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世界, 蝙蝠洞。

    “克拉克！”闪电侠大声呼喊着，即便从霸刀口中知道了领主世界发生的事，他还是对领主超人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能理解，“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超人可是联盟中那个永远的指向标般的存在啊, 如果连超人都改变想法、不站在人类一方的话，那么联盟还能相信谁？

    正义联盟成为正义领主的原因并不是大家真的认为人类无可救药、需要被严格看管，而是因为大家对超人的信任。

    可是领主超人又利用这份信任做了什么呢？他用烧毁犯人额前叶的方法冠冕堂皇地变相杀死了这么多人、让人类社会生活在由恐惧构筑的光明表象下，他扼杀了人类的未来！

    “也许你所来自的平行世界安宁又祥和——当然，是相对而言, ”领主超人依旧显得孤高又冷漠，他一次次躲过闪点超人的攻击、把对方一拳进另一边墙壁, 顺便把不时对他进行干扰的闪电侠稍稍一推就让他失去重心滑倒在地, 这是他仅剩的仁慈，“你不会理解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的, 巴里。”

    是这个世界逼迫正义联盟做出了选择。

    他们选择成为正义领主。

    领主超人没有认出眼前的闪电侠就是自己世界的那个。

    但是领主蝙蝠侠认出来了。

    “他是……”因为复仇骑士没有行动所以跟他一起干站着的黑暗骑士试图求证，他怀着不敢置信的希望看向自己久违的父亲。

    “他是。”托马斯给出了肯定回答。

    闪点世界可没有自己的闪电侠, 现在领主蝙蝠侠眼前的巴里就是领主世界数年前被杀死的那个。

    他们的闪电侠回来了。那只仓鼠、那个能够让蝙蝠侠破例允许在瞭望塔储存零食的英雄, 他回来了。

    因为巴里的死而前往绿灯军团总部再未归来的哈尔会开心的, 开心到即便回来面对帮他垫付房租的黑暗骑士的冷脸也完全不在意。

    不, 哈尔早就习惯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了。

    无论如何，闪电侠复活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这个事实甚至能让其他领主们摒弃个人感情看清现实、看清领主超人做法、看清群众的想法。

    这是一张最有效的底牌。

    但是领主超人依旧没有意识到眼前的闪电侠是谁。

    这让领主蝙蝠侠的内心再次开始充斥痛苦。

    他的搭档也许真的不再会回来了。

    “我们不帮忙吗？”布鲁斯收起自己的心思问。

    虽然现在的局面是二一, 但是闪点超人明显缺乏经验, 闪电侠在氪星人之间的战斗中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现在还犯不着，”托马斯回答，“我们只需要等待。”

    在穿越世界以前，托马斯向霸刀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让布鲁斯亲自一拳拳把超人倒、让布鲁斯与过去错误的情感彻底做个了断。

    霸刀，好。

    他会找到方法让领主超人与领主蝙蝠侠同台竞技、让领主蝙蝠侠亲自倒超人——不用担心被X视线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用担心被突然迸射出来的热视线烧伤。

    托马斯相信利奥能做到。

    而此刻，他们只需要等待。人类插入超人类之间的战争的行为实在太过凶险，在那个可恶的白色氪星人失去自己骄傲的资本以前，他不会贸然上前，更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上去。

    他擅长思考的儿子也许脑补了一个有预知能力与高智商的、未知的、危险的友方，毕竟托马斯自己可不喜欢制定太过复杂的计划，要有计划也绝不会出自他之手。

    ……那会是谁？

    大都会，莱克斯大厦。

    “领主火星猎人的心跳频率改变了，他似乎有些愧疚，”夜魔侠着，与霸刀共同面对走廊落地窗外几十米远高空的四名领主，“他读取了我们的思想，确定了我们是敌人。”

    “哇哦，他们效率真高，”霸刀眨眨眼，“如果行事如此果断的是我们世界的火猎，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在他们的世界，火星猎人实在太温和，根本不会随意读取别人的思想，就算对方是敌人。他们的火星猎人为此吃过不少亏。

    而领主火星猎人则直接毫不犹豫地对疑似敌人的人使用了心灵感应。

    要他身上有什么以前的影子，那可能就是在读心时伴随着的愧疚感吧，这对于领主们来可是极为难得的。

    “他们是敌人。”领主火星猎人在领主们与黑亚当的思想中。

    领主神奇女侠拔出了背上的剑，剪了短发后不知怎么，霸刀看她没有以前那样英姿飒爽了。

    “……我们跑路吧。”霸刀声跟夜魔侠。

    “刚才信心满满的人是谁？”夜魔侠有些好笑地问。

    怂得可真快。

    “是刚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霸刀盯着正义领主们看了会儿，领主火星猎人好像心不在焉，领主绿灯侠好像在放空思想，领主鹰女好像在发呆，唯一战意满满且杀意满满的只有领主神奇女侠，霸刀敲定主意准备行动，“康，悠着点儿。”

