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枉少年纵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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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还未出来,林间雾气缭绕,啁啾的鸟鸣在空中盘旋,前面那条道上的人群渐渐走远,马蹄声也是慢慢归于平静。

    祁然看的很认真,直到那群人消失在视野范围中,心中却感到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些什么。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他猛地一下回头,瞟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裴战,眯了眯眼睛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是我问你吧,”裴战翻身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近,“你是不是压根没关注师兄我,外禁军校场就在附近呢,我这带兵在林里实训呢,随便走走谁知道这马就吵的不行,以往也没这样过,索性过来瞧瞧,但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昨夜就在还是今早城门开出来的?”

    这问题问的很是刁钻,祁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移开眼神看了看人身后的马,冲人扬了扬下巴,“你怎么找来的?”

    “你那匹是公马,我家踏影,啧,就是那匹白玉狮子,”他怕祁然不知道指了指一旁的白马,“白玉狮子就种类的叫声格外敏感,更可况它是母的,听见这公的声音可不得激动吗,再了人不准本来就是一对儿,愣是被你给拆了,你瞅瞅你干的这是人事儿不。”

    祁然懒得和他废话,给自己的马鬃毛理了理被清露水大师缠在一起的,牵着马越过人,背对着挥了挥手,“走了啊。”

    “你走哪儿去?”裴战冲着他背景嚷嚷,“你还没大清早的你来这儿干嘛呢?”

    看来这问题是逃不过了。

    祁然眯了眯眼睛,又牵着马转身,拍了拍裴战的肩膀,一脸凝重道:“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要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这人绷着脸的模样的确十分糊人,但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祁然是个什么性子,自己能不了解?一点屁事都能藏个几年的,就拿当初偷偷痴恋人王爷那事来,直到王爷死后这人快疯了,自己才瞧出端倪,要不然就冲他这不冷不热的性子,他娘的谁能瞧出来,他要是不想让你知道什么,你想破脑袋也没法子。

    裴战心里头门清儿,一把拍开祁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翻了白眼,“不就算 ,爷爷还不愿意听呢,你那点心思就给我使劲藏肚里啊,烂里面也别和我,我不会听的。”

    祁然笑了笑道:“你自个人待着吧,走了。”

    谁知道改迈出一步就被人揽着脖子扯了回来,“别啊,这来都来了,聊聊再走,你也没来过这禁军校场,我这训兵呢,你去瞧瞧给点建议呗。”

    “一会儿点卯了。”祁然回眸望着身后这人。

    “这不还早呢,实在不行,我找人去给你传个话,魏大人这般疼你,要不是他大女儿都有孩子了女儿才过十三,我估摸着他都想让你做他女婿了,我不信他能罚你,我新弄了点事,想让你给我把把关。”

    “什么事?”

    裴战挑了挑眉:“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

    祁然拧不过他,也的确好奇那群混子兵在裴战手下能成个什么模样,便跟着去了。

    裴战选的地方是个茂密的山林中,两人到的时候郭盛便瞧见了,远远就迎了上来,“见过二公子,将军去这趟怎还把二公子带来了。”

    郭盛是裴战的亲信,父辈也是跟着裴家一路走来的,就和裴家兄妹几个一块儿长大,祁家同裴家是世交,他同祁然的关系自然也要相熟许多,也未像其他人那般称呼祁少卿,而是一直都喊的二公子。

    郭家是双生子,他本来也应该和他同胞弟弟留在关外统领裴家军的,但是裴战这次受诏回京,里头的事总归没那么容易,他犹豫再三还是跟着来了。

    “这次操练太简单了些,这不给他们来点刺激的,”裴战一边笑嘻嘻的一边跟着祁然踏上最高的土坡上,探着身子伸长脑袋往茂密的树林里瞅,“现在局势怎么样了?”

