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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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三年发展, 岁岁的分店遍布华南,于华东也略有规模。

    如今,它在保住华南的基础上, 正努力朝华北和东北地区扩张。

    要真算起来,顾雪兰的身家不仅如此,最开始的食堂承包公司和岁岁沾亲带故,很受欢迎, 乘着东风在其他市也开了分公司。

    还有她投资弟弟开的的建筑公司, 哥哥做的农家乐,都有她投资身影。

    况且她还趁着先知提前投资了几家未来发展很好的企业。

    面对谢家, 她再也不是之前的纸糊老虎。

    再加上陆茗诚无条件站她这边, 谢煜动手前必要掂量几分。

    别动手了,谢煜现在就像泥菩萨,已经开始焦头烂额了。

    前几天, 谢家忽然爆出丑闻,他们集团腐败, 私通政要,其中还有项目涉及了人命。

    遭遇不公平待遇的受害者家属们,在有心人的组织下, 联合将谢家告了。

    正值全球范围的反贪风暴时期,谢家的案子立马受到重视。

    作为集团董事长, 谢煜半夜还没睡醒,就被人拷走进局审问。

    此事传出去, 人人自危,一时间树倒猢狲散,谢家的辉煌像是泡泡,在空中飘着, 还没来得及享受升空一览众山的愉悦,就轰然爆裂,只余细微水珠慢慢掉落。

    涉及人命,没有人敢帮谢家。

    谢煜自然没有功夫去想关于顾杳的事情了。

    他唯一暴露于外人眼中的孩子——谢锦言,成了烫手山芋。

    谢家正值危机,就算是无关紧要的旁系都被调走提审,无人愿接走谢锦言抚养。

    只有早就退休多年的谢老头子,他清楚谢锦言是私生子,想着这是他家唯一一个血脉,派人带走了谢锦言。

    谢老头子和人不一样,他向来严厉,奉行军事化教育,谢锦言到了他手上后的日子简直苦不堪言,每天都期盼着上学。

    可惜,谢家如今急需避风头,是不可能再送谢锦言去上学的了。

    此事是顾雪兰和周姝雅一齐商量过的,但具体去做的不是她们俩,而是周姝雅的那位谢家死对头。

    周姝雅当初只知道谢煜遇见过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当时四处托人帮忙处理。

    没想到她和那男人了,经过一番调查,才发现居然是涉及了近十条人命的大事。

    周姝雅当时只觉得浑身都凉了。

    没想到,躺在她枕边十年的,居然是一头如此的豺狼虎豹。

    庞然大物般的谢家一倒,顾雪兰趁机捞了不少人才,还收购了其中一些比较有潜力的子公司,居然还获利不少。

    才三个星期不到,原先如大树一般扎根在大地上的集团迅速倒塌。

    感慨之下,顾雪兰行事越发心翼翼。

    做企业的,最重要的就是良心。但光她遵守不行,手下的人也得遵守。

    此事一过,她就和人开会商讨,想着那些能更好地进行企业内部自我约束检查的方法,扼杀住各种不良苗头,以免岁岁这艘大船还没行驶多久,就因为内部千疮百孔沉船了。

    心头一直压着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顾雪兰才想起她和周姝雅之间的事情来。

    下午,周姝雅到了顾雪兰家。

    家里没有其他人,就顾雪兰和顾杳。

    顾杳正在客厅搭着积木玩,不时和顾雪兰自己的想法。

    周姝雅一到来,顾杳就放下积木,一只手抓着顾雪兰的衣角,眼睛滴溜地转了一下。

    她有点害羞地扬起嘴角,试探地唤道:“妈,妈妈?”

