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公公他超细心的! 灵魂契合度:22%……
“嗯……”
徐朝阳想了想, 觉得孙公公所言好像不无道理。——既然她又不姓孙,现在来到孙府就是“寄人篱下”,都已经寄人篱下了, 住在哪里又怎么能挑肥拣瘦呢?
于是只好放弃了跟秋香做邻居,任命地跟随孙绎来到他的院落。
“孙公公的院子最是无趣, ”一边走, 徐朝阳一边评价道:“除了书房还有点意思意外, 其余一概无聊,一点可供娱乐的设施都没有,是吧锦云?”
玉盘院倒是设施好, 但殿下您不去呀!
这话锦云不敢直,只是低声:“我的好殿下,您可点儿声吧。您就没发现,孙公公他有点不高兴了嘛……出宫之前,娘娘亲口嘱咐的话您都忘了不成!”
“我没忘啊。”
徐朝阳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抿抿嘴:“母妃是叫我不能明月不好,我也确实没啊。你看,我努力撮合孙公公和明月,孙公公他还是不高兴了!要么以后我还是少跟孙公公话吧, 可能,他只是讨厌我而已?”
主仆二人这么一合计, 觉得孙绎可能确实是讨厌徐朝阳而已,所以才两句话就生气了, 还要让她入住他的院落方便监视。
现在这寄人篱下的, 自然不能反抗。
最终徐朝阳看了看走在前方的孙绎,又看看锦云,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惹不起,咱们躲得起!”
两个女子不知道的是,她们二人的悄悄话顺着夜风,早就飘进了孙绎的耳朵里……
翌日,清。
朝阳公主连夜从宫中离开前往蜀地住的消息传遍了各宫各院,自然也传入了顺帝耳中。
顺帝蹙眉:“朝阳这孩子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也不懂事吗?现在正式她的重要时候,萨兰王子为何留在宫中这么久,是为了促进和亲的事情!”
“就算不是和亲,朝阳也该嫁人了。濒临此时,你却将她送走,到底是怎么当娘的?”
“陛下!”
高贵妃跪倒在地,垂泪道:“朝阳是臣妾唯一的女儿,也是您唯一的女儿!她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您是很宠爱她,可是……您没法像宠爱她一样,宠爱臣妾和阿烨,不是吗?”
“您以为只要您足够宠爱她就够了吗?她的身份是如意令,却也是穿心箭!暗中盯着朝阳的人太多了,臣妾没办法,必须在此时将她送走,如果您真的公平公正,就应当理解臣妾的做法。”
“你是,皇后和阿辉?”
顺帝嗤笑了一声,连连摇头:“真是妇人之见,愚不可及!皇后且先不论,就凭徐辉和朝阳的关系,他怎会忍心伤她?莫怪朕话难听,你这女人,入宫这么多年也学不会大度些。”
徐辉或许对徐朝阳并无恶意。
可如今太子之位争夺在即,徐朝阳跟徐烨之间是同胞兄妹。谁能保证,曾经的徐辉疼爱朝阳,就会疼爱一辈子?
就算徐辉不愿,难道皇后就不会逼着他伤害朝阳吗!
更何况……
皇后这边的势力不止宁远候郭家一脉,她能在人证尚在的时候帮“派人刺杀朝廷钦差总督孙绎”的宁远候世子成功开脱,就证明这些年来她暗中发展的势力早就强大到足以跟东厂以及高世英对抗了。
他们想对徐朝阳下手,以徐朝阳的性子,还是躲远一点儿才能不被波及。
“罢了,朕不愿和你多!”
顺帝见高贵妃哭的伤心,也动了恻隐之心,便道:“你不必这样哭哭啼啼的,既然朝阳愿意出去散心,那就散心一个月。可她成亲的事,最近你必须上心。”
“爱妃啊……”
他起身,将高贵妃扶起揽入怀中:“朕的几个子女皆尽优秀,这其中有你和皇后的功劳。当年先皇后和先太子一事,让朕大受击,所以才一直未曾另立太子。”
“你放心,朕立太子时,一定公平公正。只是你和皇后,也当和谐相处,后宫和谐,我朝才能福泽绵远,昌盛万年!”
高贵妃依偎在皇帝怀中,不再话了。
她知道无论自己再多些什么都是无用,在皇帝眼中,现在这样表面平静的境况已经十分完美。他自信而自负,就算知道后宫暗潮涌动,也会觉得不过区区女子而已,成不了气候。
可是从古至今,后宫乱政的事例难道还少么?
高贵妃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苦心孤诣地钻营干政,可是她不钻营,就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儿。就算皇上现在百般保证也是没用,人都是会变的……
比起皇宫内波澜暗涌,孙府倒平静许多。
徐朝阳刚来孙府,一心觉得自己“寄人篱下”,老实得像只鹌鹑。她虽跟孙绎住在一座院子里,但整天避着对方出没,二人基本没见过几次面。
一日、两日……
一连五六日过去,徐朝阳便受不了了。
某日,大早。
仿佛忘了自己之前惹不起躲得起的决定般,徐朝阳拉着锦云跑到孙绎房前抗议:“孙公公,放我出去,我要去城东逛逛,顺道买点儿油酥饼吃!”
——她是在是太闷太无聊了,她想出去逛街!
“……”
一阵沉默过后,徐朝阳更大声音地抗议道:“孙公公不要装睡,这个点儿你是肯定要起的!你若不赶紧回话,我就坐在你这门前,今儿个一整天,你都别想出门!”
