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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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房间装饰华丽, 有一张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大床,床边挂着薄红的轻纱床帘。床头柜上放着几只红烛和酒杯。

    听了燕惊鸿的话,韩朗越有一瞬间的茫然, 随即笑了起来:“你啊, 就爱开玩笑。”

    燕惊鸿就笑着对他晃了晃手里的书册:“猜猜这是什么?特地给你带来的。”

    “猜不到。”

    燕惊鸿就递给他:“你自己开看看。”

    总不会是春宫图吧?韩朗越一边翻开书页,一边胡思乱想。

    然后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当然不是春宫图, 这是一本罪行录。

    他诱骗过的那些女子, 一桩桩一件件,都被白纸黑字地记录了下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韩公子何需如此惊讶?”

    “殿下这是何意?”韩朗越握着书卷的手用力,“这本册子是何人给你的?定是有人看到我与你走得近,嫉妒之下故意毁我名声!”

    “不错嘛,”燕惊鸿称赞,“反应很快, 也足够镇定, 难怪你能骗得了那么多人。”

    “殿下,切勿相信这些东西,”从前几次接触中,韩朗越知道晋宁不太聪明, 于是试图把她忽悠住,“我一个人的名声不重要, 但不能连累那些女孩子也毁了名节啊,殿下请务必告诉我是何人竟如此居心叵测地造谣?!”

    “你倒是大义凛然。”

    “殿下, 请相信我,我怎么会做出如此可怕之事呢?”韩朗越要去握她的手,“我是什么人, 难道您还不了解吗?”

    燕惊鸿及时提醒:“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韩朗越的双手在空中僵了一僵,识趣地把爪子收了回去:“殿下,我对你一片真心可鉴,自从在宴席上目睹了你的风姿,我就对您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燕惊鸿自恋道:“对我日思夜想的人多了去了。”

    “那当然,殿下风姿绰约,人比花娇,自然不只我一人倾慕,这些天你愿意与我见面,我真的很开心,能得殿下相伴的这段时光,简直是我生平最快乐的日子。”韩朗越满眼的柔情。

    “情话得不错,”燕惊鸿笑了笑,“你若老实些,也许适合做个面首,可惜啊,你不够老实。”

    我把你当猎物,你拿我当面首?这简直是对韩朗越这种人最大的侮辱。

    但眼下显然不是发作的时候,韩朗越拿出了他生平最好的演技,身子颤抖着,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您一定也对这本册子心存疑问吧?不然怎么会给我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呢?”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和你彻底解决此事。”

    “殿下,”韩朗越亲手给她斟了杯茶,柔声道,“您了这么多,一定口干,喝杯茶吧,这是我特意从府里带来的上好龙井。”

    燕惊鸿叹了口气:“你这些聪明用在什么地方不好?”

    韩朗越脉脉含情地望着她:“不是聪明,只是想到要见到殿下,就想把一切都准备到最好,客栈里普通的茶怎么配得上您这样的美人呢?”

    “我的意思是,你还算聪明,何必非要走邪路?”

    韩朗越便流露出伤心之态:“殿下,您还是不信我吗?难道您宁愿相信这本来路不明的册子?”

    燕惊鸿拿起桌上斟满茶的杯子嗅了嗅,闻言道:“你把这本册子翻到最后一页。”

    韩朗越依言照做:“这是……大内印记?!”

    “韩公子,你有点聪明,却又不够聪明,”燕惊鸿摩挲着茶杯边缘,“你精心挑选的那些受害者,她们性格内向羞怯,便于控制,但是有一句老话得好,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的。”

    “你……”韩朗越咬了咬牙,若不是前几次见面时,她那些哭哭啼啼、自怨自艾表现得毫无破绽,他也不会一步步坚定了这个计划。

    “就算你不了解我,也总该听过我嚣张跋扈的名头,你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殿下,这是……这是误会……”韩朗越声音艰涩,连他自己都知道这话不再有服力。

    “如果是误会,那这壶茶又怎么解释呢?”

    韩朗越咽了下口水,冷汗顺着额头滴下。

    “□□?是不是你也用在了那些姑娘身上?”燕惊鸿神色越来越冷,“她们不知道茶里有药,以为自己是自愿的,所以出事后不停自责,羞耻到不敢告诉任何人。”

    “……”

    “这类卷宗太多,只有大事——那些关系到家国天下的大事,密探们才会特地挑出来,”燕惊鸿抚摸着那卷书册,“你的卷宗,被当做不重要的东西封存了,我以为封存的东西就是真的不重要,是我的错。若我早点看到,也许那些姑娘就不会遇到你这个人渣。”

    “殿下……我承认我欺骗了那些女人,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自从那场宴会上你对我微笑,我已经决定痛改前非,是你改变了我,”韩朗越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负隅顽抗,燕惊鸿几乎要生出些钦佩之情了,“你对我而言,就是那皎皎天上月,高不可攀。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才一时糊涂在茶里放了药。”

    “好啊,那就向我证明你的真心,”燕惊鸿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砸到他脸上,“把你的心挖出来,让我看看有多真。”

    这副让人恨得牙痒的无理取闹模样才是她的真面孔?前几次见面时,那副怨天尤人、自艾自怜的模样,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她是在故意引自己上钩?