    周姝雅一时间忘了给反应,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顾杳。

    “妈妈妈妈?”顾杳又叫了两声,这才将周姝雅的神智给叫回来。

    她有些激动地抱住顾杳,嘴里喊道:“嘟嘟,妈妈来找你了。”

    顾杳抬眸望了顾雪兰一眼,在收到她鼓励的眼神后,回抱住身躯有些瘦弱的周姝雅,手掌缓缓地拍了拍,表达着自己的安慰。

    和顾杳了好多句话,周姝雅那颗漂浮不定的心,终于在软软的童声中找到了归所。

    默契的,周姝雅和顾雪兰都没有提出让顾杳选择这种难题。

    知道顾杳是她的女儿后,周姝雅就想了很久。

    她看得很清楚,顾杳在顾雪兰的照顾下过得有多幸福,而且过上几日,顾杳连爸爸都要有了——周姝雅收到了顾雪兰的婚礼邀请函。

    比起跟着自己一个人,周姝雅觉得,顾杳跟着这样一个有妈妈爸爸姐姐的大家庭,要温暖幸福很多。

    自己寻觅这么多年,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她安好的消息。

    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等她参加完顾雪兰的婚礼,就去找回那个一直被忽视的自己。

    和周姝雅相处了一天,顾杳发现这个妈妈很温柔,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一直“嘟嘟”地喊着她,很亲切。

    而且身上还香香的,送了她好多礼物,还很直白地对她,她是妈妈的宝贝。

    晚上,周姝雅走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顾杳干脆去到系统空间,和系统叔叔要送快递。

    这次还是随机匹配,是一个天使和恶魔共存的位面。

    位面公司有自动适配服装的功能,她后背长出了一双洁白的大翅膀,乱飞来乱飞去,开心得很。

    派送对象是一位堕天使,他有着一双恶魔一样的羊角,头发却是金子般的颜色。

    面庞圣洁美丽的他,翅膀是黑色的,笑起来有种莫名的邪恶诡异感。

    但是他对她很好。

    顾杳找了个地方,种下金花,耐心等它长大。

    等金花长大的这段时间,顾杳和堕天使一起住在附近,每天都拉着他陪玩。

    金花终于开了,顾杳亲自摘下一朵最美丽的,送给了他。

    他又笑了,顾杳莫名觉得这个笑容很温暖,一点都不像初次见面时的邪恶。

    这次回去之后,系统告知顾杳,她变成了特级快递员。

    顾杳纳闷得要命,她也没有做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成了特级?

    系统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顾杳原因。

    “被位面公司系统绑定的那些强者们,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思纯粹的哦,绝对的力量和权力下,欲望会膨胀,人也会扭曲。”

    能够被检测到具有强者资质的,经历必然与众不同。

    就算绑定系统的时候,这些强者心思正常,但经历的事情多了,黑暗很有可能在这些人的内心悄然滋长。

    这些人,用直白的语言来,就是那种最后出其不意毁天灭地的反派,而且还是开了挂的。

    听着系统叔叔的介绍,顾杳忽然想起一句俗语。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其实,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好几个位面因此消亡。

    但宇宙之间有它的一套规则,系统一旦绑定,位面公司也无法主动解绑,只能眼睁睁地见这种事情发生。

    也许是有办法的,就是一开始就不和这些强者们绑定。

    可如果不和强者们绑定,所有位面都会被黑暗力量侵蚀。

    这就像人类世界一直很流行的电车难题——死一车的人,和死一个人。

    无论选哪方,都会有人死亡。

    为对抗黑暗力量而生,位面公司的答案是“死一个人”。

    所幸,顾杳的存在,让因为这件事牺牲的位面越来越少。

    她强大的治愈能力和亲和力,使得部分心理扭曲的强者们有了留恋,不再奉行毁灭。

    这个特级,她早该有了。

    -

    婚礼时间是三月,春季的气息缓缓吹过这座城市。

    为了办好这场婚礼,陆茗诚忙了很久。虽找了非常专业的团队负责这件事情,但从定制衣服到安排场地宾客,几乎都有他操劳的影子。

    顾雪兰,就过问了一些细节,再负责试穿衣服提出点建议,乐得清闲。

    起来,顾雪兰手上的钻戒,还是陆茗诚从顾杳那买的。

    原本顾杳是要直接送给妈妈的,可是陆茗诚不行,钻戒这种东西,一定得是他买的。

    于是顾杳问了问姐姐的意见,给了他一个亲情价,还让他把买钻戒的钱到妈妈的账户上,这下就两全其美了。

    这是她给妈妈的“嫁妆”!

