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们丞相府没一个好东西!
宫殿之外,一片血海腥风,青石板上满是血迹。
东宫的侍卫被锦衣卫全体斩杀,一个不留。
局势瞬息万变,方才还气焰嚣张欲逼宫退位的太子祁寒连,现在断了手指,跪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裴争冷眼看着他,挥了挥手,几个锦衣卫架着祁寒连拖到了殿门外。
皇上也被人扶着走了出去。
此刻宫殿之外满是群臣,皆是不明所以就被押来了宫里,都是明眼人,今夜宫里发生了何事,一眼便知。
皇上在殿门口站定,“东宫太子祁寒连谋逆造反,伤及皇子,今,废除太子一位,入死牢,听候发落!”
跪在下面的大臣噤若寒蝉,天子发怒,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党羽,全部罢黜官职,诛族!”
此话一出,几个大臣立即猛地磕起头来,连连哭嚎。
“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饶命啊”
皇上闭了闭眼,让人把祁寒连及其党羽拖了下去。
“众位爱卿皆知,朕的身体不便,太子一位,朕其实早已意有所属”
下面有人偷偷抬眼去看站在皇上身后的祁长风,但是祁长风眼神放空,意识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绝后患,朕现在就宣布,新任太子”
下面的众臣为表敬畏,头埋得更低,但是却迟迟没有听到皇上的后话。
一直都没有露面的裴争站在皇上身侧,伸手拖出了皇上的手腕。
他目光坚毅,缓缓摇了摇头,无声道,“皇上,不可。”
众臣皆以为要立之人是四皇子祁长风,但是裴争知道,并不是这样,皇上要立的是现在他怀里抱着的这人。
但是裴争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让人儿当这个太子。
若是现在皇上就把旨意下了,那以后再想扭转就会更加麻烦。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皇上现在就出太子人选。
皇上沉吟良久,终是没有继续再。
遣散了众臣,皇上已是一身的虚汗,被人扶着回龙榻上歇着去了。
祁长风也要出宫回自己府邸,裴争让人送他回去,实际上是派人就此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江逾白一溜跑的赶来了,远远的看见裴争和祁长忆,忙不迭的问两人道,“没事吧?你俩受伤没有……”
话没完,他就看见了祁长忆脖子上的血痕,心下一惊,“殿下,这里怎么弄得!”
仔细凑近了看,还好伤口并不重,只是划破了皮流了血。
“裴大人,先给他清洗一下伤口,涂这个药,然后用纱布包起来,不然伤口没愈合的时候蹭到衣服会很痛的。”
裴争接过了药膏来。
内殿有人喊道,“江太医,您快来看看皇上,皇上他又吐血了!”
“来了!”
江逾白一边往内殿里走,一边回头道,“算了,殿下这个样子,我还是不放心,等我忙着宫里的事去你府上看看吧。”
裴争目送着江逾白的身影消失在内殿后面,然后才拥着怀里的人儿提步离开。
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人儿一直安安静静的窝在裴争怀,不动也不话。
裴争替他理了理发丝,无比怜惜的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脖子上的伤,不由得想刚才只斩断祁寒连的四根手指实在太轻了些,应该直接砍掉他的手臂。
这事吩咐下去让人在死牢动点手脚就行了。
拿出手帕来,轻轻柔柔的在那段白皙柔嫩的脖颈上蹭了蹭,蹭掉了一块血污,引得怀里人儿颤抖了下。
裴争凑过去,疼惜的呼了口热气。
“还疼吗?”
人儿不话,眼泪却已经悄悄的蔓延到了眼尾。
裴争又低头,伸出舌尖来,轻轻舔了下血痕,温热湿软的触感融掉了干涸的血迹,点点湿润,卷走疼痛。
尝到了口的血甜后,裴争收回舌尖,吻了吻旁边的莹白如玉。
这下子,原本还在竭力隐忍的人儿眼泪“啪”的一下就砸了下来。
然后一双眼睛便像决了堤的春水,沾湿眼睫,携风带雨而来。
裴争下意识的就伸手捧住了他的两颊,他看出了他眼底的伤痛,内心便也跟着细细密密的痛起来。
“怎么哭了,心肝儿,是不是弄疼你了?嗯?那我不弄了好不好?”
裴争压低了嗓音安慰,抱着吻着哄了好几句,人儿才开口。
“裴哥哥”
“嗯、……
人儿帯着浓重哭腔,揪着裴争胸前的衣襟,细白的手上暴起了点点青筋。
“棠哥哥死了棠哥哥,他是不是死了?”
