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寒寒番外:那男人的掌心,烫的紧
钟云落回到院,便提裙上了阁楼,院子里玩耍的男孩,瞧见长姐回来,便追了上去。
“长姐你回来了……”
“糕点在桌子上,想吃自己拿。长姐累了,先去睡会儿。”
屋内的钟夫人这边快速走了出来,跟在她身边的则是两个姨娘。
这俩姨娘都生育过,倒是不好发卖,就且一直养着了。
姨娘生的都是女儿,对她这个主母倒是威胁不到。
“夫人,瞧大姑娘这样子回来,怕是一个都没相上。”
二姨娘低眉顺眼的了句。
钟夫人瞪了她一眼,“选夫君怎么能跟玩似的,一下就选到了,快去操持饭菜。”
完,钟夫人便上了阁楼去。
“云落,怎么样了?当真是一个都没瞧上?”
钟云落刚想脱掉鞋子到床上躺会儿,瞧见母亲进来,她便坐在了凳子上。
“我瞧的上谁啊,谁瞧的上我啊。倒是庆云表姐,去的时候还理正言辞的要找个好夫君,要做正经大娘子,才刚转身,瞧见了那顾家大公子,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痴傻了,回来的时候缠着姨母,要给顾公子做妾……”
“后来呢?”
钟夫人好奇,但更多的是,怎么做妾也有上赶着的。
她那姐姐家底殷实,光是在淮阳都有七八间铺子呢。
“姨母自然是没答应,但我寻思啊,姨母估摸着也是瞧上顾家公子的身份。”
“母亲,那顾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我去了才知晓,顾家主母乃是京城身份尊贵的公主,她又素来是个厉害的,我估摸着谁去给顾公子当妾,狐媚子乱勾人,定然是要被顾家给死了扔出来。”
这顾家长子,没娶妻就找妾,将来对于迎娶有身份的嫡妻来,名声自然是有影响的。
而那顾家主母,对嫡子又看的极为重。
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长子随意在外头就找了妾侍。
只怕谁给顾公子当妾,那也是离死不远了。
钟云落的确是了解到了一些。
知道顾予寒母亲是个公主,连当朝万岁爷都要尊上几分,而他父亲则是西北之王,家世这般高不可攀。
若非不是因为顾家老太太是个乡下粗妇出身,给自己孙儿找个当地女子,断然是不会有这场闹剧的。
想着,那顾公子也不是找妾,就是找,那妾侍的身份,岂能真的是家庭一般,光靠长相而没个尊卑矜持的。
钟云落摇摇头。
听得女儿这般,钟夫人本身也不想让自己女儿为妾。
便道:“回头我买些礼品,找找你姨母,给你找个家底殷实的,不求达官贵人,至少家里做生意能有点积蓄,能确保你的后半生衣食无忧。”
“成了,你好好休息。我让二姨娘做好饭,等下给你端来。”
瞧瞧、瞧瞧,这就是给人当妾侍姨娘的下场。
让做什么事儿,还不是当家主母随意的一句话。
虽母亲并没苛刻对待过那两个姨娘,也没轻视,瞧不上家里的庶妹。
但在日常生活中,总是要敲一下。
先前家里富裕的时候,俩姨娘的生活,那过的也是比一般门户家的大娘子还要气派。
可如今,钟家落败到这般地步,钟夫人将家中奴仆遣散而尽,留着俩姨娘在家。
这姨娘可不是就当成了丫鬟婆子来使唤了。
母亲刚下楼,钟云落想躺下睡会儿,在姨母家那马车内,她曲着腿脚而坐,现在腿脚酸疼的紧。
还没躺下,便听到阵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钟云落勾唇轻笑。
“肯定是俊哥儿来了,不是让你在下面吃糕点的,怎么又上来了。”
男孩瞧着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却因为早产,自幼身子不好,个头不长,瘦的紧。
但却生的好,唇红齿白,与钟云落有着七八分相似。
“长姐,我来瞧瞧你,母亲,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出去被人欺负了?等我长大了,肯定会保护好长姐的。”
钟云落拉了被褥,她抱着被子坐着。
“知晓了,长姐记住了,那你要快快的长大,多吃点,长得壮壮的。”
“嗯,那长姐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这子,原来就是上楼来,跟她几句关心的话。
钟云落心里突然生了几分心疼弟了。
她想着,自己不能再被动的在家等着被人挑选成为姨娘或者做别人的外室,倒不如靠自己挣点钱来,也好贴补家用。
可母亲总是,她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将来更是不好嫁给好人家了。
钟云落不管,定了主意,怎生也要寻摸个差事来。
——
顾家乡下宅院。
人走热闹尽,下人们也将庭院清扫了干净,恢复了原本的幽静和干净。
顾予寒坐在书桌前,书本瞧不进去,满脑子想的是那姑娘盈盈一握的腰身……
忽然,肩膀被拍了下……
“想什么呢?我可是费了点功夫,给你听清楚了。”
“那姑娘叫钟云落,朱夫人姐妹家的女儿,是从江南而来,瞧着那一身恬淡出尘、温柔娇气的气质,倒是极为符合江南女子。”
温柔娇气?