    参加婚礼的人员挺精简。

    除了顾雪兰那边的,陆茗诚把自家的重要亲戚请了过来,还特别交代要客气对人家,自己下半辈子的希望就寄托这上了,可把他爸妈亲戚给乐得不行。

    礼服着装是中式的,顾杳穿着的是件上白下红的定制长袄裙,袄子和裙上都绣了古韵的金色花朵,再加上她萌系编辫发型,活脱脱就是个仙女。

    顾杳想当花童,可花童是西式婚礼才有的。

    陆茗诚干脆策划成中西结合的,满足家伙愿望的同时,也能满足顾雪兰对中式婚礼的期待。

    作为一个花童,顾杳强烈要求自备花童的花。

    这些花瓣,都是她提前收集好的幸运花,和系统叔叔一起收集的,在它们凋谢之前摘了下来,存在空间钮里保鲜。

    将衣服穿好,顾杳抱住装了满满幸运花的花篮,静待出场。

    “紧张吗?”顾倩走到她旁边,稍稍整理了她的衣服头发。

    “有点点,我在想要用什么姿势、在哪个时间点洒花比较好。”

    顾杳转了转脑袋,想起她最近学的物理知识。

    学的知识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提前学起了物理化学,还挺开心的。

    要选一个好一点的角度,再参考风向,尽量让花覆盖的范围大一点。

    毕竟这可是幸运花,系统叔叔,这花是有祝福效果的,还能驱赶不好的东西,顾杳想让它们发挥出最大效果。

    见顾杳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顾倩没有扰她,在镜子面前量起自己来。

    她穿的是和顾杳同款的衣服,一看就是姐妹装。

    镜子里的她,皮肤可比上辈子好太多,找不到任何痘痘存在的痕迹。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顾杳不时拿出来的养颜和养生功能的汤水药剂,甚至是符咒。

    托顾杳的宝贝,就连顾雪兰看上去都年轻了好几岁,丝毫不逊于那些保养得当的冻龄女明星。

    终于到时间了。

    顾倩捧着一束怒放娇艳的鲜花,站在顾杳旁边,和她一起走上金纹红毯。

    大方地朝望过来的宾客一笑,顾杳拿好花篮,抓起一把花瓣,用力往空中一撒。

    为了延长花瓣下落时间,顾杳用的力气挺大,花瓣被撒得老高。

    金色的花瓣,如同金色的雨,慢悠悠地下落。

    终于,在顾雪兰挽着陆茗诚手臂,踏上红毯的那一刻,金色的雨落到了地面。

    顾雪兰凤冠霞帔,在化妆师妙手下,宛如回到了二十岁,那个最美的年华。

    伴着金色花瓣和奏乐,她和陆茗诚步调缓缓地走着红毯。

    短短的一段路程,仿佛跨越了一生。

    她终于等来了属于自己的婚礼,而不是十几年前简陋的领证奉茶。

    望着台上和陆茗诚拜堂的顾雪兰,顾倩难得有种想哭的冲动。

    “姐姐,这是开心的日子呀。”顾杳偷摸摸地拿出帕子,放到顾倩手上。

    “姐姐这是开心幸福的泪水。”顾倩接过手帕,擦了擦沾上水珠的眼睫。

    那些遗憾的过往,像是一场长久的梦魇,终于在这一刻消散。

    拜堂仪式后,是热闹的宴席。

    岁岁很多高层过来了,除了份子钱,人还特别用心地准备礼物。

    甚至有好几个人扬着一张笑脸抱顾雪兰,激动得飙眼泪。

    她们从农村来城市里面寻求生计,没想到幸运地遇见顾雪兰了,得到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机会,坐上如今的位置,不再是别人口中那只能等嫁人出头的赔钱货。

    顾杳不想和大人们交道,一到宴席就跑去找了欢欢还有甜甜坤坤,互相点评着哪个菜比较好吃,嘻嘻哈哈的,开心得要命。

    宴席上,顾雪兰和陆茗诚一桌一桌地敬酒,第一桌是长辈,周姝雅在第二桌。

    有个男人坐在周姝雅旁边,他不请自来,位置是服务员后来才加的。

    就是他的姿势,怎么看都怎么像是护着人的姿势。

    不过看周姝雅的表情,似乎还挺拘谨尴尬的。

    “姝雅。”顾雪兰举着酒杯,朝她微微一笑。

    似是找到了机会,周姝雅想拿起酒杯,那男人却代着提前拿起,站了起来。

    “她身体不太好,不能喝酒,这杯我代了。”他着,干脆地喝完。

    顾雪兰有点促狭地望着两人,继续敬酒去了。

    终于敬完了酒,她累倦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姝雅走了过来,坐到她旁边。

    人一来,顾雪兰便下意识地望向那一桌,刚刚代酒的男人正朝这边看着。

    “别管他。”周姝雅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转而起了正事,“我过几天要去M国一家音乐学院进修了,至少也得一两年吧,中途要是有空,我会常来看看杳杳的。”

