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出事我在,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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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 裴大人在宁府找到了蛛丝马迹,问您是否要过去看一看。”

    荷找到了尚在织云阁改良方法的宁晚清,并将宁府传来的信告诉了她。

    宁晚清正伏在案头给连樱写信。

    上一次裴述教她改良商铺的办法十分有用, 宁晚清在接到连樱给回来的反馈信后,正在回复并调整安南镇上织云阁的布局。

    此时听见荷出声,宁晚清将笔放下, 将信折好,“宁府是吗?”

    荷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宁府。”

    宁晚清迈步绕出案头, 将手中的信塞给荷,“你一会让人将信给送去安南镇给连樱。”

    荷躬身冲着宁晚清一拜,“是。”

    她直起腰身问出声,“那姐要去宁府吗?”

    “去。”

    宁晚清整了整衣服, “这离宁府不远, 我过去看看, 你把这事办完再来找我。”

    交代完荷之后,宁晚清就动手前往了宁府。

    宁府这两天挺热闹, 因为柳的死,宁府又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今日府衙上的人又赶来调查, 宁晚清走过来的时候,府邸外围了一群的人。

    “这不是宁家的姐儿?”

    “可不是, 就是那个。”

    “听她半年前就同裴大人和离真的假的?”

    “这还能走, 哎人来了。”

    众人在看见宁晚清走来之后就自发的让出来一条路给人。

    宁晚清从种走过,将众人口中的话听到耳朵里。

    这样的情况,一如三年前,宁家也是站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一般模样。

    宁晚清将周遭的人都扫了一眼, 迈步上了宁府的台阶,管家迎出来。

    宁晚清跟着人进了府,去了原本她住的院子外面。

    她到的时候,院子外面围了好些个婢女厮,都在朝着里面东张西望。

    三房的媳妇也站在不远处冲着院子里面张望,宁晚清走来的时候她迎上来,“姐儿你可算是来了,裴大人正在里面调查呢。”

    宁晚清嗯了一声,就被她引着朝着院子的正门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的时候,宁晚清才看见门口如门神一般站着的于飞,她这下才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门外站这么多人了。

    宁晚清走上前去,于飞冲着宁晚清躬身一拜,“宁姑娘。”

    宁晚清微微抬了下巴,冲着人问出声,“裴述在里面?”

    于飞冲着宁晚清身后站着的人看了一眼,随后冲着人道:“大人就在里面,宁姑娘随我来。”

    宁晚清嗯了一声,跟着于飞朝着里面走。

    感受着身后有人跟着她,宁晚清顿住脚步回过头去看了三房媳妇一眼,“三伯母,大人在里面调查是机密,您就留在外面吧。”

    三房媳妇正准备再什么,宁晚清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三房正想再什么,于飞就将人拦在了外面。

    宁晚清朝着人看了几眼,在没有看见方秀兰之后。心中不免有些估疑。

    这种事,不向来都是二房方秀兰更为积极吗?怎么反倒是这件事竟然没在,宁晚清压着心中的疑惑,朝着里面走。

    离得老远就看见着了一身玄色衣衫的裴述正站在屋子外面仰头看着。

    裴述像是停到了动静,转回头来朝着宁晚清看了一眼,“来了。”

    宁晚清嗯了一声,走到了他跟前去,问出声来,“你可是查到了什么?我听荷你似乎是有什么发现?”

    裴述嗯了一声,抬手拉过宁晚清的手,将人朝着旁边拉了一些,这才出声,“给你看个东西。”

    宁晚清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感受着双手交握的温度,她仰头看向裴述。

    此时两个人站在树下,阳光从头顶映照而下,从树叶投射而下,映照在他的面上。

    冷峻面容上像是渡了一层光,将他的看过来的眉眼照亮。

    宁晚清的耳廓微红,她在裴述看过来之后飞快的移开眼睛,看向地面,“看什么?”

    裴述抬手拍了拍,随后宁晚清随着声音就看见刚刚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多了人。

    “那是……”

    宁晚清盯着那站在屋顶上穿着黑衣的男人,惊呼出声。

    裴述一笑,“别担心,是自己人。”

    他声音一顿,再次出声,“给你模拟一下那日的场景。”

    宁晚清嗯了一声,在黑衣男人之后,她又看见了一个扮作柳的男人。

    她扯了扯嘴角,“就不能找个出挑一点的男人吗?”

