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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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太后的评价,端亲王妃只是沉默着,既不虚伪的好话表示妯娌之间的友好,也不落井下石。

    扶着老人家躺下去,给她掖好被子。

    太后就喜欢她这样拎得清的性子。

    端亲王妃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担忧地询问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沈麼麽,“太医可有这些药多久才见效。”

    沈麼麽声回话,“太医这都是老毛病了,因为下雪天儿冷了,才又犯了,药要一直喝。”

    眉色间,分明再骂那太医没用。

    端亲王妃叹了口气,太后年轻时被位分高的妃子磋磨,在冬天的湖水里找钗子,救了回来却又被人在药里下了毒,好不容易活下来终究是好落下病根儿。

    不管是宫里那位还是她家夫君,都心疼她得紧。

    见老太太没有睡熟,她想了想提议道:“那平善医术极为了得,让她来给母后瞧瞧吧。”

    太后心中极不屑与贱籍的人打交道,个不好听,那样的人来到凤宁宫都会脏了她的地板!

    就是宫里的戏班子,都是专门的教乐司培养的。

    “罢了,都是老毛病了。”

    老人家在乎颜面节气,端亲王妃无可奈何,等太后睡着了就告退了。

    离开皇宫时,端亲王妃瞧着时间还早,就打算去苏氏药铺瞧瞧那让人担心的丫头。

    到了地方,却发现药铺门口已经堆满了大麻袋。

    那差点被天后收拾的丫头正神气的指挥人一麻袋一麻袋的搬进去。

    “你要的东西都送过来了,我女儿的解药呢?”

    顾徐氏虎视眈眈地站在鄢听雨面前。

    鄢听雨头也没回丢给她一个瓷瓶儿。

    顾徐氏忙脚乱地接住瓶子,“这是解药?”

    实际上只是几颗草药根边角料搓成的丸子,因为顾柔儿根本就没中毒

    鄢听雨却一本正经地嘱咐她,“一日一丸,吃三天。”

    顾徐氏狐疑地晃了晃,“里面应该不知三颗。”

    “多出来的是赠送。”

    因为金城里乱七八糟的传言,心血来潮前来接她的祁北寒听见这句话,眼角忽然抽了几下,关元默默地退开一步。

    平善夫人多精于计算的人了,竟然赠送,怎么看都不正常。

    但是顾徐氏不知道啊,她还以为自己见到宝了,生怕东西被抢回去似的塞进怀里,忽然就换上一张趾高气扬的脸。

    “你个贱人先别急着得意,齐王妃之位一定会是我们家柔儿的,到时候有你好看!”

    所有人看着顾徐氏背后的冷面青年缓缓走近,对还在口若悬河的顾徐氏偷去了怜悯的眼神。

    鄢听雨瞧着祁北寒难看的脸色憋不住笑了一下,然后佯装正经,对着顾徐氏幸灾乐祸的眨了眨眼睛,“齐王来了。”

    顾徐氏先是恐惧正要回头,转念一想却觉得肯定是这女人诈她,回头不就被耻笑了吗?

    “别想骗我!”她一副我要聪明上天的嘴脸,“就是齐王真来了,我也的是事实!”

    祁北寒浑身蓦地迸发出堪比这寒风凛冽的冷气,鄢听雨看在眼里再也憋不住捂着肚子笑了,天将降猪队友于斯人也,必先磨其脾气,一方面为祁北寒感到悲哀,一方面是真的解气。

    “是吗?”

    冷淡的声音一出,凉意从顾徐氏的脚底钻到天灵盖,她僵硬地转身,对上高大的青年的寒星眸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跪下。

    “臣妇有罪!”

    鄢听雨笑得,直接扶着柱子花枝招颤。

    不远处坐在马车上的端亲王妃掀开帘子,没好气的嗔怪,“这丫头,我还以为从南州回来之后就学乖了,怎么又变回去了。”

    侍女明智的不答话,有的人,因为亲近才会把责怪的话得十分亲昵。

    “娘娘,我们还要过去吗?”

    齐王妃遥遥瞥了眼祁北寒,放下帘子,“罢了,回府吧。”

    祁北寒朝街角瞥了眼,越过跪在地上的顾徐氏,却什么也没,更没有任何责怪。

    以他的身份,和一个侍妾的娘家人,没有任何可的话。

    盯着因为幸灾乐祸笑得脸通红的女人,抽了抽眼角,“走了。”

    鄢听雨想要不分开走吧,但目及男人阴沉的脸色,还有一屋子的药草,心情顿时好了,就吩咐接送她的车夫先行一步。

    “多谢王爷接奴家。”

    祁北寒咬牙,“能不能正常话?”

    其他人:“”

    这难道还不正常?

    都平善不识规矩,如今瞧着分明挺懂事的嘛。

    然而上了马车,帘子一拉,鄢听雨立刻就‘正常’了,瞄了眼某个捏鼻梁的家伙,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她连忙抢在他前头开口辩白,“先好,这可真不是我挑事,谁叫顾家上下都没有脑子呢?”

    想起来她就想笑,不过在发觉车厢里陡然降温的气氛,识相的闭了嘴。

    祁北寒瞧着她正襟危坐,眼角上扬却染着的喜色,冷哼道:“你倒是会推卸责任。”

    鄢听雨装出来的正经染上了怒色,“什么叫推卸责任,当初谁让你闯进顾柔儿的院子,活该你取个搅家精进门!”

    这事儿可是她以前的伤心事,那时候顾家办寿宴,不知使了什么门路让祁北寒去喝了杯酒,结果竟然被人发现去了顾柔儿的闺房,因此只好把人娶了。

    现在嘛,这就是祁北寒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她眼睛里脸上都写满了活该两个字,祁北寒一把掐住她的,“你怎么知道此事?”

    “你害羞什么呀?又不是秘密。”

    鄢听雨的笑容里满是恶意。

    祁北寒甩开她的,敲了敲窗框,车夫立刻停下马车。

    鄢听雨不解地看着他,应该还没到王府啊。

    “下去。”祁北寒目视前方吐出两个字。

    鄢听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微张盯着他。

    祁北寒转过头,她这副傻样儿就落入眼帘,冷冷地勾起嘴角,“我让你下去。”

    气得都忘了自称本王。

    鄢听雨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着窗外,“都下雪了,天寒地冻的你让我出去?!”

    一阵寒风应景儿刮进来,精神抖擞的鄢听雨立时打了个哆嗦,连忙拉紧披风,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缩在角落里。

    用行动表明自己不出去的决心。

    祁北寒瞪着缩成汤圆儿的她,敲了敲柜,“别让本王第二遍。”

    鄢听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