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大都会。

    “夜魔侠, 你我们什么时候会看见超人，你觉得他穿着制服该怎么解决日常需求呀？”在骑行路上已经通过话痨单方面跟夜魔侠拉进了关系的蜘蛛侠一边一边在前边骑, 没有期待能得到答案。

    蜘蛛侠的声音消散在夜风中，夜魔侠这次没有回答他。

    多亏了蜘蛛一刻不停的话痨，夜魔侠才得以通过他声音的回声判断路况, 一路顺利骑行到了大都会, 想想这一路也不容易。

    共享单车，这就是穷人的旅行方式。

    天空传来一阵电流声，霸刀降落在他们面前, 电光萦绕在他周身, 过了许久才散去。

    夜魔侠早有准备地捏紧刹车停下, 从一点儿也不超级英雄的自行车上下来。

    “DD，你……你们, ”霸刀的语气有些不确信, “你们骑车从纽约过来？”

    因为一时激动而冲过头的蜘蛛手忙脚乱地停下来，推着车折回到了霸刀身边。

    “当然, 利奥，”蜘蛛, 他的声音活泼得过了头，能让人轻易听出他对半夜偷跑出城市的做法有多兴奋，“我们很快吧！”

    霸刀：“……”

    不,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怎么知道你们快不快！

    而且……

    他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夜魔侠, 对方看上去不算太疲惫，看样子也没摔着磕着。

    就算没出问题，夜魔侠怎么能就这么骑着车过来了呢！骑车跨越城市对于盲人来太危险了！

    “DD，你知道只要一通电话我就会开飞机来接你。”霸刀闷闷地。

    你没必要骑车过来的，万一摔着怎么办！

    而且骑车对你来体验一定不好……

    “开……飞机？”蜘蛛几乎叫破音。他难以理解有钱人的日常出行方式，跨越城市还要开私人飞机的嘛！

    霸刀心如果不是蜘蛛也在这儿，他更想“我会飞过去接你”的。

    “我只是残疾，不是残废，利奥。”夜魔侠淡淡地。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对霸刀的温和迁就，而是显得有些冷淡。

    他不是什么易碎品。

    霸刀因为他的态度差点急到跳脚。

    超能力者一个劲儿朝蜘蛛使眼色，企图得知夜魔侠经历了什么才会给他冷脸。

    蜘蛛不明所以地看着霸刀，回了他一个不太标准的wink。

    战衣上的白色眼罩接收他的面部活动，眼罩收缩又放大，就像是一只蜘蛛萌萌哒眨了眨眼。

    霸刀：“……”

    这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DD？”霸刀弱弱地问。

    “我在。”夜魔侠回答。

    蜘蛛终于察觉现在气氛不对，没有再发挥他的话痨。他安静得令霸刀发指。

    你倒是随便点话活跃下气氛啊！霸刀内心尖叫得像一只咆哮土拨鼠。

    养你何用！

    不在同一频道的蜘蛛没有对他的脑内求助作出反应。

    得想办法活跃气氛。霸刀想。

    于是他选择了作死的路线。

    “……大都会的飞侠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去看看蝙蝠侠？”霸刀选择了他永远的后盾大蝙蝠。

    无论怎样，蝙蝠侠能解决一切问题！

    虽然无论是在夜魔侠面前亲热地提蝙蝠侠，还是把夜魔侠带到蝙蝠侠面前都不是好选项。

    “不。”夜魔侠第一次拒绝了霸刀的提议。

    你竟然还想着蝙蝠侠，蝙蝠侠到底有什么好的？别跟他混知道吗？你得去跟你父亲韦恩一起生活而不是跟着一只黑漆漆的啮齿类动物过完下半辈子！

    霸刀这下是真的没辙了。

    或者无措。

    他的马特从来没拒绝过他。

    但是换个方面想，夜魔侠只对蝙蝠侠反应大，这也许是霸刀之前试探的后遗症。他只顾用蝙蝠侠来试探马修对他的看法，却没处理好后续。

    现在在夜魔侠眼中，布鲁斯韦恩是霸刀的父亲，蝙蝠侠是哥谭的超级英雄，蝙蝠侠跟布鲁斯很熟也知道霸刀的身份，蝙蝠侠没有告知布鲁斯霸刀还活着，而且虽然以前经常揍霸刀却对霸刀不错。

