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判决陪我过个年可好?……
跪在旁边的男人在听见这话之后明显是一愣, 他偏着头看向宁晚清,问出声,“你在什么?衣服不是从你们宁府流出来的又会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
宁晚清一笑, “我宁家手艺,独一无二,别的家是卖不出的, 这个我承认。”
她声音一顿,随后再次出声,“但是这件衣服,如果我记得不错的情况下, 应该是我这些日子做的残次品,明明工人已经将东西放进了库房,但是为什么今日又出现在你的手里,这件事就有一点的耐心寻味的味道了。”
男人听后冷笑出声, “那就不能是你们工人拿错了东西, 将这残次品卖给我吗?”
宁晚清摇了摇头没话, 冲着男人问出声,“那么我请问, 你当时买这件衣服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
男人抬手指着衣服,义愤填膺的出了声, “就这么一件衣服你们可是要了我五十多两。”
男人出了声之后,吴文远就看见有人从外面送了什么东西进来, 宁晚清回过头去看, 就看见了衙役捧上前的衣服。
她笑了笑,望向人群。
果不其然,在那人群之中看见裴述。
她冲着人无声张了张口,裴述看懂了。
她:“别担心。”
裴述低声笑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荷都快要急死了, “裴大人,你怎么还笑,姐这可怎么办才好?”
裴述看了人一眼,安慰出声,“这件事她能处理的。别担心,相信她。”
府衙内,吴文远看着衙役重新送来的衣服,抬手指着衣服问宁晚清,“宁姑娘,这衣服是从你店中拿来的。”
宁晚清嗯了一声,“这是我店中现如今售卖的当季的新品,料子是用的伤好的垂云缎,绣工也是上佳之作,这件衣服在店中是售卖二十两,而你手中的这件在店中顶多十两银子。五十两更是无稽之谈。”
吴文远瞪大了眼睛,“那这件衣服怎么五十两?”
宁晚清一笑,“想必大人家中的夫人也有穿我织云阁衣服的,应该知道我织云阁售卖的流程。我织云阁一向是先验货,等买家确认订单并且挑选好事宜的布料之后,我织云阁才会对布料进行加工绣制的,随后工期结束,我们将会将衣服在给顾客。也就是,这位口中所拿到衣服之后发现所给衣衫为残次品一事毛病应出在最后一个环节。”
她完便是再次道:“我织云阁交付衣服都会有一个订单,请问您的订单在何处?”
男人眼神有些闪躲,“订单被我搞丢了,但这衣服就是从你们织云阁拿的,你刚刚都认了,岂能有错?”
宁晚清冷笑出声,“但我并没有,衣服是从织云阁之中卖出去的。”
她出声再次道:“你随便拿了我们织云阁之中流出来的衣料,就反过来栽赃,这件事又怎么呢?”
男人瞪大了眼睛,“你在什么?我就是在你们织云阁将衣服买到的!”
宁晚清不想听男人的话了,她跪在地上冲着吴文远叩首一拜,“大人,我织云阁之中每一笔流出皆有一个账单明细的本子,请您明察!”
吴文远当即就吩咐了人去查,一盏茶后,衙役重新跑了回来,与此同时带回来的还有织云阁的账本。
“大人,请您过目。”
吴文远将手中的账本拿到手里翻了翻,果不其然并未从中见到这笔五十两订单的衣服。
吴文远将手中的账本放在桌子上,握了惊堂木拍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诬陷!还不从实招来到底是何人指使?!”
男人顿时慌了神,他冲着吴文远叩首一拜,“大人……我……衣服是我捡的……我只是想要……想要讹宁家一笔。”
*
宁晚清从府衙之中走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台阶下等待她的人。
宁晚清勾唇一笑,冲着人走上前去,“等久了吧。”
裴述看着人,“平安无事就好。”
“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走吧,我请客,顺便去去晦气。”
两个人去了酒楼,坐在雅间内,宁晚清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裴述倒了一杯茶推到宁晚清的面前,“你察觉到了什么?”
“有人在针对我。”
宁晚清确认的出声道:“我虽然没有猜出来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觉得这些人针对的那个人是我。”
“事情从穆王府遭难开始,到宁府,再到织云阁,他必是想让我身败名裂。”宁晚清分析了一番,“我身败名裂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裴述摩挲着茶杯,“钱。”
宁晚清抬眼看了他一眼,“还是因为钱?”
裴述嗯了一声,“现如今你是这梁国的首富,很多的商铺都跟宁家有关系,就连郢都内的钱庄都有宁家一份,你想,如果有人将这些垄断变成了自己的那么,会怎么样呢?”
