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阴阳鱼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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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相洞”之事,本乃灵霄宗秘辛,只靠历代掌门口耳相传。上一世,沙海生当作故事讲给冷若凝,冷若凝不知其中奥妙,拿它作睡前故事,又讲给了上官冷忆。

    后来,他发现传闻与宗门圣器相关,便叮嘱上官冷忆不得外传,自己暗中查访,寻觅圣器踪迹,尽管处处心,但终还是究功亏一篑,直到死前都不明白,是谁走漏了消息。

    这一世,冷若凝反而坦然,不仅穿秘辛,更是带着师弟、师妹一同寻回圣器。这倒不是他心宽仇浅,他是想借机试探,是否如他推测,花哲背叛了宗门。

    冷若凝一边,一边细细留意花哲的反应。只见他先是眉头紧缩,似有疑惑;后又双眼发光,似有所欲;后来,只见他悦上眉梢,欣喜感叹:“迎丰台是被战神所削,想必留有剑气。下次再去,我一定要仔细查看,肯定能寻得蛛丝马迹。”

    冷若凝一听,心中警惕起来,花哲对剑道向来痴迷,难道上一世竟是为了无上剑道,出卖了自己?

    ……

    上官冷忆听了上古传闻十分震撼,仔细地观察灯座,发现翠绿的灯座颜色很深,但居然是透明的,透过灯座能瞧见水中有鱼儿在游动。

    那鱼儿全身雪白,素色的鱼鳍如刺插在背上,摆动着白纱一般的尾巴,正朝他们吐气泡,那金色的气泡在水中若隐若现,竟有一番鱼嬉莲叶的情趣。

    他见着有趣,手掌抚上圆盘,轻叩指尖逗弄金鱼。突然,金鱼上冲,圆形的气泡幻化成一道道灵力,径直射来,贞元灯座轻轻晃动了几下。

    “怎么回事?”冷若凝警惕起来。

    花哲一把抓起无心剑,准备随时祭出。

    “大师兄,我害怕。”本来就胆的沙岭雪,吓得一把拽紧了冷若凝的手臂。

    冷若凝镇定自若:“没事的雪儿,想是灯座撞上了鱼。”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上官冷忆大喊:“大家心,有金鱼在攻击。”

    几人立马起身,相抵着后背,祭出佩剑。

    冷若凝看了看宽敞的圆盘底下,除了青色的火焰,什么都看不见。

    沙岭雪紧握冰魂剑,颤颤微微:“你怎知是鱼?”

    上官冷忆紧紧地盯着外面的金鱼:“难道你看不见河里的景象?”

    “不止雪儿,我也看不清。师兄,这是为何?”花哲十分疑惑。

    “听闻圣器皆有灵性,应该是忆儿以血饲它,与灯座有了牵连,才能看清河里的景象。”

    三人仔细想想,觉得此话甚是有理。

    贞元灯座摇晃得更加剧烈,四周的火焰变成了蓝色,花哲感知到情况危急:“师兄,师尊可有讲过应对之法?”

    冷若凝摇头:“师尊他从未下河,想必他更不会料到河的情景。”

    贞元灯座的火焰越来越,就快要熄灭,圆盘从边缘开始往中间裂缝。

    上官冷忆心念一动,火焰立马变得可以透视。

    四人透过火焰,果然看见一条大鱼正围着灯座游转。它身如舟,通体雪白,两颗红眼珠凸在脑门,像是大门口上挂着的红灯笼,又像是泣血未滴的伤心泪。

    冷若凝提醒道:“这是阴阳鱼,通常成双成对,它们有极高的灵智,不定另一条也在附近。”

    “这鱼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大?”上官冷忆大惊失色。

    冷若凝注意到灯座的变化:“师尊曾,贞元燃尽,灯座化回原形。现在火焰变成淡蓝,即将熄灭,我们要心应对。”

    花哲身经百战,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情景,心下不由收紧。

    “啊!”

    大鱼露出两排獠牙,口吐金色气泡,化作灵剑。霎时,十余道灵光刺向灯座,猛烈的攻击吓得沙岭雪高声惊叫。

    “此鱼是来者不善,恐怕是冲着灯座而来。”冷若凝赶紧部署:“等火焰熄灭,花师弟护好雪儿,我和忆儿收回贞元灯座。”

    他话音刚落,最后一丝火苗熄灭,贞元灯座一下碎裂,散落成掌般大的花瓣,浸入河中。

    四人连忙闭了五窍,手持夜明珠,在水中奔游,河底水流湍急,暗流涌动。莲花的清香在水中迅速传开,引来大量鱼群抢夺,白金鱼怒目圆睁,张着血盆大口一通乱咬,搅得鱼群四窜。鱼群抵挡不过,逃窜而去,大鱼调转方向,直逼花瓣。

