，楚应池的话语就停下了。

    走出来的两男一女也下意识地望过来，那两个男的很快挪开目光，那名女孩倒是盯着楚应澄几秒，忽而开口道：“……楚应澄？”

    楚应澄的脚步一顿。

    这个女孩也戴着口罩，楚应澄看了两秒，才认出来：“秦梅？”

    秦潇薇被这个土气的名字噎了一下，带开话题道：“你也来吃饭？啊，对了——”

    她探头看向隔了一个人的男性：“丁总，刚才不是还提到他？这就碰上了，看来你们的确有缘啊！”

    楚应澄顺着她的话看向那个丁总，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见过这个人。

    ——那个拿错自己行李箱的人！

    当时这家伙还给了名片，李永庆代收之后直接没和楚应澄提过了，楚应澄也就根本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是挺有缘。”男人笑了笑，上前来和楚应澄握手，“当时就想认识你，可惜没时间。”

    人到面前，楚应澄只得跟他握了个手。正想着他没提名片的事，还算有点风度，就听对方道：“我们正要去唱歌，一起来玩玩？”

    楚应澄抽回手，冷淡道：“抱歉，有事在身。”

    “有事？这位看起来也不像是你的工作人员吧……”丁总看了一眼楚应池，总觉得这人看着不像一般人，“可以一起来玩啊，大家交个朋友。”

    “没空，不好意思。”楚应池上前隔开楚应澄和那个丁总，偏头看向楚应澄，“走吧。”

    “不必担心，我们去的会所保密性不错……就和这里一样。”丁总道，“而且那边还有别人，交一些朋友没坏处。对吧，秦姐？”

    秦潇薇被点名，而且还被问了个这么有指向性的问题，脸色都不对劲了。好歹还有个口罩挡着脸，让她没直接当场失态。

    “呃，是……”秦潇薇心底埋怨楚应澄的不干脆，导致自己陷入难堪，跟着劝道，“这位是XX地产的丁森丁总，也投资过电影的，认识一下多好。你们之前不是还在机场碰到过？这就是缘分啊。就去唱个歌，又没什么，你不是本来就是歌手吗？”

    她抬出了一大串丁森的身份，可换来的只有楚应澄轻飘飘的一眼。

    要不是这个现场不合适，楚应澄真是有一百句话能嘲讽死她。她自己自甘堕落，倒还不忘了拉pi条，难不成想转行当老bao？

    而且秦潇薇旁边这个一直没话的男人，怕不就是她的金主吧？啧，看起来比……这个丁总还油腻些，也不知道秦潇薇收了多少好处，才愿意被当成玩物似的跟在他身边。

    “了有事在身。”楚应澄懒得和他们纠缠了，索性绕过去，“失陪。”

    他走了，楚应池也就算跟着走了。丁总估计是误解了他们的关系，看着楚应池道：“这位眼生，贵姓？”

    楚应池根本不理他。

    回国之后，楚应池就走了一圈该认识的人。喝到烂醉如泥的时候不少，赔笑脸的时候也有，但那都是看对象的。比如岳家，他就是亲自去送的礼物。但这个XX地产的丁森，听都没听过，楚应池自然不必理会。

    阿克谢尔的亚太地区负责人，是这种听都没听过的人随随便便能认识的？

    两人就这么远离了“拦路虎”。

    上电梯后，楚应池看了一眼楚应澄，道：“要是那些人以后太为难你……你可以和我。”

    楚应澄淡淡道：“不必。”

    楚应池只以为他还防备自己，不话了。

    下到楼下、走出大厦门外，果然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楚应澄向楚应池道别之后，径直走了过去，一开车门，眼睛瞬间睁大：“钧哥！”

    岳钧坐在后座，看着他：“上来。”

    楚应澄立刻钻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就缓缓启动了。

    站在楼梯上的楚应池，模模糊糊听到楚应澄似乎喊了句什么“哥”的，忽地就想起自己看过楚应澄的节目片段，似乎在节目里叫一个队友“哥”。

    ——那个队友……似乎姓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