    因为一时气愤主动发动攻击结果被黑亚当的魔法电疗电得晕乎乎的康听到霸刀的话，从自己所在的大坑里爬出来，险险躲过黑亚当攻击下来的拳头，重新飞起来。

    “你不我也知道！”在飞过莱克斯大厦时，他还抽空朝霸刀喊了一句。

    追在他身后的黑亚当补了一道雷电，把他赶得更紧。

    黑亚当的雷电过后是领主神奇女侠，她持刀直直朝霸刀与夜魔侠飞过来。半神的速度极快，霸刀只来得及在自己面前竖起一道墙。

    “哗啦”一声，建筑玻璃被领主神奇女侠撞碎了一地，高空凛冽的风吹进室内，她的宝剑撞击在墙上，嗡鸣声让人头皮发麻。透过不断闪烁蓝光的墙，她直直看向霸刀。

    无可比拟的、充满侵略意味的气势霎时间扫过霸刀周身，女战士看上去危险极了，她的蓝眼睛闪烁着和宝剑一样的寒芒，像是要仅凭眼神就把霸刀刺死。

    也许是因为她的短发或者她没有真言套索，霸刀总觉得她跟自己世界的戴安娜差别巨大，少了点儿大姐姐的温和气场、也少了点儿神性。

    她比闪点世界的亚马逊女王还要凶！

    “卡尔也许会对你们这类入侵者仁慈、给你们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去的机会，”领主神奇女侠的宝剑依旧重重抵在墙上，眼眸似要喷发出火焰，“可我不会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异世界来客有重整旗鼓再闯过来的可能。”

    她会把敌人都留在这儿。

    “如果你能够少些戾气，戴安娜，”霸刀冷静地，“那么真言套索或许还在你手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领主世界的神奇女侠只有盾剑而没有真言套索，或许是因为她满身杀气，或许是因为她背离了本心，或许是因为她背离了亚马逊，原因无非是这些。

    这个戴安娜已经不能被霸刀叫做是女神了。

    “……但愿你的实力和你的嘴一样厉害，陌生人。”领主神奇女侠明显被激怒了，她专注于霸刀，不再去管现在还未出手的伙伴们与追着康满天飞的黑亚当，一心想要惩罚眼前的人。

    陌生人？

    霸刀默默记下了这个称呼。

    与此同时，火星猎人的心灵链接内部。

    “……这就是全部，琼恩可以作证我没有谎，”夜魔侠，“现在，在闪电侠依旧活着、群众的真实想法也被你们知晓以后，你们选择什么呢？”

    心灵链接内的领主火星猎人、领主绿灯侠与领主鹰女沉默了一会儿。

    “即便是现在，两种理念孰对孰错也没有确切的定论，只有时间能给我们答案，”领主绿灯侠叹了一口气，身为一个普通人，他是最有资格发言的，但是他已经不想站边了，“唯一确定的是，我得把巴里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哈尔，他一定会兴奋到回地球常驻的。”

    然后约翰斯图尔特自己就不用留在地球，他会回往绿灯军团总部，不再管地球的纷争。

    当有人表态后，剩下的人发话也就变得更加容易。

    “我对这无休无止的纷争感到很疲惫了，”领主鹰女，“和约翰一样，我选择退出。”

    虽然没有多两个朋友，但是好歹少了两个敌人。夜魔侠觉得自己的任务做得勉强还行。

    那么还剩领主火星猎人。

    “你知道我们的计划需要什么，琼恩，”夜魔侠在心灵链接内朝他最后的希望，“我们需要帮助。”

    再不真的策反一个领主的话，霸刀绝对会逼叨叨“DD菜逼”一整天！

    “……我会在离开地球以前把‘武器’给你，”领主火星猎人终于妥协，“不过我们没有能源，它被卢瑟藏起来了，这也是我们来到大都会的原因。”

    领主们越狱后首要的两件事就是找领主蝙蝠侠算账和消灭消除超能力的武器，前者由领主超人完成，后者则交给其他领主与黑亚当。

    三名领主都拒绝站边，夜魔侠觉得霸刀早就猜到了结果。

    “这就足够了。”夜魔侠回答。

    既然霸刀猜到领主们的态度，那么他也该猜到了结果。霸刀能用上这项成果的。

    “……我有一个问题。”领主火星猎人纠结了一下，问道。

    “请。”夜魔侠。

    “为什么不由你的伙伴出面？”火星猎人指的是霸刀，那个似乎谋划了一切的人，“既然想到了这个地步，他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客。”

    “也许你的是对的，”夜魔侠倾听着身边平稳的心跳，它不为领主神奇女侠的气势所撼动，永远坚定如初，“但是他真的不适合与人进行心灵沟通。”

    到现在夜魔侠也不太清楚火星猎人会看到人心灵的哪个方面。如果是观察一个人的经历的话，霸刀可不想随便让谁看透自己的一生；如果是观察一个人目前所想的话，霸刀时刻不停对其他大量时间线的观测与运算也许会对窥视他心灵的人造成伤害。