    裴述抬手揉了揉眉宇,“其余人不会武功。将就着看吧。”

    宁晚清皱眉,“有点辣眼睛。”

    裴述:“……”

    在两个人的话声中,面前的两个人都已经站到了自己应该有的位置上。

    随后宁晚清就看见柳出现,方向正是她睡觉的屋子。

    随后屋檐上蹲守的男人在一旁的草丛之中出现,将人带到屋檐上摔死。

    “不对。”

    看了一遍演绎的宁晚清皱紧了眉头从树下走出,“不是这样的。”

    宁晚清着加快了脚步走到屋子面前。

    随后她转过头来冲着走来的裴述出了声,“若人是被那人从上面推下,死者应是头朝前面的。”

    裴述嗯了一声,“那日的尸体头是朝着屋子,背对着外面的。”

    宁晚清在台阶上反反复复的走了一遍之后,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尸体是先杀死放在这里,又做出了人掉落而下的假象呢?”

    裴述在听完宁晚清的分析之后,弯腰抬手朝着地上趴着的人拍了拍。

    两个人冲着裴述拱手一拜,便各自又归了位。

    裴述再次抬手拉过宁晚清,推开面前门,带着人走了进去。

    “如果刚刚的假设都不对,那么还有一种方式。”

    裴述将人拉到她睡觉的床旁,“试试。”

    宁晚清知道裴述在做什么,学着那日的样子朝着床上躺了下去。

    “朝外看。”

    宁晚清半撑起身,听着裴述所示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于此同时,宁晚清就看见一个黑影在窗外坠落而下。

    宁晚清的瞳孔放大,手攥紧了床侧。

    “是这样。”

    宁晚清翻身,“那日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她站起身,身子有些踉跄似的朝着大门走了过去,随后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这一刻,她的手停在那了。

    她有些不敢开门,像是害怕她一开门,见到的又是那日见到的鲜血洒了一地的尸体。

    半晌身后走来一人,清冷的香味扑入比肩,随后她放在门把手上冰冷的手被覆上了另外一双手。那双手温暖如春,像是万里冰封之中升腾而起的火,让宁晚清的心间上不再那么寒冷。

    裴述看着门把手,冲着人轻声道:“别怕,我在。”

    一句话几个字,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让人安定,宁晚清嗯了一声,手稍稍用力,随后将门给开来。

    门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地上什么都没有,而刚刚扮演的两个人好端端的站在台阶上。

    见着两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笑呵呵的冲着两个人躬身。

    宁晚清心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是驱散了许久的寒冷的空气。

    宁晚清仰头朝着裴述看了一眼,随后走上前,冲着两个人问出声,“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自己。”

    “什么?”

    裴述从后方走出,冲着宁晚清解释出声,“一开始,我们总是会先入为主的觉得人是摔死的那么一定是从屋檐上被人推下来,实则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么一个惯性思维,将我们都引向了一个误区。”

    裴述声音一顿,随后抬手指着地上的原本尸体放着的位置道:“正如你我原本猜测的那样,这尸体原本就是死后被人提前安置好在这的,而你看到的,其实压根不是柳,而是凶手。”

    “凶手?”

    这次就换宁晚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仔细将事情思索了一番,随后冲着裴述问出声,“怎么会是凶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裴述再次问出声,“你是之前宁府的婢女举报是当日在屋檐上的凶手就是我看到的那个人?”

    “不错。”

    裴述看了一旁站着的两个人一眼,随后两个人就在裴述的示意下,当着宁晚清的面演示了一番。

    宁晚清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衣人自己从屋檐上跳下,“你是他那日杀了人之后,将尸体放在这,自己从屋檐上又跳了下来,造成人被推下来的假象?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裴述一笑,“我也想知道目的是什么。”

    裴述抬手拍了表演的两个人的肩膀,“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人拱手应是,等两个人都离开了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宁晚清他们两个人。

    宁晚清想着裴述刚刚口中的话,自言自语的出声,“若是想要掩盖柳的真正的死亡原因,可是也不过去,柳的尸体头部发生过重击,仵作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凶手用重物击致死,随后又将人推下造成大量流血的假象。”

    “这么做除了能让场景更加血腥一点,别无任何的用处。”

    “或者,他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吓你呢?”

    裴述面上十分的平静的出了声。

    宁晚清看向他,“你什么?他做了这么多,不惜还杀了人,就是为了吓我?为什么?”

    裴述看向宁晚清,再次出声,“你之前的有句话我觉得很对。”

    “什么话?”宁晚清皱紧了眉头,“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裴述一笑,抬手揉了揉宁晚清的头,“你之前什么你都忘了?”

    “我了什么?”宁晚清抬手将裴述的手拉下,“你快,别卖关子。”

    裴述一笑,反手将宁晚清的手给握住,“你,私铸坊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而是另有所图。”

    宁晚清没有话,裴述再次出声,“经过这件事之后,我能确认的是,他们所求应该是你。”

    宁晚清的面色微微一沉。

    之前她也又猜测,他们此次针对的对象应该是她,经过裴述这么一,她心中反而隐隐有一种担忧。

    如果这样一个猜想是真的,那么他们图她是想要干什么?

