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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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进来”石忞并不意外木兰雨会知道她在这里, 又安抚了姜丽等人几句,便让下人扶他们回去好好休息等消息了,不然全部聚集在这里也只是于事无补, 徒增伤感。

    “恭请陛下圣安, 臣有要事启奏”木兰雨行礼道,“准奏”石忞觉得木兰雨的神色和状态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今日凌五更三点还没到,就有人持金牌自称奉旨办差, 叫开了中南门往巨望县而去,臣虽已派人前去追赶, 但终究错过了最佳时机。臣有罪, 请陛下责罚”木兰雨愧疚道, 因为去了趟宫门才知道陛下已外出, 让她在路上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一路紧赶慢赶仪态也就顾不上了。

    有人持金牌叫开门这种大事, 守城门将领是不敢大意的,第一时间就按规矩派了人告知外禁军司, 可不凑巧的是,木兰雨今日刚好晚起, 再加上今天又是大朝会, 她怕迟到, 不敢耽搁,才没有照例在早朝前去趟外禁军司,这才导致信息延报, 耽搁了最佳追赶时机, 所以她有罪。

    石忞站了起来,眼神狠厉,内心已经快到爆发的边缘, 她突然明白了一个更深刻的道理,制度再好,办事的人不靠谱,一样会耽误事,此时此刻她又不好发作,只得忍耐下来,平复一些才开口道:“你不是第一个请罪的人,朕没罚他们,自然也不会罚你,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因为现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中宫给朕找回来,找回来一切都好!”。

    内心焦急烦躁的石忞,本来想好好话的,可着着语气就渐渐加重了。

    “臣明白,臣立刻亲自带人去追”木兰雨听出了陛下的言外之意,找到好,找不到估计就得万事皆休,便决定亲自带队再去追,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部下,而是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好歹也是做了事的。

    “慢,朕要亲自去追”既然有了最新消息,石忞就无法再在这里干等着,心里干着急不,没事的时候还会发散性的乱想,她怕自己迟早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吓到。

    “请陛下三思”左旋和木兰雨异口同声劝谏道,大理观御承等人早在步家众人进来之前就已经领命下去继续办案了,就剩了左旋候在身边,木兰雨带的外禁军和乔装的内禁军都守在外面。

    石忞坚定道:“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在劝,走吧”,完带头走了出去,左旋和木兰雨不得不跟上。

    这次有了身着官服的木兰雨和她带的全身武装的外禁军开道,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也不用再担心速度过快变成纵马,节约了不少时间。

    一行人出了中南门就直奔巨望县,队形也从之前的木兰雨带人在前开路,左旋带人殿后,变成了石忞一人在前,左旋和木兰雨紧随其后,其余人再后的队形。

    倒不是左旋和木兰雨刻意为之,而是出了城后,石忞就没有再故意压低速度,清幻和他们的坐骑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超越他们简直不要太容易。

    繁都全城戒严,门全部关闭,四大正门进出全都都要询问盘查,政治敏锐的勋贵、士族和商人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平常的信息,瞬间谨慎起来。

    但对老百姓而言什么大事不大事的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也不关心,就是本来走门很近的路,因为要走正门,就得绕道,也就麻烦了一些,多花了点时间。

    繁都城戒严每年都有那么次把两次,多的时候还好几次,为什么戒严?不是他们关心的事,因为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东西能卖多少钱?要买哪些生活必需品回去,钱够不够?物价贵不贵?

    怎么让家里人吃饱穿暖,降低地主压榨剥削,然后有钱再建个好房子,这些才是他们平头老百姓最关心的事!

    不过话回来,自从现在这位皇帝上台后,改革了赋税徭役制度,又大力击土地兼并和贪官污吏,让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压力减轻不少,徭役少了,就有更多时间外出做短工之类的挣钱,税少了,他们就能剩得多一点,现在一家人只要勤奋努力,一年下来也稍微有了点结余,置办两身新衣服、偶尔买点甜点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

    所以他们现在对皇帝的事特别感兴趣,前面的皇帝,他们最多知道啥时候登基的,改了什么年号,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所以只要茶楼挂出涉及陛下新政内容的书题目,当天茶楼一定会爆满。

    基层干部出身的石忞知道宣传工作的重要性,所以不仅授权天下书的可以按朝廷的蓝本解宣传国家最新颁布的政策,另外还要求各省、县必须加大宣传力度,务必宣传到乡镇、村庄,由九区督察府专项督查进度。

    没办法,谁让这里人大部分都是文盲,就算你张贴告示他们也不一定认识,只能通过民间书、新日报和官府口头来做三手宣传,不然政策再好,百姓都不知道的话,执行起来也难,更重要的是还会给官吏钻空子,所以宣传手段必须多。