    “震一位东,坎二处北,兑三西,离四南,先前离四发起了第一轮进攻,攻的兑三,用的长蛇阵三十人短尖枪,不过兑三没应僵持不下他们就退了,坎二主防守,他们找了不少石头树枝砌了垒,像是要持久战,震一没瞧见有什么动静,刚听老刘好像在摘树叶和枯草,还在河边挖了几框青苔。”郭盛。

    “由着他们去,都僵持几天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总归有人得先出手。”裴战摘了根草掉在嘴里,流里流气道。

    祁然站在旁边,这处被临时改造成了营地,地图战鼓帐篷一样不少,还很是惬意的放了两盘苹果,他看了一眼山坡周围的地势分布,距离不算近,隐约能看见人树枝摇曳有人影在里面穿梭的模样,稍微视野宽阔点的地方能看的更加清楚,兑西方位有群穿着外禁军服饰的人,离南那处也是,不同的是手肘上系的布袋颜色不同,兑西的绿色,离四的蓝,坎北的黄,震东......没瞧见。

    他有些明白裴战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去还是多问了句,“你这训兵法子哪儿来的?”

    裴战咬着那草杆咧开嘴冲人乐道:“前年在关外一个老兵教的,实战操练远比那些个对来的有用,这上了战场人又不是傻子,还能站你面前随你不成,这仗本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随机应变比那些个武艺有用多了,这群人油惯了,性子不好管就得磨磨,都是大老爷们儿的,谁想落于人后,可不得铆足了劲的干,多折腾几次,正正他们身上那些歪风邪气,省得出去了被人知道是我手底下带出来的兵,多丢面啊。”

    “这法子不错,”祁然背着手继续盯着下面的山林间热局势,依旧没看见震一的人,回过头继续问道:“你这实战操练多久了?”

    “来了好几日了,也没怎么起来,都是些闹,至今还没瞧出点苗头,”裴战语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弯着腰指了指正下方山底迎风飘扬的旗帜,“当时好了,六天,哪队先把这旗帜拔了或者把其他队手上的布带统统扯下来就算哪队赢,这帮孙子怂的要死,今天最后一天要是四队都还没灭,就都别吃饭了。”

    他们处的这高地是个凸起的斜坡,位于四队中央,相对的拿旗子也是在四队的眼皮子底下,要想当着其他队的面儿拔这个旗帜,的确有些不容易,四方都在这附近安了暗哨,谁都不让步,对于一些没受过军事训练的来,想趁夜偷袭也是困难。

    祁然有些好笑的看着身边这人,“你还真算训出支裴家军来。”

    “啧,”裴战一脸震惊,“你当我裴家军随随便便就能训出来啊,我这不是无聊找点事干吗,再了,不是你的让我瞅瞅有没有好苗子。”

    “瞅出来了吗?”

    “我这看人眼光没你行,这不请您老来瞧瞧,过过眼,帮我****,看看有没有可心的。”

    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是有求自己,合着是来求自己帮他虐兵的啊。

    祁然没好气道:“你带兵的怎么不自己上?”

    “我这不是担心用力过猛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事吗。”

    这话的也有理,裴战仗的时候和平日中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同,浑身的煞气杀气是在战场上一点一点用鲜血滋养出来的,每次排兵布阵那是冲着一击毙命去的,这人是个天生的武将,带着强烈的使命感和忠诚,从裴家少爷到裴将军这条路,他其实走的并不顺利,好几次都生死未卜愣是给熬了过来,一个人撑起了整个裴家。

    祁然面上不,其实是服气的,他性子傲,极少服人,裴齐修是第一个。

    两人话间,下面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上来禀报,“报告统领,兑三全军覆没了。”

    “哟,有点意思,哪队干的?”

    “离四,”来的那人,“前面有处塌陷的山坑,离四和兑三了一架故意败退,诱敌深入,离四进了山坑被前后夹,山上泥沙滚落虽不致命却依旧乱了兑三的阵型,离四趁乱出击赢了一仗,击现在他们有了刀和甲,正朝着坎二那处攻去。”

    “离四带队的是谁?”裴战问。

    “卫成毅。”那人答。

    裴战眯着眼睛想了想,算是回忆起这人是谁了,的确有些能耐,随后用肩膀怼了怼身边的人,挑了挑眉,“这要是你,你有何法子?”

    祁然没话,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有走了几步,面向坎二的方向量了一会儿,指着某处问道:“哪儿是不是有条河?”