    “所以杳杳,还得拜托你了。”

    听着周姝雅的话,顾雪兰惊讶地微挑眉毛。

    周姝雅微微一笑。

    “雪兰,你之前过,你想让全世界的人吃上你的饭菜。我时候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我想成为中国有名的钢琴家。”

    “顾杳很喜欢你,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命运待我不薄,让顾杳在走丢后能遇见真心爱她的人。”

    她着,随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样高兴的日子,喝些酒怎么了?

    “这杯,谢谢你收养了顾杳,这么努力地给她好生活。”

    接着,她又喝了一杯。

    “这杯,谢谢你当初愿意点醒我,让我能下定决心离婚,拥有新生活。”

    顾雪兰也拿起酒杯,很羞愧地:“我当时隐瞒了你。”

    周姝雅按住顾雪兰的手,夺过她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略显迷蒙的双眼望着顾雪兰。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但我从未怪过你。换我,我也会这样做。”

    也许是酒喝得太急了,她有点呛到了,完之后咳了好几声。

    男人迈着大步伐走过来,沉默地望着这一幕。

    “顾雪兰,你没有错。错的明明就是那些垃圾臭男人,垃圾臭男人。”周姝雅拍拍顾雪兰肩膀,听她的话,显然是喝上头了。

    后面周姝雅觉得不太舒服,跑去了卫生间,顾雪兰进去扶着她,在一旁帮忙。

    男人静静站在门外等候,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子,怎么就突然要去M国开拓市场了?”光听着电话那头语气,就可以想象得出人有多激动。

    “为了人生大事。”他简短地回复,任由着电话那头嚷嚷,后面许是听厌了,托言自己有事,挂断了电话。

    顾雪兰不放心这男人送周姝雅,找了个住得离周姝雅近的女员工,让人帮忙送她回去,特别叮嘱不能让两人独处。

    送人有钱拿,员工自是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婚礼持续了差不多一天,再怎么盛大的宴席也该结束了。

    顾杳回到了家,看着拎包入住的陆茗诚,有点不习惯。

    考虑到孩子对环境的适应,顾雪兰和陆茗诚了个商量,让他搬进来住。

    陆茗诚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完全不怕别人觉得他这是“入赘”。

    婚姻关系,哪有谁属于谁,谁进了谁家门呢,只是两个独立的人,重新组合起一个家庭而已。

    陆茗诚思想先进,遇见顾雪兰前还坚持不婚呢,自然不在意这些。

    “爸爸!”顾杳唤道,掐了掐自己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有点发慌,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离她而去。

    是因为第一次叫陆叔叔爸爸吗?

    不过确实好别扭呀,除了金子爸爸,她都没叫过人爸爸呢。

    陆茗诚笑得眼尾都出现了纹,高兴地应道:“爸爸在。”

    顾杳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妈妈姐姐的身影,便往陆茗诚旁边凑了凑。

    “爸爸,以后你不准欺负妈妈,要对妈妈好好的哦,要不然杳杳会生气的!哼哼。”

    顾杳很认真的着她的“下马威”,奶凶奶凶的。

    陆茗诚努力忍住想笑的感觉,绷着一张脸,让自己尽量看着严肃点。

    “杳杳放心,以后呢,你就是监督员,随时监督随时举报,好不好?”陆茗诚。

    “那成。”顾杳伸出手指,再次实行她的拉勾仪式。

    两人拉勾时,顾雪兰正好下来,随口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顾杳和陆茗诚默契扭头,异口同声地道:“秘密——”

    她瞥了俩人一眼,没再追问。

    见时间快要到十二点了,顾雪兰赶着顾杳去睡觉。

    “杳杳,睡觉前上楼看看姐姐,如果姐姐还没睡,你也催催。”