裴争身子猛地一僵,呼吸也重了几分,“好了,心肝不哭,跟我,是谁告诉你的?”
“我听太子哥哥的”
祁寒连?
他也在暗监察着边疆的战况?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自己的探子并没有传来消息?
裴争稳定心神,觉得此事还需要再进一步确认才行。
可是人儿已经信以为真,并且哭成了个泪人儿。
“先不哭了,好不好?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再去查清楚,没有确认的事情,就不一定是真的,对不对?”
裴争一下一下的拍着怀里人儿的后背轻声安慰。
马车到了丞相府门前,怀里的人儿已经哭的累了睡了过去,裴争抱着他下了马车,来到了自己房间。
让乘风去探消息,然后裴争在房间里照顾睡着了的人儿。
把他的外袍脱了去,放进柔软的被子里包裏着,拿湿的手帕轻轻擦着他脖子里的伤痕。
“棠哥哥”祁长忆在睡梦嘤咛一声,“你要好好的”
完便继续睡了过去。
裴争捏了捏手的手帕,随后扔到了旁边去。
身后站着个丫鬟伺候着,是个生面孔,赶紧过去把地上的手帕捡了起来。
裴争侧目,“你是谁?”
丫鬟哆哆嗦嗦的解释,“大,大人,奴婢是殿下在街上救下来的,名为吴秀秀,现在是府里的下人。”
裴争挥了挥手,便让她出去了。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给床上躺着的人儿上好了药,裴争坐在床边。
好像是又做了什么噩梦,人儿眉头紧皱着,口还在喃喃着什么,时不时就要冒出来一句“棠哥哥”。
裴争眼渐渐蒙上一层冰霜,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堵得他胸闷,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忍着。
有时候他真不希望赵隶棠再出现在眼前。
乘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主子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目光狠厉的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吃了,但是手下掖被角的动作又轻柔的不像话。
“主子,刚收到边疆来报,军营确实有人在传,赵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了,但是据,并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尸体,而且最近蛮族那边的情况也有些不对劲,已经消停了快有一个月没有主动进攻了,所以,边疆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裴争思量了会,慢慢眯起了眼尾,“如果人没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乘风正色,“赵将军,难道是被俘了?但是不可能啊,若是蛮族人抓到了赵将军,肯定第一时间就把他杀了,怎会无缘无故的休战了?”
“个缘由,再去查。”
“是!”
乘风退出门去。
房间内的烛台闪了两下,登时熄灭。
裴争脱衣上床。
手臂一伸过去,热乎乎的人儿就自动缩进了怀,蹭着他的脖子,在颈窝里嗅了嗅,然后软糯糯的呜呜嗯嗯两声,唤着“裴哥哥”,再继续睡过去。
天边悬着一轮明月,映着万里星河。
赵将军,你还是不要死了才好,裴争心想。
天一亮起来,江逾白就出现在了丞相府,旁若无人的直接闯到了裴争的房门口,开始“眶眶眶”的敲门。
“殿下!殿下!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出来晒晒啊!殿下__”
房门忽的被人拉开,裴争穿着单薄的内衫,发冠没束散在背后,俊美无俦的面容此刻冷的像是数寒冰,看着江逾白的眼神弥漫着杀意。
江逾白被他这么一盯,吓得往后踉跄了两步,站到了台阶下面。
“哈哈哈,裴大人也在啊,今日,没去上朝?”
话一出口,江逾白才想到因为皇上病重,早朝都已经许久没上过了。
“那个,我不找你,我,我找殿下来的”江逾白挥了挥手的药膏,咧着口白牙人畜无害的笑,“我来
给殿下送药的,殿下的伤好点了没”
房门已经“嘭”一声重新关上了。
江逾白扬手就想把手里的罐子撇到门上去,想了想还是冷静了下来。
“不生气不生气,我心胸豁达,不跟禽兽一般见识。一看就是没吃着肉的样子,可怜你们的江大爷还要跟在后面任劳任怨的伺候着,一大早跑来受这个气,衣冠禽兽还不满意,还想怎么的,不是看殿下的面子上,我今天非把这药甩你脸上”
“甩谁脸上?”
背后突然传来道声音,吓得江逾白一个猛回头,鼻尖擦着某个不知名的湿软物体而过。
乘风就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相闻。
江逾白眼睛瞪大,他能从乘风浅琥珀色的瞳孔看到自己放大的一张脸。
他赶紧向后撤了一大步,耳垂微红,不知是吓得还是气得。
“你你你你怎么偷听人讲话!”
乘风面不改色,“没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
江逾白脸色一会白一会青,咬牙切齿道,“你们丞相府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