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是三年后出来的, 虽然我有点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十七岁都没再见过他。

    我怀疑是曾芬搞的鬼，但我毕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除了学习更努力了一点, 什么也没。

    呆瓜已经长高了, 虽然没我高, 不过实属正常。

    我知道他的愿望, 就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进入特种部队, 之?所?以没十八岁进去，是因为他想给我过十八岁成人生日。

    关于他想当特种兵这件事曾芬也知道，但她没反对，：“自己的人生自己选，后悔别来找我就行。”

    但我不希望呆瓜进特种部队, 看他白白嫩嫩不谙世事的样子, 要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呆瓜安慰我，：“没事, 我得为国争光。”

    “你除了这?个就不想做别的吗？你不是还喜欢魔方, 玩那个吧，我支持你。”

    凭借着芬姐的权利和资产, 开好几家魔方俱乐部都没问题。

    但呆瓜：“不行，虽然我很喜欢魔方, 但那个可以退伍之?后再，我现在年轻, 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

    他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曾芬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两个人的品性差这?么多。

    当然，呆瓜是她的儿子，只有我不是。

    我是井芬从养大的金丝雀，也许她刚开始收养我的时候没往这?方面想，但随着时间慢慢拉长，她便起了别的心思。

    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特意将井支了出去，拉开衣服拉锁，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衫。

    芬姐三?十八岁了，保养的很好，风味犹存。

    “你的长相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芬姐慢慢朝我走过来，坐在我的腿上，，“以后我都养着你怎么样？”

    我一动不动，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我比其他孩子早熟的多。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疙瘩，但没关系，我可以等。”芬姐勾起我的下巴，，“但我能把你悄无声息的养大，也能让你悄无生息的死去。”

    芬姐的社会地位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资历，只有挨等死的份，唯一的办法就是听话。

    于是我低头，亲亲她的手指。

    “别这?么狠，芬姐，其实我早喜欢你了。”

    我是个人，从老男人哪儿我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了教训和卑鄙。

    无论如何，我得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反抗。

    芬姐满意的笑了，将自己扔在床上，：“井不会太快回来的，快，来拆你的生日礼物吧。”

    我笑着点头，胳膊背后，用力偷偷蜷起手指。

    我咬紧牙关，忽然有点想吐。

    -

    井到底还是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他已经上大一了，提前了一天回来，开门，正好看到我们在做不该做的事。

    我死都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

    震惊，不可置信，还有恶心。

    别是他了，连我都恶心，我每天都要洗澡，每次洗澡都要搓三?四遍。

    我胡乱穿上衣服，第一次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你......”

    “哥，”他叫我，“你在干什么？”

    我从到大都想做他哥哥，但只有在这一刻，我后悔了。

    我后悔遇见他，后悔跟他回来，我甚至想回到老男人的那个平房，瘸着一条腿供他骂。

    井的眼神炽热又无助，可我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哥，我要你解释。”

    我：“我不配做你哥。”

    芬姐缩在被窝里，用尖锐的指尖抠着耳朵，：“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吗？”

    井不可置信。

    “你跟你过，这?个世界非常复杂，没必要上纲上线，习惯就好。”

    “别哭！多大点事，丢不丢人！”

    我想话，但不知道什么，也不敢什么。

    “看看吧，连你身边十多年的兄弟都这幅样子，你还跟我讲什么正邪，幼不幼稚？”芬姐盯着他，，“瞪我干什么？”

    呆瓜什么也没，慢慢转身走了。

    我飞快的追上去，出门的时候隐约听到了芬姐不屑一顾的冷哼。

    我抓住呆瓜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拽了过来，呆瓜眼角发红，冷冷的看着我。

    我烫着了一样收回手，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崩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呆瓜眼睛里的光灭了。

    “我知道我妈是什么人，但我没想过你也是。”呆瓜第一次用这么陌生的语气跟我话，“她威胁你了是吗？”

    我点头，认真又卑微。

    芬姐威胁我的，我什么也不图，我只想活着。

    但我贪心，我不仅想活着，还想要朋友。

    “我理解你。”呆瓜，“但你拿你当哥哥，现在这种处境，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对不起。”

