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赚钱养娃
许沁和许晓梅跑遍了附近的几个村子之后,现在已经很有经验了,扫村特别有效率,先是拿着宣传画去大队部,接待她们的人都特别客气,出了大队部,再去村里找上几户条件相对比较好的人家,跟人家简单介绍一下衣服的款式,这工作就做的差不多了,然后就可以去下一个村子了
这样推进的速度很快,只花了几天就把所有的村子都宣传遍了,成效也算不错,陆续接到了七八个做夏装的单子。
大部分都是半袖衬衫和裤子,只有一个年轻姑娘拿了一卷花布,要求做一条裙子。
宣传图上,许沁画的裙子有五六个款式,每一款都很经典,年轻姑娘选择的是衬衫领的长裙,最中规中矩的款,但穿上也会很好看的。
许晓梅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但许沁并不满意,七八件夏装满打满算也就挣二三十块,农村人一两年也不做一件新衣服,找她做衣服的基本上都是要结婚的年轻人,这些人是为了办人生大事儿才做衣服的,成为回头客的几率很,后续消费能力不行。
但她想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想要给自己做两身衣服,还要做一套家居服和两套睡衣,还要买新毛巾和新拖鞋,孩子们也需要衣服鞋子,还有家里很多东西都需要添置了,比如床单,枕巾枕套,澡巾,牙膏牙刷,洗发水,等等
她还想要添置一个全身的大穿衣镜
除了这些用的,她还想把每天的伙食也改善一下,牛排和海鲜是不能想了,但最起码得每天有肉有蛋吧。
其实这并不算难,鸡蛋很容易就能在村里买到,肉也可以去镇上肉店买不要票的猪蹄猪骨头和猪下水。
但这一切都需要钱。
所以她必须要多接一些单子,多赚些钱才行,她计划下一步去镇上宣传。
西山村距离镇上虽然有十几里地,但镇上很多人都有自行车,这点路程骑车子也就半个多时就到了。
青山镇别看只是一个镇,街上咋一看也灰扑扑的,但其实厂子不少,镇上规模比较大的厂子有镇面粉厂,有食品厂,还有一家五金厂呢,除了这些工厂,关单位也不少,镇上有储蓄所有医院有邮局,麻雀虽,五脏俱全。
这些工厂关可比村里富裕太多了,就拿工人来举例子,工人一个月临时工都有二十五六块,正式的工资都在三十左右,而且他们里有布票,买布料对他们来相对比较容易。
买布虽然需要布票,但价格并不算贵,一尺涤卡面料两块五,一尺的的确良才一块五,纯棉布料也差不多在一块五和两块之间,做夏装不用涤卡,一般就是就是用的确良或者纯棉布,正常人的身材,三四尺左右就能做一件上衣,布料钱六块钱就够了,加上裁缝钱一块五,一共也就是七块五毛钱的事儿。
因此,对于工人来,做件衣服不算啥大事儿。
这天所有接到的活儿都做完了,许晓梅继续练习缝纫,许沁则拿着笔飞快地画图,和平时细致的草图不一样,这些是用来宣传的,可以画的相对粗糙一点。
她里的笔转的飞快,几下就完成了一个。
对于去镇上宣传,许晓梅也很赞同,她笑着道,“姐,以前你接裁缝活儿的时候就有不少镇上的人专门找你做衣服,你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做出来的衣服比县城百货商场的都好,明天肯定会有不少人找咱做的!”
