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朵玫瑰 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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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朵玫瑰

    那一瞬, 风雨来袭,势不可挡。

    顾砚钦找准时机,轻轻碾磨、辗转, 带着试探, 呼吸浓烈沉重, 姜意南被迫吸进去了不少。

    热气一熏, 像是酒精上头, 她觉得自己立马跟着醉了,脑子晕眩得尤其厉害。

    见她没什么反抗,他越发肆无忌惮, 一点一点横扫唇线,湿漉漉的一片, 一直在逡巡游离。

    那双手也没闲着, 重重箍在她腰间, 不断收紧,力道加重,让她完全置于他掌中,插翅难逃。

    姜意南全身躬着,茫然无措地抓紧身下的床单。理智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她仿佛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熬煮, 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心脏蓬勃有力跳动,她呼吸不畅,几欲窒息。可身体却不排斥,反而比稀里糊涂的上一次更加渴望亲近。

    有些念头最好不要冒头,否则比酒精还要腐蚀人神智。

    明明知道不应该。可在狂热的侵袭下,姜意南早已忘记对面的是谁, 或许是她根本就不想记起,她只想遵循本能,让自己再一次亲近顾砚钦。

    上一次是酒精作祟,那么这一次呢?

    她觉得是欲.念扰人。她无法抗拒顾砚钦的身体。

    两人很快就失控了,无声汹涌的亲密,形势焦灼。

    阳光充盈室内,明亮的光线照亮两人的脸,男人的眉目始终柔和,眸光明澈漆亮,宛如深秋的潭水,水泽粼粼,却深不见底。

    掌下粹火,炙热燎原。明明早已动.情,可眉眼间照旧清冷如常,不受影响。

    大抵他骨子里就是冷情冷性的,某些情绪轻易不会浮现到脸上。

    偏偏就是这样的顾砚钦让姜意南无力抵抗。

    一阵凉意猛然袭来,她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身子阵阵发软。不知何时,睡衣被掀起一个角,空气钻了进去。

    她不由自主地攀紧了男人硬实的后背,想寻求一个支点。手上借力,双脚却悬在半空,无力地蹬着……

    她感觉自己正徘徊在万丈高崖,全身的重量都寄托于一块岌岌可危的岩石,似乎下一秒就会就此跌落,万劫不复。

    紧张与刺激同在。

    没想到一脚踢到了右侧床头柜,上方的水杯遭受重力,骤然跌落,重重砸到地板上,玫瑰花茶洒了一地。

    “砰……”

    一声脆响,无比突兀,犹如惊雷在屋内倏然炸响,床上的两人皆是一愣。

    姜意南如梦初醒,猛地推开身侧的男人,翻身而起,缩到角落里,距离大床远远的。

    胸口起伏,她喘息未定,压着心跳,双颊耳根浮出大片红晕。

    顾砚钦眼底的红潮瞬间散了干净。他坐直身体,微眯着双眼,眼神清明,“意南……”

    刚喊了姜意南的名字,就被她截然断,“顾老师对不起,我刚睡醒,脑子不太清楚。”

    顾砚钦:“……”

    一口气完,也不等男人反应,落荒而逃。

    这姑娘总是这样,有胆子去做,却没胆子去面对,怂得要死。

    坏事都敢干,还怕他追究么?

    顾砚钦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

    他迅速跳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冲到姜意南前面,堵住她的去路。

    她的手正摁在门把手上,来不及往下摁,男人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声色沉沉,“意南,敢做不敢当算什么?”

    姜意南:“……”

    顾老师这是算秋后算账了是吧?

    姜意南都快哭了。她颓丧地靠着门板,心脏突突直跳,频率过快,似乎下一秒就要停跳了。

    干坏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干坏事被抓包,直面对方问责。

    她刚刚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去偷亲他。现在社死了吧。

    她极力压着心跳,眼眸扑闪,不敢看他。红唇轻张,“刚那是意外,您别在意。”

    男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于无声处掀起波澜,“你偷亲我也是意外?”

    姜意南:“……”

    她确实偷亲他了,证据确凿,她百口莫辩。

    天呐,杀了她吧!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种对峙?

    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她刚刚为什么就没把持住,非要作死去偷亲顾砚钦?

