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回湘南(四)
战蟦和苍鹰二人在斗中行惯,便擅长藏匿。由他二人在外放哨最合适不过。百里刃和楚天阔进了府中,照着先前准备,往着目标而去。
南王的目标是最大的,对百里刃来,这么多年暗堂做了成百上千的暗杀生意,如今省了发号施令,也算是捡起老职务来干了。再加上先前便是他潜入探看的,对府邸门路熟悉的很,更容易得手。
按先前所约定。只要南王一死,百里刃得手,便发信号弹,众人撤离。楚天阔让他们先走,去寻魏淞队伍,城外有北斗盟接应的人,他们一旦出城,便往北去,届时碧鸢会替他们解决后顾之忧。
楚天阔这边一开始倒也行事顺利,照着之前地图所标示,倒是不多时便找到。
战蝉居所较为偏僻,四周巡逻的人也少,本身就是尊杀神,哪里用得着什么人守卫。
这宅院冷清,连个随侍的下人都没有。但又一想战蝉如今的性情,估摸着一般人也不敢伺候在他身边。
今夜无月,乌云蔽日,倒是杀人越货的好光景。
楚天阔从屋顶上落下,伸手想去将门推开,却听身后传来一人笑声。
“许久不见,楚师弟倒是跟着魔教学了这档子事儿了。”
彤鹿语气之中尽显嘲讽,楚天阔皱眉转回身,他方才看时,分明院中空无一有人,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人早已换去了一身内监官的衣服,作普通厮装扮。彤鹿坐在院中石桌边,似笑非笑量着楚天阔这一身夜行装扮:“怎么,特地跑来见情儿的?”
男人本不算转身,只想着将门开,彤鹿却根本没给他这机会。
楚天阔只觉身后杀气袭来,忙转回身去,伸手截住一支飞镖。
“师兄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一见面便动手,好歹也念及同门情谊,客气几分吧。”
彤鹿轻哼:“我倒是对你们客气了,你们何时跟我客气过?”
男人把手里的银镖扔至一旁,开口道:“来师兄又怎在此处?锦王身侧没有你护守,倒也不怕出了什么事情?”
彤鹿却忽然笑了:“难得拿到的机会,就是一时半会儿护不着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机会,什么机会?”
那人笑容妖冶:“师弟问的这问题好生有趣呢。”却见他眼中闪过杀意,“自然是夺了你性命的机会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身后房门被一道气浪掀翻,楚天阔来不及反应,便见几道冰刃擦过他身侧而过。
战蝉缓缓从屋中走出来,手里依然是拿一把由自身化出的寒冰巨阙。
彤鹿早在战蝉出来的时候便已飞身跃上一旁屋顶了,脸上笑容带着几分玩味看着下方已缠斗在一块的两个人。
然而他脸色却渐渐有且暗下来了。
原本他以为楚天阔对上战蝉分明处于下风,那日在罗音堡之内便可见一斑,分明战蝉练至九重之后,楚天阔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可现如今看来,不论战蝉攻势如何,楚天阔都显得游刃有余,看起来短短一月之内,竟是功力精进不少。
楚天阔一直都以守为主,生怕不心伤到战蝉,然而对方却招招狠厉,丝毫不给对方留出退缩余地。
“阿蝉!你冷静下来看看我,我是楚天阔,楚长瞻!”
