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事

A+A-

    水库修缮工作接近尾声,男人们也没再炸石头,也来同女人和孩子们搬运石头。下午的活计倒是轻松,收工后,林书突然尿急,跑到了林子里解手,刚提上裤兜,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林书猛地回头,见是何建成,那天所见的画面电光火石间闪过脑海。他拉上拉链,手插入裤兜,缓缓后退了一步,皮笑肉不笑地问候一句,“何叔,这都收工了,你还没走啊。”

    何建成眯了眯眼,一对扫帚眉支楞八叉地扬起,笑容也增添了几分诡异,道:“狗蛋儿,何叔把工分给你改过来了,那天是何叔脾气不好,你不要介意啊。”

    林书笑:“这没什么,我们孩就是忘性大,我都不记得了,只要以后何叔不扣我工分就成。”

    何建成又道:“狗蛋儿啊,这样吧,何叔给你赔罪,晚上过来何叔家吃顿饭吧。”

    林书笑容无奈,“不用了,何叔,我家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再那日是我顶撞了您,您扣我工分是应该的。”

    何建成坚持道:“这可不行。唐队长都了,要我亲自向你们道歉。晚上还有秦嫂子,你们可都要过来才成。”

    这扣工分的事闹到了村长那里,村长当即教训了何建成一通,让他赶紧和乡亲们赔礼道歉。这个副队长的官职倒是不大,但只要涉及到生产队的福利,那可也不容觑,至少在这个生产队,副队长是决策人物之一。

    “那行吧,我待会过来。”

    林书完,转身离开,眉头微皱,狐疑地回头望了眼。

    他回到家中,给弟弟妹妹做了晚饭,就向何建成家走去。

    他们住的有点远,在生产队五队,林书沿着河往下走了好久,才看到那座四四方方的院落,从外面看,类似四合院,还能从房檐外看到高起的土楼,开乾门巽上有高房,从门上起乾六,至巽方高处见凶星,主家丑外扬,这当初建房风水都没看好。

    林书当然不会认为何建成是为了请他吃一顿饭,那天亲眼所见他和李秀琴厮混,要知道这人要皮,树要脸,生产队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当然也有和别的女人分享别人丈夫的人。但这何慧珍是个泼辣爽利的人,这种人将丈夫压得死死的,要是何建成欺骗了她一辈子,那这不是活成了一个笑话,知道后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更何况何建成还是个倒插门。

    不过,好在有何家人和秦大娘在,他自己总不能将这种事摆到明面上。

    秦慧娘这会也来了,同林书一起敲门,是何慧珍开的门。

    “何大娘。”林书问候道。

    何慧珍笑容爽利道:“是秦嫂子和狗蛋儿啊,快进来。”

    “慧珍妹子,你别客气,都是我们耽误了建成哥的工作。”秦慧娘不好意思道。

    “看你的这话。是我们不对。都在一个村里头,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也知道秦嫂子你的难处,这男人啊就不是个东西。”何慧珍向秦慧娘保证道:“我给建成上过课了,以后他绝对不敢克扣你们的工分了。”

    何慧珍完,朝着屋子里一吼,“建成,给我过来。”

    “是,老婆。”何建成走了出来。

    “掏家伙。”何慧珍又道。

    “是。”何有才兴奋地看着他爹,忙不迭跑到厨房,抱着一根木柴,麻溜地摆到了门槛前面,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爹受罚。

    何建成脸上闪过一丝屈辱,砰得跪倒了木柴上,低着头眼睛不敢直视林书两人。

    林书惊愕地看着何建成。林书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膝下有黄金,自古以来就有只跪天地君亲师的法,这何大娘倒是有胆魄啊,何建成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谁知道敢在背后搞女人。

    秦慧娘也震惊地不出话来,在家她都是地位最低的那个,自从丈夫私奔,离开了这个家,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可这十几年的夫妻生活,她哪里敢对陈大山一句重话,一个不字,哪像慧珍妹子,将何建成收拾得服服帖帖,她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羡慕。

    “给秦嫂子和狗蛋儿道歉。”何慧珍命令道。

    何建成咽下屈辱,低着头,道:“对不起。”

    “是我的错,这不关建成哥的事,还是让建成哥起来吧。”秦慧娘道。

    “哼,不罚他,不长记性。”何慧珍眼皮一斜,吩咐道:“有才,看住你爹,我去做饭了。”

    “好嘞。”何有才蹲在何建成旁边,朝着他呲牙咧嘴地笑。

    何建成气急败坏,见自家儿子一见自己被他娘责罚,就笑得心花怒放。

    何建成骂一句:“我还是不是你老子,你就这么嘲笑你老子啊龟儿子。”