    呆瓜用力将自己的胳膊扯回去，我从不知道，原来他的力气?可以这?么大，眼神可以这?么冰冷。

    “我马上去当兵了，没事，你加油，我眼不见为净。”呆瓜，“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呆瓜走了，我这?次没敢拉他。

    我回到家，芬姐已经穿好了衣服，对着化?妆镜戴耳环，见我回来了，问：“你见我火机了吗？刚没找着。”

    我从一堆衣服里掏出一个银灰色火机，朝她扔过去，然后开始收拾包。

    芬姐准确无误的接住，看着我，：“你要去哪儿？”

    “回学校。”我。

    “现在太晚，没车。”

    “我滴。”

    芬姐是多么激灵的一个人啊，：“你不想跟我住也行，我钱包里还有两千块钱，你拿着出去住宾馆吧。”

    我背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井单纯，你跟他不一样。”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芬姐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赵赞，你要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位上。”

    我一字没坑，走了，因为根本没钱，所?以跟地铁口的乞丐睡了一晚上。

    -

    我和井是就近上的大学，都在一个城市里。

    我找了他好几次，他都闭门不见。直到井真去当兵之前的最?后一天，他才同意和我出来喝杯咖啡。

    呆瓜长高了，成熟了，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见他生活的这?么好，我松了口气。

    呆瓜走到我面前，：“嗨。”

    我也：“嗨。”

    我们好久不见，生疏的很，旁边的女孩子睁着大眼睛，问：“你是井的哥哥吗？”

    我看了井一眼，不知道应该是，还是应该不是，我期待着井的回答，可他却道：“我们去哪儿？”

    他没承认我是他哥哥。

    我故作轻松的：“就附近吧，离你学校不远，不然麻烦。”

    到了奶茶店，我们坐了下来，姑娘估计是看我们之间的气?场不对，知趣的想上厕所?，溜了。

    我紧张的舔舔嘴唇，就算是高考，群架，我都没这?么紧张过。

    “我要去当兵了，特种兵。”

    “我知道，这?是你的愿望。”

    “我可能过很久才能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嗯。”

    我们没再别的，那天的事我们默契的都没有提，但我知道，那件事就像刺一样，横在我们中间，稍微动一下，就会疼痛难忍。

    那件事之?后，芬姐不是没找过我，但我找各种理由拒绝了，芬姐也没什么。我以为她对我已经腻了，但谁知道就在井进部队的第二天，她又来了。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一边兼职一边赚钱，这?个地方我谁也没告诉，但芬姐是什么人，她想知道什么事情有那么难吗？

    “井走了，这?下你没有后顾之?忧了吧？”芬姐穿着包臀红旗袍，扭着水蛇腰走到我面前，拿出一张银行卡，贴在我脸上，“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那张卡冰冰凉，但我知道，卡周围全是锋利的刀片，只要我动一下，就会面目全非。

    我拉住芬姐的手，她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我就将那张卡放回了她的手里。

    “以您身份，可以找比我条件好无数倍的，芬姐，您放过我吧。”

    芬姐：“我要是不呢？”

    “要不您杀了我？”我笑起来，“反正井也不知道，你就我出国了，随便编一个什么理由。撒谎不是您最擅长的吗？”

    “好久不见，你变得伶牙利嘴了呢，”芬姐居然没生气?，优雅的坐在桌子上，，“挺酷的，我喜欢。”

    “我认真地。”

    芬姐收敛了笑意：“我在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话。”

    我：“谢谢您的栽培，但我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您要是不高兴就杀了我吧。”

    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人，因为呆瓜，我才能读书，才有的现在的一切。

    我不想忍了。

    我受不了呆瓜的眼神。

    芬姐拎着她的爱马仕包包，利索的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跟我：“赵赞，你等你三?天，如果三?天后你不来找我，你就完了。”

    -

    啧。

    芬姐走后，我从商店里买了一瓶二锅头，一饮而尽，辣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什么叫完了？

    有本事她真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怕死，就算我真死了，也没人伤心，还少一个人吃饭呢。

    我这?么想着，脑袋里忽然冒出呆瓜的脸，我自嘲的笑笑，将空酒瓶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香，玻璃碎片炸得哪儿都是。

    我冷静的抹了两下眼。

    呆瓜也不会伤心，他肯定恨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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