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番外】成婚(一)
“你真要去啊?”
方忖怡看着陈一厘,温婉脸上有着担忧,但更多的是不舍。
“是的。”
陈一厘将戴在头顶上的黑色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坚定道。
他准备缺乏医疗的乡下诊所,去的山村还是他爷爷推荐的,用他老人家的话来就是要积善积德才能活得长久。
可能最近和顾念兹厮混频繁,陈荇见他由内而外散发的“鬼气”也跟着很是担忧了起来。
可怜顾念兹无故被冤枉了一场,陈一厘那天从地府上来神色清冷,死死板着一张脸,满身的冷气应是被理解成了鬼气。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陈允安双手环抱歪着脑袋对陈一厘道。
他对于陈一厘出去历练没有什么想要反对的,一番比较之下,他更加想和自家老婆两人相处相处,白了,陈一厘在他这儿已经变成了一个意外。
陈一厘很有自知之明地摇头,“登机的时间快到了,我就先走了。”
挥了挥手,陈一厘便潇洒地转身走了。
方忖怡看着陈一厘离去的清瘦背影深深叹了口气,“最近他情绪才好转,现在就去那个他无亲无故的山村真的好吗?”
陈允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耸了耸肩:“他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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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厘本身就是从山村走出来的,所以这对于他来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生活影响不大。
下了飞机后他掐着时间拖着行李箱就坐上了大巴。
脚刚一迈上大巴,陈一厘眼睛一抬便在车后座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身着一袭白色孝衣,戴着尖角的连衣帽,只能窥见他惨白到几近透明的下半张脸,但那张嘴却红得像是在鲜血里淌过了一样。
而且,他很瘦,瘦骨嶙峋。一双规整的搭在双膝上的手,指甲红得刺目,很是诡谲。手背黑黄,皮纹皱得宛如千沟万壑。
不知道有人能不能看见他,但车上的人都坐在了前面的座椅上,后座大家不约而同的都避开了。
前座已经坐满,陈一厘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一排后座前方的双人座上,离这个奇怪的“人”最近。
陈老爷子告诉陈一厘这个叫做“石谧村”的村内还有一位老中医,医术精湛不已,他可以秉着实践的精神向人学习学习。
但这只是唯一好一点儿的事情,因为这石谧村邪气盛行,到底还是什么阴阳先生最为受欢迎。
陈老爷子给陈一厘指路来到这里很大的原因估计是想让他在除鬼这方面得到加强,别总是遇见稍微恶心一点的东西就腿软。
陈一厘从到大见鬼见多已经麻木了,但让他至今为止接受无能的是恶心的鬼,尤其那种脑浆到处飞,满脸大不一窟窿,全身溃烂不成样的……
陈一厘一见,第一个念头就是狂奔,离这些玩意儿远远的。
如果全世界的鬼能像顾念兹那张脸就好了……
手撑着脸颊陈一厘无不异想天开的想着,这划过这一个无关紧要的念头,待他一转头!
坐在他后面的那个孝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转过脑袋正面对着他。
陈一厘心里一惊。
早知道就不坐靠窗的位置了!
那个孝衣“人”朝他伸出手,是一个握手的姿势。
陈一厘眨了眨眼,看向那伸到半空中的手,犹豫片刻还是握了上去。
只是轻碰了一下,他便飞快地收回手。
“您好,我是“石谧村”的村民,受到村长的拜托来迎接你。”
这个“人”话轻飘飘的,毫无什么音色语调,无色无味。
石谧村的村长的确有和陈一厘要派一个人来接他,陈一厘那时候便拒绝了这份好意,将地址发送给他,他会自己过去。
有点微社恐的他并不想和不熟悉的人同路,尴尬的气氛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我不是过不用来接的吗?”陈一厘道。
很奇怪,这个人完全没有想把自己的名字给出来。
孝衣“人”诡异地轻笑了一声,“村长是客就得迎接。”
“……”
陈一厘沉默地看了看窗外,只觉得不对劲。
顾念兹此时在地府处理一堆事物,是完全没空来找他的,陈一厘想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少扰人,免得到时候又是可怕的屋三天。
飞快在脑海中将顾念兹那张笑吟吟的脸抹去,陈一厘转头看向孝衣“人”。“请问还有多久才到石谧村?”
“不知道。”
孝衣“人”坐的笔直,将脸转正后就没再看陈一厘。
大巴开得不疾不徐,一路上车上的换了几波,不像陈一厘那边的山村上车和下车都超级热闹,非常安静。
陈一厘倚靠在车窗上,看似懒洋洋的在看向车窗外的人。
车在一条宽敞无人的柏油马路上不知道开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伸手不断上下晃着示意搭车。
车很快停了下来,陈一厘看清楚了那个人。
那是一位提着一个白色帆布袋的老人,年纪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但是茂盛,标准的国字脸上红光满面,皱纹也于他好像变成了一种装饰。身着的黑色儒雅唐装,让他身上自带有一股子清正。
除了白色的帆布袋,老人还提着大包包的蔬果,他两手颇为费力的提着,一上车投了币便径直走向陈一厘。
在陈一厘诧异的目光下,老人安然地一屁股坐在了那个孝衣“人”身上。
孝衣“人”:你礼貌吗?
孝衣“人”被穿透,逐渐变成透明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一厘愣了愣,然后将自己脑袋转向了前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
这时,老人包内黄橙橙的橙子掉下了一个滚落到了陈一厘的脚边,陈一厘赶紧弯腰捡起递给老人。
“哦!我的橙子!谢谢!”
老人的嗓门很大,将自己的橙子拿回就双手环抱安静地坐在了一旁。
只留下陈一厘不断头脑风暴起来,明明刚才那个孝衣“人”不是鬼物,为什么这个老人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东西给坐没了!?