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 她咬牙切齿,“屠城?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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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此景有些像五年前啊……”

    “你是指忠国公领兵时那一战?不应当吧, 当年不也是傅将军与忠国公世子挽回的颓势,之后还稳稳当当守了边关三年。”

    “齐大人,你是不是消息不够灵通, 还不知晓傅则带兵溃逃一事?听他昨天半夜就带着亲信做了逃兵, 生怕吃败仗担责呢!”

    “什么?竟是老夫看走眼,傅则原是这种人!”

    有人面露不屑, 似乎见了什么脏东西,“谁不是呢, 当年忠国公弃城而逃,白白断送多少大齐子民的性命?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反正西北军也败了, 让这些残兵败将进临城有何用?还不如我们守着临城,安然等待援兵来救,岂不是万全之策?”

    就在他们虚掩着下半张脸, 自以为不漏痕迹地声话之时,往临城方位而来的西北残军越发靠近。

    姜应檀没有任何迟疑, 下令让守城兵不必拦人, 直接让西北残军进来。余光扫了一眼身后声话的几人,那视线比寒风还要冷,惊得几人不敢再多舌。

    不远处,西北残军自发分出前后两拨人, 大多人直接往临城城门而来, 一撮人毅然留下,为他们拦住身后紧追不舍的北燕追兵,双方在纠缠之中逐渐靠近城门。

    姜应檀冷着脸, 挥手,“放!”

    下一瞬,无数弩箭往北燕追兵射去, 每一支都巧妙避开了在最前方和北燕士兵斗的西北将士,显然在明示对方勿要纠缠。

    幸好,留下断后的西北将士都是以一敌多的好手,又有弓箭相助,使得他们可以专心应对眼前敌人,不必担忧有北燕追兵源源不断补上,一下子压力少了大半。

    不一会儿,北燕追兵最末端响起了战鼓,这些凶猛士兵不甘心地收起手中弯刀,恶狠狠地盯着临城城楼之上的众人,逐渐往后撤,就连那些和留下断后的西北将士战得正酣者,狠狠啐了一口,亦是不情愿地后撤。

    至此,那些身上带伤的最后一批西北军残兵得以安然进入城中。

    “哄”的一声!

    临城城门紧紧合上,整座城池都进入了紧张的迎战状态。

    而在临城城楼一里地外,北燕追兵飞速列队,整齐划一地往临城行进,最终停在了城楼下不远处。此时,北燕大军动了,就像平静无风的海面被劈开一般,从中间让出一条道路来。

    有一列人由后方不紧不慢地靠近,他们经过的一路上,北燕将士逐一行礼。最终,为首之人扯紧手中缰绳,定定立在北燕大军最前端,离城楼极近,近到双方只需扬声话,就能不费力气地听清楚。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城楼上的大齐将士袭击,极度肆无忌惮。

    原本纷纷扬扬的大雪逐渐停了,只有细的雪花还在空中飞舞,时不时会扑到人的脸上。

    姜应檀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处,认出来人正是慕容迟后,并未率先开口。哼,给他慕容迟脸面了,还要她纡尊降贵来开局面吗!

    在她身后,周一诺带着秦司等人赶上城楼,尚未来得及站稳,就听见城楼下慕容迟在放话。

    慕容迟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扬声道:“顺安长公主,又见面了。”

    姜应檀很是从容,“倒是不知,来者是北燕皇帝慕容迟,还是端王慕容青?”

    此问一出,无论是姜应檀这方,还是慕容迟身后的北燕大军,显然都或多或少被引起些骚动,很快按捺下来。

    “自然是……慕容迟。”

    就在这话出口的一刹那,仿佛在双方人马中点燃了炮仗,一方激动不已,另一方脸色灰白。早就知晓此事的几人,譬如谈松琅、魏十等人,倒是面色如常。

    姜应檀笑了,“很好,既然我永熙阿姐是你父皇的妃子,按照辈分,你到底也该唤本宫一声‘姨母’才对,是吧,外甥?”

    随着姜应檀完整完,慕容迟眼底的阴鸷之色越发浓厚,对“你父皇的妃子”“外甥”等置若罔闻,冷声问:“顺安长公主这是想要守城?”

    瞧这难看的面色,还有生硬的语调,姜应檀就知道自己方才一番话着实让这条疯狗不喜,甚至有些发怒。

    慕容迟觉得难受,那她姜应檀便该是喜不自禁!

    姜应檀语气淡淡,“自然了,我们大齐和冷血的北燕可不一样,所有百姓都会一视同仁,不至于因为饥荒就视而不见流民,把人赶到我们大齐来。”

    城楼下,慕容迟望着上面女子明艳的面容,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阿窈的模样来。最近这些日子,哪怕对着技艺最精湛的画师画下的像,他也总记不清阿窈长什么模样,只有那一双坚毅眼眸还有素净的面具,在他脑海中不停出现。

    阿窈和这个令人厌恶的顺安长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定有哪里是相像的……

    不过一瞬的愣神,一片雪花落在他额角融化,一丝凉意蓦然使他醒过神来,讥笑一声。

    什么姊妹相像,他的阿窈才不会如此烦人。

    慕容迟扯了扯嘴角,嗤道:“大齐子民?放心,过不了几日,整个大齐都会成为北燕的疆土。顺安长公主,你且多享受一会儿大齐人的滋味罢!”

    “一日不见降书,那便一日杀百名俘虏。”

    “等什么时候俘虏都杀完,那我也只好……屠城了。”

    城楼之上,姜应檀面色变得极冷极硬,分明已经被惹怒到要爆发,却能生生按捺下去,由内而外散出可怖的压力。

    她咬牙切齿,“屠城?本宫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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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临城将军府各处都点着烛火,整座府邸亮堂如白日,无数人在其中进进出出。一份份密令从这里发出,又有各类大大的事情找上门。

    书房内,姜应檀带着谈松琅、魏十等极其信赖之人,正在与周一诺等人细谈。其余所有闲杂人等,都被屏退在院外。

    秦司与一干将领齐齐跨步,想要直接跪下,“多谢殿下救我西北军诸位将士!”

    未等姜应檀动手,就有魏十与萧五各自扶起人。

    姜应檀面色如常,淡道:“你们为大齐浴血沙场多年,近日亦是奋力抵抗敌军,本宫怎会见死不救?这些话以后不必,也不是本宫的功劳。”

    “好了,且究竟发生了什么,西北军怎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别拿军心涣散这个借口来蒙骗本宫。本宫去过西北军营,也见过诸位将士,绝非是傅则不在,就溃不成军的软弱之人。”

    周一诺与秦司互换了个眼神,到底了实话。

    耐心听完他们所,姜应檀挑眉,毫不意外道:“果真是你们有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