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以为自己会跟布鲁茜一起生活在海洋世界, 直到布鲁茜答应跟他走。

    可惜现在发生了些事儿。

    利奥浮出水面, 抬头看着泛出不详红色的天空。

    海洋世界没有光，除了布鲁茜用来昭告胜利的蝙蝠灯。

    这里平日里顶多只有黯淡的月光, 而不是……无论海底天空都从四面八方照射而来的毁灭的红光。

    世界在崩塌分离、在走向毁灭。

    “蝙蝠？”利奥看向身边的布鲁茜。

    她经历的更多，她更有经验、更可能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布鲁茜冷静地回答。

    “我们会完蛋的。”利奥。

    再不想办法，这样下去不但世界会毁灭, 他们也会一起消失。

    他不该消失——他不能消失, 布鲁茜也不能。

    “我会想办法。”布鲁茜快速潜入深海，去翻阅她的魔法书籍。

    由于莉娅的存在，她对魔法有很多研究。她要去看看魔法能否应对现在的情况。

    由于敬畏（只是单纯敬畏而不是怕阿飘！）而完全不敢接触魔法的利奥只能在她身边看着。

    没过一会儿, 海底的蝙蝠灯熄灭了。

    红光没有蔓延到那边, 蝙蝠灯不该熄灭才对。

    是人为的。利奥得出结论。

    “……先去看看？”利奥问。

    “嗯。”

    他们在蝙蝠灯的位置远远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一个活人。

    按理，海洋世界不存在除他们以外的活人。

    他们戒备地靠近。

    “你好, 蝙蝠侠。”他低哑的声音响起。不是布鲁茜也不是利奥, 不是海洋世界的任何人。

    是蝙蝠侠的声音，仿佛得了喉癌般的嘶哑低沉, 但是有些奇怪。

    这声音的确像是粗粝的纸互相摩擦的声音，但是利奥却莫名从中听出了些许扭曲的笑意。笑意让声音的主人更显得阴森, 让人骨髓发凉。

    利奥仔细看去，在坍塌中转变黑红的空间中，他看清了来人——得益于能帮助他在黑暗中视物的罗宾面具。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大大地咧开、比丑还要夸张的嘴, 这个人的满口白牙与红唇在黑暗中特别显眼。

    然后是他眼部套着的、满是刚刺的、像是斗牛犬项圈一样的铁环, 那个环紧紧套在来人头上、隔绝了所有人看他眼睛的视线, 也让他变成了一个瞎子——如果那个钢圈在平行世界丰富的科技下能达到单面透光效果的话另。

    再之后，当然是那双标志性的尖耳朵，它们立在来人头顶两侧，在利奥眼中是如此呆萌、如此让人手痒想摸。

    除此之外，这个人全身都被裹在黑色皮衣里，光滑的皮衣表面酷炫地反射着周围的微光。他看起来比蝙蝠侠瘦一点。

    也许是因为黑色显瘦。利奥想。

    这是一位蝙蝠侠。

    但是有些不一样，他有丑的特征。结合他狂笑的嘴与话语间给人的恐怖阴森感来看，他和他的表面一样，的确跟丑有相同之处。

    是一只披着蝙蝠皮的丑。

    ……糟糕的一天能让普通人变成丑，也能让蝙蝠侠变成蝙蝠丑吗？

    到蝙蝠侠与丑的结合，利奥当然希望对方有蝙蝠侠的“温柔”与丑不强大的武力值，可惜他注定只是在妄想。

    来人一定有蝙蝠侠的缜密思维与出色的身手，还有丑的混乱与邪恶。

    既然布鲁茜的世界已经如此悲伤，不妨大胆想象，这位丑蝙蝠侠的世界多半更为不幸，并且已经在跟此刻的毁灭红光相同的情况下毁灭了吧。

    他来这里干什么？

    探究世界毁灭的真相？不，丑才不会在意这个。

    利奥暗自戒备起来。

    不管怎样，这只披着蝙蝠皮的丑搞坏了布鲁茜的蝙蝠灯，该！

    布鲁茜在黑暗中隐秘地朝利奥做了个手势——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话。

    于是利奥安静地没有开口，没有做出任何多余动作，假装完全没想过要推boss。

    “你是谁？”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的布鲁茜问。

    “你知道，不是吗？”来人用低哑又充满扭曲笑意的声音，他刚完就不禁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笑了几声，每一声都像是在人的心脏上跳舞，笑完后他才想起来解，“硬要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狂笑之蝠’。”

