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师弟撒娇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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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浩瀚的河里,夜明珠的光如一点星火,已无法照亮四周。黑暗中,贞元灯与圣器感应,青色光芒越发明亮,从指冷若凝缝中透出。

    四人顺着流水快速下沉,大约半柱香后,四人在贞元灯座的指引下,滑过了一道崖口,沉到河底,落在了一个石洞里。

    冷若凝赶紧解开捆灵索,瞅见上官冷忆手臂血流不止,衣袖被染红了好大一片,便将沙岭雪交给花哲照看,忙从纳戒取出凝血丹,给上官冷忆服下。

    上官冷忆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冲他一笑:“谢大师兄。”

    俩人拿着贞元灯座,在四周走动查看。只见地上是厚厚淤泥,洞中央有一泓池,池中水浅,养有一条鱼,透过澄澈的池水,一眼就能看清底下的淤泥。

    上官冷忆使劲踩了几脚,所陷不深,心中起疑。他常在宗门续缘池中挖藕,对淤泥自有一番研究,便觉着这池中淤泥很是特别,面上稠软,底下坚硬,便运气跺脚,池水四溅,落到了冷若凝的脸上。

    冷若凝正举着灯座,查看洞壁,突感脸上一阵冰凉,回头只见上官冷忆弓着背,在池中抓鱼,一声大吼:“忆儿,你在干嘛?休要在此处玩闹!”

    上官冷忆偏头冲他笑笑,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声些,又转过头紧紧盯着水里的鱼儿,双手突然一捧,竟抓到了鱼儿。

    冷若凝见他不知悔改,还如此顽劣,心间火冒三丈,几步窜到他跟前,正要一通训责。

    上官冷忆把鱼捧到他面前:“大师兄你看这鱼,是不是与河里的白金鱼一样?”

    冷若凝借着夜明珠的光,仔细瞧了瞧,只见这金鱼和刚才那条一般模样,只是鱼身通黑,硕大的脑袋上也挂着灯笼眼,但只有一颗红眼珠,另一侧黯淡无光,似乎已经瞎掉。

    冷如凝正欲伸手摸摸那只瞎眼,鱼儿一个摆尾,腾空跃起,幻化形态,展翅而去。

    “嗖嗖嗖……”黑金鱼化作了‘飞鸟’,几下就溜出洞口。

    三人看的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上官冷忆若有所思:“大师兄,你看那白金鱼与这黑金鱼像一对吗?难道那白金鱼也是从这儿出去的?”

    冷若凝被他一语点醒,连声道:“正是这里,正是这里。此处水池便是‘成相洞’的入口。”

    冷若凝看了看脚下,抽出临风剑,一招“水拂相思”,携起池水一丈,往旁边厚厚的淤泥冲去。霎时,淤泥被冲刷干净,底下的岩石透出红光,将整个河洞映成一片血红。

    沙岭雪被动静惊醒,睁眼就看到血红的三人,以为还在河里与那怪鱼搏斗,吓得一声大叫。

    “师姐,终于睡醒了?难得出来历炼,却错过了‘飞鱼出洞’,那可是难得的奇景矣。”语气里尽是惋惜之意。

    “鱼还会飞?臭冷忆,尽瞎。”沙岭雪根本不信,冲他瘪嘴。转身对花哲道:“谢谢花师兄的照料。”

    花哲只无奈地摇摇头。

    四人借助暗红的光亮,看见洞岩上隐约划有许多剑痕,虽不明显,但细看之下,仍能辨出临风剑法的走势。

    冷若凝看着剑痕,疑惑重重:“师尊曾千百年来,宗门只有一人来过这里,怎会有如此多的剑痕?”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谁?”

    “沙家先祖沙渺淼,但据他没用贞元灯座,当时是直接跳进沉香河的。”

    “什么?直接跳河?”沙岭雪眼睛睁得斗大,不敢相信。

    花哲赞叹不已:“那先祖的修为肯定很高,不然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那刚才的怪鱼吃掉。”

    “嗯,故事里的先祖很是仙风道骨,他当年出河上岸时,背上还驮了个人,他手提红莲灯,脚下生莲,踏莲而上,河水翻涌,龙鱼飞跃。后来,他难忘此次历炼,常到河边舞剑,感念机缘,开创了九式临风剑,每式下含九招,每招既可单使,又可归聚为一招剑式。”

    提起剑法,花哲便十分激动:“原来临风剑式来历如此传奇,真乃天神点化。”他颤抖着手指,轻轻抚过洞壁上的剑痕:“想必这也是仙人所留,其中应藏着剑道精髓。”

    上官冷忆猜测:“二师兄,不定‘成相洞’里还留有剑道,可以让你好好研修一番呢。”

    花哲兴奋不已:“忆儿得有理,师兄,我们还是赶紧找入口吧!”

    冷若凝见他如此着急,心中狐疑,他到底是真的痴迷剑道,还是借此掩饰真正的目的?

    ……

    冷若凝走到干涸的池中,拔出临风剑,插入池底岩石,岩石陡然下陷。

    “你们快过来,这应是沉香石,是入洞的机关。”冷若凝冲旁边的三人大喊。

    三人几个箭步,一齐跳了下去。

    沉香石载着四人慢慢下落,冷若凝警惕地看着周围。沉香石的光芒慢慢变弱,直到消失,四周一片漆黑。黑暗中,沉香石突然停住,一阵凉风徐徐吹来,耳边响起悠长的回声,时而似哨子清脆,时而又似闷雷隆隆。

    沙岭雪紧紧抓着冷若凝手臂,吓得直哆嗦,一下子又晕了过去。冷若凝只感到她身体一软,不明情况,心急如焚。

    花哲赶紧掏出夜明珠,借助微弱的光亮,看清面前是一个甬道的入口。

    “雪儿醒醒!”冷若凝轻声唤沙岭雪,可她毫无反应。

    上官冷忆忙抱起沙岭雪,走进甬道,扶她靠在墙壁上,探探心脉,又将夜明珠凑近了些,仔细一看,笑了起来:“呵呵呵,大师兄放心,师姐没事,估计是吃得太少饿晕了!”

