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男朋友收到都感动哭了……
这个吻开始得很突然。
什么细细厮磨,什么轻拢慢捻……都是不存在的。最原始的本能冲动支配着唇瓣碰撞贴合在一块儿,齿关相抵,舌尖碾磨吸啜,舔舐引出心底里日久天长被压抑的躁动。
呼吸是不规则的乱,两人竞相角逐着控制权。
夜色深浓。
久久未有人触碰的手机屏幕自动熄了,卧室失去了最后一点光线。黑暗中呼吸声与吮吸声逐渐清晰沉重,伴随黏着着细微的水声。
地暖温度好像调得太高了。
法嘉云在迷眩中抓住一丝清醒,往后仰错开了些,唇瓣分离,支吾地低喃:“热……”
确实该觉得热,两具身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自觉地叠在了一起。纪宴一只手托住她的脊背,另一只按在后脑勺。法嘉云手搭在他胸膛上,摆出一副微微抗拒,却又禁不住沉沦的姿态。
四目相对。
瞳眸里装着翻涌的莫名情绪。
这片刻清明只维持了两三秒,两人又重新你我不分地吻在了一块儿。
真的太热了。
热到融化,坍塌,陷落……
而一切冲动最后戛然终止于——
“……够了。”
纪宴嗓音微哑低闷,松开法嘉云,捡起他们刚才踢到地上的被子,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被吻得脸红心跳觉得气氛不错做好把整个人交付出去准备的法嘉云:“??????”不是吧纪有钱?这你都能忍得下去?!?
她忍不住幽怨道:“纪有钱,你是不是不行。”
纪宴:“…………”
法嘉云掀开被子,刚准备继续点什么,一声不吭的纪宴十分狼狈地躲进了洗手间之中。
这回轮到她:“………………”
掐指计算了一下纪宴在洗手间里待的时长,法嘉云心想他还是很行的。
忽然有些无聊,法嘉云把暖气调低了一点,捞起手机。
手机里跳出一个日期提示,她愣了愣,想起纪宴的生日快到了。
纪少爷的生日倒是好记,就在一月一日,还能和元旦一起过了。
总得给他准备个礼物。
法嘉云想到生日礼物就想到纪宴上次送她的那一套海景房,手一抖,差点儿没抓稳手机。
海景房她是送不起了,只能考虑点其他的。
还能送什么呢……
在洗手间磨蹭好半天,纪宴又洗了个冷水澡,才拧开门出来。
床上的女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的睡姿十分随便,看起来像是玩手机玩着玩着困了一闭眼,就这么直接睡了过去。
纪宴放轻脚步,抽出她手里虚虚握着的手机,没有纠正她的睡姿,只是替她盖好了被子。自己又另外抽了一床被子出来,在仅剩下三分之一的那点区域躺下。
他凝视了好一会儿法嘉云的脸,在她微微泛肿的唇瓣上流连了许久,唇角微微勾了勾,无声地道了句“晚安”。
灯熄了。
-
第二天法嘉云不得不戴着口罩去上班,并强迫纪宴也戴上。
昨晚两人亲得太凶了,这次又是两败俱伤,而且能很明显看出是被人啃咬出来的痕迹。
但她忘了有个成语叫做“欲盖弥彰”。
看到他们戴同款口罩,同事们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法嘉云试图解释:“我昨晚不心撞到……”
同事断她的话:“没事,我们懂的。”
法嘉云:“……”你们到底懂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谕》第一次内测结束后,游戏里很多隐藏的问题浮出水面,现在其他组的工作基本就是在查漏补缺,唯有美术组再赶新的稿子。
她们需要返工的地方不多,法嘉云为了之后能请个长假去治疗,现在开始慢慢把自己手上一些工作交接给郁宁和姜白雪她们。
不摸鱼的工作不是好工作。
姜白雪又和法嘉云开始摸鱼聊天了。
法嘉云问她有人生日一般送什么礼物。
姜白雪:[这得看我和对方关系怎么样了。]
法嘉云:[那就假设对方是连醉,他生日的时候你会选择送什么礼物。]
姜白雪秒懂:[哦豁,是有钱哥要生日了吗?很简单啊,送他喜欢的东西不就行了。]
喜欢的东西?
游戏?棉花娃娃?
法嘉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送这些都好像不太好,[不行,我想不到,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姜白雪:[这个简单,你开购物软件,直接搜“男朋友收到都感动哭了”。]
法嘉云依言照做,接着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些礼物……收到确实是得哭,但到底是不是感动哭了,值得商榷。
-
不知不觉,又到了月底。
年底总是会特别繁忙,尤其是下个月《谕》又准备进行第二次删档计费内测。这次内测要是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的话,便准备直接定档,赶在春节前正式公测了。
进度相较于一般手游来其实有点赶了,好在这次春节日子比较晚,第一次内测玩家反馈的也只是些问题,筹备了这么久,《谕》可以是做好万全准备势在必得。
元旦的前一天,法嘉云和纪宴去看望了她的父母。
法嘉云父母葬在海宜市郊的墓园中,地理位置挺偏。失忆后法嘉云从未来过这里,刚抵达门口,她突然停住脚步。
纪宴看向她,轻声问:“怎么了?”