    顾杳应了声好,屁颠屁颠地跑上楼,敲响姐姐的房间。

    顾倩过来开门,人挺精神奕奕,一看就很有夜猫子的潜力。

    她都已经高三了,婚礼是请假参加的,如今寻了空,准备看会书再睡。

    虽然她是跳级了,而且后面还参加了一次竞赛,得了金奖,能保送去水木大学。

    但她最终没同意——保送的是应用数学系,她想去的是人文社会学院,为此,还特地在分科时选了文科。

    所以,只能自己考了。

    要和一个省的人竞争这么少的名额,顾倩不敢托大,每天都在努力学习,演艺事业也早就暂停了。

    现在大火的电视剧里,她是主角,很多人都已经眼熟她,甚至还亲切地叫她的角色名。

    但她不算再演戏了,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那些在金手指里积累的人生经验,不应该只用在演戏方面。

    她体验过足够多的东西,对很多事情看得也更通透,包括人性,和各种政策方面的嗅觉。

    “好哦,我等下就睡,杳杳也快点去睡吧。”顾倩笑着摸摸顾杳的头。

    叮嘱完姐姐,顾杳迈着轻盈步伐回了自己房间,扑到床上,团吧团吧地缩进被子里。

    今天是妈妈结婚的日子,这么开心的日子,当然是要和系统叔叔分享快乐。

    而且她今天的开心花还没种呢。

    顾杳高高扬起的嘴角,在进入系统空间的下一秒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慌张的表情。

    周围混乱倾倒在地的碎片似乎扭曲成了虚影,她唯一能看清的,是躺在碎片上的那个人。

    她用着毕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系统旁边,颤抖地摸着系统右手。

    他那只手,紧紧护着写了岁岁平安的花盆,是她四岁时送他的新年礼物,他一直珍藏到现在。

    顾杳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他的手从花盆拉开,握住他宽厚的手掌。

    “系统叔叔,醒醒,快醒醒。”顾杳喊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原来他的手,是如此的冰凉。

    明明一直都很温暖,特别是冬天,像是一个暖炉。

    她最喜欢的就是戳着他的手,然后再看着栩栩如生的东西在他手下诞生。

    而现在,手是冰凉的,仿佛垂垂老矣的机器,内里的零件再也无法支撑着机器传送热意。

    “杳杳……”忽然,冰凉的手动了动,系统艰难地睁开眼睛。

    “杳杳在,在的。”顾杳急切地回复,握紧系统的手。

    “去,送东西。”

    “不,我不要,我要陪着你。”察觉到目前视线有些模糊,她抹了一把眼睛,“有什么东西能治好你?我这就去拿!”

    “没用的。乖,听叔叔的话。”系统艰难地抬起另外一只手。

    顾杳这时才注意到,系统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花球。

    她认得这个,前几天他做花球时,她就在旁边,看着他用花枝编织成圆球的构架,往里面放了金色圣泉的晶石。

    晶石还是她去苏苏在的位面,特地帮系统叔叔带回来的。

    塞好了晶石,系统一片一片地往上面粘着幸运花的花瓣,足足粘了两天,做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球。

    “系统叔叔……”顾杳难过地吸吸鼻子,眼里满是担忧。

    系统将花球放到顾杳手里,努力地扯着自己的嘴角,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了崽崽。

    “你是特级了。这次要你送东西要见的人有点特殊,见到的时候不要害怕,不会伤害你的。”

    不等顾杳话,系统继续气若游丝地着话。

    “这个花球,你拿好,如果遇见了大坏人,往那人身上砸,不要犹豫。一定要拿好,这件事情,关乎所有生灵的性命。”

    系统不想给她压力,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清楚。

    好在他清楚,顾杳不是遇见压力会退缩的性子。身上有了担子,肩负了东西,她反而会更加勇敢。

    “系统叔叔,这个所有生灵,包括你吗?”顾杳心翼翼地拿着和她拳头一样大的花球,问道。

    “……包括。”系统回答。

    不等顾杳再问什么,她的身影猛然消失在这片狼藉的废墟。

    系统睁着眼,凝望顾杳消失之处。

    她是无限可能。

    要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