然而这些话语根本没有,战蝉只是冷着眼,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不断的进攻。
夜幕之下,天边忽然有红色信号弹升空炸响,楚天阔一时分神,便是知晓百里刃等人已经得手,便也不在恋战。想到战蝉眼下境况,倒不如先将他往外引去,在寻办法把冰棺窃走。
这样一番思索倒是让楚天阔的动作慢了下来,恰好让战蝉寻了机会,一脚飞踢,将人勐踹出数里远。楚天阔踉跄起身,别院已有厮杀叫喊声传来,皆是高喊要寻杀南王者的。
抬头望去,战蝉继方才那一重击之后,握了巨阙飞身朝他这边袭来,楚天阔忙往后一退,拍地而起,避开这一杀招。
而那冰阙所过之地,飞沙走石,不论石板器具,具被毁坏殆尽。
墙外有火光亮起,楚天阔怕被发现,遭陷囹囫届时难以脱身,想着还是引了战蝉往墙外而去。
那边百里刃得手之后,将南王头颅放入早已准备好的铁盒之中,抹黑悄然而出,一直到门口与战蟦、苍鹰接上头了,才听见里面女人尖声惊叫传来。
继而是喧哗怒吼,火光四起,到处寻觅刺客身影,而彼时三个刺客早就骑快马往城外而去。
城门之下,伊笑愁抬眼看见那信号弹破开晦暗,便合手一击,缰绳一样,领着马队往城门而去。
百里刃等人到是,便已看到罗音教的人隐没于晦暗之中在城门内外静候,马蹄边是几具已悄无声息倒下的尸体。
三人不免都加了一鞭子,出城门时,伊笑愁看他三人已经出来,想到之前安排,便也未多想楚天阔下落,也扬鞭跟上他们的马,望着北面而去。
城中一时之间乱成一锅粥,直到他们出来,才有士兵齐了马到城门处,本是想下令封锁城门,不要让刺客逃走,却不曾想城门处的守城者竟然也已经惨遭不幸。
一行人知道骑出数里,找到楚天阔所的接头人,方才停下。
几个年轻男人撤去面上头罩,百里刃把手里铁盒扔给北斗盟过来接应的家伙,往回张望了一眼。
战蟦把竖紧的发绳松开,量了他们一行人后,不免眉头微蹙:“楚天阔呢?楚大哥不会一直都没有出来了吧?”
大家停下稍作休整,伊笑愁翻身下马,将马匹绑好,闻言答道:“楚公子走前已经与我好。我们几人先去魏淞部队,他会有办法从城中脱身的。”
百里刃眉头微蹙。这一点,楚天阔并没有和他们明。
“不是好了,以我信号弹为准吗?他不出来,如今城中大肆搜捕刺客,他才刚进城,若被抓了怎么办?”
“也不必担心,楚公子的武功在我等之上,想来他是能够脱身的。”顿了顿,伊笑愁抿了抿嘴唇道,“倒不如听从他安排,我们等他回来便是。”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厚道。要是知道我们出来时,他根本就没跟上,什么我也得进去啊!”战蟦是个直白的性子,闻此言也有些异议,“再了,一边着我哥不能受伤,那楚天阔要是受伤了,你我哥回来能放过我们吗。”
“行了,你们现在那么多也没用。眼下我们也只能往北去遵照他先前安排。不然功亏一篑,没有这手上头颅,只怕楚公子之前所药引也要泡汤的。”
战蟦听伊笑愁这一声呵,不大情愿的撇了撇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好希翼于楚天阔安然无恙。
众人今夜算现在林中歇息,等天亮之后再骑马由那个北斗盟的人带路往魏淞队伍那去。
再石桥城中。
楚天阔此时已将战蝉引出府邸,彤鹿见况不好,忙飞身跟上。他亦不敢跟的太近,如今看来,楚天阔的武功只怕已经高出他许多,战蝉与他对阵,他人若轻易入局,只怕是会被误伤。
南王下榻之处的喧闹声渐渐微弱了下去。楚天阔知道他已经跑出很远了。抬眼时,便能看见不远处的一座古石桥。
石桥镇既然以石桥为名,自然还是因为城中有座自古早时便坐落城中的旧石桥。那桥的传有许许多多,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一处游人观赏,文人雅士好聚集之处。
如今深夜,自然桥四周没有什么人。那敲下流水潺潺,叮咚作响,浓稠夜色中,静谧无声,如若无视,倒也是一处午夜幽会的好去处。
然而身后那丝寒意再次闭上。楚天阔终于停下了飞奔脚步,转身格挡了下来。
战蝉眼中有几分不耐烦。
“你以为你跑的再快,能躲过我的刀吗?”
青年手中阔刃压下,楚天阔手里那把长剑渐渐有裂纹爬上。
“你以为我在躲?”
对方冷哼。
楚天阔手中勐一势力,尚未推开,借对方防守间隙,一掌朝着战蝉腹部丹田处去。战蝉连忙将刀收回,挡下这一击,堪堪后退几步。
却是那冰阙碰撞到了什么,发出“叮”的一声响。
楚天阔趁间隙,将几把飞镖飞出,对方不知为何,动作之中竟有了几分迟疑。直到那飞镖将至眼前,才连忙闪避开去。
四把飞镖大多躲过,却还是有两把划在了身上。但并未伤及肤肉,只是将衣物隔开。
而其中一把,沿青年腰部而去,却是将他腰间所挂之物斩断了绳索。
什么东西,应声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