    何有才气咻咻地顶他一句:“我不是龟儿子,你才是龟儿子。”

    何建成回骂:“你就是龟儿子。”

    何有才哇得一声哭出来,坐在地上,指着何建成耍赖地吼道:“我不是龟儿子。娘,何建成骂我是龟儿子。”

    厨房里顿时传出来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女声,“何建成,老娘看你是皮痒了。”

    “何建成,老娘看你是皮痒了。”何有才幸灾乐祸地看着何建成,学着他娘指着他爹鼻子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戳到何建成的脸上,学得惟妙惟肖。

    何建成气得吐血,抬头又看到站在一边的狗蛋儿,他眼睛微眯,心底盘算着今天让狗蛋儿过来的主意。

    何建成心想这狗蛋儿这孩子还,不知道那天看到的是什么,只要让狗蛋儿不告诉何慧珍,这件事就能瞒着。

    可秀琴几次交待,他们的事情不能被发现,为了万无一失,何建成想只要狗蛋儿永远无法开口才好。

    何有才不高兴爹娘将狗蛋儿请回家吃饭,但孩子最喜欢在别人面前秀他的玩具,这会不用林书和他话,何有才也兴致高昂地将他的铁环拿了出来,故意在林书面前转圈,在地上划铁环,然后用一脸得意的神情看着林书。

    林书面无表情,甚至想笑。

    何有才见林书无动于衷,气得也觉得玩铁环没劲儿,又气鼓鼓走向院子里的那株柳树。

    柳树有些年头,树干粗壮,要几人怀抱才抱得住。一只木头梯子搭在柳树上,上面两米多高的位置,有个木屋。林书瞧着何有才要做什么,就见他呼哧呼哧地爬着木梯,登上了木屋,开了那扇门,钻在里面捣鼓,一会抱着他的玩具宝库出来了。里面有二舅给他做的各种木头手工玩具,什么玩具枪,玩具剑,玩具车,玩具飞机,玩具拖拉机,望远镜,弹弓等,各式各样,十八般把式都在林书面前炫耀了一般,然后骑上他心爱的木马,朝着驶了林书过来。

    何有才虽然才五岁,但是被何家养的白白胖胖,宠大的伙子,长了一身的蛮肉,没一会那木马就驼不动他了,踩了好几转,也没有半点反应。

    林书看着还是想笑,但想着这是在人家家里,还是忍住了。

    何有才脸色涨红,也不管木马了,开始玩起了别的玩具。

    趁着何慧珍和秦慧娘在厨房内煮饭,何有才在外面百无聊奈地玩耍,何建成对何有才道:“带你狗蛋儿哥哥一起玩。”

    “我才不要。”何有才气鼓鼓道。

    “你过来,爹有话给你。”何建成道。

    “什么啊。”何有才这会又骑上了他心爱的木马,不耐烦道。

    “你过来,有糖吃。”何建成诱哄道。

    何有才慢吞吞地驮着木马走过来,何建成笑眯眯道:“爹看到你娘给你存了糖,是你最爱的饼干,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

    “我不信。”何有才是家里的老鼠,他娘存零食的地方,不论在哪都能找到,那床头的柜子,他每天都要开看看,才不信有什么零食。

    何建成声地循循善诱,“真的。爹没骗你。你将那绿盒的饼干给狗蛋儿哥哥,你自己吃那红盒子的饼干。”

    何有才嘟着嘴巴,气呼呼地想:“为什么非要将绿盒子的饼干给狗蛋儿吃,爹一向不疼他,肯定他那红盒子的饼干比绿盒子的饼干少。”

    何建成叮嘱道:“记住了吗?一定要将绿盒子的饼干给狗蛋儿哥哥。”

    “知道了。”何有才不耐道。

    他麻溜地翻下了木马,然后风一般跑进了屋里,翻出柜子,找到了那两盒饼干。

    何有才开盒子瞧了眼,两个盒子的饼干,果然绿盒子的饼干,看着比红盒子的饼干多一些,绿盒子的饼干都塞满了。

    他气呼呼地念叨:“爹果然不疼我。”

