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太后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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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既冷,又宁静,只剩下老狗在冬夜里大声吠着。

    只是半夜里鄢听雨却醒了过来,眼前呼呼的冒热气,不用摸额头也知道,发烧了。

    把被子里的汤婆子掏两个扔地上,又把最上面的被子揭开,试图降温,结果温度却又往上爬。

    整个人烧得晕晕乎乎的,正要叫人,却发现睡在耳房的秋叶举着蜡烛推门而入。

    莫非她侍女和她还心有灵犀了?

    秋叶以为她还没醒,轻轻推了她一下,“夫人,王爷来了。”

    鄢听雨以为自己做梦呢,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谁?”

    “王爷。”

    秋叶扶着她,一摸就发现了问题,立刻紧张地摸着她的额头,“夫人您”

    话还没完,祁北寒就披着玄色大氅,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看着脸红彤彤的女人眼神微眯,“起来,去宫里给太后瞧病。”

    鄢听雨愣是被他裹进来的寒气给冻了个哆嗦,秋叶又急又担心,正要跟王爷夫人生病了,却被鄢听雨按住了。

    “去准备衣裳。”

    宵禁时间要召她进宫,太后恐怕很不好了,耽搁片刻都要掉脑袋。

    秋叶也知道,连忙去衣柜里给她扒拉衣服。

    祁北寒看她盘腿坐在床上,挖出个汤婆子抱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就跟那守着火炉子打盹儿的胖猫儿一样,忍不住对收拾衣服的秋叶吩咐道:“下雪了,拿厚衣服。”

    关元默然,继发脾气之后,竟然还能关心衣服了。

    秋叶也吓了一跳,连忙照做。

    鄢听雨却道:“拿薄些的。”

    她在发烧,不能穿太厚,祁北寒不满地瞪着她,非要跟他唱反调是吧?鄢听雨眼前覆着水雾,水水润润地瞧过来,不出的魅惑动人。

    祁北寒心念一动,坐在床边捻起她的下巴,借着微黄的烛火瞧着。

    不然怎么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

    凝脂肤,玫瑰唇,即便是令人厌恶的脸,都能瞧出朦胧纤细的美感来。

    气氛正怪异,秋叶拿着衣服都不敢上前来打扰,鄢听雨双眼微眯,动了动鼻子。

    “阿嚏!”

    祁北寒反射性闭眼,脸上不可避免地溅了几滴唾沫星子,微凉的触感令他捏着下巴的越来越紧,恨不能一下子给捏碎了!

    鄢听雨讪笑着拿开他的,“有点冷。”

    “哼。”

    祁北寒甩袖去了外间。

    穿戴整齐,拿上急用的药箱,鄢听雨忙不迭跟着祁北寒出门。

    奈何男人腿长步疾,她跑都跟不上,甚至因为地滑差点摔跤,八看她滑一段儿跑一段儿也不是办法,便蹲在她面前,“我背你走。”

    走在前头的祁北寒咬牙,转过身来,在鄢听雨不解地目光中拿过药箱,塞八怀里,然后揽住她的腰,直接夹在腋下大步前行。

    鄢听雨:“”

    好吧,她放弃抵抗了。

    秋叶没办法跟上,只能在医芳院门口担心地目送他们远去。

    到了午门,八也不能进去,鄢听雨示意他不用担心,跟着上了祁北寒的马车。

    傍晚发生的事情被夜幕一遮,好像就成了梦境。

    鄢听雨正难受,靠在车璧上半梦不醒的。

    祁北寒放在膝盖上轻轻瞧着,抿着嘴唇轻瞄她紧闭的双眼,卷翘的眼睫毛,微微撅起像是在吃糖吧唧两下的嘴,忍不住开口,“你”

    鄢听雨耳朵里嗡嗡叫,有些难受地挥了挥,“唔别吵。”

    紧赶慢赶到了凤宁宫,鄢听雨背着药箱一进去,就被当朝几个大佬虎视眈眈地盯着。

    皇帝、皇后、端亲王两口子,据几个皇子正在赶来的路上

    什么瞌睡病痛全都飞走了。

    她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自己还能不能后者走出去。

    旁边几个跪得五体投地的御医太医瑟瑟发抖,自下而上给她投来希冀的眼光。

    鄢听雨咽了咽口水,太后,怕是真的不好了!

    皇帝一双看似古井无波实则波涛汹涌的眼睛盯着她,“平善,今日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把抬治好了!”

    鄢听雨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来,“是。”

    跟着麼麽来到里间,鄢听雨立刻放下药箱,坐在太后床边屏气敛神把脉,越是摸,眉头就皱得越紧。

    看得边上的祁隆昶兄弟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她久久不话,祁隆昶忍不住问她,“我母后到底如何了?”

    方才那几个庸医都让准备后事,要不是不想脏了凤宁宫,都想他们拖出去砍了!

    就在这时,鄢听雨摇了摇头,“不太好。”

    祁隆昶眼睛一瞪,正要发难却被端亲王按住,两人盯着鄢听雨取银针的动作,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太后可还有救?”

    “有。”鄢听雨肯定地告诉他们,话锋一转,“不过很难。”

    让几个男人出去,留下麼麽帮忙给太后宽衣翻身,鄢听雨快速在太后的穴位上下针,然后打开关着药宠的铃铛。

    几个麼麽瞧见那些豆娘,连忙要来扑捉。

    鄢听雨抬表示没事。

    麼麽们生平第一次见着能治病的虫子,只见那些豆娘落在银针和皮肉想接的地方,竟然在把毒口及走!

    鄢听雨看着那些豆娘鲜艳的颜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不免有些心疼。

    沉寂在体内的淤毒随着年岁的增长如果排不出去,就会逐年和体内的自身的毒素如汗水之类的混合,变成新的毒素。

    若非她把药宠找回来,此时又一时找不到药,恐怕就真的束无策了。

    等把药宠都收回去,撤了针,鄢听雨便开始写药方。

    把方子亲交到祁隆昶上,鄢听雨顾不得他的身份,叮嘱道:“一定要快。”

    祁隆昶比他更急,正要吩咐人去太医院拿药,祁北寒就先站出来,“儿臣使轻功去。”

    祁隆昶满脸欣慰,“不愧是朕的儿子,去吧。”

    这一夜可谓是惊心动魄,鄢听雨给太后喂了药再次施针,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外边儿的人都等着,直到她一句,“等到太后娘娘醒过来便好了。”

    祁隆昶熬了夜面上有些沧桑,欣喜地不知如何是好,拍了拍身旁祁北寒的肩膀,“等你皇祖母好了,朕重重有赏。”

    者无心,听者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