这威胁果然管用,房门瞬间便被推开。
孙绎今日不去东厂也不上朝,穿着一身白色的简便襦絆。一身白衣衬着他白皙的肤色,三千青丝乌漆漆地披散在肩上,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
他淡淡开口:“微臣清早已经帮殿下买好了油酥饼。”
“啊?”
徐朝阳失落,她虽然很爱吃油酥饼,可她更想出去玩呀!于是道:“你买的不够吃吧,我想吃……”
“买了五十个,若还不够,殿下先吃着,微臣再派人去买。”
“……”徐朝阳哑口无言。
自从她住进孙府,便发现自己的人身自由竟然比之前在宫中的时候还遭到限制。她甚至不被允许去秋香院里找秋香聊天,也不能随意出去逛街。
甚至先前频繁的神魂互换,自从她来到这里也再没有发生过。
那来孙府还有什么意思?
真是来了个寂寞!
一身白衣的孙绎从房门中步了出来,抬手递给徐朝阳一枚红色荷包,道:“荷包,缝好了。”
红色荷包绣得仔细,针脚虽然笨拙却十分细密。图案上的猫咪,不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却也十分憨态可掬。
“孙公公,你真厉害!”徐朝阳真心实意地夸奖。
但她早就忘了荷包上的猫戏图有什么特殊含义,自己那块猫戏图红斗篷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现在,徐朝阳一心只想着离开孙府,出去逛逛。
于是她便讨好孙绎,笑道:“孙公公,这么好看的荷包,我就不要了。你拿回去,找个机会送给明月呗?要是你不好意思,我可以待为……”
“殿下若不稀罕,就还给微臣。”
不必这些有的没的!
孙绎脸色骤变,一把夺过荷包,声线也难以自控的尖锐起来,——最近他越奋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失控就变得越频繁。他甚至开始害怕,倘若有一天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令殿下恐惧记恨一辈子的事情?
最近孙公公是越来越凶了!
徐朝阳望着孙绎因难以自持的怒气而微微赤红的双眼,委屈地后退了一步,摇头:“公公跟明月闹别扭,何必迁怒别人?”
“告诉殿下多少次了,我没——”
孙绎还要再凶,却瞧见殿下的眼眶泛红。
徐朝阳又后退一步,撇了撇嘴:“孙公公,能不能讲些道理?我是暂时寄住你家,但又不是我死乞白赖非要住的。我这几天一直听你的话,一直想哄你开心,你为何要这样欺负我?”
她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好想哭。
但孙公公实在是太坏了,她才不要当着坏人的面儿哭!想着,徐朝阳抹了把眼睛,扭头就跑。
“等一下!”
孙绎伸手,毫无意外地抓了个空。
“……”
好半晌过去,他才缓缓合起掌心。
手里那只精心绣制的红色荷包,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猫咪的五官都团在一起,像极了委屈欲泣的朝阳殿下。
——她哭了。
——她觉得他在欺负她。
——看吧,她果然讨厌他了。
徐朝阳连锦云都抛却身后,兀自一人在孙府跑了挺远,快要到秋香住的偏远时慢下脚步。这次孙绎没有派人拘着她,她便想去看望一下秋香姑娘。
只是……要怎么跟秋香姑娘解释神魂互换的事啊……
“朝阳殿下?”
前行两步,身后忽地飘然落下一个人影:“我知道你想离开孙府,出去逛街,是也不是?”
“你是何人!”
徐朝阳大惊,回身便是一拳往对方面门击去——
偌大京城,她的武艺也算顶尖。
凡是武艺相当,以及比不上徐朝阳的人,在她身后使用轻功都能立刻被发觉。可今日这人却跟了她整整一路,到现在才现身!这让徐朝阳背后冷汗直冒,她并不认为这样的武林高手会是孙绎府上的护卫。
在比武方面,徐朝阳颇有心得。
她并未使出全力与对方拼拳脚,二人了个半斤八两。但徐朝阳已经试探到对方的实力,只一个词:高深莫测!
“你是……孙公公的朋友?”她收了招式,眯眼询问。
白衣男子却哈哈一笑:“是敌是友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能带殿下出去逛街游玩,殿下不想去么?”
“我自己也能出去逛街游玩!”
徐朝阳自认轻功不差,撅着嘴,脸一扬:“只不过我胡乱离府,孙公公会着急生气的。他其实对我也不差,我不能总是这样气他。”
“哦?”
白衣男子玩味道:“可我刚才瞧见,殿下把孙公公气得浑身僵硬、脸色煞白地在院里站了一刻多钟呢!”
“那、那不一样……”
“反正孙公公已经生气,你就一并再气他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气他了,还不行吗?”
见徐朝阳动摇,白衣男子像模像样地给徐朝阳行了个礼:“在下姓封名嗅,还请殿下多多指教!现在我和殿下算朋友了,邀请殿下出去逛街,殿下不想去吗?”
徐朝阳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当然不全是为了去玩儿,她想了解一下这位封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一个武林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孙绎府上来去自如,如果是敌非友,这对孙公公可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其实孙公公这人整体来还是挺好的,徐朝阳不会放任他身边有此等威胁!
晌午,该用膳了。
孙绎吩咐阿伴:“去盯着厨房,把油酥饼用油重新两面煎过后再送去朝阳殿下房里,不要太焦。”
这样她才爱吃。
阿伴心道公公仔细,比他这专门伺候人的想得还要周到。得了吩咐,他立刻准备前去办事。
不料一回身,撞上徐朝阳从宫中带来的掌事太监,太监都如筛糠:“阿伴公公……我家殿下她、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