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直到陈风浩真真切切地看到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他才相信自己真的惹上了脏东西。
“不是,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她干嘛跟着我!?”他着就气急地从长板凳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陈一厘。
陈一厘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看向那颗被封在魂阵里的头颅。因为还处于末鬼阶段,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貌是怎么样的。
“你有没有残害姑娘什么的?”陈一厘掏出自己的眼镜带上,准备好好研究这颗头颅。
陈风浩委屈的表情在陈一厘完这句话后变得非常夸张,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乘法!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在你眼里竟然是渣男!?”
陈一厘瞄了陈风浩一眼,“所以你到底渣没渣过别人?”
陈风浩嘟着嘴举着两只手在自己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斩钉截铁道“肯定没有!”
“大多女子的怨都来自于男人,我想可能是他撞见了那场车祸又是这颗头找的第一个宿主所以才被缠上吧。”
顾念兹懒懒地撑着脑袋抬眼瞄了一下那颗头颅,在茶杯里沾了点水便在檀木桌子上画了一个符咒。
陈一厘低头看向这个符咒,心里诧异了一下就抬头看向顾念兹。
这个符咒他很熟悉,那时候他被猛鬼缠身,陈老爷子用尽了无数办法也没将那只猛鬼驱除,所以迫不得已去求助隐居在山林里的干爷。
陈一厘他干爷就画过这符咒,后来陈一厘拜了他于是就将这符咒的画法运术交给了陈一厘。可是他干爷因为这符咒少了一笔,威力也就减了一大半,至于少得是那一笔到现在没有人知道。
虽然威力少了一大半,陈一厘学起来还是很困难至今画出了符咒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他是个知难而退的人,洋洋洒洒将这符咒一丢连叫什么也忘记了。
感受到陈一厘炽热的目光,顾念兹扭头看向陈一厘微微一笑,很是温润。
陈一厘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看太久了,很是尴尬的转过头结结巴巴道“我……我觉得……有……有道理。”
顾念兹轻敲了两下桌子,桌子上的符咒慢慢凝在了空中向陈风浩悠悠飞去然后停在他额头上方融进了他的脑袋里。
“这是水邪符,大概……”顾念兹着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这个符咒的功用“大概是驱邪用的。”
加了个“大概”?
陈风浩不太信任顾念兹,立马眨着眼睛看向陈一厘。
陈一厘捏着自己下巴盯他的额头看个不停,平时清淡的眸子里竟然多了几分敬意,陈风浩觉得自己眼瞎了。
.
下午去抬棺材的时候,於浦竟然来了。
他绕着那漆黑的棺材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然后才抬起头看向陈一厘“我去审了那三只鬼,他们是在变成末鬼后被人抓走入了些东西才发生变异的。至于是什么东西,我把他们三魂六魄散了慢慢看也没有发现。”
“一厘!风浩!准备好了没!我一二三就开始抬!”
抬棺的人一共有四人,陈一厘和陈风浩被安排在了棺尾的位置。
两人对着棺材诚心诚意的拜了拜,然后蹲下身将木柱放在了肩膀上。
听於浦这么一,陈一厘道“你不觉得他们有目的性吗?”
“一!”
“二!”
“三!起!”
着四人便咬牙将棺材抬了起来,陈一厘扭头对於浦道“我们待会儿在吧。”
“好。”
於浦点点头侧身给陈一厘让了路。
顾念兹倚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看着陈一厘离去的身影漆黑的眸子暗了暗。
“他同意给你帮忙了?”於浦坐在他的身旁。
顾念兹微微点了两下头。
於浦冷笑一声,“先不陈一厘究竟是不是段云长的转世,你想要解开诅咒你认为段云长会愿意?”
顾念兹没有话,他看向於浦无声地眯笑了起来,於浦头顶上的一盏灯猛地掉落直直砸中於浦。
挑了一下眉,顾念兹站起身洋装抚了下衣袖道“放点血总该愿意的。”
抬着沉甸甸的棺材走了没多远,陈一厘想到刚才於浦绕着棺材转了转就有些担心中途会出事故。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上了半山腰,看着棺材下葬陈一厘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陈风浩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着快暗下来的天,“等下下山都该黑了,害怕。”
考虑到晚上的山路十分的不好走,众人加快速度把该做的仪式都做了后就纷纷点着火把下山了。
来时路上撒的白色冥纸躺在地上微微发亮,不出的诡异。
陈一厘和陈风浩走在前,听见身后父老乡亲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弱察觉出不对劲立马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最近见鬼……有点频繁啊。”陈风浩抖着身子,连忙瑟缩在陈一厘身后。
身后的山林早已不在,变成了昏暗狭窄的通道,诡雾缥缈。
忽然间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从远处响起,离他们越来越近。
坐在骨龙身上,顾念兹对着脸色非常阴沉的於浦道“所以你要借我的前世明水呢?”