    何有才乌溜溜地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就想了个主意。

    将红盒子和饼干和绿盒子的饼干换了,那我不就可以吃多点饼干。

    嘻嘻。

    何有才偷眼瞄了眼外面,然后缩着脖子,将饼干给换过来,就拿着两个饼干盒子出去。

    “喏,给你吃。”何有才板着脸,林书道谢,接下装进了裤兜里,余光瞥了眼何建成,果然正盯着自己。

    何建成见何有才将绿盒子的饼干拿给狗蛋儿,才松了口气,然后眸底闪过一丝阴狠。

    林书余光将这一丝微不可查的情绪纳入眼底,瞧眼何有才拿着的饼干。这种饼干叫金鸡饼干,在这个年代算是稀罕物,一般家里都用作过年送礼的礼品,城里头富人家的孩子才有的吃,农村好多孩都没见过,上回在城里就从粮油店给家里几个孩子买了两盒回来。这一盒就要五毛钱,比得上肉了。

    何有才启开盖子,连忙塞了好几块饼干,在嘴里嚼,看着林书道:“你怎么不吃啊。”

    林书笑了笑:“我还没吃过这么好的饼干,不舍得吃,算拿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何有才撇嘴,“真可怜,连饼干都没吃过。”又取出一块饼干,递给林书:“喏,赏你一块。”

    林书摇头道:“不用了,你吃吧,我最近在换牙齿,吃糖对牙齿不好。”

    何有才嫌弃地看了林书一眼,“哼,废话真多,不就吃块饼干么,还能少一颗牙齿不成。”

    林书笑而不语,跪在木柴上的何建成黑着脸看着林书。本来想着让狗蛋儿这子吃下了老鼠药的饼干,到时候就是之前买的老鼠药不心放在了柜子里,刚好漏进了饼干盒里,孩想吃误食了,出了事还能怪他不成,这个无父无母老林家又不疼的孩子,没了就没了,没人会为了狗蛋儿得罪他。

    可如今,何建成咬牙切齿地心想,这子真难缠的,给他糖都不吃,浪费他买的老鼠药了,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午饭何慧珍做的很丰盛,虽是普通食材,最朴素的做法,也能烹饪出美味的佳肴,这点林书还是很欣赏生产队妇女的手艺,毕竟一块肉对他们来,就是奢侈,当然要烹饪得好吃,就拿这干豇豆炖猪骨汤来,虽没有一丝肉,奶白浓郁的猪骨汤,也色香味俱全,干豇豆也煮的格外下饭。

    一顿饭吃的很平静,饭桌上是何慧珍热闹爽朗的笑声,招呼林书和秦慧娘快吃菜,还不停地给他们夹菜,林书盛情难却,倒也差点忘了今天是场鸿门宴。

    他狐疑地看着何建成,这人倒是面色不改,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饭桌上发出一声动静,原是何有才被什么噎住了,喷出了一口米饭。

    “哎呀,让你吃慢点,这么多菜,不够你吃啊。”何慧珍念念叨叨,手刚拿过来,给何有才拍背顺气,就见何有才嘴里开始噗噗得喷出白沫,在场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何慧珍惊慌地叫了声:“乖儿子,你这是怎么了?”顷刻间,何有才两眼一翻,砰得向后倒在地上。

    “乖儿子,咋了?”

    “你告诉娘,这咋回事啊,你咋白沫子啊。”

    何慧珍抱着何有才,一时急得六神无主。

    “老天爷,这咋回事啊。”

    “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饭桌上的人也吓得不轻,林书匆忙走了过来,问何慧珍道:“大娘,有才他可患有癫痫之类的病症?”

    何建成这会也焦急起来,闻言,猛地抓住林书的衣领子,怒吼道:“我儿子什么病都没有,你咒谁呢?”

    林书不得不解释道:“何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慧娘也焦急,不过还是替狗蛋儿了句话,“狗蛋儿得没错。我娘家时候就见过一个几岁的娃娃,也是吃饭吃着吃着就发羊癫疯了,要不还是去找医生检查一下。”

    何慧珍喝道:“何建成,背上有才,我们去医院。”

    今天放假,陈发春在家,林书叫陈发春先骑着自行车驮着何大娘和有才去医院,林书等人坐牛车赶去。

    林书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何慧珍正精神恍惚地坐在医院外面的椅子上。

    “儿子怎么样了?”何建成焦急地冲了过来,扒着门口往里面看,却不见何慧珍回应,回头看着何慧珍,急道:“慧珍,问你啊,儿子怎么样了。”

    何慧珍皱着眉,又痛苦又不解,恍若陷入了自我怀疑,声地喃喃道。

    “怎么会是食物中毒呢?”

    “有才怎么会中毒呢?”