    沙岭雪受了惊吓,拉着冷若凝不敢松手。他见花瓣被搅得四处乱飘,心中着急,却又行动迟缓,奈何不得。

    好在贞元灯座乃圣器,花瓣间有强大的灵力相互感应。不一会儿,就聚成莲花雏形,剩下的花瓣也朝灯座飘去。

    上官冷忆和花哲滑动手臂,快速向贞元灯座游去。冷若凝以剑作桨,艰难地拉着沙岭雪,紧跟其后。

    眼看灯座化形将要完成,白金鱼一个摆尾,冲了过去,张着大嘴冲着花瓣一口下去,花瓣恰好卡在了它獠牙的缝隙里,下不去,也出不来。

    上官冷忆和花哲立马调转方向,朝金鱼游去。

    金鱼见他们逼追过来,也不逃,只将肚皮越鼓越圆,直接鼓成一个大圆球。蓦然张大嘴,向他们喷出一串金色气泡,化作利剑,直扑当面。

    几人三面散开,赶紧躲避。

    一道灵力擦着沙岭雪脚边过去,她吓得脸色惨白。

    卡住的花瓣受灵力振动,掉落金鱼嘴里,被气泡带入河中,金鱼扫尾冲将过来,欲再夺花瓣。花哲一个回旋,使出了临风剑式“飞觉流霜”,犀利的剑气劈破气泡,震得大鱼晕了过去。

    花哲趁机抢夺花瓣,可他指尖还没碰到,花瓣射出一道红光,将他猛然弹开,撞上了身后的上官冷忆。

    上官冷忆用手指向花瓣,又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协助自己去取。

    花哲领会了他的意,抬手一掌,将他推向花瓣。

    这时,花瓣顺着水流又漂移了方向。

    上官冷忆和金鱼紧追不舍,一鱼一人,缠斗不休。金鱼甩动大尾,卷起河水,化作利剑刺来。

    上官冷忆一招“白纱连水”,将泰遥剑挥成圆圈。河水化作一屏白纱,挡住了攻击。紧跟着一招“皎皎似霞”,催动白纱化作冰锥,穿过河水,向金鱼。

    白金鱼不识闪避,当即中剑,鲜血直涌。

    上官冷忆趁机一展长臂,抓住花瓣,向贞元灯座游去。

    金鱼被疼痛激怒,更加疯狂,呲牙咧嘴追了上来。花哲突然杀出,将它拦下,掩护上官冷忆。

    上官冷忆拿着花瓣,拼命蹬腿,却远远看见冷若凝一手持剑,一手托着沙岭雪的后脑勺,正嘴对嘴的给她度气。他知是在救人,可心里就是不痛快,只盯着冷若凝一通比划。

    冷若凝见他拿着花瓣不游动,心中更加焦急,又有口难言,只得狠狠地瞪他几眼。

    他慌忙移开视线,朝着旁边灯座游去。

    沙岭雪虽有修为护体,但不懂水性,又遭金鱼惊吓,没撑多时就晕了。起初冷若凝心里只挂着贞元灯座,后又担心花瓣被金鱼吃掉,一直没曾察觉她的异样。

    如今花瓣安然无恙,他终于放下心来,才发现沙岭雪没了动静,情急之下,便先给她度气保命。

    金鱼在水里是占尽上峰,使出浑身解数,不一会儿就摆脱花哲,直追上来。上官冷忆一个不留神,被金鱼咬住了手臂。

    鲜血在河水里迅速扩散,花瓣占到鲜血瞬间发出红色的光芒,刺伤了金鱼的红眼。他抓住时机,调动魂力,反身使出临风剑式“鸿雁不度”,这一剑非同可,凛冽的剑气将金鱼绞成了碎片。

    刹那间,方圆几里的河水被染成了红色,金鱼内丹迸出,如一颗金色的珠子在水里闪烁。他展臂一挥,将内丹收入纳镯,拿着花瓣继续往前游。

    花哲被染血的河水激了眼睛,突然感到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躁动,搅得心神不宁。他想起师尊自己体质特殊,不能修炼梵音咒,也不得斩杀灵兽。以往认为师尊偏心,对此半信半疑。如今看来,师尊所言非虚,竟连灵兽的血都能扰乱心神,他顿时心生愧疚。

    他赶紧默念静心咒,平息了躁动,游了过去。

    上官冷忆把花瓣抛向灯座,贞元灯座瞬间化成了一朵红莲,缩到手掌大。他赶紧抓住灯座递给了冷若凝。

    冷若凝赞许地看着他,刚才见他就要败下阵来,心急如焚。谁料他扭转局面,不仅斩杀了金鱼,还得了内丹。

    冷若凝收好灯座,从纳戒里取了捆灵索,准备将沙岭雪绑在背上。他正要挽手,捆灵索被上官冷忆抢了过去,结结实实地绑在了腰间。

    四人借着夜明珠的微光,在一片红色的河水中继续下沉。

    冷若凝瞥见上官冷忆一手持剑,一手举着夜明珠,背上还驮着沙岭雪,突然觉得他一夜之间长大许多,心里既欣慰又失落。

    【作者有话:不急,后面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