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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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

    26.

    姜氏旗下某商场。

    某家店里,姜珍珍面前站了一排店员,手里捧着店里最新款的首饰,她粗略扫了一眼,随手点了几个。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的给我包送到家里去,有同款的都给我撤了。”

    店长点头哈腰,满面笑容地应下来:“姐还要看点别的吗?”

    姜珍珍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女伴,问:“你想要什么?”

    女伴撇了撇嘴:“好看的都被你挑走了,算啦,还是等下个月的新款吧。”

    姜珍珍骄矜地笑了笑:“我的东西当然是要最好而且独一无二的。”

    她没有出让或者赠送的算。

    被她看中的东西,宁愿玩腻了丢掉,也不允许出现在别人的手上。

    女伴知道她的性格,没生气,也不敢生气。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都这个点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你家新开的西餐厅不是就在这附近么,请二姐让我沾个光?”

    姜珍珍点点头,拎着包起身:“走吧。”

    等到两人走出店门,守在门口的保镖立刻安静有序地跟上去,以保证两位大姐的安全。

    奢侈品专卖区本就冷清些,偶尔几个扮华贵的客人迎面看到这么些人也都心里有数,熟悉的上去个招呼,剩下的纷纷主动退避,免得挡了大姐的路。

    姜珍珍对于这般众星捧月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微微抬着下巴,一路上了电梯。

    新开的餐厅在营业区的顶层,整整占据了一层的面积,装修低调不失奢华,请的也都是世界知名大厨,但位置却少得可怜,原本是只面向姜氏的贵客,以及供给社会名流权贵预订。

    足以想象这些名额有多么难得。

    以女伴的身家倒也不是去不起,只不过餐厅最近才刚刚试营业,还没有正式开张,她有心想提前尝尝鲜,回去也算是个谈资。

    自家大姐带朋友来,餐厅那边当然能留出位置。

    实际上后面保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甚至用不着姜珍珍动嘴。

    “位置已经准备好了,在南区。”保镖挂了电话,伸手指了个方向,“两位姐请往这边走。”

    没走两步,女伴脚步忽的一顿。

    “哎,珍珍。”女伴轻轻碰了碰姜珍珍的胳膊,示意她朝右后方看,“那个是不是你哥?”

    右后方是特意悬空隔出来的区域,里侧被玻璃花房包围,外侧则有露台,临靠着大楼后面的人工湖,风景是市里一绝。

    这片区域一看就是专门面向年轻人或者情侣开放的。

    有人提前定下这里的位置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坐在那里的是姜云彦。

    而且他对面坐着的还明显是个男人。

    姜珍珍也满脸诧异地停下脚步,她看了保镖一眼,问:“我哥怎么在这儿?不是今天有事吗?”

    保镖一板一眼地答道:“据姜总今天要会见贵客,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和照顾二姐,姜云彦自然没有义务向他们报告自己的行踪。

    姜珍珍不大高兴,倒也没有再为难他们。

    女伴没注意到她的不满,正扭着脑袋朝那边看热闹。

    那边两人应该也是刚到不久,桌上还是空着的,

    服务生刚走过来帮他们整理好餐具。

    姜总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霸气范儿格外好认,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就只剩大半个后脑勺和一点点侧脸。

    只能看出来他皮肤挺白。

    等到他侧过头跟服务生道谢,那大半张脸才露出来。

    姜珍珍立刻就认了出来——

    正是之前在晚宴上见过的陈默,那个场由白理挑起的闹剧的中心人物之一。

    旁边的女伴也有些惊讶:“这不是那谁吗?”

    姜珍珍转回头,问:“你认识?”

    女伴神情微妙:“也不算认识,不过听过他的大名。”

    姜珍珍挑了下眉:“哦?在哪儿听?”

    女伴朝她挤挤眼睛:“他混娱乐圈的,那地方你还不知道么,乱得很,这位更是个中翘楚,长得也没多绝色,勾男人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好几个有名有姓的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实绩差的要死都有人前赴后继地捧,也不知道爬过多少人的床了……”

    姜珍珍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女伴忽然反应过来,噤了声,转头又看了那边的姜云彦和陈默一眼,意识到自己错了话。

    听着像是在暗示姜云彦也被那人勾住了似的。

    姜珍珍没去管女伴尴尬的神情,目光微沉地看向她哥所在的方向,停驻片刻后,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

    27.

    姜云彦和陈默才坐下没多久。

    不同于上次隐晦的轻慢态度,这次姜云彦特意亲自去了盛光门口接陈默,不过是一顿晚饭,加上老板在后面虎视眈眈地用眼神施压,陈默自然就点了头。

    没有预想中的下马威,但还是一样的自自话。

    姜云彦叫来服务生,三下五除二定下了今晚的菜单。

    前脚还在跟陈默道歉:“上次的事是我失礼了,跟朋友开玩笑开习惯了,希望不会太冒犯你。今晚就当是我——”

    话音未落,摆在桌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没调成震动模式,也可能是特别来电,姜云彦手已经伸了过去,才想起来看陈默一眼。

    陈默自然不会阻止他接妹妹的电话。

    姜云彦告罪一声,起身走向露台,压低声音“喂”了一声,面容瞬间就柔和了好几个度。

    电话了大概有五分钟,陈默五感敏锐,听到姜云彦断断续续地哄着妹妹,前一秒着在请客人吃饭,下一秒又软化下去,语气里满是担忧。

    果不其然,姜云彦挂了电话之后没有再坐下,一边拿了外套一边致歉。

    “不好意思,我妹妹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去找她。”姜云彦着就已经开始朝外走,剩下的话语速飞快,“你……这次你先吃吧,有什么需要跟服务生一声就行,等下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下次我一定亲自登门向你赔罪。”

    陈默撑着下巴看着外面发呆,话都没听清就随意地摆了下手。

    斜对面的过道上站着姜珍珍。

    她抬起头,隔着一面玻璃,正与陈默对上视线。

    片刻之后,姜珍珍扬起唇角,朝陈默露出一个讽刺又挑衅的笑容。

    .

