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 莱克斯集团。

    窗外阳光明媚, 一看就是跟超人同色的好天气。

    “你确认吗？”霸刀问坐在桌后的秃头总裁。

    再怎么，“超人基地坐标”这样的重要情报还是得确认核实下。

    “不要质疑世上少有的聪明人, 霸刀。”卢瑟有些不悦。

    他的话语透露出满满的对所有人的蔑视，包括霸刀。

    卢瑟身边的秘书莫西驾轻就熟地准备抬起被改造过的右手，给老板防御霸刀有可能的攻击。

    霸刀有点儿羡慕这种任劳任怨还特机灵的手下。

    “行, 反正谎对你也没好处, ”霸刀没有什么攻击意图，他无所谓地，“等我回来会带给你想要的东西。”

    如果卢瑟提供的情报错误, 霸刀就不会给他带来好的超人细胞样本。反之, 如果情报正确, 卢瑟会得到他想要的。

    “但愿如此。”卢瑟。

    大都会上空闪过蓝色电光。

    北极，孤独堡垒附近。

    冰天雪地中, 刚从漆黑的蝙蝠飞机上下来的霸刀看着远处仿佛一根根白色水晶交错插进地面形成的巨大建筑, 开始为外星人的审美感到怀疑。

    氪星人喜欢住水晶宫？他们都是喜欢满天飞的公主吗？

    这样一想还有点儿童话风呢。

    整天有一群金刚芭比满天乱窜，难怪氪星会毁灭。

    霸刀裹紧了身上厚实的防寒服。

    【凯, 到这里就行，】霸刀对身边盘旋的银白飞盘, 【蝙蝠飞机也开走。】

    【你确定？】凯尔问。

    他确信霸刀不知道超人的身份，也绝不相信超人这个外星人。那么现在这种笃定超人不会对他下手般的做法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确定，怎么呢, 】霸刀看着这座“恶龙的巢穴”, 【总之我不会有事。】