她和婆婆没事儿经常去镇上和县里逛,去年年底还见过两回走街串巷揽活儿的裁缝,真有一些人家拿出布料让人做。
青山镇没有公私合营的裁缝店,只有县上才有,老百姓做衣服很不方便。
许沁冲她笑了笑,道,“明天咱们早点去。”
第二天,许沁和许晓梅带着两件样衣,骑着车子去了镇上,青山镇的大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戴红袖章的巡逻队了,她们在路口见到一个进城买菜的社员,竹筐里青菜只剩下两三捆,就那么大摇大摆的从巷子子里走出来了。
看来现在政策又松动不少。
她们按照事先订好的计划,第一站先去的是镇储蓄所的家属院。
许晓梅的丈夫在镇上储蓄所上班,虽然她不在镇上住,但他们结婚和大亮过百天的时候,储蓄所的人也都到场了,大多数人她都认识。
镇上的储蓄所规模不大,但家属院盖得很是宽敞,家家户户都是独门独院,是看起来很干净的红砖瓦房,今天天气不错,院里都晒着洗得清爽的衣物,有衣服,也有床单和毯子。
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味道。
许晓梅虽然认识不少人,但口才还是不行,把做衣服的宣传画递给人家,就不知道咋了,但这是许沁的强项,像她这种亿万身家的富一代,靠做实业而不是玩资本,几乎个个都是最优秀的推销员,因为这种事儿没发财的时候没少干。
无论男女老少,许沁对着人家都能侃侃而谈,她的笑容特别真诚,出来的话也特别中听,宣传图上款式很多,拿出来的衣服更不用了,一看就特别洋气,这么跑了一上午,整个储蓄所家属院都跑遍了,收获是十分惊人的,跟在许沁后面的许晓梅,怀里抱着七八块儿布料。
她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姐,半上午咱们就收了这么多,这要把整个镇子跑个遍,那不得收一排子车的布料啊,到时候咱俩要做不过来了!”
许沁的心情很好,笑着道,“想啥呢,这储蓄所的人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他们认识你,肯定放心,不用担心咱们把衣料子给卷走了,而且咱们的衣服款式的确洋气,去其他的单位,估计效果就没有那么多了。”
她这话虽然的谦虚,但实际上许沁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乘胜追击了。
俩人马不停蹄,继续走街串巷开始揽活儿了,他们第二站去的是许沁三哥的单位镇面粉厂。
面粉厂在镇上算是个大单位,家属院也比储蓄所的大的多,许沁的三哥在上班,但她三嫂郑红芳正好休班在家。
她面粉厂工会工作,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听到姑子又开始裁缝活了,并且看过了两件样衣,立马就帮着四处张罗了,凡是家属院家里有人的,都跑了一个遍,最后收到了大大二十多块布料。
此时已经中午了,郑红芳留了俩人吃中午饭,还要让她们在家里歇一会儿,许沁拒绝了。
一个好的老板往往是一个好的销售,许沁最开始创业的时候,自己就是最好的推销员,很长时间不做销售难免技痒,不充分展示一下有点难受。
她带着许晓梅先去了附近的五金厂家属院,在没有熟人的情况下,也收了八块衣料,此时也才下午三点多,许晓梅要回去,她不肯,又去了镇医院的家属院。
来也是巧,她们碰到了一个很热心的大姐,这人竟然是认识许沁的,而且是许沁的老客户,那个时候许沁还没有结婚,大姐也没有结婚,这次碰上了,俩人都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了。
经由这个大姐牵线,好几户人家都找她做了衣服。
镇上的人到底和农村人不一样,几家户户都正经有几款压箱的布料的,想要做衣服,衣料子往往都是现成的。
从镇医院的家属院出来,又去了粮站和镇政府家属院。
天擦黑的时候,装衣料子的编织袋都快满了,俩人匆匆忙忙往回赶,回到西山村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早上她们临走的时候跟林奶奶交代了一声,林奶奶不放心孩子,也不舍得不去挣工分,从自己家里拿了点零嘴儿,给孩子们倒了几碗水,锁上院门下地了,中午又过来了一趟,帮这做了饭,下午放工又是匆匆忙忙来了,现在几个孩子已经吃过晚饭了。
大国二强和三刚还好,两岁多的四丽和大亮不停的问,“奶奶,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林奶奶一揽着孙女一揽着大亮,每次都是好脾气的回答,“快了。”
许沁和许晓梅到家之前,这俩孩子至少问了有二三十遍了,林奶奶脾气再好,也不免有点烦躁。
孩子耳朵尖,听到有自行车的声音立即往外跑,许晓梅弯腰抱起儿子,大亮立即在妈妈怀里哭起来了。
四丽倒是没有哭,脑袋在许沁怀里拱来拱去,道,“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啊!”