顾予寒嘴角轻扬,怕是没有吧!
他瞧出来的是几分固执和冷淡。
在场的女子那么多,无不是贪恋他的身份和容貌,唯独她,一脸淡漠转身,似乎这场热闹跟她没任何关系似的。
可偏生,他就记住了她那绯色的长裙,带有桀骜不逊的脸。
“想什么呢?我的话,你有在听?”
“在听!”顾予寒道。
“寒寒,按照辈分来,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对我那么敷衍。”
“我也没求着你帮我查,我自己也能查的到。”
“当真喜欢那姑娘?”白延皓低声问。
他倒是来了几分好奇,不过还是提醒了句:“钟姑娘人是长得不错,但她家世一般,论身份和地位,配不上你。你爹娘估计是不太愿意她过门。”
“而且,乾宸帝有心要给将公主许配给你。”
“别怪我没提醒你,玩玩而已。嫡妻的位置就算了,钟家有罪在身。他们钟家在江南贪污案中,有牵扯。”
顾予寒拧眉。
“我父亲处理的江南贪污案?钟家也有在其中?”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他只是瞧上了一个姑娘,对于钟云落的过去,他还没到了必须要了解的地步……
“我这不正是要提醒你的,听长辈的话,不吃亏。玩玩就好,别太当真。你若真喜欢,就养在外面。”
白延皓坐在顾予寒对面。
顾予寒的心情,突如其来有点糟糕。
“你怎么还不走?你这堂堂世子爷,偏要藏在这的淮阳南城,你在躲什么?”
白延皓干巴巴的笑。
“我能躲什么,这不是闲着无趣,跑来找你玩乐几日。对了,你那开采矿石的生意,当真要拉我一起干?”
顾予寒颔首,“你不想干?”
顾家是有钱,母亲也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可顾予寒却从未想着靠爹娘养着。
这些年,他手里也积攒了点钱,加上母亲之前给的一些资金。
他便将西北的一些矿山盘了下来,他亲自考察过,在连绵的众山中,发现了一座黑煤矿,便算开采出来。
他如今为官,断然是不能亲自而去,便问了白延皓!
白延皓挺乐意的。
白延皓原本是年前要去矿区的,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儿了,他便在淮阳南城多呆了一个多月。
知晓顾家老太太过生辰,便跟着热闹了几日。
如今眼看着要过年了,矿区那边的开采自然是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天寒地冻,不适合开采!
——
钟云落找差事做的事儿,被母亲否决了。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钟家的嫡长女,怎么能做抛头露面的事儿,你就好好的在家呆着。倒是你姨母派人来,给你介绍了个不错的,想要你的画像。”
钟夫人着,从袖筒掏出一些碎银子。
“拿着这些钱,去找画师,给你画上两张,务必请画师画的好看些。”
着,钟夫人又道:“算了,我还是让二姨娘出门去请画师好了……”
钟云落快速接了钱,轻声咬牙,“我自个儿去,母亲放心,我肯定会让画师将我画的好看些。”
着,她转身便出门去了。
平日里,她便穿之前的旧衣服。
因为她不经常做事,这些衣裳看着是洗的发白了点,但没有破损。
姑娘生的好,身段又俏的紧,走路的姿态也是妖娆妩媚,娇娇俏俏的。
知晓母亲不好对付,钟云落便去找了画师,刚巧里面有人在谈事。
“姑娘你得稍等下,屋内顾大人在处理点案件事务。”
“顾大人?”钟云落低声问。
突然便想起了那日在顾家大院内瞧见的顾大公子。
“那我等等就是,不能耽搁顾大人查案!”
