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公”黑化“啦! 灵魂契合度: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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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殿下要来府上住的事情, 就连孙绎本人都感到意外。——他没想到永王和皇后一脉突然携手发难,得高贵妃措手不及之际,后者竟会如此信任自己, 也没想到偌大一个京城,高贵妃能信任的人居然只有自己。

    一时间不知该是为自己感到欣慰, 还是为高贵妃感到悲哀。

    但更重要的是……

    殿下她, 在太监的府邸能住得惯吗?她若是觉得委屈、觉得反感, 他又该如何哄她?若是这府上住不惯,她会不会恨屋及乌,连带自己一起厌烦上了?

    “公公, 您愁殿下来到府上后如何相处吗?”徐朝阳临时入住孙府,最高兴的人就是阿伴了。

    他笑眯眯道:“公公不必发愁,有阿伴在,公公不必和殿下多做接触,阿伴来当这个传话筒就好!”

    “……”

    孙绎闻言,顿了顿。

    旋即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向阿伴,蹙眉:“你和殿下关系很好?”

    “是呀是呀!”阿伴回答得毫不犹豫:“殿下亲口过哒,我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太监。”

    “……”

    孙绎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声线更沉:“你很喜欢她?”

    “是呀是呀, ”阿伴疯狂点头:“阿伴最喜欢殿下了!还有偏院那边居住的秋香姑娘,她也特别喜欢殿下!”

    话落, 阿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挠了挠头。为难道:“可是秋香姑娘她还不知道殿下就是殿下呀……”

    孙绎忽然起身, 淡淡道:“我会安排好殿下入府后的一切, 不需要你多事。往后也不用你传什么话,你莫要主动接近殿下,以免惹祸上身。”

    “啊?”

    阿伴没想到公公突然就不让自己接触朝阳殿下了, 宛如一个被母亲拒绝和好友玩耍的孩子,委屈:“公公不该对殿下一直抱有偏见,她人真的很好,很善良的……”

    “够了!”

    ——以为他不知道她人很好、很善良么?他比谁都清楚她的好!

    孙绎不想再跟阿伴多言,转身:“那个秋香姑娘,我去见见。”

    秋香自从来到孙府以后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孙绎,每次都是互换之后徐朝阳过来陪秋香聊天。除此之外的时候,秋香姑娘是“自由身”,只要行事低调一些,不出现在真正的孙绎面前,他也不会多管。

    毕竟是殿下接回来的人。

    她喜欢,就随她去。

    只是这次情况不太一样,真正的徐朝阳入府之后或许要主动来跟秋香接触。此女出自烟柳之地,不明身份,谁也不知道她是否包藏祸心。若是走漏了不该走漏的风声,导致殿下出事儿……

    孙绎双手攥了攥拳,他不愿细想下去!

    彼时,秋香院。

    “有效情报,最近孙府有位大人物要来,你不想知道是谁?”一身白衣虎纹绣纹的男子坐在房梁上,调笑的眼神和语气,居高临下地看着秋香。

    “封公子,”秋香冷漠道:“秋香不过是公公花钱赎回的妓子,并非这偌大孙府的女主人,对这些不感兴趣。”

    “哦?”

    封公子一点儿都不嫌她扫兴,反而更加兴致勃勃:“是我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宫中来的呢。虽然你不感兴趣,但谁知道孙绎那太监感不感兴趣呀!”

    孙绎那太监是个闷骚的,平常时候一副不近女色、对谁都淡漠疏离的姿态。但此人一旦兴致上来就会找秋香寻欢,二人一待就是整整一宿。

    虽然秋香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封公子”根本不信!他几次试图对那死太监出手,都被秋香姑娘威逼利诱地拦截下来,一看就是二人互通情愫已久,否则以秋香凉薄的性子不会这样!

    如此一来……

    秋香果然面含怒色:“你什么意思?”

    “那朝阳殿下据生得天姿国色,万一太监起了贼心……你就不怕他对你不忠?”封公子眯了眯眼,语气诡谲。

    “住口!”秋香愤怒:“我和公公不是那种关系,公公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你若再敢胡,我便不会再给你们封家面子,直接一针将你毒死了事!”

    封公子佯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正要话,表情忽然一变。随后古怪地开口:“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那太监绝非良人。”

    言讫,瞬间飞身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刚被秋香和那封公子大肆议论的孙绎立在房门中间,他身姿清瘦,容色阴柔,看上去挺赏心悦目。

    但今日的孙公公与平常有些不同。

    秋香看了他一眼,皱眉:“公公?”

    “嗯。”

    孙绎很少和女子近距离接触,一时有些紧张。他不知徐朝阳平日里都是如何跟秋香相处的,也不想跟面前这个陌生女子废话,便生硬道:“最近府上有事,你不要随意进出院门,老实呆着。”

    “有事?”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孙绎,并非歹人易容,秋香偏了偏头,媚笑道:“公公的有事,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府上么?”

    “不关你事。”孙绎声线微扬,听起来略嫌尖锐。

    完,他转身想走。

    但秋香既然已经发现了孙公公今日的异样,就不想善罢甘休。她眼珠一转,立时扑上前去,一头扎进孙绎怀中:“公公,您怎么了?您忘了上次和奴家还没进行,今日怎么可以……”

    “放肆!”

