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你父亲。”

    这句话是利奥有意识以来听到的、最惊悚的一句话了。

    他想象过有人接自己回家的场景。一开始是光芒万丈从天而降的玩家, 在意识到自己不在游戏中后变成了循着狗牌找回来的母亲，至于一个富豪父亲？

    他不是从母亲肚子里蹦出来的嘛，要男人干啥？

    利奥内心惊涛骇浪，面上依旧镇静, 还能分析可能的原因。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但她一定特别牛逼，不是人间高手就是一国女王，至于父亲？捐米青人而已，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 一点逼格都没有！

    如果是蝙蝠侠他也认了，布鲁斯韦恩是个啥？

    “验血！”利奥抬头盯着性感英俊的大土豪的脸。

    布鲁斯：“……”

    怎么莫名感觉这个面无表情的鬼其实是在嫌弃他？

    总之, 由利奥自己提出的话也省去了他偷偷揪头发抽血的麻烦。

    利奥配合布鲁斯取了样。

    “结果明天会出来, ”布鲁斯，“利奥, 你先跟着阿福上楼到你的房间休息一晚。”

    利奥默默把布鲁斯的脸和身材都观察了一遍，得出结论, 就算这人真是自己的父亲, 那么也不会太过拉低母亲的水准。

    勉勉强强吧。

    他稍微满意了些, 停止观察。

    “好的。”利奥。

    布鲁斯：“……”总感觉这崽子在嫌弃我。

    崽子跟着阿福上了楼, 布鲁斯则连夜进入蝙蝠洞进行化验。阿福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他身边，又过了一会儿, 兴奋得睡不着的迪克也跑下来凑热闹。

    “你该上去睡觉。”布鲁斯。

    “嗷, 拜托了, 布鲁斯！”迪克讨饶。

    “今天可以算作特例, 就算迪克少爷真上楼也不见得能睡着，”阿福象征性问一句，“你觉得呢，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我反对有用吗。

    结果很快出来。利奥一半基因错综复杂，跟人类完全搭不上边，而另一半的确跟布鲁斯吻合。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染色体能结合真是一个奇迹。

    阿福露出欣慰的笑，迪克欢呼一声，布鲁斯只想呆在蝙蝠洞什么也不上去。

    别吧，他还年轻呢。

    爱情、结婚、决定要一个后代这些步骤都被省略了吗！

    而且那个怎么看都是在嫌弃他的崽崽？

    他能申请找时光机吗。

    无论他再怎么想逃避现实，第二天还是会到来。布鲁斯唯一的挣扎就只有赖床。

    阿福：“……”

    所以，六点准时醒过来，磨蹭到七点才穿戴整齐去开卧室门的利奥看见的就是明显兴奋得一晚没睡的迪克格雷森。

    理查德·约翰·格雷森，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数学得过奖，很少参与学校活动。利奥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少年的资料。

    对方比他大三岁，但是没比他高多少。要么是经常熬夜，要么是先天劣势。利奥在心里评价。

    结论是他以后一定会比格雷森高。

    至于现在……

    “早上好，格雷森。”他抬头看着对方的蓝眼睛。

    一个软绵绵的一只的弟弟抬头，用那双跟布鲁斯极为相似的蓝眼睛看着自己，认真地招呼是什么感觉。

    迪克：好可爱！

    他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就是有点可惜这是弟弟不是妹妹。

    如果是妹妹的话他就能送好多漂亮的发卡、洋娃娃和玩具给她，不过弟弟也不错。

    他完全忘了去想对方怎么就知道自己是谁。

    “迪克就好，你也可以叫我哥哥，”迪克，“早上好，利奥。”

    不，我利奥就算是死，从窗户跳下去倒栽在花园里，也不会去叫那么一个有歧义的名字！利奥想。

    从迪克的反应能推测出一条信息，化验结果出来了，他的确是韦恩的孩子。

    对此，利奥只能表示……

    蝙蝠侠牛逼！

    能查到他的血缘并送对地方真是太厉害了！至于韦恩，勉勉强强吧还能离咋滴。

    布鲁斯：？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是叫对方哥呢，还是叫“迪克”呢？

    不，这都没有好选项的！

    “B、bro……”利奥尝试开口，在迪克期待的目光里狠下心来改口，“迪克。”

    迪克：“……”