    韩朗越一不心就想多了。燕惊鸿若早知道,就早把他解决了,还用得着陪他演戏?

    燕惊鸿一步步走近他,他却一步步后退。

    “您算如何处置我?这些事情若曝光,我固然得不了好,”韩朗越退无可退之时,突然一转攻势,收起了那副柔情似水的面孔,“但更痛苦的是那些女人,不定还会有很多人羡慕我,但那些异样的目光都会落在她们身上。那可就是你造的孽了,晋宁殿下。”

    “威胁我?”燕惊鸿笑了起来,“上一个敢威胁我的人,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

    “你待如何?”几句交锋下来,韩朗越发现眼前的人软硬不吃,“如果你不算曝光我,那我们坐下来商量个解决方式如何?”

    燕惊鸿却没理会这句话:“让我猜一猜,你敢接近我,是笃定我失身后不敢告诉谢寒宿?”

    “……是又如何?”韩朗越被中了心思,“没有男人能忍受这种事,可别告诉我摄政王爱你爱到甘愿做王八。”

    “我不与你争辩这个,但就算不告诉他,”燕惊鸿俯身捡起那把匕首,“我想杀你,也不比杀一只鸡更难。”

    “你要动用私刑?”韩朗越向房门处挪了挪,虚张声势道,“这可是重罪。大荣律法规定,皇室杀人,也要依法处置!”

    “放心吧,我是晋宁长公主,没人敢追究我的责任。”燕惊鸿已经拔出了那把匕首。

    “殿下,我会改过的!请相信我!”韩朗越语速极快地服了软,“我愿意去向那些女人道歉!我绝不会再犯!”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再犯。”还没等韩朗越松口气,燕惊鸿手里的匕首已经落了下去。

    韩朗越当然要反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夺刀,但燕惊鸿手起刀落,没有刺他的胸口或者头脸,而是瞄准了他的□□。

    刺下去之后手腕一转剜了一下。

    他感到了什么东西断裂,然后是一阵剧痛。他惊恐地低头去看,看到自己的裤子上漫延出一片血迹。

    “放心吧,特意向宫里的专业人士请教过,这一刀下去你死不了,只是帮你净个身。”

    “你……你……”韩朗越痛得不出话。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燕惊鸿遗憾地看着匕首:“被你的血弄脏了。”

    “来人,来人!”韩朗越用仅剩的力气叫喊着,但他随即想起厮已经特意被他发远。

    “解决一个烂人就要浪费一把匕首,”燕惊鸿着,把匕首扔在他脚边,“你看,现在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再犯了。”

    “……滚。”韩朗越咬牙挤出一个字。

    “好吧。”燕惊鸿遗憾地耸耸肩,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求你,给我叫个大夫。”厮离得太远,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不得不求助燕惊鸿。

    “你怎么不去叫隔壁的两个人?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隔壁房间。

    好歹是客栈上房,墙壁很厚,韩朗越的两个狐朋狗友贴着墙听了很久,却也没有听到任何暧昧的声响。

    只听得两个人在聊天,隐隐约约地还听不清晰。

    倒是后来一声惨叫让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这惨叫声听起来有点像韩朗越的声音,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一下情况,房间门就被人敲响。

    开房门,看到晋宁长公主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韩公子请你们过去。”

    两人跟在她身后,还没进房间,就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两人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看到了一身血迹、已经痛到昏迷的韩朗越。

    这显然是诱骗不成,反被制裁了啊。

    “殿下这是?”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宫刑而已。”

    宫刑,而已。

    机灵些的那位当场就跪了:“殿下,此间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情啊。”

    燕惊鸿抬手,止住他的话:“我知道你们两个也想效仿他,只是还没来得及。我在思考,要不要干脆防患于未然,把你们两个也……”

    “不,不用,殿下,我们保证绝不敢犯。”

    “是啊,殿下,我们绝不敢犯,要是听了京里谁再敢欺辱良家妇女,我们也第一时间来禀报你。”

    燕惊鸿轻笑,踢了踢晕倒在地的韩朗越:“带着他,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