於浦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气。“什么叫我要借你?不应该是你找我借吗?”
“堂堂阎王如此卑微……啊哈哈哈哈哈。”
骨龙非常不给他面子的哈哈嘲笑着,气得於浦直接一拳在它头上,一个没飞稳,骨龙直接朝着下面直直掉落下去。
陈一厘和陈风浩忽然感觉到空中吹来一阵强劲的风,然后就是“嘭”地一声强大的落地声震得那婴儿啼哭声也没了。
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顾念兹和於浦。
“你们怎么来了?”陈一厘看向缩的骨龙,总觉得气息有点熟悉。
骨龙缩后空洞的眼睛盯着陈一厘看了两秒,然后哈哈道“这不是顾大人让我护送出地狱的那孩子吗?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护送出地狱?
陈一厘看了眼顾念兹,然后快速收回了目光。
“怕你们出事。”
於浦甩甩衣袖,站直了身子。
“幸好你们来了!”陈风浩想到刚才诡异的啼哭声,吸了吸鼻子大喊道。
“你们是遇见了什么吗?”顾念兹看着脸色煞白的两人问道。
陈一厘拿出手机将刚才的录音开,那道诡异的啼哭声又在他们之间响了起来,听了几十秒陈一厘就将录音关上。
“鬼婴!”
骨龙空洞的眼睛仿佛瞪大了几分,他飞到陈一厘手机旁“我滴天!这是啷个回事儿!感脚事情不简单!”
活着的人最珍重最疼爱的便是生命刚起步的婴儿,不幸去世的婴儿在地府也是一样,众鬼对他们的怜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陈一厘放的录音里,啼哭声却凄惨荒凉掐得人心慌慌的。
“他们在炼鬼婴。”顾念兹和於浦同时道。
於浦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怒道“简直畜生不如,连婴儿也不放过!”
刚才出现的诡异一幕已经不见了,恢复成了正常的山林。不远处,人们拿着火把浑然不觉地正在下山。
.
回到陈家,陈一厘还未来得及喝口水就被顾念兹一把拽进了房间。
顾念兹将他压在墙上,靠近他道“我要找你帮的忙是请自愿给我一滴你的血。”
很难想象的到,顾念兹呼出的气是温热的混着他身上的清香扑向陈一厘,让他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
“好……好。”陈一厘又结巴了。
顾念兹轻笑了一下然后放开陈一厘,手上多出一把匕首将刀柄对准了他。
陈一厘快速接过匕首,离顾念兹远了好几步发酵似的脑子才恢复正常。
看着顾念兹又抬出了两碗水,陈一厘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前世明水,你的血一滴下去就会显示出你前世的模样。”顾念兹指了其中一碗道,然后又指向另外一碗“这是水。”
屁的水!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你心里没点儿数!
於浦站在窗户外,偷听到顾念兹脸不红心不跳地白话直接想把人一掌劈开。
“你知道我前世做什么?”陈一厘用匕首给自己的食指割了个口,将血放到了两个碗里。
没过一会儿前世明水真的显现出了陈一厘上辈子的容貌,因为隔了一世的缘故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等他在回过神来看向顾念兹时,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将食指放进嘴巴舔了舔,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顾念兹喊他“云长”,心里面竟然有些期待“难道我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云长?前世情人?啧。”
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后,陈一厘赶紧绷起脸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胡。”
於浦是和顾念兹一起走到冥界中心的诅咒源地的,当看见顾念兹颇为激动地将那碗有陈一厘的血的水倒入诅咒碑上半天毫无动静后,於浦放心了。
在两人的沉默之中,於浦先笑出了声“你瞧见那三生石上刻得天雷地滚的字没?知道那是谁刻的吗?那是段云长他在进入轮回道前用魂血跪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