    在繁都去往巨望县的官道上,一行约五十人的队伍,有穿官服的武将,有穿盔甲的外禁军,还有穿一般服饰的,其中一个一般扮的,衣服配饰却明显更好一些,尤其是银白色的高大坐骑格外引人注目,更重要的是她还一马当先,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一行人咋一看上去,真的是要多怪有多怪,阵仗又大又急,和前面遇到的一队着急赶路的外禁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吓得其余步行人和坐马车的,甚至连骑马的下意识都纷纷主动避让。

    石忞的是坐骑清幻,藩属国进贡的最好的汗血宝马,若是她有意控制,和其他人的差距就不大,可若是一心只想快点快点再快点,就会随着时间的增加,最后离后面的人越来越远。

    就比如现在,眼看就要到巨望县,她一回头却不见左旋和木兰雨等人身影,顿时吓了一跳,想了一下,才想起左旋他们之前好像有叫她慢点,可着急如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等了一会任没看见左旋他们的身影,倒是遇到了一名骑马迎面而来的外禁军,“可有追到那辆马车?”石忞连忙大声问道,结果对方只瞟了她一眼,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石忞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回去报信的外禁军擦肩而过,差点气得想破口大骂,或者回去就将对方发配到边军,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对方既然都派人折回来报信了,那肯定是追到了马车,石忞也不等了,继续马往前追赶。

    巨望县既是繁都的门户,也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更是水路两系交通发达的一处交通枢纽,有著名的南江望台码头、隶属于工部的造船司和直接归皇帝管的漕运司总司,上可逆流至五川省边境,下可顺流至会风省,中还可以通过大运河到北江,北方、东方和南方的大宗物资、粮食等全靠水路运至望台码头,再转陆运运至繁都太仓。

    虽然巨望县只是一个县,但却驻有一个正二品衙门漕运司总司和一个隶属于工部的正三品衙门造船司,一个位于县城东侧,一个位于县城西侧,都不在县城内,且都比县城离南江较近,但为了防止被洪水淹没,它们都是建在高地上,并筑有营墙。

    巨望县县城与望台码头之间,步行的话约莫要一炷香的时间,县城是去繁都的必经之地,也是国人、商人、旅客和行人投宿的最佳地。

    石忞路过巨望县县城的时候因为必须减慢速度,便稍微观察了一下,县城是方方正正的,有四个城门,几条商业街,还有高大的城墙和护城河,比一般县城大一倍以上,和受地形影响一条街通头渡河县相比,更繁荣更大。

    这是她第一次来巨望县,也是第一次骑马离开繁都那么远,从中午一直骑马到太阳西沉,也不知道县城离望台码头还有多远,出了城问了路便继续赶路。

    巨望县去繁都走的是陆路,倒不是南江没有支流流入繁都城,而是支流偏湍急或水深不够,不利于水路运输和航行,开凿成大运河那样的人工运河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再加上巨望县到繁都坐马车也就一日距离,若骑快马半日都不要,繁都又有景湖,所以华高祖觉得没必要再建运河,便只建了作为军事防御的皇城护城河和繁都城护城河。

    贼人出城就直奔巨望县,明显是要改走水路,一来水路快,二来望台码头人多嘴杂方便隔断追踪,是逃跑的上上之选。石忞一个人终于追到望台码头时,晚霞照耀在清澈的江面上,仿佛随时要被黑暗替下。

    虽然天色将黑,但热闹的望台码头却丝毫不受天色的影响,出航的船纷纷回港,一眼望去码头边全是各式各样大大的船,岸上更是人来人往,车多,人多,货物也多,有在卸货的,也有在装货的,时不时还能看到穿插其中巡逻的漕兵。

    漕兵完全不同于都督府军、边军和护城兵,不仅招录的方式不同,享受的待遇也完全不同,而且漕兵与其是兵,不如是有薪酬拿的专业衙役更贴切,因为漕兵对专业性要求很强,有点类似于水手,必须熟悉水性且身体健壮。

    太宗时期因粮食运输的实际需要,始设漕运司于巨望县,设转运使一名,正三品,佐官若干,由转运使自行招募熟悉水性,专业性强,了解南江、大运河和北江河流的人为漕兵,限额两千,主要负责粮食运输、重要码头的治安管理和河流疏通治理等。

    后因总司设在巨望县,对大运河和北江水域鞭长莫及,无法实施有效管理,逐又增设两分司分别位于南江与大运河交汇处和北江与大运河交汇处,由正四品副转运使坐镇,下设若干佐官,和总司一样各招募漕兵一千五,算缩版的总司,且为总司所管辖。