许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今天下午她一心想要乘胜追击,看到袋子里的布料越来越多,那心情别提多爽了。
对她来,做生意赚钱的快感,不亚于在床上那啥的快感,甚至有时候还要更过瘾。
竟然忘记了家里还有几个可爱的崽子。
几个可爱的叫她妈妈的崽子。
林奶奶本来想两句儿媳妇的,看到这样反而不好意思了,“你俩都还没吃饭吧,快吃点饭吧!”
许沁和许晓梅的确饿了,吃过饭之后,许晓梅没着急回家,忍不住又拎了一下沉甸甸的编织袋,这袋子的布料,她数了第一遍是五十五块,第二遍是五十八块,她还想再数一遍。
许沁瞪了她一眼,,“晓梅,别墨迹了,你赶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着急!”
乡下晚上一片漆黑,因为不放心许晓梅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去,特意到了隔壁,请大伯子林勇送许晓梅回去。
许沁不让许晓梅数布料,但她忍不住立即又数了数,一共是五十八块布料不假,其中有五块是要做套装的,这个不着急,剩下的都是夏装,上衣一半,裤子五六条,剩下的全是裙子。
一件上衣工钱一块五,裤子一块钱,裙子三块钱,也就是,仅做完这些夏装,她就能到一百多块了。
若是按照许沁以前的脾气,必然还要再去镇上几趟,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整个镇子都跑上一个遍。
但现在她下没有团队,唯一的一个兵许晓梅能力还十分有限,凡事几乎都要她亲力亲为,这种情况下,虽然觉得十分可惜,但还是不得不先把这些衣服给赶制出来。
她拿出了创业时期00的劲头儿,不过,在没有电灯的环境下,晚上加班是不可能的,尤其做衣服这种活儿,对光线的要求特别高,那就只能早上加班了。
许沁比之前起的更早了,一般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洗漱完烧完开水正好天也亮了,趁着孩子们没睡醒,她先去东屋干一会儿活儿,一般是四十分钟左右,然后孩子们陆陆续续都醒了,现在四丽也已经能很熟练的自己穿脱衣服了,倒是不需要她来照顾了,但孩子们精神上还是高度依赖她的。
不光四丽,大国二强三刚都是如此,早上一睁开眼就要找妈妈,看不到许沁,孩子们就会一声高一声低的不停的喊她。
头几回她还觉得有点幸福,次数多了就觉得养孩子可真是有点烦人啊。
现在许沁学乖了,她在东屋做活儿,只要听到有孩子叫她,她立马放下活儿就去了,倘若不去,四个孩子一起就喊她,听着就头疼。
大国和二强见她这么忙,主动提出来做早饭,这俩孩子一个七岁一个才六岁,学做饭比学识字儿学加减法儿灵多了,许沁教了两回,鸡蛋疙瘩汤就做的很像模像样了。
一般她和孩子们吃完早饭,许晓梅就带着大亮来了,现在她不来还不行了,因为大亮已经习惯了和四个哥哥姐姐一起玩儿,许晓梅哪天有事儿不来,大亮就会很不高兴。
她把所有的衣料子都分了类,做套装的那四块布料暂时先放着,做上衣和做裤子还有做裙子的分开放,先做上衣,再做裤子,最后做裙子。
上衣一共有二十多件件,这二十个人挑选的款式虽然有重复,但细节要求是不一样的,为了避免出错,她特意把尺寸重新写到了一张张纸片上,反面还画了一张简单的草图。
她负责量尺寸划线,许晓梅负责裁衣片子,她负责缝合,许晓梅负责锁边,忙了四天,现在二十多件衣服只差一件就全部做出来了,就剩下最后的熨烫了。
许晓梅里拿着一件衣服左看右看,道,“沁姐姐,这衬衫可真好看,这鸡心领挖的好,夏天凉快,还显得脖子长!”
