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在出入黑帮领地的同时留神偷听情报。

    他有两个必需达成的目的。收集蝙蝠侠的情报以验证他是不是玩家, 进而最后一次确认这个世界的真假。还有收集黑帮的情报，制定计划把雇佣杀手杀死艾丽莎的耶利米·阿克汉姆和杀手送下地狱。

    这些都不急，他可以慢慢来。

    在生死边缘来回摩擦的生活非常刺激。

    他开始偷偷向部分人出卖他偷听到的情报，慢慢煽动他们。

    他是前游戏角色, 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后要做到这点并不难。

    利奥在向一些孩子泄露可以卖钱的情报的同时，会“恰好”夹带一些有关耶利米·阿克汉姆暗中拉拢其他人算在这年年中造反的私货。

    这非常不简单。

    他得确定黑帮每个成员的立场，并让该知道的人在恰当的时机知道该知道的事，让该互相猜忌的人互相猜忌，让该起来的人起来。

    嗯, 还有一些他单纯看不爽的人也可以挑拨一下。

    但是人心难测，还有的人就是会有那么点概率做以他的性格本不会做的事, 只需要加一点教唆、一点挑拨, 他们就真的能自己ooc。

    有时候不心添油加醋过头，又会达成完全相反的效果。

    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

    这是个技术活儿, 很有挑战性。

    神经紧绷的感觉让他很充实。

    他开始范围地搞事情。

    哥谭市一个舞厅门口。

    “吧。”一个富贵的女人对身边的男伴。

    “什么？”男伴问。

    “你背着我做的事，我给你机会自己承认, 这样不会闹得太僵。”女人。

    就在刚才, 一个孩子告诉她男伴上完厕所没洗手, 这真够恶心的, 他甚至还想捧着她的脸来一个亲亲。

    “我……好吧，”男人叹了一口气, “我和珍妮, 我们——”

    “等等, 什么？你真的跟她——！”

    “不是你……”男人慌了。

    他们一时间陷入狡辩与争吵, 没一会儿富婆就回到厅内，叫来了保镖把男人扔了出去。

    利奥在远处的角落笑起来。

    绿帽的作用真强，计划通！

    人类真好玩儿。

    如果利奥有技能的话是不会满足于用言语挑拨普通人的，可惜他没有，至少目前还没有。

    那么就从不需要武力值的方面入手吧。

    他通过让别人出情报或者引导目标自己推测，来引发一些有趣的事。与此同时，他还经常泡在图书馆啃书。大部分是心理学，其中的内容有的应验，有的则不然。

    他有耐心一条条实践下去。市民那么多，有好多人可以搞着玩儿呢！

    哥谭市民：mmp

    不过这真的很费神。

    要不是当过游戏角色，利奥可能就心态崩了甩手不干了。

    学习生活胜在生活充实，太充实了点。虽然真的很有趣。

    终于，在繁杂的工作面前，他觉得自己不该只沉迷于搞自己惹得起的市民。他还能干些其他的。

    既然他不再是游戏角色，为什么不在寻找刺激之余像其他人类那样放松放松呢？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他当初玩家的同类，他最喜欢的人类。向他们学习准没错。

    人们喜欢宅在家里休息，那么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利奥决定在工作之余找点乐子。

    比如借用一下孤儿院老女人的沙发。

    老女人对此的反应是嫌弃地挥手。

    他就比出两个剪刀手快速奔跑起来让身后的带子在空中飞舞，绕着她转两圈玩儿。

    他觉得自己这样跑起来一定很帅。

    老女人：“……”

    这智障得清新脱俗毫不做作。

    利奥其实不太能理解人类对“休息”的定义。对他来站着挂机就是休息，躺着睡觉是在这里的生理需求，除了睡觉以外根本没必要坐在哪里、躺在哪里的。

    站着挂机和坐着唯一的区别就是肌肉会不会放松。就算一直站着也没关系，那没有超过人类的身理极限。

    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所谓的“休息”。

    体验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他从笔直站立姿态慢慢坐上了软绵绵的沙发。

    利奥仔细品味沙发绵软的触感。他先是绷紧肌肉坐着，然后不自觉放松了些，又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完全放松躺了下去。

    这对习惯整天绷紧肌肉与神经、时刻不停思考的利奥来是个非常新鲜的体验。

    人类的沙发有某种神奇的效果，它能给人上一个不自觉放松的buff，这需要警惕。他想。

    记下需要注意的地方后，他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彻底放松警惕把自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为什么他发现沙发奇妙之处的时间这么迟！