    “我看看啊,”裴战拿着地图走过来摸着下巴沉思了会儿,“好像是有一条河。”

    “坎二的营地在河对岸,离四想要过去最快的路程必须的淌水,这四周崇山峻岭地势较陡,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临安附近的河流应是灵运河的分支,这条河想必也不例外,那自然河水充沛,想必不会太浅,应有半人之深,这河水下方有个瀑布,故而河水流速湍急,贸然过河必然不是明智之举,他们定然会选择结绳而行,只需寻几个水性好的在水中埋伏,然后等他们行过一半再动手,那时候离四必定军心大乱,自然知晓中了埋伏,第一反应便是退回去,只要他们一转身,命门就露了出来,坎二的武器是弓箭,不适合近战,这般远战再合适不过。”

    “你这也挺狠的啊,”裴战笑出声来,“那要是他们不淌水,换一条路呢,比如这里。”

    祁然他指的望去,那是个平原,虽绕了一点,但这条路能绕到坎二营地后面,四周无山无树,没有一点遮挡之物,瞧起来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离四不会走这儿的。”

    “何以见得?”

    “他们刚刚用的法子便是借助地势取胜,占了先天优势,埋伏了敌军,正是因为他们用过更不会往这里走,因为心中清楚这里有容易中套,所以只能淌水。”

    裴战勾唇笑了笑,“那要是你,你走哪条道?”

    “我走平原。”

    “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大笑出声,与其他相比,水战才是最难的,进攻不易,防守困难,只能任人鱼肉。

    上来汇报军情的士兵得到命令后,急急忙忙下了坡将这事告诉了坎二的人,局势立马有了转变。

    林中很是安静,只有时不时响起的鸟鸣声和沙沙的脚步声,一行人冒着身子穿梭在树林中,清的雾气还没散干净,路线瞧的不太清楚,队里没有一人出声,只是埋着脑袋往前走,渐渐地,周遭的树林变少被树枝遮挡住的景色露了出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在众人耳旁响起,走在最前方的那人抬了抬手,身后的一群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卫哥怎么了?”边上一个人出声问。

    卫成毅皱了皱眉左右量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古怪。”

    “有什么不对劲吗?”那人继续问,“你不是章龙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走另一条道的吗。”

    “心点终归是好的,”卫成毅盯着河面上的芦苇丛道:“这河水有些湍急,你让弟兄们五人成一队儿,将绳子系在腰间,都握紧了免得被河水冲走了。”

    “得嘞!”

    吩咐下去又是好一会儿,一队人这才排列有序一个接着一个下河,七月的河水不算凉,还带着股凉爽惬意的感觉,大半个身子陷进水中的时候,这几日的汗水和燥热立马消失干净了,在河中行走有些费力,众人都没出声,心翼翼的前进,快接近芦苇丛的时候,卫成毅眉头一跳,余光瞥见从芦苇丛的冒出的气泡,脸色大变,厉声大吼:“停下,停下!”

    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感觉水中传来一道怪力,拽住自己脚腕用力一扯,身子不稳整个人便往前扑去,因为腰间系着绳子的缘故,一个人扑倒,身后的人也跟着扑进水里,一时之间喊声吵声水声响成一片,乱的不行。

    还没走到芦苇丛的后面人瞧见,更是自乱阵脚,纷纷掉过头就算退回岸上,时迟那时快,一道道没有箭矢的箭雨穿过云霄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吓坏了不少人,后退的脚步更是快速,却被水阻挡了脚步。

    场面乱成一锅粥,箭矢射在水中林中,惊扰了树枝上栖息的鸟群,扑腾着翅膀飞向空中,乱了这份宁静。

    卫成毅一脚踢开水里偷袭的人,回首看了眼眼前的局势,也是有些慌了,再次厉声吼道:“别往回走,他奶奶的,都给老子停下!停下!”