屋内,顾予寒亲自出面,便是想让画师将他所描述的一些东西画了出来。没想到,却以为在这的地方,碰到了她。
“邀请那姑娘进来。”陈画师顿了下,没多问。
出去,便跟钟云落,顾大人让她进去。
钟云落觉着有些奇怪,奈何对方身份尊贵,她不敢得罪,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女钟云落见过顾大人。”
“你到这里作何?”
顾予寒望着她那巴掌大的脸,此刻却带了几分疑惑,显得多了几分可爱。
“我找陈画师帮我作画。”
“作画?”
很快,顾予寒便想到了,女子来找陈画师做画像,那自然是要送那男子家中,以供挑选……
“那日在顾家,我替白公子向姑娘道歉,他多是唐突了。”
这话,显然是男人找的理由。
白延皓是上前拦住了钟云落,进行调戏,但却不该他来道歉。
“顾大人您客气了,无碍的。没事儿话,您先忙,我先出去等陈画师!”
“不必,我的事儿处理完了。”
完他起身来,往外而走。
偏生钟云落也跟着往外走,俩人撞在一起,他单手将女子细腰揽住。
放稳,等她站好。
“慢点,不是每次都有人刚好扶住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您的。”
腰身处的掌心过于滚烫,烫的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看着顾予寒离开的背影,钟云落摇晃了下脑袋。
不能想,不该想,她可是有喜欢的男子,虽他穷了点,爹娘不答应,可他对她很好……
陈画师将钟云落的画像做好,诧异的按照钟云落的要求,故意在她脸上点了两个麻子。
这姑娘,真稀奇。
前来找他做画像的,都是求着他画的好看点。
偏生她却要求自己给她画的丑点。
将画像收好,钟云落抱着便离开了。
回到家,自然是瞒着母亲,将画像放到了阁楼,若是姨母再来,她给姨母便是。
即便是被母亲发现,大不了被数落一顿。
——
枯燥的日子过的令人乏味,尤其是越发到了过年期间,大街巷都是热闹欢喜。
偏生他们家,还要因为过年少买多少肉,才能勉强做身新的棉衣。
钟夫人这人讲究,自己人老珠黄了,不太在意这些。
可钟云落是家中长女,她还要嫁人,还要嫁给好人家。
这身上的衣服,断然是不能差了去。
一咬牙,便跟钟云落做了一身绯色的棉衣,绸缎料子。
“我早就了,你生的白,腰掐的细,这绯色衣裳偏生就适合你。”
“你姨母家今年挣钱了,要在家中设宴,还邀请了不少的人,听你姨夫想跟官家做生意,还邀请了一些府衙,县衙内的人,你这次去露露面,也好被人知晓。不然,你就是生的再漂亮,谁瞧得见?”
钟云落嘴角的笑,突然就没了……
“母亲特意花了银钱为我做这件棉衣,就是为了让攀附权贵?衣裳我不要了,我也不去。”
就在钟云落刚完,她那常年生病的幺弟,却猛地咳嗽了起来。
张口,便吐出了一口血来。
“俊哥儿,我的儿啊!”
钟夫人也顾不上女儿了,她哭着:“云落,你要去就去,不去就算了,我这次将你姨母得罪死,咱们全家以后也别依仗你姨母了……”
钟云落咬碎了一口银牙。
“我去!”
白延皓将请柬放到顾予寒面前。
“朱家来请的,您是特邀贵客,我帮你推了,真是什么猫狗的都上门来邀请你,胆量挺足。”
顾予寒目光深邃的盯着那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