    女孩一副认栽的模样,语气绝望,“我错了顾老师,要要罚,悉听尊便!”

    顾砚钦:“……”

    顾砚钦简直被这姑娘给逗笑了,眼角眉梢具是笑意。

    他一手摁住姜意南手背,腾出另一只手理了理被姜意南压皱的睡衣领口,嗓音不疾不徐,“意南,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恐怖?”

    当然恐怖了,这位可是轻易开罪不得的大佬。

    姜意南半天不吱声,算是默认了。

    她压着脑袋,一脸颓然。额前几丝长发散落,挡住眼帘,盖住了一只狐狸眼。眉间那颗褐色痣倒是看得十分真切。

    他的白兔是真单纯呀!一做错了事就这副如临大敌,惶恐不安的模样。

    事实上她偷亲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也不想想,但凡他要是对她没点心思,她能亲得到他?

    她大概是忘记了,他刚刚给了她回应,是他主动加深了那个吻。

    顾砚钦抬起右手,撩起那几丝碎发,心翼翼别到耳后,那双白嫩的耳朵尖红晕密布。

    这么暧昧的动作,这人倒是做得自然而然,毫无违和感。姜意南都有种错觉,好像她和顾砚钦就是一对真夫妻。

    顾砚钦松开摁在她手背上的左手,转而捏住她的下巴,眸光逡巡在她娇艳水润的红唇之上,一遍又一遍缓慢扫过,是欣赏,也是审视。就像是一把把犀利的刀子,似乎要从她脸上割出点不同的东西来。

    姜意南哪里受得住他这样的量。被他灼灼目光盯得脑子发晕,睫毛颤动不停。

    她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待宰的活鱼,他每一道目光划过,好像都在思考究竟是清蒸还是油炸。

    她无意识地咬了下唇。

    这动作落入顾砚钦心中,心口一阵躁动,他特么又想亲她了!

    他克制住,语气放缓,“意南,我不怪你。”

    “真的吗?谢谢顾老师!”姜意南霍然抬头,眸光一闪,如蒙大赦。

    她悬着的一颗心还未放下,又见他斯文一笑,“但是我们需要谈谈。”

    姜意南:“……”

    还不怪她?分明就是要秋后算账。

    姜意南心一提,“谈什么?”

    “为什么想亲我?”

    姜意南:“…………”

    这是什么虎狼问题!为什么想亲他?还不就是想睡他,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要她亲口承认自己想睡他?

    臣妾做不到啊!她还想再活两年呢!

    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姜意南趁他没注意,用力摁下门把手,掀开房门,拔腿就跑。

    顾砚钦:“……”

    动作连贯又流畅,一气呵成,简直不要太迅速。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回神,人早跑没影了。

    他倒也不急着去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总要面对的。

    地上的狼藉仍在,玻璃杯滚落到了窗边。水渍洒了一地。

    顾砚钦俯身捡起杯子,又找来拖把拖干净。

    做完这些,他去卫生间洗漱。

    对着镜子刷牙时,他有些遗憾地在想:如果刚刚那个水杯没有落地,他们应该能够亲近得更久吧?

    唉,只能下次补回来了!

    ——

    姜意南脚底生风,一口气跑下楼,中间都不带停顿的。她一个孕妇,愣是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阵仗。

    客厅里吴远英女士听闻动静,抬眼看过去,魂儿都差点丢了。

    她赶紧冲过去,“南南呐,你跑什么呀?你还怀着孕呢,可别摔到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她赶紧伸手去探姜意南额头,“别不是发烧了吧?”

    姜意南忙:“妈,我好着呢!我刚练了瑜伽,出了汗,有点热。”

    她抬手努力给自己扇风,给脸颊降温。

    吴女士不疑有他,叮嘱道:“瑜伽适当练练就好了,别练太久,容易累的。”

    一低头,目光扫到姜意南的白嫩的脚丫子,又是一惊,“宝贝儿,你怎么不穿鞋就下楼了呀?这地板多凉呀!当心感冒了!”

    吴女士不,姜意南还没意识到自己赤脚。刚刚跑得太急,都没顾上去穿鞋。

    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下楼太急了,忘记了。”

    “急什么呀!又没人追你!”