    这才是真正的休息，人类真棒！

    当然，休息的时间是有限的。利奥还在不停收集蝙蝠侠的信息和想办法安排黑帮。

    主要还是在安排市民玩儿。

    安排两个本就是二五仔黑帮伙伴起来、安排出轨的男人被妻子痛揍、安排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罪犯被警察抓个正着，这些都非常有意思。

    安排有很大的趣味性，搞事情让他感到舒坦。

    这能勉强算是他的一个人生目标。

    利奥开始愈发频繁地安排人——都只是些角色，惹到大家伙可能人家就反追查过来把他做掉了。

    他还想多体验下生活呢。

    最近，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开始有点喜欢蝙蝠侠。

    真的，他特别希望蝙蝠侠是他的母亲。

    他的重心不知不觉向蝙蝠侠倾斜，日益关注对方的事迹。

    蝙蝠侠从来没杀过人。

    蝙蝠侠拯救了好多次哥谭市。

    蝙蝠侠干翻过哥谭市所有反派。

    蝙蝠侠总能把目标安排的明明白白。

    蝙蝠侠没有超能力。

    蝙蝠侠擅长转头没。

    蝙蝠侠架很厉害还有很多道具。

    蝙蝠侠也会翻车。

    蝙蝠被要救的人捅过刀。

    蝙蝠被贝恩断过背。

    蝙蝠一直是一个人，直到三年前才有了助手罗宾。

    蝙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张地图……这座城市。

    蝙蝠大概不是玩家。

    蝙蝠很可能是一个比玩家厉害得多的人类。

    这个黑漆漆的强大义警让他着迷。

    蝙蝠侠牛逼！

    这位义警在他心中的地位逐渐上升，超过了搞事情和安排市民。

    如果，他想，只是如果。

    如果这里不是游戏，他不是游戏角色也不是NPC的话，他会崇拜蝙蝠侠。

    利奥还是没能确定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游戏的话设定太过真实，现实的话情节不够美好。

    现实世界在他眼中总是镀着一层圣光、十全十美的。

    他像痴汉一样收集了很多蝙蝠侠的资料。

    蝙蝠侠有自己的行动动力，而不是完全依靠玩家的想法；蝙蝠侠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动摇，而不是一味迎合人类的喜好；蝙蝠侠有自己的价值观，而不是任务什么就是什么；蝙蝠侠即便身处劣势也会坚持奋斗到底，而不是任由自己被杀死从头再来；蝙蝠侠即使被想要帮助的人重创也不会怒而杀死对方，而不是索性放弃这个任务随便杀几个NPC解气。

    蝙蝠侠实力很强，为人也值得尊敬，有自己的坚持，而且特别帅。

    利奥迷上了蝙蝠侠。

    身为一个前游戏角色，他竟然对一个厉害的义警着迷，这真奇怪。

    这天一幢废弃的大楼发生了爆炸，利奥看见了蝙蝠飞机。

    不久后警笛声在那附近响起。

    利奥继续做黑暗中的活计，顺便安排了一个偷把他自己锁在一户人家的仓库出不去，只得哭唧唧等第二天被抓。

    他暗自感叹蝙蝠侠又搞定一个反派。

    蝙蝠侠牛逼！

    利奥搞完今天的事准备回孤儿院。他走到一个巷。破旧的砖墙墙头有灰扑扑的爬山虎探出来，旁边的酒吧因为老板去世，这里地段又不算好，已经歇业半年，酒店牌子要掉不掉。

    利奥闻到了血腥味，他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靠墙坐在地上，头部探出的两个尖尖昭示了对方的身份。

    那是他这段时间还日思夜想的蝙蝠侠。

    想什么就来什么！

    蝙蝠侠发现了他。虽然人影没有动静，但他就是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他在这。

    蝙蝠侠没有立即采取行动，可能是在试探，也可能伤到动不了。

    利奥把怀里揣着准备送到目标手里的货露出一角。

    蝙蝠侠没有上来抓他。

    所以蝙蝠侠受了重伤。利奥终于确定。

    他走进了些，隔着五米的安全距离观察这位黑漆漆的义警。

    黑披风，灰黑的、渗着血珠的防弹衣，很有威慑力的面罩，以及……尖耳朵，想摸。

    不，忍住！

    以后他可能会想死这时拼命忍住冲动的自己。

    他不是男装大佬。利奥确认。

    太可惜了，蝙蝠侠不会是他的母亲。

    蝙蝠侠伤得真的很重，防弹衣不防突刺，他被刺伤了，腹部大量失血。

    要不是这样利奥也不敢走近。

    他冒着gg的风险上前只为了确认一件事。

    用破布裹住头部和全身的孩子伸出手臂扯掉挡住头的布料，露出过分精致的脸。他的黑发因为长时间被布料纠缠而显得有些凌乱，脸颊因为缺乏光照而有些苍白，蓝色的双眼非常漂亮，认真地盯着蝙蝠侠猛瞧。