    他就是觉得超人不会对贸然来访的人下手——如果超人本人不在就更好了, 他可以把这座建筑探索个够。

    【布鲁斯先生会担心的。】凯尔。

    【他总是在担心，】霸刀，顺便威胁了一句，【凯，敢告诉老爸纽约的事你就死定了。】

    虽然大概好像没什么瞒着的必要，美国可是个崇尚自由恋爱的国度。但目前还是让迪克跟快成年的杰森吸引一下火力吧，霸刀这边悄悄的就行。

    如果马修没有长着一张跟布鲁斯一样的脸，容易让家人误会，霸刀才不会这样藏着掖着。

    他的律师可是世界上最棒的！

    咳咳。

    【我我我没想告诉谁！】凯尔的电子音满是被抓包的无措。

    【嗯？】霸刀才不信。

    【我不，我绝对守口如瓶！】凯尔认怂。

    【得了，去吧去吧。】霸刀有些哭笑不得。

    禁言威胁看来很有效果，能管住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AI。

    【注意安全。】凯尔还是叨叨了一句。

    【当然。】霸刀回答。

    飞盘飞进霸刀身后的蝙蝠飞机，飞机合上舱门飞高飞远，皑皑白雪中只剩霸刀一个人，他防寒服的白色成了最好的保护色，使他完全融入了背景。

    这儿风不太大，但是周围环境足够冷。

    要是平时，就算面上不显，霸刀绝对会为这恶劣的环境而心情不快。

    但现在他是身负重任的人，只要干掉恶龙超人就能去公主马修身边，而且人家已经答应他了！

    他……好吧，他的确喜欢马修，想要跟律师一起浪一辈子。达米安的猜测是正确的。

    但这跟他霸刀又有什么关系呢？

    达米安就算再生气也不该捶他是吧？布鲁斯就算不赞同也不能过来抓他是吧？

    布鲁斯还真能。蝙蝠侠无所不能。

    ……算了还是先瞒着吧。

    霸刀趁着风不算大，拔出刀用起了轻功，在电光闪烁中飞向高空，然后碍于过低的温度提前降落，正好落在水晶建筑面前。

    他装作故意降落在大门口的样子大喇喇近距离端详这座建筑。

    看来就算审美再怎么变化，外星人的屋子也是有门的。就是很……很“超人”。

    水晶交错得跟个金字塔似的建筑高达五十米左右，而门高就有十余米，霸刀不认为自己推得开它。

    ——况且他没有钥匙。

    霸刀看着巨门上明晃晃的钥匙孔陷入沉思。

    然后诡异的事儿发生了，巨门在沉重的嗡响中向后缓缓开，十几秒后就已经开了足以让人同行的缝隙。

    霸刀当然不会傻站在原地，他在门开始移动的第一时间……飞上了天。

    废话，谁会傻乎乎站在一道正在开启的外星建筑门前呀！

    霸刀飞上高空，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水晶宫殿的门，然后义无反顾地降落在了建筑顶部倾斜的水晶柱面上，稍微费了点功夫才在光滑的斜坡上站稳。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走门？霸刀想。

    他自然和家人一样，有无数种不走门的办法。

    身为剑网三出来的游戏角色，卡斜坡跳山是基本技能，从乱七八糟的环境建模中找出一条可以走的通道是必备手段。

    就冲这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水晶柱子，霸刀不信他找不出一条可以进去的路！

    悬浮在孤独堡垒内部等待迎接访客的超人看着无人的门口，陷入沉思。

    好的貂跑哪儿去了？

    该不会被冻坏了吧！

    想到这里他一个激灵开启X视线看向门后。

    连一根貂毛都没有。

    超人左右扫视，依旧什么也没发现。情急之下他开启了超级听力，这才听到头顶细微的声音。

    窸窸窣窣。

    ……孤独堡垒进虫了？

    他刚想往上看，一团霸刀从天而降，落到了他面前。

    超人：“……”

    有门不走你是不是傻！

    霸刀依旧穿着一身以白色为主色调的衣服，不同的是为了防寒保暖，他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颗球，再配上他死也不想分离的白毛毛……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顶着一团白绒毛的白球球。

    还挺可爱。

    话孤独堡垒上边有出入口吗？霸刀到底是从哪儿钻进来的？这可真神奇。

    算了，按照霸刀对超人的态度，这只貂估计不会回答他。

    超人默默按下旁边的开关关上了大门。

    霸刀警惕地抬头看着漂浮的超人，在门被关上后几乎要炸起毛。

    出于对绝对实力的敬畏，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可恶的外星人关门是几个意思？怕他逃跑吗？

    牛逼的霸刀不需要逃跑！

    他默默把散流霞技能掐在手里，随时准备交技能起飞跑路。

    超人关上门后了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建筑内部响起某个大概是AI的女声，女声用同样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语言——应该是氪星语——回复了他，然后室内开始逐渐升温变暖。

    这就像是……

    “……空调？”霸刀问。

    这水晶宫殿的设备还算齐全嘛。

    “把语种切换为地球的英语，”超人这次用英语出了一句话，然后回答了霸刀的问题，“对，孤独堡垒有自己的温度调节系统。”

    超人的大红披风在无风的室内反科学地飞扬着，伟岸的脸上没多少表情，蓝色紧身衣凸显出氪星人健美的身材。

    “已切换为英语。”刚才的女声AI用地球语言回复了超人。

    霸刀仰头看着这个外星人，一时间没有发话。

    超人。

    地球上最强的存在，比绿灯侠哈尔还要强。

    而且他不是某个手握外星武器的普通人类，而是一个实实的强力外星人，一个可恶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他不该出现在地球上的。

    但是超人不但出现了，而且肆意地大幅改变人类的生活。

    对，这在他看来确实是拯救，实则不然。他的做法太过自以为是，退一步就是对地球文明的过度呵护，将会让这颗星球溺毙在名为“超人”的温柔乡中，失去发展潜能；进一步则会成为独裁，吹响外星文明统治地球的号角。

    霸刀这样想显得有些极端，但是他相信卢瑟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超人不会变坏。一旦他变坏，没有人能阻止他，除非有人找到氪星人的弱点。