法嘉云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她只是觉得这里有点熟悉,但仔细想又有点儿头疼。之前在法院那次晕倒后确实让她想起了不少东西不假,但她光靠自己没办法理清楚理顺这些记忆,只能暂时先将它们抛却在一旁,等以后接受专业的治疗时再去整理。
也仅仅只是一点熟悉。
靠着纪宴在前面带路,失忆后法嘉云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两个相邻的墓碑,用的都是合照,看起来像是结婚证上的照片。夫妇俩去世的时候还特别年轻,郎才女貌,法嘉云容貌完全就是这两人的结合体。
法嘉云眼睛一酸,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花束放下,指尖有些颤抖。
这天海宜市十九度,阴转多云。
那时的愤怒、悲伤、可怜……
她不再是个听众、旁观者或者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此时此刻,她终于能把十二年前那场车祸的受害者,法靖与邬忆秋,跟自己的父母画上等号。
一瞬间。
有什么断开了,再也忍不住。
纪宴一言不发,温柔地搂着将整个人埋在他怀中的女人,任她哭得撕心裂肺,与当年那个也时常靠着他哭泣的女孩身影重叠。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不是幸好还有他。
而是庆幸是他。
-
离开墓园,他们去吃烤肉。
法嘉云每每发泄完情绪,一定得吃顿肉,即使失忆了也还是这个习惯。街边非连锁的烤肉店是家夫妻档,价格特别白菜,一顿下来结账的时候两人吃的加起来甚至还不过百。
这附近似乎是有漫展,路上很多毛色五彩缤纷、着装诡谲、拿着各种奇异道具的人来来往往。
法嘉云吃撑了,不太想走路,看到个一顶白毛满身绷带坐轮椅上被推着走的人,灵机一动看向纪宴:“纪有钱,你也去给我租个轮椅吧,我走不动了。”
纪宴:“…………”
轮椅是没有的。
纪宴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一手托住她的背,一手穿过腿弯,把她给抱了起来。
法嘉云突然一下腾空,惊恐道:“纪有钱你干嘛?!”
“不是走不动了?”纪宴淡淡地,“我抱你回家。”
法嘉云:“……”她只是使用了个名为夸张的修辞手法。
象征性地挣脱了两下,纪宴没松手,法嘉云怕摔下来,不敢动了。原本以为纪宴的“抱你回家”也是在夸张,没想到纪少爷居然来真的,直到公寓楼下了也没撒手。
法嘉云也不知道该是纪宴体力太好还是自己太轻了,他这一路轻松得甚至连喘都没喘上一声。
“那个……”进了电梯,法嘉云抬眼看他,“可以了,谢谢你,放我下来吧。”
纪宴瞥了她一眼,气定神闲道:“还没到家。”
法嘉云:“…………”还带这样抠字眼的吗???
纪宴口中的“家”大概是指家里边,都到家门口了也没舍得放人。法嘉云彻底没脾气了,算了,反正辛苦的也不是她,纪宴爱咋整就咋整吧。
门开了。
屋子里的灯是开着的,法嘉云心道不对,纪宴从不会犯这种出门忘记关灯的低级错误,更何况还有电视声……
“哟,你们回来啦。”丁菡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见到两人的模样挑了挑眉,“嚯,我这趟来的是不是不太巧?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啊!”
她来就来走就走,法嘉云还没反应过来,这招呼还都没一个,丁菡就钻进电梯扬长而去了。
纪宴:“……”
法嘉云:“……”
纪宴终于放开了法嘉云。
她扶着墙壁站稳,腾空了这么久,双脚重新接触到地面的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接着她又看到纪宴目光落到一旁,微微蹙了下眉:“这些是什么?”
鞋柜旁放了一堆快递,堆成了一座山。
见状法嘉云啊了声,“你别动!是我的快递!”
纪宴没动,只是挑了下眉:“你的快递填我家的地址?”
法嘉云马上给自己补丁:“我手滑填错了。”
“是么?”纪宴长睫微垂,漆黑眸子看着她,语气缓慢得漫不经心,“我还以为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法嘉云:“……”这他大爷的就是你的生日礼物!!!
瞒不下去了,法嘉云索性承认:“好吧,这就是生日礼物。不过现在还没到点,不能拆,得等到今晚十二点才能拆!”
知道了也无妨,反正现在都套着盒子,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纪宴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不丁道:“你这个礼物,该不会是什么‘男朋友感动哭了’福袋盲盒吧?”
闻言法嘉云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纪有钱,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我手机上装监控了!”
“没有。”纪宴否认,眼神更复杂了,“因为你去年也是送了我同样的生日礼物。”
法嘉云“???”草?
“一模一样。”
法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