    孙绎蓦地推开秋香,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只当殿下接这女子入府只是看她可怜,或是二人聊得投缘。可是听秋香的意思,难不成殿下用他的身体和女子……和女子……不,不不不。

    他不敢再往深处想,喉咙间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

    嚯……

    秋香见状如此,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激动之色。孙绎这一推,对她来轻飘飘的,完全不够看,但她还是故作柔弱地往后退了两步。

    委屈:“公公是对奴家腻了吗?”

    “……”

    半晌,孙绎才手掩胸口,艰难地吐出一句:“滚开。”

    紧跟着转身、推门,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一般逃之夭夭。

    秋香眯了眯眼,玩味的笑容中又带着几分森然。

    曾经她也试图忍着对太监这般残缺肮脏之人的恶心,主动对“孙公公”投怀送抱,那时候的“孙公公”也是落荒而逃,却努力解释,努力不出口伤害到她。

    那之后,她就知道“孙公公”对自己并没有不轨之心。

    而今日这番试探,让她确定了此孙公公非彼“孙公公”,她那如同知己、武艺高强却温柔似水的孙公公,被一个毫无情趣的,真正的死太监给代替了!

    “封公子,”秋香唤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

    徐朝阳趁着夜色来到孙府门前,只觉新鲜:“原来,深夜里的宫外宁静至此,若是阿伴那样的胆子,只怕会吓得连门儿都不敢出吧?”

    “奴婢也害怕呀!”锦云拉了拉徐朝阳的袖子:“殿下,咱门快进去吧?”

    徐朝阳还想欣赏一下街边零星灯笼照映之下的寂静的夜,却无奈锦云是真的害怕,只好依着她的意思,提前进了孙府。

    “殿下。”

    孙绎就在门口迎接,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见徐朝阳进来,提步想要上前,却不知为何又退了回去。

    他垂首,淡淡道:“微臣带殿下去新收拾的院落歇息。”

    徐朝阳对孙府挺熟悉,走着走着便疑惑:“孙公公,这里不是玉盘院吗,该不会……你想让我住这儿?!”

    玉盘院是整个孙府占地最大,装潢最为精致考究的院落,甚至不输皇宫。顾名思义,那应该是孙绎给郭明月准备的居所。徐朝阳第一次路过玉盘院,在心里不住喟叹孙公公可真是把郭明月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不?连院子都给准备好了!

    可是现在,孙公公想把这院子让给她住?

    徐朝阳连连摆手:“孙公公不必这么客气,我用不着住这么好的院子。你把我安排在秋香院旁边的院子里吧,啊?”

    她不提秋香还好,一提秋香,孙绎浑身僵冷。

    “就住这儿。”

    孙绎语气冷硬,示意锦云搬东西。

    他则站在徐朝阳身后,忽然开口:“殿下,给这处院落取个名字吧。”

    “嗯?”

    徐朝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拒绝,又听孙绎继续:“微臣不想再听到先前那个名字,还请殿下成全。”

    他一贯平静如水的语气,如今却微微颤动,荡漾着几许波澜。

    徐朝阳像听到了天大的八卦一样,忍不住捂嘴惊呼:“孙公公,你、你该不会……该不会已经不喜欢明月了吧?!”

    她语气里浓浓的惋惜之情是什么意思!

    朝阳殿下跟明月郡主自幼不和,此事人尽皆知。

    那么跟郭明月厌恨徐朝阳一样,徐朝阳也应该是讨厌极了郭明月才对。

    一个劲儿撮合他和她讨厌的人,是不是也可以证明,她也讨厌他?

    讨厌他,为什么不明摆着表现出来,总是对着他笑,笑得那么好看,让他常忍不住地幻想和痴恋……

    该死!

    自厌的情绪陡然爬上孙绎心头,他忽然别过脸庞,轻笑了一声:“殿下就这么希望微臣心悦宁远郡主?”

    “那不然!”徐朝阳伸出十个手指头:“我为了成全孙公公的心意,跟郭超赛马,赢了整整一二三四五……十五圈!比十还多五圈呢!”

    还有这院子,她也不能住。

    ——万一哪天孙公公对明月回心转意了,自己得多尴尬?

    “孙公公,”徐朝阳好言相劝:“心悦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把先前的努力全都浪费掉了呀?”

    殿下蹦到孙绎面前,仰着脸儿看他。

    孙绎正好侧低着头,不得不与她水灵灵的双眼四目相对。

    “……”

    他看了徐朝阳一会儿,忽然又是一声轻笑:“殿下不愿住这儿?”

    “嗯嗯嗯!”

    “好啊,”孙绎收回眼神,一个抬手示意下人们停止动作,转而扬声:“殿下的行李,搬我院里去。”

    诶诶诶!

    徐朝阳大惊失色,一把拽上孙绎衣袖。

    这次对方没有像往常一样挣开然后再自嘲几句,反而回手捉住了徐朝阳被衫袖笼罩的细腕。

    徐朝阳浑身一震!

    只见这太监低下身形,眸色沉冷:“殿下可知,这是何处。”

    “孙、孙府?”

    “人在孙府,就该听姓孙之人的话。如果殿下想做主,那除非殿下也姓孙,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