    冷若凝听他嬉笑,瞪了一眼:“我看是你饿了吧,贫嘴也不看个时候,真是个孩子。”

    上官冷忆听他拿自己当孩子看,心中一阵难过。他哀怨地望着冷若凝,只见俊美的脸上神情严厉,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三人拈诀烘干了衣服,上官冷忆从纳镯里取了暖身玉,放在沙岭雪的外袍上,湿漉漉的衣袍一时水汽蒸腾,即刻干爽。

    花哲见玉石神奇,叹道:“忆儿的玉石好生奇特,竟不需灵力催动,便能触发。”

    “二师兄,这不是玉石,是我娘特意做的法器,专用来烘干衣裳的。”

    花哲羡慕道:“忆儿真幸福,上官前辈不但亲手为你缝制衣裳,还给你做这等精致的法宝。”

    上官冷忆见他喜欢,拿起玉石,递给他:“二师兄喜欢,那就送与你吧。”

    花哲没接:“不行,我怎能占了忆儿的法器,前辈要是知道了,定会伤心。”

    “二师兄,你就拿着吧,我有好几个呢。”上官冷忆把暖身玉塞进花哲手里。

    花哲看着手中的法器,心中一片暖意。他自就跟着师尊,二十多年间也无家人来探望,他渴望家人的温暖,便把师尊和同门视作亲人,对同门之谊更是珍视。在他的记忆中,似乎爹娘从未留给自己任何东西,随着岁月增长,已记不清他们的模样。

    “咳、咳、咳。”冷若凝泡了河水,旧伤发作,感到胸心口的伤痕微微裂开,他赶紧点了穴位止血,暗自担心:重生后,这修为才有提升,怎么身体反而更加羸弱。

    花哲连忙扶他坐下,紧张道:“师兄你没事吧?”

    “大师兄,你伤到哪儿了?我看看。”上官冷忆见状,知他伤口迸裂,但又碍着花哲,不便细,只伸手就来扒冷若凝的衣服,检查伤势。

    他手指刚碰到脖颈,冷若凝体内灵力骤然波动,心神不宁,一掌推开上官冷忆,生气道:“除了你惹我伤心,谁能伤得了我?”

    冷若凝这话搁在以前倒也寻常,可如今上官冷忆听了,心中别有一番亲密,刷地脸红到了耳根。

    他顺势把受伤的手臂一伸,对冷若凝撒娇道:“大师兄,我手臂的伤还没好,你给上些药呗。”他一边着一边拉下衣衫,露出肩臂,等着敷药。

    花哲见二人情景,心似明镜,便退到一旁照看沙岭雪。

    冷若凝原本一腔怒火,但见上官冷忆肩膀血肉模糊,隐约看见上下两排牙印,十余个洞深浅不一,深的都能看到白色的骨头,浅的皮肉血烂。

    冷若凝看得心疼,皱起眉欲言又止,全然忘记了心中不快,赶紧取出药水,给他冲洗伤口。

    上官冷忆见他担心自己,心花怒放:“大师兄,别担心,我不怕痛。”

    冷若凝刚从纳戒里取出“百灵散”,正要敷药,见他一脸的笑意,心中怒火重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药塞给一旁的花哲:“你给他敷吧,我去前面看看。”

    花哲虽寡言少语,但观察他俩的举止,几分明白上官冷忆的心思:“师兄,我没空给忆儿敷药,我还要照看雪儿呢。”

    “那就等你照看完雪儿,再给他敷,反正多等一刻,他也死不了。”冷若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望着冷若凝的背影,上官冷忆垂头丧气,自言自语:“我这次弄巧成拙,惹他生气了。”

    花哲见他手臂狰狞,又神情失落,心疼道:“雪儿已无大碍,我还是先给你敷药吧。”他从纳戒里取了刀,剜掉烂肉,散上‘百灵散’。

    “哎哟!!!二师兄,你轻点,很痛的。”上官冷忆疼得咬紧牙关。

    花哲玩笑道:“刚才还不怕痛,这会儿又喊痛?你还真是吃饭看菜,话看人。哎!亏我还以为你是真男人呢,末了,还是个孩子。”

    “谁我不是真男人了?我都十八了,别再拿我当孩。”上官冷忆有些急了。

    花哲给他包扎完手臂,低声叹气:“忆儿,你确实不了,该知晓爱上这个人,你得对他有价值,你的付出才会得到重视。”

    上官冷忆虽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既然被他看穿了心思,也不再掩饰:“二师兄赶快,我要怎么做?”

    花哲摇了摇头,指了指他心房的位置,又指了指手臂的伤,笑了笑:“忍着点吧,真男人就别痛,师兄这药有奇效,很快就会好的。”完把药塞到他手里,去照看沙岭雪了。

    上官冷忆思索片刻,百思不得其解,诧异道:“不对啊,二师兄,是如何知晓我爱上了若凝?”

    【作者有话:铃铛:谈谈恋爱,杀杀怪。下章有糖,甜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