    所以结论是蝙蝠侠对霸刀有意思，霸刀也很依赖蝙蝠侠。

    霸刀还没向夜魔侠解释清楚这个误会。蝙蝠侠对霸刀真的没有任何想法，霸刀也没想着跟蝙蝠侠跑路。

    他确实有私心。他让夜魔侠误以为他跟蝙蝠侠有点儿意思，借此想让夜魔侠心急，从而让自己处在主导地位。

    霸刀的做法非常不妥。

    在有可能的绝交分手的威胁下，霸刀福至心灵想通了其中关键。

    夜魔侠以为他跟蝙蝠侠关系暧昧，现在又扯上个超人。

    所以夜魔侠吃醋了！

    而且夜魔侠在担心霸刀！

    霸刀的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它们如怒涛般澎湃又如春雨般温润，让霸刀感觉自己暖洋洋的。

    就连夜魔侠难得的冷漠，在霸刀眼中也温柔的不像话。

    生气的DD也很好看呢。他想。

    但是再生气下去恐怕要遭。

    “没有谁瞒着谁，”霸刀看着夜魔侠，然后视线不自觉移向他头顶的两只尖角，“他们……就是你想的他们，是同一个人。”

    “嗯？”夜魔侠没有轻信霸刀误导意味强烈的的用词，他发出了一声疑问，示意霸刀往下。

    霸刀必须要把事情明白了。

    他看向一边怯生生看戏的蜘蛛。

    这位的口风可不算紧。

    把话明白的话霸刀绝对会因为泄露身份秘密被整个蝙蝠家暴。

    但是……

    他又看向等待他下文的夜魔侠。

    但是他不可能不。

    于是霸刀决定换一个夜魔侠能明白而蜘蛛只能听懂一半的措辞。

    “蝙蝠……”霸刀艰难地开口，他甚至有一种被蝙蝠侠不赞同地看着的错觉，“他就是我爸。”

    蜘蛛侠会得到“蝙蝠侠是霸刀的父亲”这样的信息，只要好好瞒住不会有更多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至于直接掉马。

    而且这样还能消除夜魔侠的误会。

    夜魔侠终于满意了。

    然而蜘蛛并没有如霸刀所料那样为这一大新闻惊叫出声，他愣愣地看向霸刀的背后，仿佛同时看见了偶像与天敌。

    霸刀：“……”

    他僵硬地转头向后看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超人惹眼的大红披风。

    然后是站在地上不赞同地看着他的蝙蝠侠。

    原来刚才不赞同的视线不是错觉……

    等等，他这不是当着老爸的面抖了老爸的马甲吗！

    蝙蝠侠看他的眼神冷冽如孤独堡垒的寒风。

    霸刀吞咽一下，不自觉后退一步，却死死挡在夜魔侠身前。

    蝙蝠侠：“……”

    光注意着防天上的外星人和企图拐走自家大红鸟的迪克，没想到这个被判为普通朋友的人竟然真的勾走了自家崽儿的心，这实在是太失策了！

    蝙蝠侠瞪了一眼旁边的超人。

    还有这货，要不是他整天望夫石似的看韦恩庄园，蝙蝠侠根本不用花太多心思扮演布鲁斯韦恩。今晚好不容易有能用上这只外星救难犬的地方，他竟然不麻溜儿把丑包丢回去而是被丑三言两语耍的团团转，好的超级大脑被狗吃了吗！

    你们一个个真不像话！

    超人用极强的自制力才没有被瞪到抖，他无辜地看着在场众人，甚至还在巴巴地想布鲁西宝贝是不是已经入睡了。

    蝙蝠侠再次看向刚因为他视线移开而松了一口气的霸刀，把霸刀瞪到浑身炸毛。

    还有你！你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你不是认为夜魔侠跟我长着同一张脸吗，为什么在此基础上还要偏袒外人而不是你可怜的老父亲！