许沁笑道,“喜欢就做一件呗,不收你工钱。”
许晓梅叹了口气,道,“建平把这个月的布票都给我婆婆了,我婆婆想做衣服。”
许沁问,“你婆婆想做什么样的?”
许晓梅回答,“她怕热,每年夏天腿上都起痱子,想着做一条裙子穿!”
许沁道,“可以啊,你回头拿几张图给她看,或者来一趟也行,等她买了你就拿过来,我免费给她做!”
许晓梅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姐,谢谢你了!”
许沁道,“我应该谢谢你,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按起来,我应该给你开点工资。”
许晓梅连忙道,“沁姐姐,你肯教我做衣服我就很满足了,镇上的裁缝店招学徒也没有工资呢。”
俩人完这些闲话就开始认真工作了,很多裁缝喜欢一心二用,借此来表明自己的水平很高,但许沁认为,不管一个人的水平多高,一心二用始终是个不好的习惯,她一旦投入工作,是绝对会一心一用的。
许晓梅深受她的影响,除非必要,现在做活儿的时候也很少话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有缝纫的声音和剪子剪布料的声音。
最后一道线缝完,许沁的脚停下来,剪短了缝线,道,“晓梅,最后一件上衣做好了!”
许晓梅没抬头,道,“沁姐姐,这条裤子我马上裁好了,你等着,我裁完就去烧熨斗!”
许沁怕她一着急出错,道,“没事儿,我正好趁歇一会儿!”
她站起来走到院子里,林巧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和四丽,还有大亮正在一起玩儿沙包,玩得还挺带劲儿的。
没看到三个大的,估计是去隔壁踢球了。
林四丽看到妈妈就顾不上玩儿沙包了,迈着短腿张着两只胳膊让她抱,许沁抱起姑娘,问道,“你哥哥他们呢?”
林四丽果然道,“去找大壮哥哥玩儿了!”
她抱着孩子去墙边看花,不得不,林东太会挑了,挪过来的这十几棵月季花长得都特别好,有几根纸条甚至已经开始顺着墙往上长了,红色的黄色的花儿一朵朵一团团,看起来可真是好看啊。
许沁以前在别墅的院子里养过一种叫做果汁阳台的月季花,她不能确定现在这黄色泛着点玉色的月季是不是果汁阳台,但看花儿的颜色,是极为相似的。
看着枝条上的嫩骨朵,她特别期待,这些花儿全部开放花盛的景象。
恰在此时有人敲门,许沁抱着四丽开门,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林勇,看起来满面喜色。
“大哥?有什么好事儿啊?”
林勇笑了笑,道,“昨天镇上下来通知了,任命我为咱村的支书,咱们村委也好长时间没开会了,下午准备开个会,讨论一下如何做村民的思想工作,你在这方面很擅长,一定不要忘了参加。“
许沁现在满脑子都是赚钱计划,不想掺和村里的事儿,而且也不觉得村民需要做啥思想工作,就道,“大哥,恭喜你了,既然你是指数了,这事儿你拿主意就行了,我忙得很,就不去了。”
林勇愣了一下,以前这个弟媳妇村里开会可积极了,仅是党员身份的时候就经常参加,后来当上了妇女主任,那更是回回不落下。
实话,林勇其实也不是很想让许沁参加,虽上回许沁在镇上帮他了话,但对于这个弟媳他始终保留意见,担心她又在会上跟自己过不去,但这是他当上支书的第一次开会,村委会成员到不齐,他自己没面子呢。
林勇道,“弟妹,我听你嫂子了,你接了好多裁缝活,的确挺忙的,但你毕竟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你要是不代表全村的妇女参加,恐怕别人会有意见,咱们村里开会,最多两三个钟头就结束了,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许沁勉强答应了,“那好吧,大哥,你定好具体时间了吗,白天开会占用劳动生产时间,不如明天吃了晚饭再开?”