    那口本来只该出现在丑脸上的红唇白牙在这位蝙蝠侠脸上是如此刺眼。

    利奥觉得，事情似乎在逐渐超出掌控。

    ……

    在众多平行宇宙中，有三个特殊的存在，代表物质的监视者、代表反物质的反监视者，还有使用世界熔炉锻造众多世界的锻造者。

    有如此众多世界诞生，必然就有一些扭曲畸形的、本不该存在的世界。于是锻造者让他手下的巨龙“巴巴托斯”毁灭它们。

    有一天，眼里只有毁灭的巴巴托斯杀死了他的主人，没有再毁灭本不该存在的世界。它们保留了下来，发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这些宇宙叫做“黑暗多元宇宙”。

    布鲁茜所在的世界和狂笑之蝠来自的世界就属于这些注定腐败挣扎、注定只能走向最悲哀的方向的黑暗多元宇宙。

    他们世界所发生的事都是本不该也绝不可能发生的。

    他们的世界也是注定要毁灭的。

    但是在遥远的地方，他们的世界都对应一个注定会继续存在下去的世界，一个“正常”的世界。所有黑暗多元宇宙的毁灭都只是为了让那个光明的世界充满希望与生机、让它正常存在。

    巴巴托斯想要把那个正常的世界也拖入黑暗，为此，他招募了数位蝙蝠侠，包括狂笑之蝠。现在，狂笑之蝠找上了布鲁茜。

    布鲁茜——现在该称她为溺亡怨魂——决定暂且成为巴巴托斯的爪牙，前往那个“正常”世界。

    利奥则决定陪着她。

    狂笑之蝠已经招募了几位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侠，在拉拢了溺亡怨魂后，他们继续到其他世界，准备招募其他的“自己”，或者毁掉那些世界，掠走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超级英雄，他们的细胞能为巴巴托斯用于把正常世界拖入黑暗的装置充能。

    利奥跟着他们去往了众多宇宙。

    黑暗多元宇宙的确悲哀而绝望，但是看在能见到更多蝙蝠侠的份上。利奥苦中作乐地想。这算是一场开阔眼界的旅游，见到那么多蝙蝠侠让他心情舒畅。

    除了溺亡怨魂不让他出去架，也不让他靠近狂笑之蝠，跟不要摸耳朵了。

    在狂笑之蝠的世界，蝙蝠侠杀死了丑，被丑病毒所感染，改变了心智，最终杀死蝙蝠家与他的超英工团全员。

    利奥总算是知道了，蝙蝠侠的超英工团叫正义联盟。

    狂笑之蝠团灭了正义联盟。

    他集齐了七位蝙蝠侠，召唤了神龙——呸，组成了黑暗骑士团。

    七位蝙蝠侠中，除了狂笑之蝠和溺亡怨魂以外，其他五位是蹂躏者、无悯铁腕、红色死神、破晓诡灯和杀戮机器。

    蹂-躏者算是超人版蝙蝠侠。在他的世界中，蝙蝠侠为了阻止失控的超人，给自己注射了“毁灭日病毒”，成为一个没有机智束缚的、比超人还要强大的大块头，毁灭了一切。

    利奥决定给超人——管他是哪个超人——记一笔。

    无悯铁腕是战神版。他戴上了一个改变人心智的战神头盔，在获得强大武力值buff的同时，同他的名字一样，成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红色死神则是闪电侠款的蝙蝠侠。他在残酷现实下挟持了闪电侠想获得他的能力去改变过去，却导致二者合为一体，不过作为主导的依旧是布鲁斯的人格。

    破晓诡灯是一名绿灯侠，他在时候父母被杀害时被绿灯侠灯戒选中，可惜他破了底线成为了一个杀人的恶棍。

    杀戮机器是电子人版蝙蝠侠。他的世界的阿福死了，布鲁斯启动了模拟阿福意识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却杀死了他的所有反派。即便这样，他依旧选择站在“阿福”这一边，让“阿福”侵入他的身体，让他不再悲伤、恐惧与衰老，最终成为一台机器。

    虽然这么不太厚道，但是利奥真的想大声欢呼。

    七个蝙蝠，七倍快乐！

    姑且不论他们有多危险、经历有多悲哀吧。

    死过一次以后，利奥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算接受良好。他不怎么害怕这些有压倒性力量的存在，再了，他们可是蝙蝠侠！