    然后蝙蝠侠象征性施舍了点儿眼神给家里由凯尔提供行侠仗义照片的云养蛛。

    围观蜘蛛在热心帮助市民时遇上的趣事也是蝙蝠家的一项娱乐活动。

    蜘蛛被他看得几乎耸起肩膀，仿佛下一秒就要射出蛛丝跑路。

    “蜘蛛，没事的，”霸刀想让蜘蛛侠放松下来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于是套用了夜魔侠的法，“他……他也是果蝠。”

    蜘蛛：“……”

    蜘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莫名就安下了心来，蜘蛛警报也不再一个劲儿作响。

    蝙蝠侠：？

    “霸刀。”刚在超人帮助下把丑扔回阿卡姆的黑暗骑士叫出霸刀的名号。

    “……嗯。”霸刀怂巴巴地应了一声。

    看着霸刀心虚的架势，即使知道这个平时面瘫的崽儿这时候绝对是在装可怜博取同情，蝙蝠侠也没法对他发脾气。

    前脚迪克拱了自家白菜，大有杰森一成年就跟人家私奔的架势，后脚霸刀就在外边浪得乐不思蜀甚至有看上外边跟布鲁斯长得一样的人的可能性，蝙蝠爸爸实在心累。

    家里是允许自由恋爱，但也架不住这一个二个的突然就约好了似的跑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崽儿一下就跑了仨，这谁顶得住啊！

    但是可怜又无助的蝙蝠爸爸又能做什么呢？

    还有谁会听他的话呢？

    “别让自己后悔。”蝙蝠侠只能。

    他没追究霸刀擅自向蜘蛛透露自己身份的行为。那的确是合理的，何况蜘蛛早就算是被蝙蝠家预定了的自己人。

    就是让超人听到了有些麻烦。

    “嗯，”蝙蝠侠明显软化的态度让霸刀松了一口气，他乖巧地回答，“我知道，老爸。”

    他认真地看向蝙蝠侠白色的眼罩，企图传达自己坚定的信念，然后视线不自觉滑向了他的尖耳朵。

    ……想摸。

    蝙蝠侠：“……”

    很好，还是那个原装的崽儿，没傻也没好。

    他瞪了一眼霸刀，把对方“摸角角”的危险想法瞪回心底，然后越过霸刀看向夜魔侠。

    霸刀顿了一下，侧身到一边，让出了身后的夜魔侠。

    蝙蝠侠看着夜魔侠，夜魔侠也“看”向蝙蝠侠的方向。

    霸刀左右看看他们两个如出一辙的下巴，最后得出夜魔侠的下巴更吸引人的结论。

    然后他开始像蝙蝠侠似的瞪天上的超人。

    超人：“……”

    等等我什么也没做我是无辜的啊！

    “夜魔侠。”蝙蝠侠。

    夜魔侠点头。

    “你是个不错的义警。”蝙蝠侠给出难得的夸奖。

    除了行事过激了点儿，夜魔侠其实相当合蝙蝠侠心里的标准。

    “你也是，蝙蝠侠。”夜魔侠大言不惭地昧着良心夸奖被自己在心里嫌弃诋毁过无数次的蝙蝠侠。

    然后他们都站定，不再话。

    霸刀瞪完超人，磨蹭回了夜魔侠身边。

    “那个……结束了？”蜘蛛试探地发问。

    不管你们刚才是在干啥总之现在结束了？

    “对。”霸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出肯定答案。

    “太好了！”蜘蛛欢呼一声，大步跑向尾随蝙蝠侠来纯看了个热闹的超人，“超人，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个签名吗？虽然我没带签名卡，哦这可真糟糕。要知道来大都会的机会可不多，能见到你更不容易……”

    话痨瞬间缓和了现场的气氛，大家都放松下来。

    于是霸刀完全没经过思考地抬起手，像是以前摸蝙蝠侠耳朵那样，摸了摸夜魔侠的尖角。

    摸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霸刀：“……”

    他用余光偷偷瞅了一眼蝙蝠侠。

    在他眼中，蝙蝠侠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给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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