林勇之所以亲自来通知弟妹,主要是告诫她到时候不要乱话,但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情愿去,还要把开会时间放到晚上。
他笑了笑,道,“好,这次会上,村委会各个成员都会发言,你准备讲什么内容?”
许沁思忖数秒,道,“大哥,我比较关心村里孩子上学的问题,人家河东村的学已经开始正常上课了,咱们村的孩子什么时候可以上学?”
林勇没想到,她提出的竟然是这个问题,西山村太,村里没有学,附近所有的村子,都是去河东村上学的。
年前学校闹乱子,学校的老师因为各种原因都走光了,但河东村最近从自己村里找了几个初中毕业生,开始给孩子们上课了。
附近的村子也想去上课,但临时老师一个月有十块钱的工资,还有一定的工分补贴,河东村提出来,若是想去上课也可以,但必须共同承担老师的工资和工分口粮。
刘家村和关家村都同意了,但提出来,老师不能只从河东村挑,他们村也都有初中毕业生,一个村里最少也要一个名额。
许支书听了当场就发火了,当场拍了桌子,前期工作都是河东村筹办的,光是让木匠修复那些损坏的书桌,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呢,算的这么清,还是别来上了,河东村自己也能负担起老师的工资。
西山村因为没有支书,还没有过这方面的交涉。
林勇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到时候咱们会上好好研究研究。”
他不放心的又问道,“弟妹,还有别的事儿要吗?”
许沁摇摇头,道,“没了。”
林勇走后,许晓梅点火烧熨斗,烧好后,许沁用湿毛巾包着先把一件短袖上衣熨好了,道,“晓梅,你来试试吧!”
许晓梅之前已经熨过衣服了,不过都是些厚料子的套装,她很想试试,但又有些不敢,怕把人家好料子的薄衣服给熨坏了,她没干过这种事儿,但她的婆婆干过,把她对象一件好好的衬衣给烫焦了一个洞。
许沁鼓励她道,“没事儿,这熨斗温度没有那么高了,而且外面还包着毛巾,绝对不可能熨坏衣服的。”
一开始她对这种熨斗的使用也没有多少经验,她只能烧了铁疙瘩反复的实验,最后发现,在包了湿毛巾的前提下,熨斗是绝对安全的,不会对衣服造成任何损伤,而且它持续热度的时间不算长,大概半个时候之后,温度就会降下来了,就不需要湿毛巾了,半个时后,熨衣服的效果就差一些了。
许晓梅心翼翼的拿着熨斗开始干活儿了,熨了几下之后,她发现湿毛巾会冒热气,但衣服绝对不会被烫焦了,就打大着胆子加快了速度。
又烧了几次熨斗之后,二十多件上衣熨烫的板板正正的,上边都夹了一个字条,被挂在了新做的衣服架子上。
长长的衣服架子上,加上之前做的套装,已经挂的满满当当的了,这样看起来,终于有了一点裁缝店的样子了。
许晓梅看看这件看看那件都特别喜欢,道,“沁姐姐,我有一种预感,等做衣服的人穿上咱做的衣服,个个肯定都满意的不得了,咱们以后一定会接到更多的裁缝活儿!”
许沁道,“那是一定的,谁穿上我做的衣服,谁就是一个行走的活广告,那么多广告,肯定会吸引更多人来的!”
许晓梅觉得她这个法挺有意思,咯咯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许沁觉得老让孩子们做饭也不好,主要是天天喝鸡蛋疙瘩汤给她喝够了,她去了隔壁,花五毛钱跟刘改芝买了十个鸡蛋。
虽鸡蛋换成钱刘改芝很高兴,但她还是忍不住道,“你这大早上的要做啥,不会一顿就要把十个鸡蛋吃了吧?”