    是蝙蝠侠就够了！

    在七个蝙蝠侠身后，自诩他们主人的巴巴托斯，正计划借助蝙蝠侠的能力前往正常世界，把那个注定光明的世界也拖入黑暗的深渊。

    他们准备在黑暗多元宇宙做好充分准备后，等待时机前往所谓的“主世界”。

    利奥不知道蝙蝠侠们怎么想的，总之他不相信有哪个蝙蝠会真的完全听从一只除了武力与膨胀的野心以外一无是处的笨蛋龙，更何况那只喜欢攀爬柱子的巨龙看上去脏兮兮的，还丑。

    蝙蝠侠们大概是出于不甘自己的世界终将被毁灭的命运，才决定前往主宇宙。

    而溺亡怨魂要求狂笑之蝠在把世界拉入黑暗以后，在黑暗世界给她一个哥谭。

    利奥不清楚所谓主宇宙是不是他的宇宙，但是溺亡怨魂的做法给他敲响了警钟。

    你可是我预定的蝙蝠妈妈，怎么能在外边整一个哥谭就自己一个人过去了呢！

    他得反水，他得干翻七倍偶像，然后当战利品带回家！

    如此做下决定后，利奥背地里不再如溺亡怨魂要求的那样不与其他任何蝙蝠侠有接触。

    他得找机会。

    七个蝙蝠侠中的任何一个都难以对付，更不要七个他都得推了。利奥不会傻乎乎直接跟蝙蝠侠们跳反，那样其他蝙蝠侠暂且不论，溺亡怨魂绝对会狠狠揍他一顿然后关个禁闭啥的，至于狂笑之蝠……

    实在的，丑的思维难以被理解，当丑与蝙蝠侠结合，他更不清楚狂笑之蝠想要什么了。

    利奥有点儿怕他。

    但是霸刀不应该怕蝙蝠侠。

    狂笑之蝠无疑是蝙蝠侠团伙中最危险的一个，溺亡冤魂的判断没错，利奥不该接近他，不该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溺亡冤魂算漏了一点。

    利奥既然与她的世界的“莉娅”有很大不同，那么他一定也与其他世界的利奥有不的差距。

    他从一开始就吸引了狂笑之蝠的注意力。

    布鲁茜不允许利奥到处乱跑，那不代表利奥就不知道七位蝙蝠侠在各个黑暗多元宇宙干了啥——杀死成群的超级英雄、给世界带来混乱绝望，然后抛下毫无价值、即将毁灭的宇宙离开。

    利奥知道其他世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那些“利奥”没有墙、没有自动回血、不会飞也无法召唤武器，但是他们和莉娅一样，有着霸刀所有攻击性技能，挥刀产生的刀气足以劈开一间房屋、大刀劈砍能削铁如泥，力气大得不得了——也就是力道点满。

    他们把利奥没有的全占了。

    在性格上，利奥也与其他世界完全不同。

    其他世界的利奥莽得一批，暴躁又易怒，傻乎乎的，跟游戏里一样看谁不爽就会直接干。他们有的是隶属于刺客联盟的反派，有的是哥谭本土反派，有的是在蝙蝠侠手下的罗宾。

    利奥自己更倾向于把看不爽的人安排个明明白白。他心思缜密，是个自由的霸刀，不跟谁混，满世界推boss就是他的生活。

    巨大的不同时常让利奥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异世界同位体。

    利奥知道原因。他因为过于帅（？）而与他们格格不入。

    也正是因为他就算成为没有毛毛的罗宾也不损他的帅气，狂笑之蝠，这只蝙蝠中的周可儿注意到了他。

    利奥正在蝙蝠侠们在新的一个黑暗多元宇宙的据点内。他不被允许出动，但是他知道蝙蝠侠们正在做什么。

    他们在猎杀正联。

    真的，同为黑暗多元宇宙中的苦逼孩子，何苦互相伤害呢？

    利奥不是没想过阻止他们，但是一来，他一个人捶不过七只能力各异的蝙蝠，二来，一个罗宾不会背叛他的蝙蝠侠。

    他绝不会背叛溺亡怨魂。

    现在，他有更要紧的事。

    在战斗中的蝙蝠侠们不会费心去找同伙儿在哪，毕竟蝙蝠侠是一种你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的大猫。

    当大家找不到其中最爱笑的那只时，他们也不会太奇怪、太在意。

    那么这只最爱笑的跑去了哪呢？

    “唔，蝙蝠，”利奥看向被蝙蝠侠们强行占领作为基地的孤独堡垒门口，银色罗宾面具未遮挡的下半张脸依旧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你是不是该刷牙了？”

    孤独堡垒门口，以狂乱的风雪为背景，手里牵着栓有数个僵尸一样的罗宾猎犬的铁链的狂笑之蝠加大了笑容。

    他那口变黄了不少的牙也露了个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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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爱提到fg问题，溺亡姐姐的确是fg，但是她不会真的退场，以后还有重要戏份der！

    PS：

    谢谢旗木、客知秋、悠悠凛的地雷！

    PSS：

    我感冒了，最近应该没有加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