“他就会取而代之,成为梁国新的那个首富。”宁晚清若有所思,“得到了宁家的财力,那么想做什么都可以。难不成贤王是想垄断梁国的市场?不……”
“别想了。”裴述看向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出了声,“我倒是觉得将你留在安南镇更为稳妥一些,这样就可以不让你牵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了。”
宁晚清看着裴述,“可是你我都已深陷漩涡之中,何以能脱离?”
“那边层层剥离,逐个击退。”
裴述端起手中的杯子,举到了宁晚清的面前,“别想了,就安心先过完这个年可好?”
宁晚清看着拿举到面前的杯子,嗯了一声,抬手与人想碰。
刚喝了一口,宁晚清就听见裴述一本正经的问出声,“阿清,别回去了,留在郢都陪我过个年可好?”
屋内灯光昏黄明亮,将人的面容的照亮。
宁晚清看着杯中纯净的茶水,她勾唇一笑,“好。”
两个人喝了一番酒,从酒楼之中走出来的时候,酒楼外竟是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
雪花从天上坠落而下,将地上落了一地霜白色。
裴述解了身上的大氅系到了宁晚清的身上,“别着凉了。”
宁晚清嗯了一声,脸上有些微醺,“裴述,又下雪了。”
裴述嗯了一声,“等下的再大一些的时候,就可以在府上堆雪人了。”
宁晚清一笑,“上一次你……”
“不好了,死人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燃着亮光的长街之上,宁晚清的声音就被高呼之声给断。
宁晚清迈步而下,冲着那处看了过去。
“死人了。”
她皱紧了眉头,抬手拉过了一个慌乱这朝着四周奔走的人群,问出声来,“谁死了?在哪?”
那人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冲着宁晚清回手指了指,“就在那,好多血。”
宁晚清正想在问什么,那人却是挣开了她拽着的袖子,跑来了。
她回头朝着裴述看了一眼。
裴述看向不远处,面色稍沉,“过去看看。”
宁晚清嗯了一声,两个人便是朝着事发的地点赶了过去。
顺着人群奔走开相反的位置走了过去,宁晚清就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之上,地上躺着一个人。
宁晚清快走了两步赶上前去,将人看了一眼,随后面上似有惊恐的站起身来。
“是他。”
裴述看着宁晚清苍白的脸色,皱紧了眉头抬手将宁晚清面前的男人给翻过身来看了一眼。
在看见男人的脸后,裴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直起腰身,抬手拉过从跟前走过的男人,声音沉静的交代出声,“你去府衙,通知人来这。”
“好好好。”
看着路人离开,裴述将视线重新落在了地上躺着的尸体上。
这个男人他们都认识,那就是白日之中与宁晚清公堂之上对峙的那个人。
宁晚清的脸色已经称不上好看了。
她盯着尸体问出声,“又是因为我?”
裴述走过去,将人揽在怀中,“别看。”
宁晚清趴在他的胸膛上,将脸埋在了他的怀中,“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府衙的人很快就来了,吴文远在看见宁晚清两个人的时候,脸就垮了下来。
他躬身走到两个人身边,问出声,“怎么这事又跟你们有关?”
裴述眼神破冷的看向吴文远,“无关,我们只是在附近吃饭,刚好听到罢了。”
吴文远看着地上尸体,“事情时这么的不假,可是这死者却同宁姑娘有关啊。”
吴文远来的时候,宁晚清的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看向吴文远,冲着人答道:“我会尽力配合大人的。”
吴文远冲着宁晚清拱手一拜,“宁姑娘对不住,实在是最近的这些事情都跟你有关,我不得已的将你带回府衙去审问。”
宁晚清嗯了一声,“我了解。”
她回头看向裴述,“你先回去吧,别担心。”
裴述看向她,“我会尽快将此事解决。”
宁晚清嗯了一声。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这群人的目的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吴文远冲着裴述拜了之后,就带着宁晚清回了府衙。
裴述看着宁晚清离开的背影,与风雪之中面色稍沉。
“于飞。”
于飞抱着手中长剑从阴影之中走出,他走到裴述的身前冲着人躬身,“大人。”
裴述眉宇微凝,“穆白现在在哪?”
于飞低下头,“在穆王府。”
裴述抬眼看了于飞一眼,“这几日都在?”
于飞嗯了一声,“大人下令之后,我便派人一直守着,的确没出府。”
裴述眉宇只见滑过了一抹沉思,“不对,应该是漏掉了一环。”
他看向穆王府的方向,“我去趟穆王府。”
*
穆王府
院中梅树花开正好,穆白着了一身白衣就站在梅花树下。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拨动着梅花枝,看着枝头上雪花纷落,等的人就来了。
那人走到穆白的身后,冲着人躬身。
穆白微微侧目,请问出声,“人死了吗?”