许沁故意气她,道,“是啊,四个孩子和我一人一个白煮蛋,剩下的五个做鸡蛋饼,哎呀,我还想炒个葱鸡蛋,还不够了呢。”
完扭头就往外走了。
刘改芝摇了摇头,这老二家的可真是败家,寻常人家哪有这样吃鸡蛋的,一顿吃来两三个就顶天了,她可倒好,十个还不够她霍霍的。
刘改芝嘟囔着也回到了厨房,她家早饭向来很简单,熬点米稀饭,在熥上半锅玉米饼子,切上一盘子咸菜丝就行了,但今天也不知道是许沁的鸡蛋饼勾起来她的馋虫了,还是葱炒鸡蛋勾起来她的馋虫了,她看着还是很满的鸡蛋坛子不舍得盖上了,犹豫了好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三个鸡蛋来。
一般的人家,一顿饭也就是吃三个鸡蛋,以前她在娘家的时候,她妈就是这么做的,每回都用三个鸡蛋蒸一碗鸡蛋羹,看着满满一碗,其实根本不经吃,有时候甚至她都来不及吃上一两口碗里就空了。
要是她蒸鸡蛋羹,肯定还不够几个孩子抢的,她和丈夫林勇都吃不上,要是炒鸡蛋更不行了,三个鸡蛋加上再多的葱,也就是平平的一盘,烙鸡蛋饼就更不行了,又费麦面又费油的,最后,她选择了做一锅鸡蛋疙瘩汤,这样鸡蛋被打散了,人人都能吃得到,而且还不费麦面。
许沁回到家先和面,她买来的十个鸡蛋并没有真的一顿吃完,磕了六个,留了四个准备中午炒黄瓜。
鸡蛋饼的做法前半部分和葱油饼是一样的,她洗干净一把葱切碎了,加上盐和芝麻油拌了,把面团擀成薄饼,把葱花放上卷上又擀开,然后就可以放到吱吱响的热油锅里了,一面煎好之后翻面,她舀了一勺鸡蛋液浇在饼上,等鸡蛋稍微凝固了迅速翻面,鸡蛋被煎得变成了金黄色,就可以出锅了。
四个孩子最近可吃过不少好东西,吃过面包,还吃过豆沙馅的面包,吃过葱油饼,还吃过菜馅饼,但唯独鸡蛋饼还没吃过呢,林二强一边烧火一边闻着鸡蛋饼的香味,其余三个也在院子里玩不下去了,但许沁规定做饭的时候不让进厨房,只能都趴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
许沁现在烙饼的技术更好了,很快她就烙好了两张饼,用刀切了切装到盘子里,递给大国道,“心点啊!”
又对二强道,“你也去吃吧!”
孩子们都走了,许沁又烙好了一张鸡蛋饼,切开后顾不上烫,拿起一块儿就填到嘴巴里了。
不得不,她做的这鸡蛋饼简直太好吃了,鸡蛋的香味儿,麦面的香味儿,还有葱花的香味,鸡蛋的一面是软的,没有鸡蛋的一面则有点脆,味道口感都特别丰富。
许沁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一边却又在想,她觉得鸡蛋饼太好吃,大概也许,是因为这是她能吃到的最好吃的食物吧。
什么时候能吃一顿牛排就好了,要么吃上一顿螃蟹也好。
想到螃蟹和牛排,她顿时觉得里的饼也没那么香了。
许沁放下第二张饼,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喝完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这天她和许晓梅又忙了一整天,上衣做完了,按照计划应该做裤子了,这次只收到十二天裤子,比起上衣和裙子,这个时代的裤子任何花样,人人穿的都是基础款,她在草图上也画了阔腿裤和喇叭裤,但没有一个人选。
如此一来,所有的裤子都是普通款式,做起来就很快了,中午的时候就全部做完了,下午许晓梅临走之前,也把所有的裤子给熨烫好了。
因为晚上要去村委会开会,许沁早早做了晚饭,吃完饭本来想去村南头,麻烦林奶奶过来照看一下孩子,晚上不比白天,整个村子都黑灯瞎火的,即便锁上大门,几个孩子单独在家也有点让人不放心。
谁知还没等她出门,刘改芝就来了,“弟妹,你这是要准备去开会吧,让几个孩子去我家吧,我炒了一盘豆子,可香着呢!”