    高宗时期,北江几度泛滥,漕运司既要管运输等,又要管河道梳理治理,分身乏术,转运使便多次上奏高宗,高宗体恤官员,就又增设了河道司,将漕运司位于北江的河道治理权分给了河道司,让北江的运输和治理彻底分了家,河道司亦招募漕兵,全国漕兵最多时,达到近两万人,直到武宗为平息叛乱减轻国库负担裁减人员,才降到一万多。

    漕运司和河道司都不属于六部或者其他衙门,而由皇帝直接管辖,定期向皇帝汇报,两司经费为国库定向开支之一,每年纳入预算,按季拨付。

    自高宗时期多次治理北江后,北江便极少发生大规模泛滥,最多殃及河岸附近村庄良田,再也没有发生一下淹没若干省县的大洪灾,石忞几经考虑便于去年撤销了河道司,官员和漕兵归于漕运司,并加以精简,现在在岗官员百余人,胥吏四百余人,在编漕兵约七千余人。

    河道疏通治理之权任归漕运司,又恢复到了太宗时期的集运输与治理于一体,只是人员比之前多了一些,但比起中期的开支来,算是节约不少。

    因为漕运司和其他衙门都不同,是专业性的衙门,官员也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只熟悉漕运河道事物,对政务处理经验比较匮乏,基本上升到转运使也就到头了,石忞便变着法的把转运使和副转运使的品级提升了一下。

    转运使挂工部尚书衔,正二品,副转运使挂工部左侍书衔,正三品,其他的佐官也都适当提了提级。挂衔不是实职,就是个虚衔,但按照就高不就低的原则,只要挂的衔比实际职位高,那就可以按挂的衔来享受俸禄等待遇。意思是工部主政的还是工部尚书,转运使一个挂尚书衔的,话都没他开口的余地。

    就提级这事,转运使和副转运使去年几次上奏疏谢恩,还表明想亲自来繁都谢恩,石忞自然不让,但为了安抚他们没那么直白,反而多次言语嘉奖,言明他们漕运的重要性,让他们好好干!

    原本的转运使是司空慊的人,被石忞革职发配了,现在在任的转运使是石忞提拔的,也亲自召见过,人有点油腻,但专业能力很强,和另一位候选人比起来,综合能力也更强一些,便提了他。

    去年河道司刚撤销的时候,漕运司上下多有怨言,因为人没给他们增加多少,活却多了很多,肯定有点不高兴,有的官员还喝闷酒发牢骚,全被暗言一字不漏都写给石忞了。

    前世没少吐槽的石忞知道这是正常情况,要是她在他们的位置上,肯定也会发一发牢骚。直到后来整个漕运司从上到下都适当提了提品级,暗言就再也没报他们发牢骚的言论了。

    看着热闹的望台码头,石忞一路风尘仆仆,是又累又饿又冷,越接近南江风就越大,就像现在都时不时吹一阵江风,冬天皮肤本来就干燥,刮了一下午,嘴都是紫的。

    但无论身体有多累多不适,都阻挡不了她找步千雪的决心,翻身下了马,牵着清幻,一路走一路问才终于听到前面的外禁军在最下面的码头,立马顺着河继续往下走。

    石忞快到的时候,就看到身着盔甲的武将正在和两位文官话,外禁军、衙役和漕兵则把一辆马车围了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

    “官府正在办案,闲杂人等不准靠近”她一靠近也被最外面的衙役拦了下来,一天连着两次被无视,本来就着急,现在是又急又气,火气一下就起来了,威严道:“放肆,马上叫你们长官来见我”。

    衙役被吓一跳,又大量了石忞一番,牵的马是匹好马,衣服咋看不显山不漏水,再看才发觉不是一般料子,腰带上还挂着玉佩、香囊和荷包,要是夏天估计还得配一把上好的折扇,一看就是勋贵士族的扮。

    但他们也是有公事在身的人,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包子,当即反驳道:“要是谁想见长官都能见,那我们长官不是忙死了,若您是公差还请拿出凭证,我们自会给您通报,若没有,就请恕的们无礼了”。

    衙役们态度好谈不上,坏也不至于,但的话却在理,官员对接都得要文书或者士印等证明自己的身份,她现在穿着常服,什么都拿不出,人家会张她才怪。

    衙役要身份证明,她才想起自己走的太急,来这里也是临时决定的,根本没来得及带金牌,也没有带宝玺,怎么证明我是我,还真是一个古今中外每个人都会面临的问题。

    正在听巨望县县令、漕运司佐官话的武将脸色沉闷,突然听见嘈杂声和有点熟悉的声音便转身望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匹熟悉的马和有点熟悉的身影,想到一个可能,心跳瞬间加速,连忙上前查看,连话的县令他们都顾不上了。