    心好痛，弟弟宁愿叫迪克也不叫我哥嘤嘤嘤。

    利奥看着迪克失落的神情，眼中神采奕奕的光黯淡下去，有活力翘着的头发似乎都耷拉下来，整个人像一只得不到奖励的委屈的大狗。

    不，我是绝对不会心软的！利奥想。

    “……哥。”他声。

    算了，我还是把自己倒栽进花园里得了。

    迪克的神情瞬间明亮起来。

    身为一个人，人类！怎么能那么率直！

    迪克自然地牵着利奥的手，穿过走廊，沿着木质楼梯下楼准备就餐。

    这就是所谓的长兄如母？

    真是自来熟。

    呵，人类。他想。

    好久没被拉手手的利奥握紧了迪克的手。

    管家阿尔弗雷德在餐桌旁等候，桌上摆放了早餐和牛奶，迪克招呼利奥入座。

    利奥先跟阿尔弗雷德了声招呼。

    看上去就很贵的手工面包，色泽恰到好处的单面煎蛋，闻起来非常新鲜的牛奶。利奥大致估了下价值，它们比他以前作为早午餐的黑面包贵百倍以上。

    腐败的上流社会。他想。

    不过他喜欢。

    “韦恩先生呢？”在用餐前他还是象征性问了一句。

    虽然他知道那个总在会议桌上睡着的、喜欢足够把他自己浪死的极限运动的花花公子兼大总裁绝对是在赖床。

    韦恩再怎么也是他的父亲，也是一家之主。至少在口头上的关心是家人相处所必需的东西。

    “布鲁斯老爷还在赖床，然而早餐可不会等人。”管家先生。

    利奥感觉自己找到了这个家的真正掌权者。

    “我明白了。”他郑重地。

    以后不能赖床，起晚了没饭吃。

    大致礼仪完毕后就是用餐时间。

    他尝试着心地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麦的香气和麦芽的微甜绽放在味蕾上，利奥还没吃过这么高档的食物。

    无论是食物价值的原因还是什么，他想，家常菜比外边的快餐和廉价食品好吃得多，他决定喜欢家里的菜了。

    以前在弗兰警员家时他不是没吃过家常菜，但是那时他要么还以为自己是游戏角色，进食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要么心里很乱，完全没有安定下来，吃什么反倒不重要。

    这是他第一次真的静下心来，不在思考任务的同时狼吞虎咽，只是慢慢品味食物。

    如果韦恩愿意接纳他的话他不介意在这里生活。

    坐得笔挺的孩子一丝不苟地处理着食物，咀嚼面包，用刀叉切开鸡蛋吃下，无论是动作、咀嚼的频率还是技巧都无可挑剔。

    最后他双手捧起热牛奶杯，默默瞅了一眼苦大仇深盯着他那一份牛奶的迪克，自顾自一口气闷了牛奶。

    迪克：“……”真的勇士。

    他苦着一张脸，不甘示弱地用自我献祭的架势抬起牛奶闷了下去。喝完后就失去理想地趴在了桌上。

    迪克喝牛奶的表情很有趣，他还想多看看。

    这可以当做是一个的兴趣爱好。

    利奥确认了迪克不喜欢牛奶。

    但是牛奶能帮助他长高。

    利奥认为自己以后一定能长得比迪克高。

    饭后迪克跟利奥聊起天。没有问他以前在街上的生活，只是跟他讨论在这个家的感受。

    “利奥，昨晚睡得还好吧？”迪克问。

    “很好，谢谢。”

    床很软，空气很清新，比孤儿院好得多。

    “住得还习惯？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吗？”

    “没有，需要的东西都在了。”

    “哦，我是想问你更深层次的想法，对这个家和布鲁斯怎么看？”

    “迪克少爷。”旁边的阿福提醒了一句。

    迪克在把谈话变成一场审讯。这是罗宾的职业习惯。

    “……噢，我不是故意的，利奥，”迪克敲了下脑门，“我的意思是，你愿意留在这个家吗？既然你是布鲁斯的孩子。”

    现在才检验的结果，他真粗心。利奥想，应该是这个家的人喜欢手握一切信息而疏于分享情报。

    这倒是无所谓。如果家人愿意接纳他，他会喜欢在这里生活的。

    “如果韦恩先生愿意的话，”利奥，“家比街头好得多。”

    韦恩就韦恩，凑合着过吧。

    迪克开心地想跟他击掌，他反映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主要是艾丽莎和杰克都没玩儿过这一套。

    他抬手配合迪克的动作啪地击了掌，心想迪克臂力不容觑。

    “那么祝贺我们家多了一个人啦！”少年开心地笑着。

    这个家的人似乎都不太在意韦恩的看法，布鲁西宝贝的家庭地位出乎意料的低。

    利奥看着迪克笑着的侧脸微微愣了下神。

    这让他想起了艾丽莎。同样作为哥谭市本土人，同样的满脸阳光与喜悦，同样的……那么有感染力。

    不是他对艾丽莎的感情深到要同生共死的地步。那个女孩还在人世的时候利奥甚至不能算作是一个完整的人格，而利奥真正诞生时她已经死了。艾丽莎的死造就了利奥。

    他的诞生建立在艾丽莎的死亡上。

    而迪克……迪克不会有事的，他会留心观察一切，不忽略任何细节，不再让这样的笑脸消失在他眼前。

    至于韦恩嘛，顺带看着点吧，凑合凑合。

    迪克笑得开朗又阳光。

    利奥不太确定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他犹豫了一下，跟着笑起来。

    这是他进入这个家后第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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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

    PS：

    失去存稿，快乐裸奔。

    谢谢2333、涂鸦的音符的火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