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生变 她说这话,就是没有要走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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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鑫被官府押走那日, 裴雁君与蒋沉等人去见他,宋鑫见了裴雁君,冷哼一声撇开脸, “裴大将军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阶下囚啊。哦,我忘了,裴将军现在应该恨我入骨, 来看我是如何落魄狼狈的吧。”

    许青阁一贯是一个和稀泥的人,见状劝和:“宋鑫, 你这话怎么。此事宋大人的确有错, 兄弟一场, 雁君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兄弟。”宋鑫歪头啐了一口, “他可曾把我当作兄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针对我宋府, 不过是跟在姓谢的那女人身后当走狗惯了,这是要替她收拾我罢了。什么狗屁兄弟, 在他裴雁君眼中怎么比得上一个女人呢?”他着,看向裴雁君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低低诅咒到:“裴雁君,你信不信, 你迟早死在那个姓谢的手里, 我等着看那一天。”

    这话的太狠,许青阁慌张看了一眼裴雁君, 呵斥道:“宋鑫!你……”

    “算了。”裴雁君冷眼看着像一只疯狗一般的宋鑫,他们之间的恩怨, 实在没必要牵扯到谢昭玉。看宋鑫如今的样子,想必早就察觉到自己并不能融入他们的圈子,从前种种不过是委曲求全罢了,积怨已深, 多无益。

    裴雁君把自己准备好要送给宋嫣的新婚贺礼交到宋鑫手上,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刻的是百年好合四个字。“人已经看过了,我们走吧。”罢,他转身离开,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

    宋鑫看着手中的玉佩,慢慢红了眼眶……

    目送着宋鑫走远,许青阁才跟上裴雁君的步伐,神色有些扭捏的道:“雁君……此前的事情,是我不对。”

    裴雁君背着手慢慢走着,目视前方,淡淡道:“我知道许世子知晓丞相与太子关系甚密,担心我父亲的事情会与太子有关,所以躲着我,不敢见我。”

    心中的弯弯绕绕全被如此直白地剖析出来,许青阁有些不自在的挠挠耳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曾有过这种担心,现在知道父亲与太子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宽心不少。也想明白了自己那段时间做的事情又多糊涂,雁君,你要怪我,我不敢什么,但是我敢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日后不会再发生了。”

    “哦?”裴雁君侧头看他一眼,试探道:“就算我真的与丞相站在了对立面,许世子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吗?”

    许青阁先是一愣,继而壮志满满的挺胸抬头,“帮理不帮亲,若是你有道理,我自然支持你,若是父亲有道理,我自然支持父亲。”

    听了这话,裴雁君只是笑笑,像看孩子一样看许青阁一会儿,敷衍着把这个话题跳过:“许世子家的人来找了。”

    许青阁正捉摸不透他的笑是什么意思,听他这么回头只见自家厮慌慌张张地跑来,是父亲找他有急事,于是来不及多问,急忙告别蒋沉和裴雁君往家里赶。

    裴雁君目送着他走远,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站在一旁的蒋沉把一切尽收眼底,拍拍裴雁君的肩膀,“吧,你这次又在怀疑什么。”

    裴雁君看他,蒋沉嘴角一扯,“你可别想骗我,以你的性子原本是不会答应来看宋鑫的,刚才头突然用话试探青阁,想必是心中又有什么想法了吧。”

    到底是从一起长大的两人,裴雁君看蒋沉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兄弟,两人性格相似,也总是能猜到对方的心思,这份了解是谁都比不上的。

    “我没算瞒着你,只是这件事我也还疑虑着,没有什么定论,轻易出来,怕草率伤了人。”裴雁君与蒋沉并肩而行,慢慢道:“方才我见押送宋鑫的队伍全是禁军的人,按理来,此案不是应该交给大理寺来办吗?”

    “哦,因为关系到九皇子和张贵妃的事情,到底涉及宫闱秘闻,太子还是交给他来处置比较稳妥,陛下也将此事交给太子全权负责,大理寺便没有多插手,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太子为何突然帮我?”裴雁局依旧不能放心。

    蒋沉摇摇头,“依我看它却未必是想帮你,他是想彻底扳倒九皇子,只不过恰好九皇子下手害死了老裴将军,你们有共同的敌人,看上去是站在一条战线上而已,再,如今太子掌管朝政,受他重用难道不好,至少不会有人敢你的主意。”蒋沉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别想太多,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可以放松下来了。接下来算怎么办?”

    他的有几分道理,裴雁君虽然心中仍然不舒服,也只好暂且认为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在长安的事情办完了,我也该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一个人?”

    “……”

    蒋沉突然问这一句倒真让裴雁君喉中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儿,他绕开这个问题反问回去,“我还没问你,真的这么轻易就放下宋嫣了?”