    谁没有的,她怕顾砚钦追她。

    吴女士把姜意南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好,“你等着,妈妈去给你上楼拿拖鞋去。”

    卜一转身,就见顾砚钦手里拿着一双棉拖鞋慢腾腾地下了楼。

    吴女士笑了笑,“我刚要上楼给南南拿拖鞋来着。”

    姜意南扭头,瞥见顾砚钦的脸,她立刻觉得呼吸不顺了。

    要死,逃都逃不掉!

    男人径直走到姜意南面前,蹲下.身,除了拖鞋,他还拿了双毛绒绒的长袜子。上面绣一只粉色兔头,分外可爱。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语气无奈。

    手上动作没停,五指捏住她雪白的手背,心翼翼地替她套上袜子。

    他手指微凉,脚背仿佛有电流淌过,姜意南长睫轻颤,不自觉蜷缩起身体,一动不动。

    如此有爱的画面,吴女士一脸姨母笑。赶紧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美滋滋地发了条微博。

    @吴远英V:【不话,看图。(微笑)】

    顾砚钦替姜意南穿上袜子,套上棉拖鞋,还不忘扯了下她的裤脚。

    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像是在哄朋友,“意南,你别怕我!”

    姜意南:“……”

    吴女士拍拍手,满意道:“我们吃早餐吧!”

    从起床到现在,姜意南这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跟做过山车似的。

    这顿早餐吃得食不知味。

    囫囵吃完早餐,怕继续对着顾砚钦尴尬,姜意南忙不迭上了楼。

    吴女士都偷偷观察好久,越看越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一顿早餐下来,姜意南压根儿就不敢看顾砚钦,只顾着自己埋头喝粥,耳朵上的红晕愣是一直都没褪下来。

    见姜意南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她赶紧问对面的儿子:“砚钦,你和南南到底怎么了?你俩瞅着不对劲啊!”

    不得不母上大人的眼睛是真毒,什么都瞒不过她。

    但这种事怎么好告诉母亲,他敷衍一句:“我俩没事,您就别瞎操心了。”

    试图一句话就揭过。

    可吴女士哪里是好敷衍的。她细细量儿子一番,脸色倏然一沉,语气生硬,“你是不是又招南南了?我跟你砚钦,她如今身子重,你给我忍忍你!”

    顾砚钦:“……”

    这都特么什么跟什么呀!顾砚钦简直头疼。吴女士这脑补的能力未免太厉害了点。

    “妈,您都想哪里去了!”他一头黑线,“我没招意南,我没那么不知分寸。”

    反倒是姜意南在招惹他,一次又一次顶风作案。

    吴女士却不信,“那南南的耳朵怎么那么红?刚还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下来,连鞋子都忘记穿。”

    这姑娘是出了名的容易害羞。他只要一靠近,她就会脸红心跳,耳朵通红。

    顾砚钦当然不好告诉母亲姜意南耳朵红的真正原因,他耻于开口。

    “妈,您就放心好了,我管得住自己。”

    ——

    吃完早餐,顾砚钦就出门去见朋友了。

    不用再继续面对顾砚钦,姜意南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上午闻梵声来松桥二号,跟姜意南商量官宣怀孕的事宜。

    这事儿都是团队在跟进,她放手丢给他们。

    她:“姐,你决定就好。”

    闻梵声:“我和顾导一早就商量好了,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安排下去了。”

    当天下午两点,双方团队统一公布姜意南怀孕的消息。这次并非顾砚钦姜意南个人微博公布的,而是双方工作室代为公布的。

    @顾砚钦工作室V:【天使来了,让我们一起祝福顾先生和顾太太。(爱心)】

    @姜意南工作室V:【天使来了,让我们一起祝福顾先生和顾太太。(爱心)】

    配图一张胎心监测的波段。

    姜意南还是通过热搜才得知顾砚钦原来还存了这样一张照片。

    这是她第一次产检听胎心时,仪器在电脑屏幕上留下的波段。

    没想到顾砚钦偷偷把它拍了下来。

    她忍不住在想他究竟有多喜欢这个孩子?

    正思忖之际,耳畔传来咯吱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顾砚钦回来了。

    经过昨晚那一遭,今晚这漫漫长夜要如何度过?

    姜意南无力地闭上眼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特么又一不心惹了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