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柔攻秀恩爱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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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名字。

    她还记得母亲总是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喊“锦儿,锦儿”。

    她是异类。

    没有哪家的孩子刚出生就能懂人语,明事理,但她能。

    她刚满百日,祖父突然重病,母亲急忙带她赶回家,想让老人见一眼自己的孙女。然而路遇匪徒,母亲把她紧紧护在怀里,血溅在她的脸上、浸满了包裹着她的襁褓。

    她睁着眼睛,看见妇人在哭。

    “锦儿,你要好好活着。”

    天色由暗变明,妇人的血流干了,身体也已经僵硬。

    上山砍柴的农夫偶然路过,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婴孩。

    五岁那年,乡绅欺凌百姓,贫苦的夫妇二人交不出足够的银钱,几句顶撞,竟被以乱民的罪名活活死。

    她被藏在空米缸里,头顶重重的盖子被开始,她看见了一张堆满肥肉的脸。

    后面的事,不提也罢。

    到八岁时,县遇了天灾。

    她从废墟里爬出来,看着眼前满地横尸的场景,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扯出了个笑。

    再后来,她被人贩掳走,卖入京城最高的那座勾栏院。

    天生的勾魂物。

    老鸨堆着笑,给她安排了一个又一个教仪。

    琴棋书画,床第细巧,一样都不落下。

    十四岁,明明该是少女的模样,但由于曾经几年间吞服净泡的药物,她一直保持着八九岁孩童的声貌。

    到了拍卖她的那天,出价最高者是个中年男人。

    她坐在床上,衣裳捂得严严实实,老鸨,这样的扮才是最适合的。

    可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男人一进门就坐在桌前喝酒。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边喝酒,一边安静地哭。

    她离开了那座楼,被带到一处宅院。

    花草、筑、朱门、铜镜,一切都很熟悉。

    她很少见到男人,只是每次见上面时,男人都坐在一边喝酒。

    他,他曾经有个女儿,眉心跟她一样有块花瓣一般的红色胎记,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已经十四岁了。

    他,他曾有个温婉贤惠的妻子,她都会为他煮甜汤,做简单清口的菜。

    他,那天不该让她们离开,不然母女二人就不会死。

    最后他问,她愿不愿做他的女儿。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也知道有些话就该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所以她没有回答。

    男人依然对她很好,就算没有得到回应,他依然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身边突然有了很多真心关怀她的人。

    她有了父亲,有了机灵可爱的贴身婢女,有了会每日变着样给她做糕饼点心的厨娘。

    那是她一生中,除却百日那天的灾祸发生前,最快乐的日子。

    然而这样的快乐,也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灭门之祸。

    对方是个修士,身为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他们一家上下五十口人毫无还击之力。

    她颤抖着跪在男人面前,心翼翼地凑过去听男人微动着的嘴唇在什么。

    断断续续地只重复着两个字。吴锦,吴锦。

    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那一瞬间的感受,只觉得浑身像是泡过了麻药,四肢僵直,连眼皮都动不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爹爹……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我害怕,爹爹,爹爹……”

    一个尖锐的男声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哈哈哈,竟然是千年难遇的天生阴体,不枉我来此一遭!”

    她觉得自己该躲开的,但身体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她身侧掠过,身后立刻传来了刺耳难听的惨叫。

    她怔怔地回过头,看见如雪的一片白衣角。

    “你这儿!就为了几个蝼蚁凡人,追我千里,甚至不惜自损修为,修界怎会有你这般的疯子!”

    她看见那人手持一柄跟他一样、通体雪白、素洁寒冷的长剑,人与剑宛如话本传里的天神仙人,高寒不可攀。

    他没有回话,只是执着那柄剑,直直刺进了屠戮者的胸膛。

    她看着红色的血顺着剑身流淌,绕着凹下去的“凌”字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染了父亲血的青石砖上。

    拔剑,转身。

    宛如冰雪的人本已经与她擦身而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折了回来。

    “别哭。好好活着。”

    ——锦儿,你要好好活着。

    她愣怔地看着手里被塞进的那一块白玉,虽然在此之前她从未接触过修仙者,但从刚刚那两人斗交织的气息判断,这块玉里富含的东西对于一个凡人来太过奢侈。

    “凌、凌伯伯,”她嗫嚅着去抓那片衣角:“凌伯伯!”

    白衣身影停了下来。

    她开口,神情动作与之前嚎啕大哭、崩溃无助的状态判若两人。

    “总人各有命,是不是只要变得像你们一样,就不用听这所谓的天命?”

    男人看了她许久,才点点头。“修真,本就是逆天之行。你若愿意,可拿它去鬼蜮寻一人,名叫薛玲。”

    完,男人的身影如一片白雾般散开,再也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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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届凡人,却想凭借一丝机缘踏入修界,这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吴锦做到了,甚至修炼速度比常人快出三倍不止,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

    一开始知道“天生阴体”是什么时,她突然回想起多年前、吴家被血洗后,路边一群人所的话。

    灾星。

    可不是吗?

    祖父、母亲、收养了她的那对夫妇、乡绅一家、老鸨、最后是父亲以及一整个吴家。

    她所到之处,都是灾难和死亡。

    “可别板着张脸,你这身体,可是多少魔修梦寐以求的东西呢。”

    坐在宽大软椅中的人用左手支着下巴,赤裸的足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

    “要不是是具女身,本座真想夺了去。”

    宛如实质的灵力缠绕在她四周,她咬破了嘴唇硬是扛住了没跪下去。

    “有点意思。叫什么名字?”

    周身压力瞬间消失,她抬头,看着对方手里把玩着的那块白玉。

    “单名一个锦。还有,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薛玲愣了几秒,大笑出声。

    “有趣有趣。本座……以后叫你锦女,从今日起收你为徒。至于这东西,等你有本事从这拿走,本座就还给你,如何?”

    锦女露出一个笑,但凡看见的男人都会被勾得心痒痒。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