    声音响彻云霄,山林中传来了道道回声,上游在挖青苔的一群人也被震住了,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抬头量着四周。

    “淦,那边是发生了什么啊?”其中一人问道。

    “感觉起来了,是不是起来了,局势很激烈啊,他奶奶个腿的,刺激啊。”

    “老子不想挖这个鬼玩意儿了,娘里娘气的,男人就得痛痛快快一架,”另一个长的凶神恶煞的人来了火气,冲着边上的一个背影嚷嚷,“我我们都挖了好几天青苔,枯草树叶也摘了不少,都能把我们埋了,你他娘的到底要干嘛,又不埋伏又不人,干嘛呢,在这儿种花啊,你这种少爷就回家喝奶成了,这地儿还真不适合你。”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笑声。

    那背影一顿,随后将手里的木棍往水里一扔,猛地一下回头,赫然就是严家那个公爷。

    严兆几步走了过来,他年岁,个子也没人高,还得抬起头仰着看才能和人对上眼,这姿势有些累,他左右瞧了瞧索性站到了一块石头上堪堪能和人平视,这动作又惹得人群爆发出笑声,他也不生气,只能板着长脸,挑了挑眉,“个赌。”

    “赌什么?”

    “要是我能把那旗帜给拔了,你喊我哥,”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随后又伸出食指指了指男人,“要是拔不了,我喊你爹。”

    “嘿,这子,”男人有些轻蔑的笑了笑,“成,赌就赌,爷爷还就不怕这种,我等着收个乖儿子。”

    严兆眯了眯眼睛。

    这时候雾气开始消散,天边露出了点光,隐约有越来越亮的趋势,他笑了笑,扬了扬下巴咧开嘴乐道:“兄弟们,到咱们出手了。”

    虎牙有些惹眼,众人面面相觑。

    下游的局势格外紧张,好不容易凝固起来的军心乱成一团散沙,卫成毅大喊着将阵型变换,众人只顾着埋头往岸上跑,祁然他们离得远虽看的不怎么清楚,但是能从传来的声音猜测到一二,余光落在震一营地的方向,却什么也没瞧见,只看见树林耸动,像是什么动物在林间穿梭一般,动静很,他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怪异,却一时没想到怪异在何处。

    “咕咚”一声,下游瀑布那个方向传来动静,像是什么重物坠入河水中溅起水花的声音,因为距离问题,传过来时已经没那么响,但还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那处正对着东方,天边泛起抹鱼肚白,刺眼的光破开云层,一点点展露出来,眼睛在灰蒙蒙的天色中看了许久,突然瞧见亮光,刺眼的很,盯着看久了眼睛更是下意识的发酸发红,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开。

    “就是现在!”浑身粘满了绿叶树枝枯草的严兆一动不动的趴在矮林丛中,身子贴着地面,仅有脑袋微微仰起,目光却死死盯着斜坡上的那群人,瞧见他们偏开视线,咧嘴一乐,抬手一挥,“生烟!”

    众人闻声,动作迅速的分散到四周,将怀中的包开,露出里面的枯叶和青苔,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之点燃。

    烟雾弥漫,青烟袅袅升起,因为里面含了布料的原因,烟雾白色混着黑色,没一会儿就将斜坡四周遮的严严实实。

    烟雾刚升起时祁然鼻尖一动,就闻到了烟火味,心下一动,一些被自己忽视掉的东西骤然清晰过来,那些青苔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娘的!”裴战也明白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咱被摆了一道儿!郭盛,郭盛,去,快去,让他们去给我把这烟雾灭了!”

    他声音喊的很大,已然有些认真。

    祁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他和裴战是熟读兵书兵法的,被一群混子兵当成猴耍了一通的确有些臊面子,裴战的气愤犹甚自己,毕竟裴老将军要是知道,兴许得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郭盛领着人下去的时候,祁然冷着脸量下面,烟雾很浓,除去白色黑色的烟就是绿色的树荫和矮林,其他什么都瞧不清楚,他看的很认真,突然之间,烟雾中闪过一抹红色,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瞧见了。

    “阿修!”祁然未有一丝犹豫,厉声冲人喊道:“乾方之位!”

    两人之间有种旁人所无的默契,裴战甚至都没有怀疑便朝着那处望去,定睛一看,果真有个身上沾满枯草树枝的人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还差不过些许距离就能碰到旗帜。

    这声音不,严兆总归是少年心性沉不住气,知道自己被发现后顿时慌了,下意识抬头,恰恰好和裴战对上了视线。

    “他大爷的!”裴战看清楚来人后,被气笑了,“这兔崽子本事不啊!”