    因为心中替裴雁君高兴,再加上最近大理寺的事情不多,蒋沉少有地轻松了一段日子,原本不错的心情因为裴雁君这一句话荡然无存。他又恢复一张冷漠的脸,“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听他这落寞的语气,裴雁君皱皱眉,“她拒绝你了?”

    “没有,她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既然宋元肯让她嫁出去,想来是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后路,也能让这件事不牵连到他,这就够了。如果我向她坦白,被拒绝事,若是真的让她留在长安,如今这局势,我只怕保不住她。”

    着,他耸耸肩长出一口气,看样子已经释怀了,“就这样,也很好。”

    不知道他还想了这么多,裴雁君劝解道:“日子还长,未来遇到的人多着呢。”蒋沉听了点点头,没再多。

    裴雁君兀自思索起谢昭玉来,他是想带着谢昭玉一起回越北去的,可并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若是他此时表明心意,是不是也会给她带去困扰呢……

    一句玩笑话,牵扯出两个人的烦心事。

    而不知道自己正被某人惦记着的谢昭玉正在府中跟周玉然品尝长安城新出的糕点。朝廷的事情它都听了,一切都与她想的分毫不差,无论如何,事情已经过去,她也难得能清闲一会儿。很长一段时间没心思顾及,一闲下来分外想吃糖糕,于是让娥去搜罗了满长安城新出的糖糕,还把周玉然叫来一起品尝。

    周玉然人坐在这儿,可心思却不再面前的糖糕上。从一进门她的眼神就一直扫着公主府的院子,谢昭玉自然知道她在找什么,笑着趣道:“别找了,姓孙的还没回来呢。”

    闻言,周玉然有些丧气,闷闷地问,“殿下年前不是他快回来了吗。”

    “是啊,谁知道这家伙回来的路上又遇见有人受伤,就在城郊不远的一个村子里给人治病呢,估摸着也快了。”她将最后一口糖糕放进口中,喝了一口清茶漱口,撑着半张脸凑过去挑着眉看向周玉然。

    “他那种游走天下的人,往后要见一面可难,玉然你可得想好了,难道以后也天天在宫里等他回来?”

    起以后的事,周玉然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无措的搓着手中的帕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吧,万一他能留在长安呢。”

    “他不会的。”谢昭玉斩钉截铁道,“我了解他,就算有朝一日他要落脚,也是在冥王谷,不会在长安城。所以你现在得想好,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如果你们不是一路人,还是趁早断了心思,免得日后纠缠不清,伤人伤己。”

    这些话虽然是忠告,可她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谨慎和坚决,周玉然微微吓到,回过神来有些气不过的反驳道:“可感情的事那能断就断呢,要真是这么容易天底下也不会有这么多爱恨嗔痴了。别的不,就殿下,若是有朝一日殿下要离开,能够轻易忘记长安,忘记我,忘记意然,忘记裴世子吗?”

    “我……”不知怎么,原本应该脱口而出的话堵在嗓子眼怎么也不出口。谢昭玉盯着她倔强的眼神,第一次有一种败下阵来的感觉。

    “裴世子……哦不,裴将军来了。”门口那边传来娥的声音,谢昭玉下意识看过去,见到裴雁君的身影,更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闷闷沉沉的。

    周玉然识相地找了个借口离开,留给二人单独见面的机会。

    “世子怎么来了?”谢昭玉仰头看着面前高高的裴雁君,“怎么不坐?还是也要我改口称你一句裴将军?”

    懒得跟她贫,裴雁君坐在她对面,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他想来想去,还是算来问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也算是有一点固执,无论如何都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这样以后才不会后悔。白了,他心中也抱着一点点希望,哪怕是这一点点,他也想试一试。

    不料谢昭玉先开口提起了这件事,“对了,我听近两日世子在收拾行李,看来是算要回越北去了吧。”

    他点点头,盯着她的眸子,眼中暗藏着些期待。

    只见谢昭玉长叹一声,“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这么快就要和世子分别了,感觉认识的时候才过去不久呢。”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嘴唇微微抿紧,握着茶杯的手默默用力,指腹边缘泛起白色。

    她这话,就是没有要走的算了……

    他突然摸到腰间的荷包,紧紧捏住里面的东西,犹豫这要不要亮出自己最后的筹码赌一局。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前一瞬间,公主府的大门被人踹开,一队禁军奔涌而来将二人团团围住,刀尖指向谢昭玉。禁军首领的手一挥,身后的人便上来压住谢昭玉的肩膀,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臂。还有一队人马挡在裴雁君的神前,防止他出手。

    “太后有令,长公主谢昭玉残害九皇子,蔑视皇家,立刻将人捉拿进宫!殿下,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