许沁道,“那就麻烦嫂子了。”
丈夫林勇如愿当上了支书,刘改芝心情也好得很,笑着道,“一家人啥客气话,再你是村里的妇女主任,管着咱一村子的妇女哩,我这是配合你的工作!”
许沁干笑了两声,嘱咐了大国和二强几句,揣上电筒去村部了。
村里没钱,村委会就在一处普通的村宅里,她到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到了,包括冯翠花。
按起来,冯翠花是村格委会的主任,不算村委的干部,但镇政府做事儿都要跟镇格委会商量,这样的会议冯翠花自然也回回不落下。
以前冯翠花看到许沁都是热情的不得了,这回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两眼就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许沁心里默默点了个赞,冯翠花这种表现特别好,这样其他人都能看到,她和冯翠花的关系正式破裂了。
她冲冯翠花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却转头冲着旁边的大队会计道,“大家都来的挺早啊,我又迟到了?”
大队会计是个实在人,抬腕看了下表,“咱们新支书通知的是六点开会,还有一刻钟呢,你没迟到。”
话音刚落,村里的民兵连长来了,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道,“以后咱们村有支书了,很多事儿都可以有个法了,我先提一个建议啊,咱们村两个生产队,记分员要轮流着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马大山顿时浑身都不自在了,冯翠花气呼呼的道,“行啊,记分员一队二队轮着来,我还有个建议,咱们村的支书都是新的了,队里的记分员是不是该换换了?”
在西山村林姓是大姓,人口最多,民兵连长也姓林,算起来是林勇出了五服的堂叔,村里的几个记分员有一个是马大山的亲兄弟,每次都是在冯翠花的要求下,给她记最高工分。
甚至有时候冯翠花都没出工也这么干,已经有二队的社员往上反映了。
记分员里也有两个姓林,分别是民兵连长的侄子和儿媳妇,记分员这差事其实也没啥好的,就是稍微轻松点,上工早,下工完,中间也要和其他社员一样干活儿,年底补出来的工分,有那耽误的功夫,早就自己挣出来了。
民兵连长和家里其他人从来不会在工分上动脚,就仰着脖子道,“行啊,现在的记分员都换了,然后一队的人去二队记分,二队的人来一队!”
林勇也觉得这主意不错,问道,“马队长,你觉得咋样?”
马大山虽然觉得自己能力一般,当不好西山村的支书,但现在没当上,他心里还是很失落的,他挤出一个笑容道,“好,就这么办吧。”
这事儿定了之后,林勇简单讲了几句,民兵连长本来在会上就要记分员的事儿,提前好了,自然就不用再了,其他人马大山耷拉着脑袋,大队会计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许沁正要孩子上学的事儿,冯翠花忽的一下站起来,十分严肃的开口了,“同志们,作为格委会的主任,我要批评一下村里的某些党员,为了一点私利,对待工作不积极不主动,不珍惜政府和人民的信任,对于这样的同志,林支书,我建议必须点名批评!”
她虽然没出名字,大家也都知道她的是许沁,最近村里人都知道,她又开始接裁缝活儿了,而且一下子接了不少活儿,估计钱也没少挣。
但这是人家凭本事挣孙卫钱,你眼红也只能气到自己。
冯翠花讲完话,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话,林勇本身对她就挺反感的,现在她公开批评许沁,更让他觉得这个妇女虽是党员,但全凭自己的好恶来展开工作,批评这个批评那个,他看来,最应该受到批评的是冯翠花。
但现在格委会还挺牛,一个冯翠花不算啥,主要还有镇上的领导。
林勇皱着眉头正要几句和稀泥的话,可惜晚了一步。
许沁看向冯翠花,笑着问道,“咱们村里党员不多,你的是谁,我来做她的思想工作。”
冯翠花瞪了瞪眼,“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