    被墙阻拦住的领主神奇女侠企图绕路过来攻击，霸刀当机立断再次放出一面墙阻隔她的移动路径，然后拉着夜魔侠从被神奇女侠撞出的洞一跃而下。

    开玩笑他才不会跟亚马逊女王正面硬刚！

    霸刀不担心夜魔侠的进度，他相信自家律师出身的男友在服别人这方面非常靠谱。

    夜风在耳边呼啸，夜魔侠握紧了霸刀的手，他们周身窜起哔哩作响的蓝色电流，然后一飞冲天。

    领主神奇女侠踩着满地的碎玻璃转身看向两道在夜空飞翔的影子，没有立刻追上前。

    “火星猎人呢？”她问空中仅剩的领主绿灯侠与领主鹰女。

    “我们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领主绿灯侠没有回答，反而出自己的看法。

    “我们将退出正义领主、离开地球。”领主鹰女。

    他们都没领主火星猎人去干什么了，这样会让领主神奇女侠误以为他也选择了离开，而忽视他也许去给霸刀提供了某些帮助。

    这算是隐晦地站在领主蝙蝠侠那一边。

    领主神奇女侠静静盯着他们俩看了许久。

    “……好吧，卡尔或许不会对此有所表示，”领主神奇女侠没有再什么，她把剑归入鞘，“但是，将来如果你们选择与正义领主为敌，我会亲手毁灭我的敌人。”

    她会亲手杀死叛徒，无论那是谁。

    “再见，戴安娜。”领主绿灯侠没有理会领主神奇女侠的威胁，他最后作了道别，飞上高空，离开了这片星系。

    “祝愿地球有一个好的未来。”领主鹰女着，振翅飞高飞远，直到再无踪迹。

    领主神奇女侠目送昔日的伙伴离开，却并未沉浸于伤感中。

    她还有自己的任务，销毁消除超能力的武器的能源，并且消灭入侵者。

    亚马逊女战士看了一眼身后的建筑，飞到它的正上方，然后把戴着护甲的双臂交叉于身前，猛地落下。

    “轰——”

    大都会一处不起眼的公寓。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露易丝的住所？”夜魔侠问。

    “对。”霸刀回答。

    卢瑟并未把能源放在莱克斯大厦，那么仔细筛选一遍不属于英雄的、他能信得过的人，东西只可能在露易丝这里。

    然而卢瑟又不会真的信任露易丝。恐怕她也不知道大光头在她家放了不得了的东西。

    ……

    “谁？”门铃响起后，室内传来一句警惕的疑问。

    霸刀知道，露易丝一定在透过猫眼观察门外的两人。

    空中的雷电、被强拆的大楼，今晚的纽约一点儿也不和平。

    “敌人的敌人，”霸刀回答，“或者你可以回头看。”

    持枪在门后警惕的露易丝将信将疑地转头看向阳台。

    许久不见的火星猎人漂浮在空中，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门外，霸刀胜券在握地了个哈欠。

    “绕这么大的弯子，你就是为了让领主超人输得凄惨一点儿？”夜魔侠有些无奈地问。

    他们本来大可直接抄着氪石去倒领主超人，然后逐个击破其他领主和黑亚当的，但是霸刀兜了一个大圈，仅仅是为了拿到能够消除超能力的武器、完成“让布鲁斯正面倒领主超人”的附加任务。

    “这样旅程才有意思嘛。”霸刀回答。

    “你要提着武器冲到领主超人面前？”夜魔侠问。

    “不，”霸刀否认，他露出搞事的笑，揭露自己的险恶用心，“我要把大都会和哥谭的人都变成无超能力者。”

    既然要玩，那么就玩大的！

    哥谭，蝙蝠洞。

    眼看着闪点超人被领主超人重重砸进地里，整个蝙蝠洞都摇摇欲坠，领主蝙蝠侠和夜翼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托马斯。

    蝙蝠洞的受损倒是无所谓，反正韦恩家修得起，但是现在局势不太妙，闪点超人就快输了。

    所谓的计划真的靠谱吗？

    察觉到儿子不信任的眼神，复仇骑士决定开口挽留自己的面子。

    “你的超人已经彻底背叛了你，布鲁斯。”托马斯。

    “……他背叛的是曾经的他。”布鲁斯轻声回答。

    “你在悲伤。”复仇骑士道出实情。

    “……是。”这次，布鲁斯没有否认。

    “来自曾经信任的人的伤害可以击垮一个人的意志、让他就此一蹶不振，”托马斯，他想起了玛莎，万幸，现在她的状态已经稳定许多了，他很感谢霸刀，崽儿真是来自异世界的礼物，思及此，他嘴上做了个转折，“但是。”

    布鲁斯看着他，等待他的后话。

    空气中传来不明显的振动，托马斯战衣里的接收器也收到了讯息。

    刚才还漂浮着宣告胜利的领主超人猝不及防从高空跌落下来，摔到地面上。

    “作为韦恩，”托马斯扔掉随身的枪械，活动了下拳头，露出一个既凶又不怀好意的笑，“……我们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