    “我们吃了都没事,怎么有才就中毒了。”

    何慧珍听到医生初步诊断是食物中毒,顿时就以为是中午的饭菜,让何有才中毒。

    她把儿子看得比命都还重要,儿子却是因为她煮的饭菜中毒了,这让她的心恍若比亲手割自己的肉还疼,愧疚和担忧折磨着她,在诊断门口的等待时间,陷入了无尽的煎熬。

    林书见何慧珍精神恍惚,干脆问陈发春。

    “怎么回事?”

    陈发春声道:“食物中毒。”又不悦地看向秦慧娘,“娘,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你身体又不好,这几天晚上风大,坐牛车又容易受凉,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我没事。”秦慧娘温柔地笑,也担忧地看着诊断门口,刚才林书也让她不用跟来,她放心不下,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她也有些担心。

    林书倒是没想到是食物中毒,这中午都吃的一样的饭,若是那饭有问题,为何只有何有才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有时效性。

    既然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发作,想必何有才吃了什么导致他中毒的东西,这个时间也就在午饭前不到一个时。这一个时他也在何家,算是看着何有才在院子里玩木马。突然,林书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看向何建成,难道是那盒饼干?

    何建成总不会迫害自己的亲儿子?

    林书盯着何建成思前想后,想出了这前因后果,或许是何有才阴差阳错吃了有毒的饼干。

    而此刻的何建成也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突然想起儿子吃完了那盒饼干的样子,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在脑中炸响。

    难道有才他换了饼干盒,吃了绿盒子里的饼干,那盒饼干可是被他放了老鼠药。

    有才吃了有老鼠药的饼干!

    何建成突然就站不住脚了,浑身发颤,额头开始冒出虚汗,半晌,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个念头,虚软地晃了下身子,身后的林书眯眼走过来,扶住何建成。

    “何叔,你没事吧?”

    “没事,担心有才,一时没站稳。”

    何建成脸色极为难看地笑了笑,却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在林书转过身的时候,咬牙切齿地看了他一眼。

    林书皱眉看着诊断室,这个年代,手术台只有县医院才有,镇上的卫生院还罩着煤油灯,也没有手术器材,只有一些基础的设备和医学药品,好在洗胃的药品都齐全,毕竟在乡下有些生产队的人不懂得医学知识,会误食一些有毒的东西,也经常有被毒蛇咬到的人来治伤。

    食物中毒有好几种,知道自己是什么食物中毒,更好对症下药,可医生问过何慧珍了,她一概不知,连中午做饭的食材都给了一遍,医生只好抽取血液检查,检查完后,开了诊断室的门。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何慧珍焦急道。

    医生道:“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有机磷中毒。”

    “什么磷?”何慧珍茫然道。

    医生简单解释道:“就是你儿子可能误食了老鼠药。”

    “老鼠药?怎么会有老鼠药?我家没买老鼠药啊,医生你是不是检查错了?”何慧珍疯狂地吼叫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抓住医生的手臂,又猛地回头看向何建成,疯狂地怒吼。

    “何建成!”

    撕裂一切的怒吼声,穿透了整座卫生院。

    “是不是你!”

    “是你买了老鼠药,要毒死我儿子。”

    何建成被何慧珍一吼,惊恐地发抖:“我没有,有才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会?”

    医生叹了口气,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无奈道:“我们需要马上对患者进行洗胃。”

    林书劝道:“何大娘,先冷静下来,什么事都等医生给有才洗胃再。”

    秦慧娘也劝道:“是啊,慧珍妹子,先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有才。”

    何慧珍眼刀子似的剜了眼何建成,静心等医生给何有才洗胃。

    卫生院本来就医生少,夜里也只有一个值班医生。他们将何有才送来后,值班医生也赶紧叫了主治医生过来。

    半个时候,洗胃结束,何有才还昏迷不醒,医生为防并发症,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何建成声低气弱道:“我陪儿子吧,你回去休息。”

    何慧珍端来了热水,给何有才擦脸,闻言头也没抬,冷冷道:“我留下,待会去我爹那住一晚。”

    何建成一听,顿时不高兴,想起丈母娘那嘴脸,烦躁道:“又回娘家住,又不是……”

    何慧珍猛地抬头,将帕子丢进水盆里,指着何建成的鼻子道:“闭嘴!何建成,我告诉你。你最好回家给我想想,那老鼠药是哪里来的?要是我知道是你害了我儿子,我何慧珍拼了这条命,也饶不了你。”

    何建成心底一慌,浑身的血气都六神无主地涌了上来,想起林书,快步走出了病房,一看才知牛车上空无一人,林书和秦慧娘也坐在陈发春的自行车走了。

    作者有话要:  晚上还有一章

    渣渣卑微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