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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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到临头,你却只觉得时运不济?”女帝的语气中满满的失望,“早在你绸缪之前,便应该想到今日,既然早有预感,你却还是这么做了。你真的让朕很失望。”

    霖郡王却笑了笑,“很多事情不是知道会失败就会不去做的,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那你知道自己的死法吗?”女帝面无表情。

    “这取决于陛下。”

    女帝的表情慢慢冷了下去,“你和宁王,是怎么搭上的?”

    霖郡王笔直跪着,面容沉静,“臣,不会的。”

    “那就让王爷和你谈谈吧。”女帝看着他,“朕不想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来人。”

    侍卫走进来,“陛下。”

    “将霖郡王,送回府中。”女帝道,“另外,让王爷一同前去,就是朕的意思。霖郡王与宁王勾结,图谋不轨,在查实之前圈禁府中,任何人不得探视,郡王府禁止任何人出入,禁军看守。”

    侍卫仓促扫了一眼霖郡王,“遵命!”

    霖郡王起身,行礼,“臣,告退。”

    女帝看着他离开,疲惫的坐下。

    一字并肩王收到传召之后,将中笔一丢,起身前去。

    晋国公府邸被围不久之后,霖郡王府邸又被禁军看守,附近的重臣府邸陷入了恐慌。

    前段时间的清洗已经让帝京人心惶惶,如今国公府刚出事,郡王府又被禁军所围,朝臣们议论纷纷,人人自危。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霖郡王府被封的半个时辰之后,一字并肩王入了郡王府。

    长孙景澜将闲杂人等全部撵了出去,将霖郡王锁在屋子里。

    “你是越来越出息了。”长孙景澜背着身,看着窗外,语气寒凉。

    霖郡王坐着,靠着软榻,“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看来这十数年,你从未忘记。”长孙景澜道,“那些死去的人,活在你的心里。”

    “我的亲族,皆为你所屠戮,我怎会忘记?终此一生,我都不会忘记。”霖郡王面容渐渐狰狞,“长孙景澜,你纵容凤氏独大,你纵容凤南卿屠戮长孙氏,你纵容她倾覆了天佑。如今,我只是的报复一下,你却有时间专门前来质问我。”

    “长孙氏倾覆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先帝身亡的时候,你在哪里?凤南卿绸缪造反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他的语气逐渐寒凉,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恐怕她谋反,也有你的计划吧?”

    “真可笑,是你筹划毁了大晟,也是你将天佑基业一葬送。”他看着长孙景澜的目光溢满了恨意,“自我感动的爱,得到回报了吗?一字并肩王。”

    长孙景澜动了动,神情怜悯的看着他,“你不光执迷不悟,还愚蠢。”

    “凤氏如何发家的,没有人比长孙氏更加清楚,当初长孙氏便屈居人下,凭什么以为只要窃取了凤氏江山,便可以长孙氏万年?没什么基业是可以千万年延续的。如今的大晟繁荣昌盛,是谁之功?”

    长孙景澜看着他的目光冰冷,“你们只记得她倾覆了天佑,杀了长孙氏族人,你们却忘了,长孙氏对凤氏做了什么。”

    “男子屠戮殆尽,女子要么流放要么余生与青灯古佛常伴。”他一字一字道,“而你们却忘了这些罪孽。”

    霖郡王猛地站起来,“当初宫变的计划是你制定的,之后的清洗也是你参与的,就因为你娶了凤南卿,所以你就忘了你自己的罪吗?这一切都是你的笔,你才是那个罪人!”

    “所以我用尽一生在恕罪。”长孙景澜道,“除了那几个该死的,其他的大多轻纵。长孙氏看上去在那场清洗之中元气大伤,但男子俱在,女子也没有受到侵害。这与当初长孙氏所做的事情相比,是彻头彻尾的仁慈。而如今看来,她的仁慈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感激,反而养虎为患。”

    “你们这些人不思感恩,却想着如何去与放你们一马的人作对。这才显得当初对你们的仁慈,是多么讽刺。”长孙景澜句句锥心,“还不如当初一起杀了,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霖郡王死死地看着他,“你也是长孙氏的人,你有什么立场这话?”

    “这个姓氏,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好处,反而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的那些兄弟,也并没有因为与我有血缘关系而放过我,那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既然我连他们都不想放过,更何况你们这些人。”长孙景澜冷笑,“我若是真想让你们死,你们连个体面的死法都不配。”

    霖郡王盯着他,摇了摇头,“果然啊,长孙氏,没一个有心之人。内部倾轧,外部屠戮,无一幸免。”

    长孙景澜望向窗外,“齐王,他的年纪并没有到可以知道这些事情的年纪,他为什么会与你合作?”

    “你不是智慧天纵吗?你猜啊。”霖郡王不打算给他答案,开始冷嘲热讽。

    “心怀野望者,大多贪图权力。”长孙景澜道,“他不是池中之物,但他生不逢时。”

    霖郡王沉默了一瞬,“那又如何,你们还是把他没有办法。”

    “这天下,是大晟的天下。大晟的天下,权力集中在帝王。”长孙景澜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无人能抵抗。”

    “那如果换一个天子呢?”霖郡王目光灼灼,在黑暗之中发亮。

    长孙景澜突然动了,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掐住了他的脖子,“痴人梦。”

    霖郡王的脸很快憋红了,之前女帝也掐他的脖子,但是女帝没有用力,只是有意威慑。长孙景澜却是下了死的,只一用力便奔着弄死他来的。

    丝毫不担心如果他真死了该怎么办。

    “你们夫妻倒是都喜欢掐人脖子。”他断断续续道。

    长孙景澜理所当然道:“所以我们是夫妻。”

    霖郡王:“”

    要不我还是死了吧。

    长孙景澜倒是没打算真弄死他,下收了点力气,“既然你什么都不想,本王也懒得问。郡王府从今日起禁严,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如果你什么时候想了,打发了告诉本王就行。你不想也没有关系,反正最后都会有人彻查。等到彻查结果出来,与你现在交代,那后果可不一样。”

    “当然,本王知道你不在乎。”长孙景澜收回,随意将他丢到一边,掏出绢擦了擦,然后将绢丢在地上,“反正结局都是死。”

    霖郡王喘着气,“长孙景澜,你会后悔的!”

    “是,本王很后悔,本王后悔没有早点斩草除根,将你们全部送下去见我父皇。”长孙景澜开门,“既然你们对他如此忠心,那还不如早点去陪他,他在地下很寂寞呢。”

    他抬步,突然停了下来,“也不是,我的那几个兄弟也在,他不会寂寞的,等你们去了更热闹。”

    霖郡王猛地,吐了口血。

    长孙景澜啧了一声,“就你这气性,下去之后,没准还没有到我父皇面前,便已经被我那几个兄弟给再气死一遍。真惨啊。”

    霖郡王眼前一黑,这下他是真被气着了。

    长孙景澜毫不留情的关上门,不管他的死活,让守卫将门锁上,他脸色阴沉。

    “将门上锁,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送来的饭菜需要试毒之后再送进去,他暂时不能死。整个府邸禁严,一只蚊子都不能飞进来,明白了吗?”他下令。

    侍卫得令,“诺!”

    是谁过年还在赶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