“死了。”
那人开了口之后,再次道:“府衙的人来了,将尸体带走了,与此同时,他们还将宁晚清给带走了。”
穆白看着手中的花枝一顿,“她怎么在?”
那人低头,“据二人就在旁边吃酒,事发之后,就赶去了现场。”
穆白转回身来,“裴述可有什么?”
那人回道:“没有。”
穆白面上微沉,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就冲着人再次开口,“你去告诉宁家,嘱咐她们的事情可以继续开始了。”
“是。”那人抱拳躬身,随后看向穆白,“世子,穆王府的判决下来了。”
穆白凝眸,“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裴述将奏折递交给了皇上。”
穆白攥紧了垂落在长袖之中的手,吐出的声音听不出温度,“结果是什么?”
男人头垂得更低,“根据私铸坊内边关督察史指认,穆王妃确实史参与了铸坊的事情,而且寿宴造假的事情也是事实。欺君之罪加谋逆……”
“别了。”穆白出声将人的声音断,“我知道了。”
男人看向穆白,“世子明日或许陛下的圣旨就到了,您还是尽快离开,王爷已经为您在良渚城之中准备好了接应。”
穆白嗯了一声,正准备再什么,耳边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抬手冲着人挥了挥手,“有人来了。”
男人瞬间有些警觉的直起腰身。
穆白抬手冲着人挥了挥,男人飞快的隐退。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踏足而来。
他脚尖轻点在梅花树之上,簌簌梅花树从上方坠落而下,穆白一抬眼,便看见月下,那个立在院中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
穆白掸了掸身上的雪,看向不速之客,“裴大人,我这好好的花都要被你踩坏了。”
裴述看了他一眼,“本官的武功还不至于这么不济。”
他轻笑了一声,走上前看向穆白,“世子看上去似乎挺悠闲。”
穆白看着裴述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冷哼了一声,“裴大人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聊的,今日来此到底是所为何事?”
裴述将着了一身毛领大氅的穆白看了一眼,“判决结果你听了吧。”
穆白看着裴述冷笑了一声,“所以,大人是来看我笑话?”
裴述迈步上前,“非也。”
穆白蹙眉,“我倒是还要感谢裴大人对我手下留情。”
裴述将人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我本不想的。”他着看向穆白,“但阿清前段时间见到了苏荷,你母亲求了人。”
穆白看向裴述,“到是我跟着死了才一了百了。”
“你会吗?”裴述盯着穆白的面容,“私铸坊一事我不信,你是不知道的。所以论善恶,你包括整个穆王府都不无辜。”
“若不是宁晚清,穆王府何至于此!”穆白眼眶微红。
裴述摇了摇头,“穆白,你当真觉得如今穆王府走到今日,是因为阿清吗?”
“贤王同你们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裴述声音一顿,看着穆白再次道:“私铸坊只是贤王拉你们穆王府垫背而已,而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合作共赢。”
他迈步走上前,俯身冲着穆白低语,“人,从来都是自私的。”
穆白看着他面上笑意,“裴述,你到底想什么?”
裴述向后退了一步,重新看向他,“阿清对你印象不错,若迷途知返尚且有余地,可若你伤害阿清亦或者想要再掺和一脚,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月下裴述面容冷峻,吐出这句话时,整个人如高高在上的神。
穆白冷笑,“裴述,你当真觉得你无所不能?”
裴述没话。
穆白盯着人再次道:“陛下宠信你,晚清爱慕你,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裴述,这天要变了。”
“冥顽不灵。”裴述蹙眉,“话已至此,如何选择皆是自己的,往后,路要怎么走,也是你自己的抉择,穆白,好自为之。”
裴述完,便纵身离开了穆王府。
出府后,于飞走上前来,“大人,可要属下派人继续盯着?”
裴述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府邸,眸中瞳色很深,“事已至此,当引蛇出洞。”
“放虎归山,才会知道虎如何占山为王。”
*
第二日清,宁晚清从府衙之中被放出的时候,荷来接。
马车停在府衙外,宁晚清迈步从台阶上走下,一边走着一遍揉着已经酸痛的肩膀。
往日,裴述总会再外面接她,今日却不见踪影。
宁晚清将外面扫了一眼,冲着迎面走来的荷问出声,“裴述呢?怎么没看见人?”
荷将早已经备好的大氅给宁晚清披上,一边为人系着领口,一遍将宁晚清扶上马车,“姐您还不知道呢。今日穆王府的判决结果下来了,裴大人领了宫里圣旨去穆王府宣旨去了。”
宁晚清扶着车辕的手一顿,“结果?什么结果?”
荷垂眸,“穆王府一家谋逆证据确凿,除世子穆白之外其余满门抄斩,另外穆白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发配岭南,不得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