    布料继续滑落，也露出了他像是金属又不像的狗牌。

    看见狗牌的蝙蝠侠：“……”

    那个女人该不会来真的……吧？

    “Still worth fighting for？”利奥问。

    这样的城市值得无休无止地一再为其付出，甚至搭上性命吗？

    蝙蝠侠受了很重的伤。绝对没人能这样伤到蝙蝠侠，对方一定是来阴的捅了他一刀。

    这就是这座城市里能发生的事。

    如果蝙蝠侠是玩家的话答案大概会秒答“Sure”“Why not”之类非常确切的句子，再辅以漫不经心的语气。毕竟对玩家来这样的伤势、这些奋斗都不会那么疼痛、那么苦涩。

    如果他是玩家，利奥会尽自己所能杀死他。

    因为那样相当于他单方面被欺骗了感情。虽然玩家没错，但他就是不开心，想要把玩家杀回出生点。

    作为NPC干翻一个厉害的玩家，那样也很好。

    就算之后被玩家杀成皮皮虾也值了。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坚定地用低哑的声音回答：“Always.”

    他不是玩家。利奥终于确定。

    他是一个坚定无比的、正义凛然的、只能让人仰望的人类——也许远超于那个世界的玩家了。

    所以这里就是现实世界，一切都是真实的。

    好吧，现实世界也不是那么美好。

    他完成了一大目标——确认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下一个目标就是为艾丽莎复仇了。

    “So，I decided to worship you，”利奥有些狂热地，“from now on.”

    既然利奥是一个人，不是一段代码、一段程序，那么他就有权利自己决定去崇拜谁。

    他崇拜蝙蝠侠。

    偶像真牛逼！

    利奥内心变得澎湃起来。

    蝙蝠侠：“……”

    “那么你不介意停止做这些违法的工作？”蝙蝠侠虚弱但是坚定地看着他。

    利奥顿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他当然不介意照做，大不了换座城市，总会有阳光的一面会接纳他，比如弗兰警员……

    “除了明天。”利奥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没时间再留恋，转身迅速离开。

    “Wait——”蝙蝠侠虚弱地了一句，没能挽留住利奥。

    有人在靠近。

    利奥爬上一边房屋的外架楼梯，很快上到了顶，从上边低头俯视下面新出炉的偶像。

    从高处俯视也很帅！利奥内心发出迷弟的土拨鼠尖叫。

    偶像旁边多了两个混混。这两人利奥见过，他们对于一只受伤蝙蝠的反应只会是……

    “嘿，你真的是蝙蝠侠？”一个光头混混。

    “检查他的腰带，看看他带了什么。”另一个莫西干头混混提议。

    “等下，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话还没完，光头混混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乓”“碰”两声，两个花盆先后砸在他们脑袋上。

    花盆碎裂开来落地，混混前后倒下。

    这就是没有技能的利奥仅有的杀伤性手段。

    利奥知道，两层楼的高度再加上花盆的质量和他扔的精准度，那两个混混再怎样也晕了过去。至于会不会有后遗症，那不是他会管的。

    偶像没事就好啦。他幸福的想。

    蝙蝠侠艰难地看着眼前满地的花盆碎片和两个昏迷的人，皱着眉抬头看向前方楼顶探出来的瘦身影。

    在引擎轰鸣声中，两束耀眼的灯光照亮了这边。地上的血迹、泥土、碎瓦片、倒地的人和蝙蝠侠显露无疑。

    那是蝙蝠车的灯光，开车的人是阿尔弗雷德。

    “蝙蝠侠……”戴着蝙蝠面具的管家先生从车上下来，没有因为现场的狼藉而有多少犹豫，他先上前检查蝙蝠侠的伤势。

    “看上边。”蝙蝠侠强撑着。

    管家抬头，屋顶边缘一个人也没有。他再低头，蝙蝠侠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

    “你需要治疗。”管家来不及管其他事，急忙将蝙蝠侠架上车快速开走。

    利奥站在破旧的楼顶看着远去的蝙蝠车。

    那个人也许是蝙蝠侠的父亲。他想，毕竟明天是父亲节。

    话利奥自己有父亲吗？

    他觉得自己应该只有母亲，因为他只有来自母亲的狗牌。

    所以蝙蝠侠不是男装大佬实在是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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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情节来自漫画阿福的一天。

    PS：

    日万完毕，我尽力了。下章才能被捡回家开始沙雕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