    28.

    一天后,盛光。

    牧迟雨抱着一大束红玫瑰上楼,硬着头皮忽略周围一圈戏谑量的视线。

    他也没解释花束里的卡片是写给陈默的。

    下了电梯之后,他重新通陈默的电话,跟他了有人送花的事。

    “是上次跟姜总一起来的那个助理亲自送过来的,我跟他你不在,就先帮你拿回来了。”

    “你这姜总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昨天刚坐到餐厅就放你鸽子,今天一大早又送花……看他的反应也不像是其他人那样……”

    “啊,的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兴许你找的那位大师真有点本事,帮你驱邪成功了呢。”

    陈默今天一大早就去见了那位“大师”。

    牧迟雨要回公司开会顺道拿剧本,就没跟着去,他原本是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的,但自从被陈默点破那些异状,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心底也隐隐寄了些期望。

    陈默听起来还没他上心,随口“嗯”了一声,人来了就挂了电话。

    牧迟雨一句“要不要我一会儿去接你”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低头看了眼退回桌面的手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下嘀咕着一会儿还是去看看情况。

    就这么一分神,迎面一个捧着半人高纸盒的女孩儿径直撞了上来。

    一声“哎哟”淹没在哗啦啦的纸盒倒塌声中,道具球从盒子里骨碌碌地滚出来,撞到脚上墙上转了道,一眨眼就天女散花似的满地都是了。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牧迟雨连忙道歉,一边帮女孩子把撞掉的眼镜捡起来,“我帮你吧。”

    女孩子的眼镜被她自己一脚踩歪,只能用手扶着镜脚,抬头看看牧迟雨涨红了脸,尴尬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刚要起身,又是一声“哎哟”,似乎是扭伤了脚。

    牧迟雨将手里的花放到一边,捡起纸盒子,无奈地道:“我帮你捡吧。”

    女孩子连声着“谢谢”,牧迟雨不用,一边捡球,一边又忍不住想起陈默。

    或许到了陈默面前,这个女孩子的态度又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就像之前争取资源的时候,牧迟雨四处听妥当了,听秦霜是个温柔和善的人,才想着法子牵桥搭线。

    结果……

    不提也罢。

    牧迟雨捡着球,不知不觉走到了走廊尽头,有三个女员工正捧着咖啡杯站在拐角处闲聊。

    “啧啧,这不是那个白理吗?上次来我们公司可嚣张了。”

    牧迟雨脚步一顿。

    “白理?有点耳熟,是歌手还是演员?哦,是不是那个模特?”

    “什么歌手演员的,营销出来的流量而已,什么都不会,也就综艺里刷刷存在感,上次去那个古装剧组里做什么特邀演员,还演了圣女,啧,那个辣眼睛,简直被吊……”

    “对对,可喜欢倒贴炒绯闻了,对方火的时候使劲儿往上,没利用价值就我不是我没有我清清白白一朵大白莲都是对方迫害我,呕——圈里又当又立第一人了。”

    “这次被拍不是活该,一上节目就往最红的那个身上贴,哪里跟矜持搭得上边,我看她指不定早就被人玩烂了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轻快,的话却越来越不客气。

    牧迟雨惊醒过来,趁着那边的人没注意到他,连忙抱着箱子转身离开。

    将箱子还给那个女孩子之后,牧迟雨目送着她进了电梯,然后拿起花回了办公室。

    将花随手放到桌上,牧迟雨想了想,又掏出手机搜了下“白理”。

    突然跳出来的大幅照片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误点进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山寨网址——

    照片整体昏暗,拍的是某个冷清的酒吧门口,男人和女人紧紧抱在一起,本就不长的裙子被撩得很高……

    牧迟雨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如果第一张只有侧脸还看不真切,往下还有第二张、第三张……至少有十张不同角度的照片,一半以上都将白理的脸拍得清清楚楚。

    而且都是会让人产生“这怎么还没被和谐”的怀疑的程度。

    然而她身边的男人却没有一个重样的。

    不用想都清楚,白理的名声这是彻底毁掉了。

    牧迟雨心情复杂,一半惊讶一半不安,目光在最后一张照片上停留了片刻。

    这是唯一一张白理全身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照片,仅仅拍到了男人的背影,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但看姿势就能猜到他们是在做什么。

    白理的脑袋趴在男人肩上,正对着镜头,脸色微红,底下热评都是些难听的淫|词|秽|语。

    牧迟雨却看得心头发慌——

    他眼里看到的表情只有痛苦,年轻的女人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镜头,仿佛几近窒息,微微张着嘴,像是在: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