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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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杨若一总是看见江柏滔或是鹿希言走神,无论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其他的时间。杨若一感觉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个一定是因为同一件事情苦恼。

    她感觉回到了四年前刚认识鹿希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心事重重,很少能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容。班上的人都鹿希言的坏话,那个时候杨若一才转学过来,因为身高的原因,老师让她坐在后面,鹿希言成为了她的同桌。

    杨若一第一眼看见鹿希言的时候,就觉得这世界上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连皱眉头的样子都很好看,她就这么盯着鹿希言一直看。连续看了几天她都没有在鹿希言脸上看见过笑容,鹿希言每天都坐在座位上刷题,从来不参与课间的八卦。

    那个时候杨若一只有一个想法,她想知道鹿希言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后来慢慢她慢慢了解了鹿希言,不仅逗笑了鹿希言,还跟鹿希言当了好朋友。

    可是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鹿希言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无论杨若一怎么逗她,她都只是浅浅一笑。

    她询问过江柏滔什么也不告诉她,杨若一第一次感受到她和他们之间有距离感。

    鹿昊回来这天,鹿希言跟往常一样,早上六点半就出门了,依旧在一楼大厅那里遇见了林新锐,这次鹿希言主动跟林新锐了招呼,“早上好,林律师。”

    面对这样热情的鹿希言林新锐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原本要的话也忘记了,尴尬的笑了一下。

    “今天不上班吗?”林新锐今天穿的衣服比较休闲,不像平常那么正式,鞋也没有换,穿的是拖鞋。

    “嗯,刚完一场官|司,需要休整一下。”

    鹿希言的表情不太好,在她的计划中,林新锐是不在家的,“林律师,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没有。”林新锐几乎脱口而出,“有什么事情吗?”

    “我晚上再告诉你。”鹿希言对着林新锐笑了一下,然后跑起来,“我上学去了,拜拜。”

    看见鹿希言活蹦乱跳的身影,林新锐不禁笑出了声,忍不住感叹,“女生的心思真难猜。”

    到了学校,鹿希言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楼下读书,而是坐在座位上,撑着头,望着窗外,甚至是连下课的铃声何时敲响她都没有听见。直到江柏滔,回到座位后,敲了一下她的桌子,鹿希言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鹿希言的不安都写在了脸上,“林新锐今天在家。”

    “他没去上班吗?”

    其实江柏滔早就知道林新锐今天在家了,上次鹿希言告诉了她的计划后,他就跑到林新锐家里去让林新锐在11号那天晚上一定要在家。

    林新锐中午吃完饭后,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他听到楼上鹿希言家里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没等他走到楼梯口,他就看见一个男人边电话,边骂人。

    那个男人经过林新锐身边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林新锐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眉眼依稀在哪里看见过。那个男人,穿着浅灰色的西装,脸上挂着一副银色眼镜,看着斯文得体。

    等他走远后,林新锐才把刚刚那个男人和鹿希言的样子重合,那人似乎是鹿希言的爸爸。不知道为什么,林新锐总觉得刚刚鹿昊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脸上的怒意十分明显,额头上有青筋暴起。

    快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鹿希言在江柏滔的掩护下,逃课了,鹿希言前脚刚翻墙出去,下一秒鹿昊就电话过来了。鹿希言把电话掐掉了,然后了一个电话给林新锐,让林新锐去之前那个书店那里等她,她有资料要买。

    鹿希言走后没有多久,江柏滔也准备逃课,只是他的运气没有鹿希言好,刚准备翻墙的时候就被保安抓到了,他被保安带到了政教处。

    “你翻墙干嘛?”老何一脸严肃的看着江柏滔。

    “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睡一下。”

    江柏滔这时候心急如焚,额头上冒着汗水,把他额前的碎发全都湿了。老何以为他是真的不舒服,询问了几句,就给江柏滔批了假条。

    刚走出办公室的大门,江柏滔就掏出手机给林新锐电话,才接通电话江柏滔就听见林新锐电话那头传来车鸣声,“林新锐,你在哪?”

    “中湖西路。”林新锐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接着电话。

    江柏滔一下子就急了,对着林新锐吼,“你去那里干嘛?我不是今天让你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吗?”

    鹿希言已经回去快半个时了,江柏滔不知道此时的鹿希言怎么样了,到家了没有,心里除了着急也干不了任何事情,林新锐在电话那头问:“怎么了?”