    她手里除了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宁晚清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裴述看了一眼,“难道他们想要的是织云阁?”

    这个时候就连裴述也不清楚这件事。

    现如今他们明明知道面前的两座大山是什么,可去往山的路却像是被迷雾笼罩起来,看不清楚方向。

    宁晚清沉思了片刻,冲着裴述问出声,“既然现在已经想到了当初的作案方法,杀人凶手可能找到?”

    “牵一发而动全身。”裴述看了宁晚清一眼,“放心,我一定会抓到人。”

    宁晚清嗯了一声,“我替柳谢谢你。”

    “实话,我也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宁晚清叹了一口气,“若是我争气一点,早一点发现异样,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柳是我的人,她死了,我没有护好我得责任重大。”

    裴述走上前一步,“别自责,你也……”

    “姐不好了!”

    突然院子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宁晚清顺着声音去看,就看见荷正在从外面跑进来。

    宁晚清落地的心又再次提起来,随后紧走了两步走上前去问出声来,“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情?”

    荷走到宁晚清的面前,气喘吁吁的喘了一口,就咽了唾沫冲着宁晚清出了声,“姐,织云阁出事了。”

    宁晚清一把握住荷的手臂问出声,“怎么回事?”

    荷赶忙道:“姐从店子里走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来闹事。织云阁卖了残次品给他们,要讨个法。”

    站在一旁的裴述皱紧了眉头,“织云阁内的布料选品从来都是业内最佳的料子怎么会有差品?”

    “可……可那人拿来的衣服还真的就是我们织云阁的,看样子,像是之前选品留下的残次品,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了出去。”

    宁晚清将事情琢磨了一番,随后冲着荷问出声,“那群人现在在哪?”

    荷低下头,“他们是带着官府的人来的,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在官府了吧。”

    宁晚清低咒了一声,便是提着裙子跑出了院子。

    荷正要跟上,被裴述拉住,“你先别去,你先去铺子里去寻一件你门平时卖出去的料子来官府寻我。”

    荷应了是,便是朝着铺子走。

    裴述心中盘算了一份,带着于飞亦是朝着官府赶去。

    宁晚清是先到的,她将人群推开,冲着府衙里面走,被门口的衙役给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

    宁晚清看着衙门已经升堂,皱紧了眉头,“宁家的当家人是我,织云阁也是我的,我是宁晚清让我进去。”

    衙役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将宁晚清放了进去。

    宁晚清快步走到公堂之上,她看着高坐在上的吴文远,冲着人跪了下去,“民女宁晚清见过大人。”

    吴文远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宁晚清,眼睛微微掠过她,就看见了门外站在人群之中的裴述。

    吴文远只觉压力巨大。

    他握着手中的惊堂木,冲着台下的人一拍,“宁姑娘,有人状告你们宁家的织云阁售卖低劣的布匹,你是认还是不认?”

    宁晚清冲着吴文远叩首一拜,“大人,织云阁屹立在郢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能发展到现如今的规模皆是因为口碑。现如今却有人状告织云阁卖出去劣质品,民女不认。”

    她完,就朝着身旁跪着的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身上穿着的衣衫普通,并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倒像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宁晚清将视线抽回,冲着吴文远再次道:“大人,民女要求看布。”

    吴文远嗯了一声,便是抬手让人将有问题的布给端了出来,呈到了宁晚清的面前。

    宁晚清看着面前的衣物,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上面花色纹绣的确是出自他们织云阁,而这件衣服似乎正是这段时间,她尝试去做中低层次衣衫的残次品。

    宁晚清将衣服的里衬翻出来,亦是看见了那绣着织云阁纹样的标记。

    跪在旁边的男人在看见宁晚清手中的动作一顿,便是冷哼了一声。他跪直了腰板,冲着吴文远抱拳冷哼了一声,“大人,我就这是织云阁的东西吧。”

    吴文远也没想到,他抬手指着衣服,问出声,“宁姑娘你且来,这衣服当真是出自织云阁?”

    宁晚清松了手,冲着吴文远嗯了一声,“衣服是出自织云阁。”

    宁晚清的话一出,不仅是吴文远的面色一变,就连站在外面看稀罕的百姓门不禁唏嘘。

    “以前一直喜欢宁家的东西,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掺杂这样的劣质品。”

    “就是,东西死贵不,现如今质量竟然也不过去了。”

    “要我,就别买织云阁的东西了。你们看郢都内那么多卖布的,何必都在一家买不是?”

    “我听宁家不是还有个什么锦绣阁,听被本家的织云阁挤兑的不成样子,我们应该过去支持。”

    声音不断落入宁晚清的耳朵里,宁晚清闭上眼睛,垂了眸,“衣服是织云阁的,我认。”她睁开眼,“但,衣服到底是不是织云阁卖出去的,这一条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