    完,右脚点地借势起力双手呈攻击状,直直朝着人飞去。

    严兆见这人来向是朝向自个儿,一咬牙也顾不上其他,扒掉身上那些枯草树枝,在地上一个翻滚迅速握住旗帜用力一拔,旗帜插的很深,他足足用了十成力才**,只是没稳住身子重重往后摔去,尾巴骨传来阵阵疼痛。

    旗杆离土的同时,裴战稳稳当当落在那处,随后抬腿朝着人扫来。

    严公爷这金贵的身子那是他的对手,一个翻身滚到一旁躲过了这一腿,紧接着鲤鱼挺跳站起来,手握旗帜挽了个帅气的花枪,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直直刺过去。

    这人几斤几两裴战清楚的很,轻松一个侧身躲开,于空中翻身,鞋尖用力一挑,严兆手中旗帜随之脱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纵身一跃,五指紧紧拽住旗杆用力回扯,眼看后脑勺就要撞上石头。

    裴战也有些慌了,他只是想教训这兔崽子,没真想要人命,刚想身手把人拉回来,却见这人将旗帜换到另一只手中,反手将旗尖撑在石上,全身的气力都用在这点上,随后借着这力在空中一个潇洒帅气的翻身,不偏不倚的落在石头上,手中的旗帜虚挽了几个花枪,重重的立他的面前。

    裴站抱着手站在一旁,有些哭笑不得,“用我教你的对付我,能耐啊。”

    “裴统领,”严兆扬了扬下巴,虎牙显得有些狡黠,“这旗帜我**了,按你的,谁拔出旗帜谁就赢了,这场实战我赢了!”

    烟雾被风吹散,呈现为丝丝缕缕牵扯不清的状态,日头终于破开云层展露无遗,那光笼罩着大地,在少年身上,少年额前系着的红不带迎风飘扬,红似烈日,朝气蓬勃。

    少年人的身上,应该带着春风,带着烈日,似火又似水,走的快却不着急,当得起清风明月的世家公子,担的起浩然正气的家国情怀。

    人生来时逍遥路,不枉少年纵长歌。

    祁然看着下面两人,又抬眸看了看东升的朝阳,记得自己的少年时多了一个人。

    这烈日火辣,日升日落,日夜更替,时间的流逝走的异常快。

    季思盯着天边橘黄色光辉发着呆,心中突然升起了浓浓的想念。

    他离开临安已经六日了,时间走的那么慢,却又那么快。

    “唉。”季思叹了口气。

    闻声,孔令秋回过身来询问着:“季侍郎怎么了?可是有不适?”

    “并无,”季思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这还有多久才到?”

    孔令秋掏出地图瞧了瞧,温声回:“快了。”

    季思也不在追问,趴在马背上转了转眼睛,寻了个话头,“听闻孔侍郎不是在临安长大,而是孔家故乡曲定长大的,怪不得这般文采斐然,不愧是百年世家出来的子弟。”

    “不敢当,”孔令秋客气有礼的:“孔家所学不过是些书本东西,真拿到朝堂上来用,足以让人笑掉大牙,还是祁家有名声威望些,历朝历代丞相也多是出自祁家,更是一个比一个名垂青史,光是这点孔家已然比不上了。”

    “孔侍郎不必妄自菲薄,”季思皮笑肉不笑,“梁王能得孔侍郎相助,当真是如虎添翼啊,来奇怪,原先但是不知孔侍郎同梁王相熟。”

    孔令秋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季思见状也跟着笑了笑。

    *

    作者有话要:

    剧场:

    季思:祁然不在的第一天,想他,祁然不在的第二,想他,祁然不在的第三天,想他……

    祁然:开心o(≧v≦)o

    季思:……渣男!

    ps:喀什副本开启喽!嘻嘻嘻,一百之内掉马,准备开始倒计时!

    公爷这个可能就是传中的吉利服吧。

    里面的方位我给你可能一下啊。

    震,东

    兑,西

    坎,北

    离,南

    乾,西北

    这是后天八卦的方位,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