    “鹿希言的爸爸回来了,她会被死的。”

    鹿希言了一个车回家,花了十分钟就到家了,她站在15栋楼下,只有她家是亮堂的。周围没有几家开灯,鹿希言拿出林新锐家的钥匙,开了门,进了屋,把之前写好的信还有证据都放在了林新锐的床上的枕头下面。

    随后她把钥匙放在了鞋柜上,拿出手机给林新锐发了一条信息,“拜托了,林新锐。”

    鹿希言深吸了了一口气,把钥匙插入钥匙孔中,迅速地开了门,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反锁了。

    一进门,铺天盖地的酒气马上填满鹿希言的鼻腔。客厅里的地上,都是空酒瓶,鹿昊坐在沙发上,还是穿着白天那套西装,只不过浅色的西装上沾了一些血迹,是鹿昊自己的。

    鹿希言放下书包,朝鹿昊走了过去,“爸。”

    “你妈妈呢?”鹿昊脸色很难看,眉头拧在一团,声音带着怒气,“她是不是跟别人跑了?”

    鹿希言笑了一下,没有话,坐在了鹿昊的对面。

    “她什么时候走的?”鹿昊站了起来,顺手拿了一个酒瓶在手里,“她拿着我的钱跟别的男人跑了,贱人。”

    “你没有资格这么她,我妈跑了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鹿希言抬头看鹿昊,眼神里面带着讽刺,嘴角微微扬起,“她十年前就应该走的了,那些钱本来就是她的。”

    鹿昊把手里的酒瓶往鹿希言那边砸去,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玻璃渣飞溅,鹿希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继续着,“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要走吗?因为她看不起你。”

    接下来的话鹿希言还没有出口,就被鹿昊一把拉住衣服从沙发上拖了下来。一路拖到卫生间门前,鹿希言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门框,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一把鹿昊的腿。从鹿昊的手里挣脱出来。

    鹿昊被鹿希言这一推,摔倒在了地上,他本来就喝了酒,脚步不稳,从地上爬起来就去追鹿希言。

    鹿希言也没有跑几步,跑到针孔摄像头正对的地方,鹿昊就追了上来,他掐住了鹿希言的脖子,狠狠地扇了鹿希言一巴掌,鹿希言的嘴角流出血来。

    “爸,你知道吗?其实我也看不起你,”鹿希言带着血的嘴角扬起,眼神里都是不屑,她大笑起来,“我每天都在诅咒你,巴不得你早点死。这样我和我妈就自由了。”

    鹿昊被鹿希言的这些话彻底激怒了,鹿希言长得很像白舒雅,当时白舒雅也是这样跟他的,鹿昊最很别人看不起他。以前他爸爸也是这么他的,从就拿他和别人比,要求他样样做到最好。

    上学的时候他是第二名,高考还失误,去了一所普通的大学,也就是那时候他遇见了白舒雅。他记得那时候他跟同学创业失败,白舒雅是第一个鼓励他的人,是第一个支持他的人。

    后来他也从白舒雅口中听到了这句话,他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失手了白舒雅,从那次之后鹿昊只要在外面一受气,回家就忍不住拿白舒雅出气。

    白舒雅出生在很好的家庭,自从看清楚鹿昊的真面目后,就再也没有给过鹿昊好脸色,要跟鹿昊离婚。

    可不凑巧的是,白舒雅的爸妈出车祸去世了,白家一下子就乱了,家里的生意没有人理,而白家就白舒雅一个女儿,白舒雅又不擅长理这些。

    这个时候鹿昊站了出来,帮白舒雅度过了难关,并向白舒雅承诺以后不会再她,一定会对她很好。白舒雅信以为真,以为鹿昊是真心认错,就再给了鹿昊一次机会。

    没想到一年后,鹿昊再次向白舒雅实行了家暴,而这一次白舒雅发现鹿昊已经把白家之前的生意全部卖了,只留下了珠宝店和老宅。

    这是白舒雅他爸妈所珍惜的地方,白舒雅想拿回来,这一忍就是十年。这十年里,她忍受了鹿昊无数次的拳脚踢,最后精神崩溃,选择自|杀。

    鹿昊现在已经毫无理智,他拽着鹿希言的头发把她的狠狠地撞在地上,很快地上就晕开一片血迹,鹿希言的头被磕破了。

    可她还在不停地刺激鹿昊,鹿昊把鹿希言扔到了地上,地上都是玻璃渣,那些玻璃渣很快就刺破衣服,划破了鹿希言的皮肤,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心中甚至感受到了解脱。

    鹿昊还在不停地用脚揣着鹿希言,鹿希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听见有一个人叫了她一声,好像是林新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