    一时间无法证明我是我这个问题的石忞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紧皱,还有点点后悔把左旋和木兰雨他们落下了,不然哪有这些问题。

    武将走近了些才终于看清了对面之人的容貌和马匹,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行礼道:“给主子请安”,武将是在场所有人中品级最高的,他这一跪把剩下的人吓得不轻,尤其是巨望县县令和漕运司佐官,毕竟行跪礼那可是独属于当今陛下的。

    县令和步千雪是同年,运气好抽到了巨望县的缺,但他又不是前三甲,根本没机会近距离接触陛下,也就任职前远距离见过一面,头都不敢抬,全程靠听,如今两年都快过去了,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不过武将是外禁军的参谋长,肯定比他清楚啊,连忙跟着上前跟着行礼道:“给主子请安”。

    “给主子请安”佐官也不是傻的,抱着要错大家一起错的心态也行了礼,当官的都行礼了,剩下的外禁军、漕兵和衙役也不敢不行啊,行礼的声音顿时盖过了码头的嘈杂声,引得众人驻足观望。

    本来以为要等左旋他们到才能知道详细情况的石忞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见附近的人都往这边看,连忙道:“都起来吧”,一看才发现武将竟是外禁军的参谋长,难怪认识她,除了佐官完全不认识之外,县令石忞也是认识的。

    拦着石忞的那两个衙役吓得不轻,汗水一直往下流,直到站起来脚都是软的,他们虽然没文化,但对谁才行跪礼,他们可清楚的很,这丢的人是谁啊?天子都来了!

    这个码头就只有他们,停足观看的人都隔得有一段距离,听不见他们什么,加上天色越来越黯淡也只是看个大概,见他们没一会又恢复了正常,就继续各干各的事去了,权当他们突然发了疯。

    晚霞彻底消失在天边,黑夜慢慢降临,还在忙碌的码头已经有人点上了火把,他们这边也全部点上了火把,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搬的太师椅给石忞坐,毕竟之前他们话可都是站着的。

    石忞一边亲自查看马车,一边听参谋长汇报,马车外面完整如初,里面却不见步千雪的身影,只有侯府失踪的张氏老人的尸体,已经冰凉,县令已经传了仵作。

    据参谋长所,他接到木兰雨的命令后就立即带了人往巨望县追赶,虽然一路疾行,但对方显然也是紧赶慢赶,等他们追到望台码头时,只找到这辆马车,立马就询问了当时周边的人并封锁了现场。

    经过不断询问,才知道对方一行五个人,船是临时租的,当时给了很高的价钱,不少人挣着抢着干,所以他们记得比较清楚,去的方向是下游,而且已经走了一炷香左右,参谋长立马就租了一艘好船派了六个人去追赶。

    再后来县令和漕运司的佐官就闻声来了,巨望县就这么大块地方,但凡出现什么人县令和漕运司都知道,得知来的是全副武装的外禁军,还有武将,县令就立马带人来了,转运使自持是大员,犯不着迎一个比自己低的武将就派了佐官来。

    至于造船司,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造船,在之前还特别不受重视,少人少钱,啥都少,不得不被迫三天鱼两天晒网,毕竟还得挣点外快养活家人。

    直到当今圣上上台,对造船业很重视,给他们配了不少专业工匠,又提升了待遇和经费,还给了不少船舶样式的草纸,便再没有人去外面挣外快了,一心一意只想尽快把陛下心中的战船造出来,所以只要工部不来人,或者有重大命令,他们一般不会冒头。

    难得漕运司这么积极配合,参谋长便让漕运司又派了两艘快船和数十名漕兵去追。

    一路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扑了空,这让石忞很挫败,更让她挫败的是张老人死了,不用想,她都能猜到直到临死那一刻他估计都是放不下自己孙女的,再想到文之远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心里就更难过了。

    石忞不话,其他人也都不敢话,安静的站着,直到仵作姗姗来迟,才又有了声音。

    经过仵作的仔细查看,张老人是死于窒息的,最少死了七八个时辰,意思是马车没出繁都前就死了,还在他的口中发现了一张写字的布条。

    参谋长有点懊悔,他怎么就忘了让人查看死人口中呢,不然那用等仵作来。

    没等仵作念,石忞就自己走过来看了,只见布条上写着:要想她活命,就拿云处安来换——月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