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惧无悔
京都西郊
两个人,两匹马,伫立在城门外的高坡上,定睛看着不远处的繁华京都。
那里曾经也是他们的家,但是现在那里是回不去的故乡。
从此以后。他们的家便扎根在了西北大漠,融入进了铁血军营。
“长姐和大哥不来送送你吗?”
“你大哥本是要来的但被我拦下了,至于你长姐她”
这个问题,君承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应该知道了吧?若是不知道也是好的。
“罢了,不来便不来吧。”
宫徽胤沉了眸子,微微叹了口气,本还想着能再见长姐最后一面的,没成想,最终还是见不着了。
君承辞侧首看着身边面庞坚毅却还稍显稚嫩的少年,最后一次开口询问道:“徽胤,你真的确定了?从今往后,风沙为伴,刀剑不离,蛮族纷战,每日都是杀不完的敌人,中沾着再也洗不净的血,便是死了最好的结局也就是马革裹尸,再差些便埋骨大漠,灰飞烟灭。”
陛下同意了他的请旨,下密旨特例宫徽胤加入天铠军成为其中一员,并且准其随他前往西北边关。
他本以为这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愿意,但没想到的是宫徽胤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以出京住为由轻松离开了宫府。
君承辞看着宫徽胤久久不话,还以为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之时,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沉重又坚定无比,只一句话,四个字:“无惧,无悔。”
话音落,二人立即翻身上马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只单单留下了一耳的风声,声中有那马蹄嘶鸣,有那刀光剑影,有那鲜血尸山,更有那连绵不断的属于胜利的号角声
长姐,等阿胤再次回朝见你之时,定然已是封侯拜将,满身功勋了。
阿宁,我们再次相见时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只愿你,安好即可。
然而,因为林严的原因,君承辞封将出征与宫徽胤随军西北这两个重大消息,宫徽宁一个都不知晓,又怎么前去相送。
而宫徽宁本打算审完莫程风后回宫府去好好睡个觉的,这两天事太多,太杂,处理的她头疼,但是此刻就接到了宫徽泽派人送来的让她去樊楼的消息。
若是旁人直接称病推了便是,可这是自家哥哥相邀,她若是就这样拒了,只怕要被他唠叨好一阵子都不得停歇,罢了,还是去吧,既然老天爷要让她晚上回府再睡那么她现在就是睡不得的。
对了,师姐体内的寒毒也不知状况如何,刚好她来了京都,可以让玉姨给她瞧瞧。
思及此处,宫徽宁便让安澜寻玉衡府君,自己则先行前往樊楼。
樊楼
安朔正抱着长剑在门口等待着,看见了带有宫府标志的马车驰来,立刻迎了上去。
见到只有宫徽宁一个人下车,不见安澜后,安朔走至她面前,抱拳行了个礼,询问道:“姐,我姐她没来吗?”
“我让安澜去办点事,她一会儿便来。”
“多谢姐告知,姐这边请,少爷和兰姑娘已等候多时了。”安朔立即答谢,走向前方带路。
雅阁内,已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兰馥与宫徽泽并未动筷,只斟了酒,二人对饮。
几杯酒饮下,体内突然都有些燥热,两朵红晕缓缓升起,宫徽泽不免有些疑惑,自己的酒量虽然不有多厉害但也不至于这几杯就醉了。
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多年不见也不知该从何聊起,更不知该聊些什么,宫徽泽此刻有些后悔让安朔出去等宫徽宁了,随即清咳了几声:“那个,徽宁那丫头怎么还不来?”
着,便想要起身去看看,谁知,兰馥突然出言。
“师兄准备何时与顾家姐成亲?”
“嗯?”宫徽泽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兰馥怎么会突然问到自己与亦曦的事,但还是回答了她:“等她孝期一满便会成亲,到时候兰儿可要赏脸来喝师兄一杯喜酒才是。”
兰馥礼貌的一笑,低下了头去,纵使听见了不少坊间传闻,纵使徽宁也过了此事,但今日听到宫徽泽亲口出后,她还是有些落寞的。
她有时候也在想,若是父亲和兰家都还在,若是她也一直生长在京都,那么此刻与师兄相爱定亲会不会就是她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父亲死了,兰家没了,她兰馥也不过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哪里能配得上首辅国公家的大公子。
相府嫡子,候门嫡女,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宫徽泽自然也察觉到了兰馥神色的不对劲,可他不明白是为何,正想出言安慰时,雅阁的门被从外推开,
一阵清明灵动还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响起,总算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哥哥与师姐怎么都自顾自的喝起来了,也不等等我?”
兰馥见宫徽宁来了,急忙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起身去迎她,笑着嗔道:“怎么不曾等你?这些菜可一筷子都未动过。”
见状,宫徽泽暗自松了口气,这丫头来的可真是时候,跟算好了时间似的。
听得兰馥提到西北二字之时,宫徽泽抬眼看着神色如常与兰馥谈笑风生的宫徽宁,心中暗暗想着,她应该知道承辞与徽胤出征西北的消息了吧,今日未曾去送他们,想来是心中对于阿辞是有气的。
罢了,兰儿好不容易来京都一趟,还是不提这档子事了,好生吃顿饭吧。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信鸽叫声,宫徽宁眸光一凝,这是天璇传信来了,随后搁下中的筷子:“哥,师姐,我去加几个菜,你们先吃。”
樊楼外,安澜和玉衡一道走来,就在要踏进门的那一刻,一个影子猛的闪过却还是被安澜给察觉到了。
“玉衡府君,您先进去吧,我去处理些别的事。”
玉衡也不多问是何事,微微点头应答道:“好,安澜姑娘一切心。”
安澜方才看着那鬼鬼祟祟的侧脸就眼熟,跟过去定睛一看,那不是太子身边的护卫吗?他记得好像是叫程齐的。
“程侍卫?”
程齐啊了一声,一脸惊慌的转头,中拿着的瓶子一抖,掉落了几粒却没有察觉:“安是安澜姑娘啊。”
“程侍卫怎么在此?莫非太子殿下也来了樊楼?”安澜试探的问道。
“没,自然没有,东宫中还有不少事务,安澜姑娘留步,的先行一步。”
罢,程齐便飞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