    虽然就目前看来，蓝大个儿真是好得过了头。

    霸刀叹了一口气，决定先行发问。

    “对于我的擅自来访，你生气吗，超人？”霸刀抬头问这个人间之神。

    “不。”超人淡淡地回答，沉稳而又恬静，完全就是那个希望的象征。

    霸刀知道，他没有谎。

    但是——但是，没有人能这么好、这么温柔，没有人！

    “对于被他人随意窥视领地，你会感觉受到冒犯吗？”霸刀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的住址被卢瑟查到并作为筹码卖给其他人，你会对此不满吗？

    如果真的没有不满，那超人恐怕是圣人了。

    或者某个想要统治地球的邪恶势力的先遣队。

    “会。”超人回答。

    霸刀：“……”

    原来不是“圣人”啊。霸刀松了一口气，内心的无数阴谋论散去大半。

    超人也会感到冒犯。

    那你还你不生气！

    这氪星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会不满但不会真的跟人生气，有脾气这么好的人吗？

    没人知道超人的力量极限，他也许时刻都在抑制自己的力量以免对这颗脆弱的星球造成伤害，所以超人的情绪波动必然不会太大——如果他还不想毁了地球的话。

    超人对情绪的把控已经神乎其技。霸刀得出结论。

    所以超人的脾气确实很好。

    ——再好也只是个可恶的外星人！

    霸刀决定保留偏见。

    顺便试试能否激怒飞侠。

    “超人，你的公寓……”霸刀着，直视超人湛蓝的双眼，“是一边跳着Let it go一边建成的吗？”

    这么大一座冰雪宫殿！

    “……啊？”超人明显没遇到过这种问题，当场就愣了。

    他有些窘迫又有些气恼，但是远远没到生气的地步，霸刀能看出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确实想要答案的话，霸刀，”超人认真回答霸刀，“不是，它是以前其他氪星人建成的。”

    好吧，飞侠的脾气倒是真的无可挑剔。霸刀想。

    除了这货是外星人。

    他没有再发问，他倒要看看飞侠遇上潜进来的霸刀会干什么。

    室内沉默良久。

    于是超人开始发话。

    “你是孤独堡垒的第一位访客，霸刀。”漂浮于空中的超人在到“访客”这个词时不明显地僵了一下，然后缓缓降落到地面，不再高高在上地飘着。

    霸刀：“……”

    有点儿出乎预料。

    从超人的表现来看，他经年累月独自待在这座名为“孤独堡垒”的建筑中，以至于忘了漂浮在空中接待来访者是多么缺乏尊重的行为。

    在他自己提到霸刀是“访客”时才反应过来，“啊，原来我在接待客人呀”的事实，然后才发觉他需要落地与霸刀持平以示尊重。

    这样的举动让超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人”而非“神”。

    话，孤独堡垒？要多么文艺又悲春伤秋的人才会给自己的家取这么个名字！

    超人落地的举动无疑可以拉进他与人的距离，但是他有可能故意这样，故意先高悬于空给人一个下马威又落下来表示神明愿意给你这样的蝼蚁尊重。

    总之霸刀决定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超人。

    飞侠果然可恶。他想。

    “访客？”霸刀接话，看着不再那么高高在上的超人，看着他在无风的室内依旧不科学地飘扬的红披风，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提出请求，“我这个不请自来的访客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公寓吗？”

    超人披风不分时机场合背景地乱飘的现象先放一边，没准蓝大个儿就是一台人形鼓风机。现在最重要的是，超人对“霸刀潜入孤独堡垒”的事儿没有表露出明显的生气。霸刀只要能抓住机会在这里边转转，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得到西娅所的，有关“能击败超人的线索”的东西。

    西娅在霸刀提到“击败超人”时，语气不是不可置信，而是不确定。这明超人确实是可以被击败的，只是可能性大的问题。

    而霸刀能做到，他能推倒一切boss。

    因为霸刀牛逼。

    “当然可以。”超人沉稳地回答。

    ※※※※※※※※※※※※※※※※※※※※

    谢谢藤丸立香♂、7411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